看着他唇角瞬间消失的弧度，方瑜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的失落。
    无论刚刚那抹笑意是为了谁，总归不会是为了她。
    她不是痴心妄想的女人，心里明白，纪总这样完美的男人，能在一旁跟随他工作已是莫大的荣幸和福气了。
    只是，日日都能见到他，心中难免会多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比如，把他占为己有。
    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得却很稳，她走到茶几前，屈膝弯腰，把咖啡放在男人面前，面带微笑，“纪总，您的咖啡。”
    “谢谢。”
    声音淡淡的，目光依旧停在手机屏幕上。
    微博上那些仿秦念语气的哭诉，像个怨妇。
    句句都在强调她绝对不会再回头，绝对不会原谅苏少，定要跟他一刀两断，今生再无往来。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丫头性子清冷，怎会像祥林嫂一样到处诉苦？
    若是那些人看到她泼血时的漠然和悠闲，一定不会这么写。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那单薄微颤却依旧挺得笔直的背影，脸上的倔强、眸底的决绝，深深印在他心上，清晰得仿佛她就在眼前一样。
    不知道那丫头昨晚过得怎么样？用尽全力忍住眼泪的她，有没有在无人的地方哭泣？
    应该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丫头不只是在人前故作坚强，她是真的，很坚强。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他像往常一样，看上去漠漠的冷冷的，像一尊千年的古物，只可远观，不能靠近一丝一毫。
    方瑜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开，除了打电话，纪总很少会看手机，这大早上的，他就一直拿着手机看，莫非刚刚那抹笑意，和手机上的内容有关？
    站在这个角度，看不到他在看什么……
    但她想知道，很想很想。
    刚刚他在笑，心情应该很好吧，不如大胆问问。
    “纪总，您在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
    纪璟睿没有抬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声音骤然冷了几度。
    “出去忙吧。”
    四个字，生生砸在心间，方瑜一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了唇，欠了身。
    “是，纪总。”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抖，转身走向门口，脚下步子有些凌乱。
    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倏然放慢了脚步，缓缓踱向办公椅。
    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刚刚纪总生气了？
    跟随他三年，从未见过他生气，哪怕是他刚刚掌管纪氏，那些老股东倚老卖老，肆意刁难的时候，他依旧淡漠如常。
    刚刚……那真的是生气了吗？
    方瑜有些恍惚，没有看到他脸上有怒意，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足以把她冻伤。
    为了这个人，他第一次笑，第一次发怒。
    这人到底是谁，是女人吗？
    坐在办公椅上，她拧了眉，难道说，纪总他……恋爱了？！
    怎么可能？！
    纪璟睿收起手机，站了起来，走向窗边。
    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勾勒出男人精湛的侧颜。
    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更加深邃，他无声的眯了眯眼眸。
    秦念，我们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