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御倒是直言不讳：“聂小姐这么优秀的女人，是很容易让男人产生危机感的，娶回家是解决危机感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至于感情，可以婚后慢慢培养。”
    听到这话，聂诗音连笑都懒得笑了，直接站起了身，转身欲走。
    江承御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聂诗音皱眉：“江先生，这么多人看着，你要还是维持你的绅士风度比较好？”
    男人适时松开了她，薄唇张合：“怎么突然就要走？”
    聂诗音声音淡淡：“和三观不合的人，还有什么聊下去的必要？”
    “冒昧地问一句，我哪句话惹怒了聂小姐？”
    “婚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而不是爱情建立在婚姻的基础上，我对江先生这种先婚后爱的建议，只有四个字评价。”
    “什么？”
    聂诗音给了男人今晚最后一个笑容，红唇张合不紧不慢地落下了四个字：“嗤之以鼻。”
    江承御有片刻的失神。
    至于是因为那个笑，还是因为那四个字，无从得知。
    ……
    今晚，陆轻歌身边大部分时间都有厉憬珩陪着。
    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陆轻歌瞥见了傅羽薇。
    她和刚才的时候一样，还在那个地方坐着，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对面这会儿也放了一个酒杯，但是却没人。
    陆轻歌挣开了厉憬珩拦着自己的腰的大掌，扭头看向他：“厉先生，我去和羽薇说几句话，你等我会儿，然后我们就回海湾别苑。”
    “嗯。”
    厉憬珩应声后，陆轻歌就朝傅羽薇走过去了。
    男人扫了四周一圈，抬脚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可没走进步，就突然有侍者撞到了他，被人喝了一半的高脚杯酒瓶撒在了厉憬珩的西装上，男人眉头随即蹙了起来。
    那人忙着连声道歉：“对……对不起先生……实在对不起……”
    厉憬珩冷声道：“洗手间在哪？”
    侍者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男人看了陆轻歌一眼，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
    陆轻歌在傅羽薇对面坐下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女人随即就开口了：“我该回去了。”
    “羽薇，我们聊聊吧？”
    闻声，傅羽薇抬起头，看见是陆轻歌，眸低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淡淡道了句：“我还以为是厉憬瑞……”
    陆轻歌了然般点点头，她面前的高脚杯，应该是厉憬瑞的。
    傅羽薇喝了一口酒，直接开口道：“你想聊什么，说吧？”
    “我……”
    “如果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什么对不起道歉，就不必了，我接受或者不接受，都没什么意义。”
    陆轻歌看着她，点头之后道：“我不道歉，你会看我比较顺眼吗？”
    “你很在意我的看法？”
    “说实话，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之前和你一起工作时的状态，也一直很羡慕你在工作上达到的成就。”
    傅羽薇轻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没听说过么，在工作上太能干的女人，在感情上就往往没什么好结果。”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喜欢多年的男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连婚都结了，还有什么不会的？”
    傅羽薇其实没醉，可是这话，却不像一贯干练的女强人说出来的。
    陆轻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羽薇把剩下的酒喝完了。
    她唇角勾出几分笑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陆轻歌，开口道：“轻歌，其实我不怪你，但是不怪你，并不代表我可以毫无芥蒂地和你像以前一样相处。”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傅羽薇点了点头：“也为了让你以后看见我的时候不要总是那么一副负罪感，我今天可以和你解释清楚，我喜欢厉总，甚至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爱他。”
    闻言，陆轻歌的心脏狠狠一窒。
    她不知道这样的难受源于什么地方……
    傅羽薇还在继续：“在厉总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他大学的学妹，但其实并不是，我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并不像现在这样，给人一种能干的感觉，我的学习成绩是班里中等偏下的水平，而阿珩学长，却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和我分在了同一个班级。”
    陆轻歌试探着问了句：“你……你是那时候就喜欢他了吗？”
    “一见钟情。”话落，傅羽薇紧接着到：“听起来可笑又俗气，但却是是这样，别人说一见钟情钟的往往是脸，我也不否认，他很英俊，气质不凡，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脱颖而出，我喜欢这样优秀的男人，没什么好掩饰的。”
    “那……你告诉他了吗？”
    傅羽薇自嘲般笑了下，然后摇头：“没有，那时候我成绩很差，父母还在闹离婚，年幼的我整个内心都被一种叫自卑感的东西充斥着，怎么敢去对那么优秀的阿珩学长说喜欢呢？”
    陆轻歌突然有一种不敢去看傅羽薇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在窥探她的内心。
    然而，女人的话还在继续：“后来的故事很俗，他上的高中我没考上，所以就一路追到了大学，还是在复读一年之后才入学申请才通过，然后在大学又以学妹的身份相处。直到毕业多年后，我努力工作，终于在这个行业有了一点点的声望，猎头公司找到我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简直和拿到大学入学请通知书一样兴奋。”
    陆轻歌木讷地点了点头，傅羽薇真的是很喜欢厉憬珩。
    喜欢得不得了……
    陆轻歌微微抿唇：“羽薇，我觉得这些话你可以和他说的。”
    “他已经结婚了，说了有什么用？”
    “至少表达了你这么多年的喜欢，算是有一份交代。”
    傅羽薇摇摇头：“如果我明知道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对方的回报，那我也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言尽于此，她看向陆轻歌笑了下：“可能……人和人想法不一样，也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我这种性格，估计是不会按你的建议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