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只问了两个字，但颇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聂诗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她愣了好几秒，愣到自己都忘了自己要开口说些什么。
    直到……江承御的声音再次响起：“聂小姐，我说，你要和谁订婚？”
    她这才回神，看了男人一眼，红唇微动：“订婚宴一到，就算江先生不去，也会知道是谁。”
    他眸子已经冷了几分，盯着她追问：“现在，不能说么？”
    “不能。”
    “好，我会去参加你的订婚宴。”
    “也可以不去，当天江先生只需要打开手机，和我订婚的是谁，一目了然。”
    江承御再开口的语气很是决绝：“我说，我去。”
    聂诗音，“……”
    她抿唇，淡声和男人道了句“江先生再见”就离开了。
    ……
    大年初一的厉宅很是热闹。
    除了厉憬瑞和厉憬晗，厉憬谦和慕槿也回来了。
    就连一年四季，基本上只出入祠堂的叶淑眉，也难得地出现在了厉宅的主客厅里。
    厉憬珩牵着陆轻歌在客厅刚刚坐下，叶淑眉的目光就投在了陆轻歌的身上。
    准确说，是投在了陆轻歌的肚子上。
    老人家慈眉善目的脸上难掩喜悦，看着陆轻歌开口问道：“歌儿啊，你怀有身孕，过年的时候，厉宅人多，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陆轻歌抿唇，朝着她点点头：“谢谢奶奶。”
    说完之后，叶淑眉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又看着厉憬珩交代道：“阿珩，你也多上点心，小心着。”
    厉憬珩薄唇微动，落下一个字：“嗯。”
    男人声音落下的时候，陆轻歌微微抿唇看向了他——
    他对着她笑了下，温和的笑意之间全是暖意。
    这样的画面被厉建东和温雯看见，两个人不自觉相视一笑，看起来都颇为满意。
    客厅里，厉憬晗的目光从叶淑眉脸上挪到陆轻歌身上，又从陆轻歌身上挪到叶淑眉脸上，最后不情愿地开口了：“奶奶，二哥没来之前，你都在这里坐了很久了，除了听我们说话，都没怎么开过口，怎么二哥一来，你就说话了，真是偏心，而且，我越来越发现你不喜欢我了，你现在只喜欢二哥未来的孩子和他孩子的妈——”
    争风吃醋的话，落到叶淑眉耳中，老人家不由得笑出了声：“小晗，过来。”
    “干什么？”
    “过来给奶奶好好看看，在国外读书是不是读傻了？”
    厉憬晗，“……”
    她咬了咬唇，不满地喊了一声：“奶奶，你怎么这么说我？”
    “从你回来到现在，也有几天了，没见你去看过奶奶，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吃你二嫂的醋，你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我去看奶奶了，但是去的时候奶奶都在诵经念佛，我就没好意思打扰，再说，奶奶难道没有收到我拖云姨转交给你的礼物？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在国外带回来的。”
    “国外的东西有什么好？没什么能比得过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这话，厉憬晗就没接了。
    叶淑眉笑了下，又把视线转到了厉憬谦和慕槿身上，她看着慕槿：“慕槿啊，你和憬谦一年回来的次数算是最少了，有些话奶奶也没机会说，趁着过年，咱们也随意地聊聊家常。”
    慕槿挽唇：“奶奶有什么话，尽管说。”
    “你和憬谦结婚也有几年了，两个人常年住在部队，奶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想问问，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慕槿一愣。
    她下意识地收了视线，眼皮垂着。
    厉憬谦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听到叶淑眉这话的时候，原本威严的眉目微动，扭头瞥了慕槿一眼。
    她怔愣的表情，全数落在了他的眼中。
    但他……并没说什么。
    叶淑眉见慕槿不说话，微微叹了一口气：“憬珩是你们的二弟，现在歌儿都怀了孩子了，他们还是在你们之后结婚的，你说，你们没一点动静，也不给长辈一个准话，让人怎么放心？”
    她这话落下的时候，厉建东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了厉憬珩的身上。
    后者整个一副淡然的模样。
    于是，厉建东很快也收了视线，又看向了慕槿。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对厉憬谦说过孩子的事情，一是知道厉憬谦对慕槿是有感情的，二是因为慕槿是海城慕家的女儿，嫁过来之后，自然是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所以就算因为孩子的事，温雯私下颇有微词，他也从来不提。
    叶淑眉的话问出去之后，慕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厉憬谦。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的示弱和求助。
    男人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收了视线，看着叶淑眉：“奶奶，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有计划。”
    “计划什么时候给我们厉家添个人丁？”
    “今年。”厉憬谦脱出而出。
    闻言的慕槿，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震惊和诧异。
    男人没再看她。
    陆轻歌因为听厉憬珩说过慕槿的事情，这时候也不自觉多看了他们一眼，微微抿唇。
    坐在她身边的厉憬珩察觉到她的动作，握住了她的手。
    陆轻歌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这才回了神。
    厉家的三兄弟，叶淑眉只剩厉憬瑞没有说过了。
    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很快，老太太就把目光落在了厉憬瑞的脸上：“憬瑞——”
    厉憬瑞笑了下，整个人看上去明前比厉憬谦轻松许多，开口回话的时候语调听起来也颇为悦耳：“听着呢，奶奶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尽管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奶奶，二嫂已经怀孕了，大哥也承诺今年给厉家添人丁了，怎么到了我这儿，还是绕不开这样的问题，您老人家能问点别的吗？”
    厉憬瑞话音落下的时候，陆轻歌不自觉笑了下。
    厉家的三个兄弟，也就杰瑞属于有趣那个范畴的。
    看见她笑，厉憬珩方才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有些责怪地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有你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