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作品:《嫁给奸臣冲喜后》 谢朝云将她这半点不设防的模样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开玩笑道:“毕竟是我将你拐来的,总得负责到底才好。”
当初,她完全是出于私心求了赐婚,拿傅瑶的一辈子来赌的。
好在如今,皆大欢喜。
第59章
傅瑶在谢朝云面前也没什么顾忌,拿浸湿的帕子敷着眼,倚在榻上同她谈天说地。有谢朝云在,从来没有冷场的时候,更何况傅瑶本就是个话多的,凑在一起倒是恰到好处。
“说起来……”傅瑶觉着差不多了,便揭了帕子,偏过头去看向窗边的谢朝云,“下月初他生辰要怎么过?”
七月初三,是谢迟的生辰。
当初定亲下聘时,三书六礼,傅瑶暗暗记下了谢迟的生辰,也一直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谢迟往年是如何过生辰的,也为了这贺礼发愁了许久,如今眼见着快到了,便忍不住想要问问谢朝云。
谢朝云怔了下,摇头笑道:“若不是你提起,我险些都要把这事给忘了。”
当年家中出了变故后,兄妹一人发配边关一人入宫为奴,整日里想的皆是如何活下去、如何复仇,再没什么过生辰的闲情逸致。
哪怕是后来一切都好了起来,也都仍旧没当回事,更不会去大张旗鼓地办宴席。
反而是旁人总惦记着,萧铎每年都会让人送来许多赏赐,而群臣也都会纷纷送来贺礼。
傅瑶掂量着她这回答,谨慎地问道:“他不喜欢过生辰吗?”
“他不喜欢热闹。”谢朝云将碎发拂到耳后,目光悠远,“其实早些年,他的生辰也都是热热闹闹的,在家中过一场,还要随同窗好友们再聚一聚……只是后来,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没这个兴致了。”
傅瑶心中一揪,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届时会有许多贺礼送上门,但他不会邀请让人来家中的,与平素里并没多大区别,也就是多碗长寿面。”谢朝云自己也是这么过的,往年倒也没觉得如何,可如今说起来却忽而觉着是太平淡了些。
没什么仪式感的时候,日子难免就显得没滋没味。
“不过你也不必有什么顾忌,想怎么来就怎么安排吧,他不会不喜欢的。”谢朝云点明了这一点,同她笑道,“你也是知道他这个人的,只要喜欢你,那就做什么都可以。”
谢迟的确是这么个人,对人不对事,双重标准得很。
对他而言,谢朝云是那个例外,而如今也要再添上傅瑶了。
“那我就再琢磨琢磨。”傅瑶傻笑了声,话锋一转忽而问道,“你说,他知道我的生辰吗?”
“这个……”谢朝云虽然很不想扫兴,但也不得不承认,谢迟九成是不知道的,只能打圆场道,“他自己不会专程过生辰,对旁人的生辰也就不怎么上心。”
傅瑶一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也没伤心难过,反而笑着叮嘱谢朝云道:“你不要提醒他,等到时候我要拿这个向他讨债。”
自打昨夜说开之后,傅瑶就没那么患得患失了,对于此事也平和得很,并没多失望,反而兴致勃勃地准备算计起谢迟来。
届时撒娇埋怨两句,总比背地里伤神要好。
谢朝云弄明白她的打算后,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不错,拿这个好好地敲他一笔,让他今后都记着。”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着,谢迟尚未进门就听到了里边的动静,心情不自觉地好了些:“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傅瑶自然不能说是想要算计他,掩唇笑而不语,谢朝云面不改色道:“聊了些闺阁间的趣事,兄长今日回来得倒是早。”
“皇上身体有恙,早朝之后便回寝宫歇息去了,并没旁的事,我便直接回来了。”谢迟解释了句,走到傅瑶面前细细地看了眼,“冷敷过了?”
傅瑶点点头:“已经好了,没什么妨碍。”
谢朝云听到萧铎身体有恙,皱了皱眉,但终归还是什么都没问,起身告辞了,不在这里打扰他们夫妻。
有那么多太医在,总出不了什么纰漏。
谢朝云知情识趣得很,她走之后,谢迟就直接在傅瑶身边坐了,拉过她的手来把玩着。
傅瑶懒懒地倚在那里,并没动弹,看着他的侧脸发愣。
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的,心中依旧觉着分外满足。
争吵之后,两人又进入了和好期,兴许是因为将话给彻底说开了的缘故,这次比先前都要更好些,甚至称的上是蜜里调油了。
若是往常,傅瑶应该会十分高兴,可现在她想要稍稍地给谢迟准备贺礼,总是黏在一起,便有些为难了。
她又不想惹得谢迟起疑心,只能趁着他上朝的时候,一大早起来开始准备。
谢迟什么都不缺。
傅瑶管家后,曾看过库房,饶是早有准备,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也明白为何当初谢朝云能轻而易举地拿出那么丰厚的聘礼。
这几年来宫中赐下的东西不计其数,更别说还有逢年过节旁人送来的,再加上谢朝云将铺子生意打理得也很好,每年也是一大桩进项。
所以给他送生辰礼也就格外难挑些。
思来想去,傅瑶最终还是决定送一副画给他,然后再在生辰那日亲自动手做一碗长寿面。
前者对她而言倒不算什么难事,信手拈来,但后者就没那么轻松了,未免到时候出岔子,傅瑶专程去提前试做了两次,还叮嘱了所有人不准让谢迟知道。
然而谢迟是何等敏锐的人,就算她千方百计地瞒着,还是被觉察到不对劲来。
谢迟压根就没将自己的生辰记在心上,自然想不到傅瑶是打算给自己庆生,只是觉着她这几日形迹可疑,傍晚用过饭一道散步时,直接道破了此事:“你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傅瑶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这语气或许心虚,常人都能察觉出来,更别说是谢迟了。
果不其然,谢迟似笑非笑道:“知道在我面前撒谎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他故意端出架子来,带了些威胁的意味。但傅瑶却已经不吃他这一套,嬉皮笑脸道:“那太傅要怎么罚我?”
谢迟噎了下,却也拿她无可奈何:“你啊你,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那也是你惯的。”傅瑶理直气壮,晃了晃他的手,又笑道,“这样不好吗?难不成,你想我见了你就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你的歪理也越来越多了。”谢迟并没有就这么轻易地被她给糊弄过去,聊了几句后,又问回了先前的事情上,“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是个顶尖的聪明人,但却猜不到这个,只能说是压根没将自己的生辰放在心上了。
傅瑶暗自叹了口气,仰头向着他眨了眨眼:“回头再告诉你。”
第60章
傅瑶是想着给谢迟个惊喜的,但这事注定没法成,毕竟就算谢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的生辰,上赶着送礼的旁人也会提醒他。
谢迟想起自己快要过生辰之时,几乎是下一瞬,就想明白了傅瑶这几日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
思及此,他的神情缓和了许多,甚至露出些笑意来,来攀谈的那位却是吓了一跳,几乎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还当自己这次总算是误打误撞地搜罗到了合谢太傅心意的贺礼。
谢迟虽已经明白过来,但猜到傅瑶的心思,便没戳穿,很是配合地佯装未曾发觉。
七月初三生辰这日,萧铎依旧是赏了许多,谢迟当面谢恩之后,并没久留,直接出宫回家去了。
众人都知道谢迟不会大张旗鼓地过生辰,所以都没敢上门来打扰,可但凡跟谢家沾点干系的人,都一早备了贺礼送来。
傅瑶同谢朝云一道听管家娘子回禀,看着那积攒的礼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必然已经猜到我这些日子是在悄悄地什么了!”
“你竟才想明白吗?”谢朝云见着她这恍然大悟的模样,开怀笑道,“看来兄长也没戳穿你了。”
傅瑶知道自己是一叶障目犯了傻,红了红脸。
谢朝云又打趣道:“你还是快些回正院吧,若是没猜错的话,兄长今日必定是会提早回来的。”
若是往年,谢迟并不会当回事,不疾不徐地处理了政务才会回府,生辰过得也跟平素里也没什么区别。可今年却是不同了,他猜到傅瑶一早就在悄悄准备贺礼,想来是会提早回来的。
傅瑶抿唇笑了声,略带羞涩道:“那我就先回去啦。”
她知道谢迟惦记着自己,只一想,便觉着像是吃了蜜一样。
回到正院后,傅瑶径直去了书房,将自己前几日完成之后,又让月杉去悄悄地找匠人精心装裱好的画卷给寻了出来。
这些年来,她提笔画过的画不计其数,如今可谓是信手拈来,但这幅画中还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院门口站着的小丫鬟远远地瞥见谢迟之后,随即给月杉打了个手势,月杉敲了敲门提醒道:“太傅回来了。”
傅瑶连忙又将那画卷给收好,拂了拂衣裳和鬓发,施施然出门来。
她今晨起来后,换了前几日新裁好的水红纱裙,又特地让丫鬟梳了个精致的发式,正正经经地上了妆。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眉间的凤仙花钿更是平添了几分艳色。
早前傅瑶眉眼间还带着些少不经事的稚气,可自从同谢迟在一处后,气质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许多,稚气褪去,多了些成熟的风情。
配上如今的妆容打扮,可谓是相得益彰。
今日往听雨轩去的时候,谢朝云都看愣了,而后意味深长地夸了好几句。
傅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脸颊,问银翘道:“我的妆没花吧?”
“没有,”银翘看了看,夸道,“还是很好看。”
说话间,谢迟已经进了院门,傅瑶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要矜持一些,但还是高高兴兴地应了上去,满怀期待地仰头看着谢迟,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高兴与爱慕:“你回来啦。生辰快乐!”
谢迟虽知道傅瑶一早就在准备,但也没想到她还会特地精心打扮,眼神一黯,笑道:“很好看。”
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影响的不止傅瑶,谢迟也没逃过。
早前他见着傅瑶盛装打扮时,心中虽喜欢,嘴上却只会淡淡地说句“不错”。但相处到如今,他在这点上倒是更像谢朝云了,不再吝啬对傅瑶的夸赞。
傅瑶笑得眉眼弯弯,直接上手攥了他的指尖,拉着他往屋中去帮他更衣。
谢迟见着那早就备好的衣袍,挑了挑眉:“你这几日还真悄悄地做了不少事。”
那绛紫色的衣袍是全新的,与他身上这件公服的颜色差不多,傅瑶爱极了他着紫衣的模样,见着这衣袍之后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寻常男子是压不住这颜色的,可谢迟却不同,他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矜贵,很衬这颜色。
谢迟平素里的衣裳以浅色为主,傅瑶虽想看他穿紫衣,却一直没好意思提,如今趁着这次生辰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让他来试一试了。
谢迟见她眸光极亮,带着些雀跃,低声笑道:“那就帮我更衣。”
“好。”傅瑶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与谢迟耳鬓厮磨得多了,在这种事情上就没那么拘谨了,再加上今日兴致很好,几乎没什么犹豫,便直接上手帮他脱了公服,穿上了这紫袍束了衣带。
兴许是早几年在沙场上练出来的,谢迟的身材很好,穿上这衣裳之后就更显得宽肩窄腰,长身玉立,傅瑶险些都要看痴了。
她摩挲着那衣袍上绣着的暗纹,忍了又忍,终归还是没能矜持住,忍不住垫脚吻了吻谢迟的唇角。
谢迟见她一副情不自禁的模样,原本就大好的心情更是愉悦,他顺势抚上傅瑶的脸颊,将她抵在那里,继续加深了这一吻。
侍女们都知情识趣地没进来打扰,两人缠绵许久,傅瑶只觉着腿脚发软,若不是腰间还有谢迟扶着,怕是就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