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陆轻歌的思绪。
    她扭头看了厉憬珩一眼——
    他专注地开着车，一张侧脸俊逸非凡，因为看不到他的眼神，所以她辨别不出男人问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陆轻歌垂着眸子，红唇勾起清浅的笑意：“我过的怎么样，厉先生难道不清楚吗？”
    闻言，厉憬珩眉头随即皱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也不再开口说话。
    反倒是陆轻歌，笑着开口：“刚开始，你总是不断地在无事生非，找我麻烦，那时候我要是觉得自己过的幸福的话，大概是有自虐症吧。”
    厉憬珩唇角有些自嘲地上扬了下。
    不过……动作轻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陆轻歌也没发觉。
    所以她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不过最近，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小小的担心，但感觉……还是很幸福的。”
    女人话音落下的时候，厉憬珩轻嗤一声：“厉太太说得可真是够勉强。”
    陆轻歌，“……”
    实话不行吗？
    非要让她虚伪地说一句：嗯，很幸福，幸福死了，才能达到他那需要被满足的虚荣心？！
    厉先生有时候，还真是搞笑啊。
    ……
    不知道是因为厉憬瑞和厉建东争吵之后的离开，还是因为没有了过来拜年的人，年初三的厉宅已经没有前两天热闹了。
    这也是陆轻歌和厉憬珩在别墅待的最后一天，挺无聊。
    晚饭过后，他们就回了南院。
    一觉睡醒之后就是年初四。
    初四的早餐还是一家人一起吃的，仍旧没有厉憬瑞。
    早餐吃的异常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厉憬谦和厉憬珩都要离开了，陆轻歌总觉得餐桌上的气氛……很是微妙。
    一家人一年也就生活在一起这几天，可偏偏厉憬瑞还和厉建东发生了口角之争。
    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也避免不了。
    ……
    早餐过后，陆轻歌就和厉憬珩回了海湾别苑。
    刚进门，女人就不知不觉地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男人闻声，不自觉挑了挑眉峰，他轻笑：“怎么，在厉宅你觉得喘不过气了？”
    “也不是，就是觉得不如在海湾别苑自在些。”
    陆轻歌的话很随意。
    但是听她说话的男人，再开口时，声音暧昧的厉害：“因为海湾别苑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防备：“当然不是了。”
    厉憬珩轻呵一声，在他之前抬脚进了客厅。
    ……
    年初七，是厉氏员工上班的第一天。
    也是年后，云婶上班的第一天。
    陆轻歌早上下楼的时候，云婶已经做好了早餐。
    她看见云婶，笑着和她打招呼：“云婶，春节过的怎么样？”
    “还行，儿子和闺女都回家了，挺热闹的。太太和先生在厉宅，应该也很热闹吧？”
    她唇角笑意清浅，点了点头：“还行。”
    陆轻歌和云婶打完招呼后，刚好听见了二楼主卧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顺着声源看了过去——
    厉憬珩穿着剪裁合适的西装，关上门之后，男人整理了一下袖口，迈着衿贵的步子朝楼梯口走去。
    依旧气宇轩昂的身影，看得人心悦。
    陆轻歌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厉憬珩走到楼梯口，正准备抬脚下楼的时候，动作一顿，他似乎是感知到了从楼下看过去的视线，缓缓抬眼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陆轻歌连忙躲开了视线，抬脚就要往餐厅走去——
    “哎呀……”
    因为动作太着急，女人直接撞到了云婶……
    云婶忙着扶住她：“太太，你没事吧？”
    陆轻歌摆摆手：“没事没事。”
    说完，她就抬脚往餐厅去了，直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陆轻歌才深吸一口气，然后故作淡定地拿起餐具开始吃饭。
    没有等厉憬珩一起。
    但是男人很快就进来了，他在她对面坐下，薄唇噙着意味不明……但看上去让人觉得他心情似乎很愉悦的笑：“厉太太，第几次了？”
    陆轻歌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虽然她听出来厉先生的意思了。
    但……还是支支吾吾地落下两个字：“什么？”
    男人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具，不紧不慢道：“你看你的丈夫，为什么总是偷偷摸摸的，被发现的时候，还总是一副做贼心虚的反应，你……在心虚什么？”
    陆轻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她没说话，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希望这个问题可以就这么模模糊糊地糊弄过去。
    但是厉憬珩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因为，他再开口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霸道的命令：“厉太太，抬起头，看着我。”
    陆轻歌，“……”
    她慢悠悠地嚼完了口中的食物，这过程中女人本来是在思考要不要听话抬起头看着他的——
    但是嘴里的食物被咽下去之后，她隐隐感觉到厉憬珩还没有挪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所以，她还是抬了眼，按照他的意思……看着他。
    男人薄唇笑意浅淡，但眉眼之间，却透着几分不明意味。
    他只是对上了她的视线，没有再开口说话。
    陆轻歌刚对上男人的目光是，以为他要和自己说话，连眨眼都省了，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直到，好久好久。
    厉憬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而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泛酸了。
    所以……她眨了眨眼。
    眼睛得到舒缓之后，陆轻歌眉头轻微地皱了下，她看着厉憬珩：“你让我看着你，可你为什么半天不说话，厉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他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好看么？”
    “什么？”她下意识地接话。
    接了话之后，陆轻歌才反应过来男人的话什么意思，一张脸顿时窜上红晕。
    什么啊？！
    逗她啊？！
    厉先生还真是……恶趣味啊！
    她撇撇嘴，收了视线，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不过，厉憬珩并没有消停，而是又开口道：“厉太太，你就这么忽略了你丈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