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作品:《爷不是痴汉》 好一会儿,林刻骨和韩立进来了。
林刻骨看了钟离锦一眼,看向布雷切,“什么事?”
“噢,aaron,发生了一件让我很不高兴的事,亲爱的astrid跟我说,她失忆了,她说你可以作证。”
林刻骨看了钟离锦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深色,道:“我没法作证,joe,你可以?”
韩立根本不知道钟离锦失忆的事,听到这个眼睛一瞪,“开什么玩笑?我们抓她的时候她还跟她研究院的成员一起呢。”因为酒店房间内没有监控窃听的工具,所以即使猎鹰他们侵占了酒店的监控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布雷切又露出了笑,笑眯眯地看着钟离锦,“我就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钟离锦蹙眉,“事实就是这……”
“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是那么好耐心的人吧?”林刻骨打断她的话,低沉慵懒的嗓音,透着一点在面对不足挂齿的人时的冷漠和强硬,“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才把你抓到,现在全世界都在找我们,我们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玩找回失去的记忆的游戏,有把我们想要的东西弄出来你才是drastrid,如果你没有把我们要的东西弄出来的能力……”话不需要说全,危险的尾音已经足够让人想象到危险的后果。
钟离锦额角冒出一滴汗,目光紧盯着林刻骨。
“aaron。”布雷切意味不明的声音想响起,“怎么对我们astrid那么冷淡?你不是喜欢她吗?”
林刻骨一滞,随后态度不变地道:“喜欢,不过昨天她已经拒绝我了,我没必要对不识时务的女人客气。”
“哈哈哈哈哈!”布雷切一阵笑,“aaron,你这样追女人可不行,等我们这事完了我再好好教你。至于想要跟我们开失忆玩笑拖延时间的astrid,呵呵,既然你已经失忆了,那肯定也不记得这些伙伴了吧,不如我给你们时间好好叙叙旧,重新认识一下?aaron,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希望等我回来,可以结束游戏了。”他说罢笑容温和又深不可测地看了钟离锦一眼,转身离开。
几人目送布雷切离开后,林刻骨朝钟离锦走去,这个男人的视线像食肉性大型野兽的视线,危险而充满侵略性,连带着步伐仿佛都像大型猫科动物在走路,悄无声息,慵懒漫步,却充满爆发力,他盯着她,钟离锦毫不畏惧地回视。
“我失忆了。”她说。
“你没有。”林刻骨靠得很近,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
“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在这里活下去,你只能是那个能做出pureland的dr。astrid!”
☆、027 等待
“只要你手上有布雷切所需要的东西,那么他对你本身的宽容度会很高,前提是,你的态度足够收敛,这一点你做得很好。”林刻骨低声对钟离锦说道,目光灼灼又深深地看着她,被喊来的时候他就非常担心,之前被钟离锦的话刺激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他很担心钟离锦会在布雷切面前仗着自己的能力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
事实上林刻骨觉得那种在哪都一副“霸气侧漏”模样的人很愚蠢,真以为有点能力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以前他们不是没抓过其他有能力并且手上有布雷切想要的东西的科学家,结果对方从头到脚都一副“老子高高在上老子是无价之宝你不敢动老子”的模样,最后结果怎么样?布雷切把他剁碎了喂狗。
你要知道,你再有势力背景,被抓住后,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你就是一个人,他也许随便一脚就能要你命,至于其他,命都没了,还有什么重要的?
布雷切性子变化无常,他非常爱才,但又从不认为非你不可,对于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的人,尤其是科学家,他会非常礼遇有加,当然,也是先礼后兵的一种,只要你不触犯到他的尊严,他对你的宽容度会很大,杀光了你的父母家人朋友,都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但是如果你没有一点自己是阶下囚的自觉,对他没有一点恐惧敬畏之心,让他感觉不到你在忌惮他,那么他会觉得你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软硬不吃,绝对没有可能听话,那么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你没有用处,不值得他浪费时间,然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幸好,她依然是他记忆中那个理智的,明白什么环境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的钟离锦。
钟离锦盯着他,同样压低了声音,“你们到底想干什么?pureland又是什么东西?甲苯基氰化物、去氨基化合物,全都是限制级化学药品,都是基因研究上的化学试剂,连黑市上都买不到,你们这里却藏了一屋子!还有,你们是不是还在培养炭疽杆菌?你们是想要制造化学武器?你们是什么?恐怖组织?”
“你们?”林刻骨唇瓣紧抿,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乌黑的眼眸,他在里面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和对他的熟悉感,和曾经她明明忘得彻底没有一丝痕迹却依然无意识地在寻找商寒之的模样相去甚远,五年前她隔着视频见过商寒之一面就开始注意他,就跟凯文说喜欢他,或许当时只是一种欣赏的喜欢,但是……多么明显的对比!
“不。”林刻骨冷酷地笑了笑,嗓音越发慵懒惬意,以及残酷,他看着她,“很快就会变成‘我们’。你应该早做好心理准备。”他已经没有退路,也不屑于过东躲西藏被全世界通缉驱赶的日子,所以他只能走下去,否则在阿富汗他就不会听从布雷切的命令,杀了那个明明已经答应加入他们,却又突然反悔的富豪。
他已经身在地狱,所以,他要她也在地狱陪他!
林刻骨带着韩立出去了,就像布雷切说的,让“失忆”的dr·astrid和她的研究院成员们重新交流下感情。
“院长!院长!”屋里一只剩下他们,那些原本在笼子里显得有气无力的人们纷纷挤到前方来,抓着围栏恨不能把头从空隙里挤出来。
钟离锦靠过去,他们压低了声音,问她:“集团有什么计划?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得救了?”
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坚信他们会得救,就像当初林刻骨和韩立坚信自己会得救一样。
钟离锦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这个房间里肯定有监控和窃听器,她不能让布雷切知道她真的失忆了,也不能让这些人知道。
“快了,再忍耐一段时间吧。”她只好这样安慰他们,她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是她坚信,一定会得救,不说白帝国,寒之一定会救她的。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笼子里唯一的未成年女孩声音尖锐又沙哑的出声,愤恨不已地瞪着钟离锦,“你被好吃好喝像个客人一样招待着,我们受的是什么待遇?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把我们像畜生一样关在笼子里,连吃喝拉撒都有限制,他们想要什么你就不能干脆点给他们吗?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你在这里受罪?!你凭什么要我们为你受罪?!”
“你够了安娜!”不等其他人出声,斯蒂芬先愤怒地斥责,“你什么都不懂就闭上嘴!”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妈妈才跟你离婚的!”安娜愤怒地冲斯蒂芬吼:“无论什么时候都维护着这个女人,跟妈妈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被留在研究院里看什么细胞什么分裂,我生日的时候跟她去什么雨林找什么青蛙拿什么狗屁黏膜,明明就是她的错,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还老是说我们什么都不懂!你……”
“不要再说了!”斯蒂芬脸色铁青,紧握着双手。
“我就说……”
“好了安娜!”安娜身边一个女科学家连忙把她拉到一边,脸色同样很难看,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不是因为安娜说话了,而是安娜的态度,她让他们这个铁桶,有了缺口!
监控室内,布雷切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画面,拍了拍林刻骨的肩膀,“干得好,幸好你让人顺便去把这个愚蠢的女孩也抓了过来。”他们抓钟离锦的时候还抓这些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威胁钟离锦,让她听话,如果他们没有人出声让钟离锦把东西交出来,就等于给了钟离锦力量,可是有这么个女孩在这里,可不一样了。
林刻骨看了眼被拍的肩膀,没有说话。
“让她在这个房间里多呆几天。”布雷切说着,背着双手笑容温和地走出了监控室。
钟离锦没再被送回她原本住的房间,布雷切让人给她搬了一张又软又大的沙发,让她可以在上面休息,如此明显的差别待遇,让安娜的眼神越发凶狠怨恨,逮到机会就对钟离锦冷嘲热讽或者臭骂,要求她把pureland交出来。
安娜讨厌钟离锦,非常非常讨厌,原本他们一家住在英格兰,父亲是个在自己家里埋头做枯燥研究偶尔去学校听听课的自由研究者,虽然没赚几个钱,但是他经常能陪在他们身边,一家三口过着平凡又愉快的日子,是钟离锦突然出现,拐走了斯蒂芬,让他们把家从英格兰搬到美国,虽然斯蒂芬的人生就像刚开始一样,在别人的指引下,天赋被挖掘出来,成就越来越多,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可是他陪在家人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于是工作和家人产生了矛盾,最终严重到导致家庭破裂。
在这个十五岁的少女眼里,钟离锦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她,他们一家还会好好的,虽然斯蒂芬被很多人说是书呆子、怪胎,欠着银行一屁股债,他们每天都要为了钱财烦恼,但是他们一家三口呆在一起,过得很幸福!
钟离锦对于安娜的耐性也越来越少,但是转眼看到斯蒂芬恳切哀求的眼神,又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当做没听到。
第三天夜晚,布雷切带着林刻骨和几个手下来了。
“怎么样?astrid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布雷切一进屋就笑眯眯地问道。
钟离锦心下一紧,看了笼子里的人们一眼,他们也露出警惕紧张的神色。
“噢,别紧张,亲爱的,你知道,我怎么都不会伤害你的。”布雷切笑眯眯地说道,拿着一根精致纤细的龙头拐杖,走到钟离锦的那个沙发上坐下,“不过我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把我想要的东西弄出来,我就送他们离开怎么样?相信我,为我工作并不比为白帝国工作差到哪去,你想要什么材料,我们都可以提供,你依然只需要埋头搞你的研究就好。”
“区别在于,你们会要求我的研究范围,是吗?”钟离锦有些讽刺地看着他。
“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没有多少差别。或者,你把pureland的成分和制作步骤以及用量都写下来?”布雷切说着,露出苦恼的神情,“不过你知道的,科学是很严谨的东西,有时候细微的误差都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就算你把步骤用量都写清楚了,由别人去做,也会出现问题,这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有一笼子的实验*,他们能让我们看到药物的最直接最清晰的作用,比小白鼠还有用。”他笑眯眯地看了斯蒂芬一群人一眼,“只要你舍得。”
“快做给他!把他要的给他!”安娜立即尖叫出声。
其他人还来不及制止,布雷切就感叹出声,“噢,懂事的小甜心。把她带出来。”
立刻有人上去开笼子,想要把安娜拖出来。
“干什么?别动她!”斯蒂芬紧张地把安娜挡在身后,不让那人把安娜带出去,其他人也伸手帮忙,可这些虚弱的科学家哪里挡得住浑身肌肉的硬汉,三两下被推倒在地,只有斯蒂芬一个人强硬坚决地将安娜护在身后,可他身后的安娜瞪了钟离锦一眼,从父亲的胳膊下钻了过去,跑出了笼子。
“安娜!安娜!别动她!让我也出去!让我出去!”
“让他也出来。”布雷切笑容满面地说。
两父女站在笼子外面,身后分别站着一个男人,斯蒂芬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不断的吞咽口水,紧张地看看钟离锦,又看看布雷切,安娜却没感觉到危险,离开牢笼的感觉很爽快,好像灵魂都放飞了一般,除此之外,她没有感觉到骤然紧绷危险的氛围,直到一支枪,轻轻抵上她的脑袋。
安娜脸色渐渐发白,一动不敢动。
“astrid,把pureland的成分和制作过程都写下来,然后去做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小甜心。”布雷切说道。
“不!冲着我来!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动她!”斯蒂芬急忙说道。
“你应该去跟astrid说,只要astrid把东西做出来,我就不会动她。”
斯蒂芬背脊猛然僵硬,僵硬地看向钟离锦。
钟离锦同样很僵硬,现在的问题不是pureland这种东西有多危险,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做,它有什么成分,她一样都不知道!更糟糕的是,她不能让布雷切知道这一点,否则他们全都得死!
“还在等什么?!把东西给他!你想要害死我们吗?!”安娜惊恐地冲钟离锦大喊。
钟离锦没有说话,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斯蒂芬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忽然间,他动了,让人措不及防地扑向了拿枪抵着安娜的男人,安娜被带倒,摔在地上,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砰的一声,鲜红的血液溅了她一脸。
斯蒂芬压在那男人身上,一动不动,被压住的男人把斯蒂芬的身体推开,一脸嫌弃地站起身,斯蒂芬侧躺在地上,背脊正好靠在笼子上,还未完全散开的瞳孔注视着钟离锦,像在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恳求她什么,最后终于坚持不下去,缓缓闭上。
安娜怔住,钟离锦怔住,所有人都怔住。
屋内寂静无声。直到安娜反应过来什么,抱着头惊恐的大声尖叫起来。
布雷切皱起眉头,露出被破坏了计划,坏了兴致的神色,林刻骨在他身边低声道:“还是让我来处理吧。”
布雷切点点头“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说罢嘀咕着“我真讨厌看到这种场景,该死”转身离开了。
“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把东西给他!你害死了我爸爸!”安娜满眼仇恨地看向钟离锦,尖叫着朝她扑了过来,被林刻骨一下子挡了下来,钟离锦把林刻骨推开,安娜发了疯似的想要打钟离锦,被她伸直的手掐住了脖子,挡住了步伐,于是她又疯了似的对她又挠又踢,钟离锦忍无可忍,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
安娜捂着脸,瞪着眼睛看着钟离锦,又要发疯的时候,钟离锦另一只手一抬,再次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冷静下来没有?”钟离锦面无表情地问。
“你该死——”
“啪!”钟离锦再次抬手,狠狠扇了下去。
“混蛋!”安娜气得发疯,再次扑上来。
钟离锦抬脚,一脚踢在她腿上,叫她一下子扑倒在地。
“冷静下来没有?”
安娜满眼通红,怨恨地看着钟离锦。
钟离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到她的眼神,再次抬脚,把她踢得趴下去,就像要碾碎她的尊严一般。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安娜咬着牙再抬头的时候,看到迎面而来踢来的一脚,瑟缩了一下,看到那脚尖停在眼前,咬着唇,倔强凶狠地瞪着钟离锦。
“你知道是你害死了你爸爸吗?”
安娜立即反驳,“是你!是你害死了他!如果你早一点把东西给他们,我爸爸就不会死!”
“我没有把东西给他,可笼子里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为什么他们活得好好的,你爸爸却死了?”
安娜咬着唇狠狠地瞪着钟离锦。
“笼子里很多人,如果你不出声,没有人会注意到还有你这么个小孩在里面,你不会被带出来,你爸爸也不会跟着出来,他为了保护你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你逼他做了这样的选择。”
安娜依然瞪着钟离锦,眼眶渐渐通红,嘴上还道:“是你不把东西给他们!”
钟离锦冷冷地看着她,眼眸深而幽冷,一字一句,直击她心,“是你害死了他。”
安娜呆愣愣地看着钟离锦,见她蹲下身,距离她很近,她听到她在她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因为已经没有人会毫无原则的包容你,没有人会在你受伤后不求回报地给你撑腰帮你包扎伤口,没有人会再无论多么危险都挡在你身前护着你,你还要学会坚强,你没有资格软弱,因为你的命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
斯蒂芬知道了,那么多年的同事默契和信任,一个眼神他便知道,钟离锦没有说谎,她真的失忆了,她没有办法把pureland的成分表给他们,就算没有忘记,她也不会给,因为那会让他们死得更快,布雷切真的会放他们离开吗?恐怕拿到东西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送上实验台,把那东西注射到他们体内,做实验。
无论把东西交出来还是不交,都是死,区别在于,一个个死,能拖一天是一天,还是一起死,一天也拖延不了,斯蒂芬选择让自己死,让女儿活下去,万一明天救援就来了呢?他不会放过让女儿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很渺茫。
安娜表情渐渐改变,浓浓的悲伤难过一点点露出来,然后悔恨地痛哭出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