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顿时懂了。
    成名到他这种程度，什么样的女演员是他没见过的？克洛伊·杜维根本不是安吉尔的女伴，她也不会走——明天她的名字会与查尔斯·纳什和安吉尔·萨特同时出现在一条新闻中，如此分量的曝光度，她一整年的通告都比不上。
    只要克洛伊站在这里，新闻中就有她的流量。
    并且查尔斯很清楚，朱丽是不愿意和安吉尔·萨特以及倒贴他热度的女星扯上关系的。
    于是三十多岁的风流男人站了起来，看向朱丽：“走吧，换一家低调点的地方也没什么的。”
    没料到朱丽还没回应，安吉尔率先起身，煞有介事地点头：“说的没错，走吧。”
    朱丽深深吸了口气：“安吉尔，你有病吧？”
    安吉尔：“我怎么了？”
    他微微瞪大眼，一双眼睛故作茫然时还真有几分令人可怜的意思，好像朱丽才是无理取闹出言骂人的那个。
    在这样的情况下，查尔斯仍然保持着体面的笑容。
    “安吉尔。”
    他扶着椅背温声开口：“女士说不的时候，最好不要强人所难。朱丽要是不愿意，何必强求呢？”
    别人的一声“朱丽”，让安吉尔摆出的假面应声而碎。
    有名的炸药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眯了眯眼，仿佛一只受到挑衅的豹子般警惕起来：“我和我的前妻讲话，同你有什么关系？”
    同样的话语，早在“撞击队”俱乐部前，安吉尔就同奥萨克说过。
    但查尔斯·纳什不是作风直接性格简单的格斗运动员，花边新闻与实力一样强劲的球员只是无所谓地侧了侧头，近乎啼笑皆非：“我要是没记错，是你对公众说与朱丽·扬小姐和平分手的。既然是和平分手，体体面面的保持距离不好吗？安吉尔，如此纠缠会讨人嫌的。”
    “你——”
    查尔斯的微笑还击着实中伤了安吉尔。
    他脸色一沉，朱丽当机立断起身，一个跨步挡在了查尔斯面前。
    身为MMA运动员，朱丽的动作又快又狠，瘦削的身躯就像是子弹般插入隐隐对峙的两名男士之间——她太明白安吉尔这般神情动作意味着什么了，怒火中烧的摇滚天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安吉尔，你不要在公共场合找茬，”朱丽警告道，“你也不想这么上头条吧？”
    “你怕我动手？！”
    安吉尔见朱丽护着查尔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做出保护姿态的朱丽：“朱丽·扬，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吗？就是个会在餐厅和人打架的混混？！”
    ——而你宁可站在别的男人面前，也不肯相信我？
    这样的话语险些脱口而出。
    “先生，小姐！”
    餐厅的安保姗姗来迟，眼见着两位国际名人起了冲突，魁梧的安保顿觉压力，却也不得不走上前：“请你们冷静一些，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可要报警了！”
    “报警？”
    谁也不曾料到安吉尔听到这句话，竟然像是熄火般平静了下来。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乱子是摇滚主唱畏惧的？作为一名从酒吧驻场混到摇滚明星的歌手，安吉尔·萨特最不怕的就是见警察。
    人人都爱的摇滚天使的词条中没有“吃醋”这样的概念，就算有，他也绝对不承认的——哪怕安吉尔做出这番行为，完全是出于搅黄朱丽约会的目的。
    进局子总比朱丽被乱七八糟的男人哄走好吧！
    于是安吉尔甚至唯恐事态不大条地坐了回去，一双长腿极其嚣张地翘了起来。
    “好的，”安吉尔神情认真，“就报警好了，我等着。”
    朱丽：“……”
    查尔斯：“……”
    ***
    克洛伊·杜维怎么也没料到，她等了整整一年的机会，就落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