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宇看着恼羞成怒的江竹珊，轻轻一笑：“你生气，是因为我说到了你最在意的点，你心里很清楚宋时给不了你这样的保证，对吗？”
    女孩儿不喜地瞪着他，“霍凌宇，你怎么这么烦人？你非要让我把你轰出去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拿起手机直接朝男人脸上砸过去的冲动。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文明一点心平气和地用言语沟通比较好。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霍凌宇还是笑：“你的感情什么时候可以这么大打折扣了，你不觉得很……委屈吗？”
    女孩儿想也不想地反驳他：“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还可以结婚，我有什么好委屈的？！霍凌宇，你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就高尚一点，祝我幸福，不要说点挑拨离间的话！”
    霍凌宇耸耸肩：“我当然希望你幸福，但是我更希望你的幸福是我给的。”
    江竹珊觉得这个男人已经说不通了。
    她撇了撇嘴：“你走吧，我懒得跟你废话。”
    “午饭？”
    “我不会和你一起吃，你如果再这样不可理喻挑拨离间，我结婚的时候婚礼你也不用参加了。”
    “你以为，我乐意参加你跟其他男人的婚礼？”
    江竹珊，“……”
    她皱了眉，从沙发站起来，拿了自己的包直接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她是要去吃饭的。
    既然霍凌宇不走，那她走，反正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偷她办公室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偷的。
    但江竹珊走到电梯口的时候，霍凌宇就追了上来：“珊珊，你这对我也太冷漠了？”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心平气和地跟你吃饭，吃了一顿还有下一顿？”
    他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电梯还没来，江竹珊偏头看着男人：“我有男朋友，有男朋友还三番五次地跟你这个其他男人吃饭，你当我什么人？！”
    “我喜欢的人。”
    女孩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口：“霍凌宇，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男人。”
    霍凌宇这次没有再接话了。
    他闭了嘴，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女孩儿，大概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叮——
    电梯来了，门开了，江竹珊抬脚走了进去。
    霍凌宇从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沉默，这种沉默从另一种层面上看，似乎是昭示了他的无能为力。
    江竹珊抿唇看了他一眼，其实她也没有很讨厌他，只不过没有女人对男人的喜欢罢了。
    她犹豫之后还是主动跟他说话了，她问他：“你不下楼吗？”
    霍凌宇看着她，薄唇勾出几分无奈的笑意，抬脚走了进去。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在听见男人再次响起的声音：“珊珊，祝你幸福。”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但好像又带了那么点的不甘愿。
    女孩儿偏头看了他一眼，朝他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谢谢，也祝你幸福。”
    霍凌宇看了她一眼，很快收了视线。
    的确么，缠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生确实没什么意思。
    出了giy，霍凌宇也没有再主动跟她说要跟她一起去吃饭什么的，而是朝自己停车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先回去了，你去吃饭。”
    她笑得没心没肺：“好的，拜拜。”
    女孩儿看着霍凌宇走过去上了车，再看着车子驶出去，轻轻吐了一口气。
    对现在的她来说，霍凌宇就真的只是一个初恋情人而已。
    没有更多的身份和可能。
    至于以后他和自己还会不会有什么交集，她没有想那么多。
    ……
    晚上八点的时候，江竹珊接到了宋时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来点显示，拿起手机滑动接听放在耳边：“宋先生，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
    只有一个字。
    江竹珊发现宋时有一个毛病，就是明明是他给她打的电话，但每次她都要自己问出一句——
    “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呀？”
    男人开口：“明天五点，我在江北竹苑外面等你。”
    她按照自己的理解确认了一下时间：“下午五点是吧？好的。”
    “早上，凌晨五点。”
    女孩儿脸色变了几分：“那么早？那时候我还在睡觉啊，你来我家干嘛？”
    他耐着性子哄了她一句：“听话，嗯？”
    江竹珊还是不怎么情愿：“牺牲睡觉时间，我的皮肤是会变差的。”
    “今天晚上早点睡。”
    “可是五点的时候我真的好困啊。”
    这一次，宋时已经没了耐心，直接道：“五点，不准迟到一分钟，就这样。”
    男人这一句话落下之后，江竹珊就听见了电话被挂断的提示音。
    她，“……”
    这男人……
    这样下去以后真结婚了她岂不是什么都要听他的话了？！
    大男子主义，可怕的男人。
    但他好像也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刻，那就五点吧，她牺牲一次，不过明天一定要提醒他，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的时候，江竹珊的闹钟响了，她直接抬手就关了，好像完全忘了昨天答应宋时的事情。
    但关了不到五分钟，手机铃声紧跟着就响了起来，女孩儿皱眉，烦躁地接了起来，带着一股浓厚的起床气：“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烦不烦？！”
    回应她的是男人传达指令一般的声音：“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五，你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起床洗漱化妆，五点一过，我不会多等你一分钟。”
    江竹珊瞬间就清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才想起，昨天答应了宋先生要五点出去的。
    女孩儿对着电话那端说了个：“知道了。”
    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嗖地一下就从床上起来了。
    江竹珊出门自然是化妆的，她收拾好出门，坐上宋时那辆布加尼威龙时，是五点五分。
    她看了一眼时间，然后靠在座椅上一边打哈欠一边开口：“宋先生，你不是说不会多等我一分钟，怎么还在等着？”
    “不会多等一分钟，可以多等五分钟，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们去哪？”
    “你睡。”
    “……好吧。”
    江竹珊觉得，这么个大早上能去什么好地方？
    难道要带她去某个很远的地方吃一顿味道一级棒的早餐？！
    她只小小地想了一下，然后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下了。
    宋时偏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女孩儿，解了安全带下车，走到副驾驶车旁打开车门将她吻醒。
    江竹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外面还没有完全亮起的天色，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什么地方，她看着面前的俊脸：“这是什么地方啊？”
    “云山。”
    “你带我来山上干嘛？”
    “看日出。”
    江竹珊，“……”
    她对看日出是没什么情结的啊，但是她对睡觉有啊，女孩儿有些不满意：“你打扰我睡觉，让我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了带我看日出。”
    “嗯。”
    女孩儿有种地感叹：“我好困，想睡觉，根本没有精力爬到那么高的山顶然后再去看日出啊！”
    “我背你上去。”
    江竹珊一瞬间觉得清醒了不少。
    她看着宋时：“你……你说你背我上去？！”
    “嗯。”
    what？！
    爬山是种什么样的运动？！
    不管男人女人都会累趴的运动好吗？！
    宋时就算再怎么坚持锻炼顶多就是一个人上去会轻松一点，背着她这么个成年人，上得去吗？！
    男人明显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犹豫，直接解开了女孩儿的安全带，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放在地上，在她面前蹲下，淡淡落下两个字：“上来。”
    江竹珊看着他宽厚的背，说道：“不然我还是跟你一起爬上去吧？”
    宋时扭头看着她：“不是很困？你上来在我背上睡，到山顶我再叫醒你，嗯？”
    “可是你会很累。”
    “不会，你再墨迹，日出就看不到了。”
    江竹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黑乎乎的一片，偶尔有一盏灯，但是光线明显跟普通的路灯没法比。
    她爬到了宋时的背上，男人的脚步很快就迈开了。
    开始上阶梯的时候，他自然是没有太大压力的。
    江竹珊没有睡觉，她看着两遍耸立着的高高的山，凑到男人耳边开口问他：“宋先生，你说这山上会不会有野猪毒蛇什么的突然跑出来啊？”
    “会。”
    她搂着男人的手臂瞬间紧了几分：“我害怕。”
    宋时无声地勾了勾唇：“一般只会在没有开发成旅游景点的地带，有路的地方很少会有。”
    江竹珊说话的时候气息全部喷洒在了男人耳边的地带：“很少会有的意思是还是会有，我还是怕。”
    “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怕的？”
    “万一出现个什么东西，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的问题：“不会。”
    “虽然我觉得你最近是挺喜欢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还没有到那个愿意为了我连自己命都不要的地步，我怕到时候你一紧张直接把我丢下喂野猪了。”
    “野猪如果真的出现，我们两个只会面对同一种结果。”
    “什么？”
    “一起死。”
    江竹珊，“……”
    她执拗地道：“可我不想死。”
    “我不会让你死，因为我也想活着，你放心。”
    放心？！
    听天由命的事情，她怎么放的下心啊？！
    宋时已经背着她走了有一会儿了，男人的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抬手帮他擦了擦：“你累吗？”
    “还行。”
    女孩儿朝前面看了一眼，总觉得好像远的怎么都到不了山顶似的。
    她又开口问他：“这大概一共有多少阶梯啊？“
    “2000多。”
    “我们走了多少。”
    “三分之一。”
    “你确定……你能把我背上去？”
    “确定。”
    这两个字听起来好认真的样子，江竹珊老老实实地爬在他背上，这是宋时第一次背她，难度挺大的，她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但是看着男人一直不停冒汗的额头，她心底一点点地蔓延出许多的心疼。
    她抬手摸他的脸……热热的。
    也许是尊重她的坚持吧，江竹珊没有再说自己下来走的话，她爬在他的肩上。
    她能感觉得到男人的脚步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偶尔，他会停下休息休息然后继续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天还没有完全亮起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山顶。
    江竹珊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男人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躬着身体，还在调整呼吸的状态中，江竹珊抬手帮他擦汗，却在碰到的一瞬间就被宋时直接拉到了怀里。
    女孩儿身形一僵。
    她开口问他：“你怎么了？”
    “累，让我抱会儿，有个支撑。”
    “哦哦，好的，你抱吧，多久都可以。”
    男人身上是汗渍渍的，但是江竹珊却觉得这汗液里，满满地都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我第一次登山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累什么？”
    “我担心你会累倒下，担心野猪会出来吃我们。”
    回应她的是宋时低低的醇厚笑声。
    这一刻，男人真挚地希望这个天真美好又热情的江竹珊，能一辈子这样下去。
    但不知，到最后，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天真美好和热情。
    ……
    宋时休息的差不多的时候，两个人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看日出了。
    时间当然刚刚好，因为男人是提前算好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橙黄色出现时，江竹珊竟然有种难以克制的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看日出，她不知道自己在兴奋是那一道橙黄色的光，还是因为此时此刻，身边坐着的人是宋先生。
    他们十指相扣，女孩儿兴高采烈地跟身边的男人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宋时偏头看着她由衷温暖的笑脸，薄唇微动。
    他的笑永远不动声色，唯一的不同是，男人眼底的光亮随着江竹珊那张无畏笑脸慢慢溢了出来，然后不自知地放大……
    东方天际的橙黄色慢慢扩散并且越来越浓……
    宋时跟江竹珊一起欣赏着这美好的景色，一起感受着美好的时刻。
    女孩儿的困意早就被一脸欢喜取而代之了。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一股暖意打在并肩坐着的两个人身上，一个闪光的小东西突然出现在了江竹珊面前，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的东西。
    那是——
    钻戒？！
    女孩儿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抬手去接过来，还是该偏头去看向拿着钻戒的男人。
    所幸的是，宋时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珊珊，嫁给我。”
    江竹珊听到声音之后，偏头去看坐在身边的男人。
    他一脸认真，面色甚至有一点严肃，好像觉得此刻正在做着的是一件庄重而肃穆的事情。
    原来——
    一大早让她起床带她来爬山，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啊。
    女孩儿笑了笑，心里甜滋滋的：“你再说点什么呗？”
    宋时盯着她的笑脸，手收了回来，将戒指放在她眼前，薄唇张合：“我们结婚。”
    江竹珊，“……”
    求婚呢……这求婚说的话也太少了吧？！
    而且都是肯定句，完全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宋时看她不说话，面色微凝：“你……不愿意？”
    “我想听你说话，甜言蜜语之类的。”
    男人低头，拿起她的右手就把戒指往她手指上套。
    江竹珊，“……”
    这男人……真是够够的了。
    但是她也没有挣扎地不戴，等男人套上之后，他拉起女孩儿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以后，你就是宋太太了。”
    江竹珊冲他笑：“结婚证还没有领呢？”
    “待会儿就去领。”
    “这么快？”
    “嗯。”
    她看着他，很平静地说：“这么快让人觉得好不真实，我想缓几天。”
    “珊珊，我最近会很忙，我们早点结婚，你搬到壹号公馆跟我一起住，嗯？”
    江竹珊，“……”
    最终目的，就是让她跟他一起住？！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而且……忙是理由吗？！
    女孩儿看着他：“我刚才都没有答应要嫁给你，是你自己把戒指套在我手上的。”
    闻言，男人的暗眸当即眯了起来：“你想反悔？”
    “我说了我都没有正式答应，而且你什么都不跟我商量，都是在替我做决定，我觉得我没有人权。”
    “所以……你要拒绝我的求婚？”
    她想了想，为难地道：“也不是啦，而是……唔……”
    剩下的话宋时大概是不想听的，所以他直接扣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长驱直入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地搅弄她的呼吸，另一手握着女孩儿的肩膀，手上的力道不知怎地还收得很紧。
    紧的让人不舒服，或者说……疼。
    江竹珊动了动身子，然后抬手推开了他：“你怎么突然这样？”
    宋时看着她恼怒的模样，心底的不确定越来越多地蔓延开来，他完全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儿在闹什么，她要他求婚他也求了，一大早从山下把她背到山顶，戒指也准备了，也征求了她的意见了。
    怎么……她还是有这么多的条件？！
    男人脸色浮现几分烦躁之色，数秒之后，他在那些烦躁之下开口了：“江竹珊，今天上午你跟我去民政局领证，或者，现在把戒指还给我，我们到此为止，选一个？”
    江竹珊，“……”
    连名带姓地叫她？！
    还要挟？！
    什么鬼啊！
    她作势就要去取无名指上的戒指。
    宋时的脸上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忙着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阴沉着一张脸去看她：“还戒指只有一种方式，把你的手指剁了。”
    她瞬间心颤。
    这该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剁……剁手指？！
    妈的！
    怎么可能？！
    江竹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体跟着僵硬了起来，只觉得此时的宋先生，可怕地陌生。
    他看着她不敢说话的样子，心头的某处一点点地软了下去，被一种叫做后悔的东西入侵着，男人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一边摸着女孩儿的头发一边闭着眼睛道：“sorry，吓到你了。”
    江竹珊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觉得莫名地委屈，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她真的就要把自己交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吗？！
    直到宋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怕失去你，所以说话重了些，我不想让你把戒指还给我，所以开口要挟，原谅我，嗯？”
    江竹珊闭了闭眼，消化了男人的话也觉得可以……理解，但还是有些担心地开口问他：“你……你以后不会家暴我吧？！”
    听到“家暴”两个字，宋时顿时又确定了什么，他薄唇微勾，吻着女孩儿头发，沉声开口：“不会，我不舍得。”
    她强调：“刚才你好可怕。”
    “我只是……太需要你。”
    江竹珊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空气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山顶偶尔有风吹过，江竹珊被男人抱着也不觉得冷，就是听着那风声，突然觉得不值得自己喜欢这个男人什么了，也不明白当初是为什么中了蛊就开始追他了。
    她想可能所有女人在面临求婚和结婚的时候都会临时大脑缺氧所以有点奇怪的想法吧。
    一定是的。
    毕竟，他抱着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宋时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口了：“我们待会儿去领证，你可以在江北竹苑住到下周一，好不好？”
    这大概算是他的让步了。
    女孩儿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点了点头：“好吧，但是宋时啊，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一点。”
    他满口保证的语气：“我会。”
    江竹珊想说——
    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基本上都倾家荡产了，还忤逆了对我最好的哥哥。
    ……
    早上九点的时候，江竹珊被宋时送到了江北竹苑。
    这个时间点，江承御已经去公司了，他出差国外大概一周，公司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忙，早上吃过饭听值班的佣人说江竹珊早上五点的时候出门了，也没在意，直接去了公司。
    或者说，他已经了然了什么。
    所以，江竹珊直接轻轻松松地在江承御的书房翻出了户口本，然后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傻乎乎地跟着宋时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那男人中午还很称职地陪着她吃了午饭。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宋时看着江竹珊，脸上溢出丝丝温柔的神色，问她：“想回去补觉，还是去公司？”
    “我去公司吧，跟我哥说一声我们结婚的事情。”
    宋时零间隙地接话：“我陪你去。”
    “啊？”
    “怎么？”
    “可是我哥好像对你印象不怎么好，你不会跟他吵架吧？”
    “不会。”
    “那你答应我，不管我哥说什么，你都听着就好，不要反抗他，不要惹他生气。”
    宋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薄唇微动：“你很偏心。”
    江竹珊，“……”
    她冲男人眨了眨眼：“要不是我哥哥从小照顾我保护我宠着我，把我养的这么水灵貌美如花，你怎么会看上我？你应该感谢我哥哥，而不是跟他争风吃醋，懂吗？”
    男人皱眉看着她，淡淡地落下两个字：“不懂。”
    女孩儿撇撇嘴：“好吧，我再说的明白一点，我哥哥呢，他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很亲很亲的人，很少有人能代替，他对我特别特别好，好了很多年，所以我不希望有人惹我哥哥不开心，这是亲情的力量，你明白吗？”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我不明白。”
    江竹珊有些苦恼，她明明都说得那么清楚了。
    女孩儿歪着头，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男人沉稳的嗓音在她头顶想起，淡漠像是在陈述意见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者说在只是在纯粹地回答她的问题：“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亲情，所以我不明白。”
    他的声音里是没什么感情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江竹珊突然有点替他难过。
    她拉住男人宽厚的手掌：“没关系的，等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会慢慢变成亲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终于不再是冷着一张脸了，他唇角勾出几分弧度，沉声道：“嗯。”
    话音落下时候，宋时又捏住女孩儿的下巴，在她红唇上吻了一番，离开的时候，他嗓音低哑地道：“我不会跟江承御发生口角之争，他想说什么随便，就当是为了你。”
    江竹珊很满意，话总算没白说。
    她朝男人笑了笑：“好哒，那我们走吧。”
    宋时发现，他很喜欢她的笑，那么无害那么不染世俗，杏眸澄澈地让人不愿看见里面多出一点点的其他杂乱的东西。
    他想——
    这么干净的女孩儿，生来就不该遭受任何苦难。
    过去的二十年，江承御陪着她，把她照顾的一尘不染。
    那么之后的所有日子，由他来照顾。
    虽然，男人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但这一刻，他是真挚诚心地有这个想法，很纯粹。
    只不过这种纯粹诚挚的前提是——
    作为宋太太的江大小姐，不做出一点点违背他意愿的事情，并且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
    简单来说——
    只有她完全处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的纯粹想法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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