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283章 放心
作品:《九重紫》 大家分主次坐下,宋墨亲自给窦世英沏了壶上好的铁观音。
醇厚的茶香安抚了窦世英焦虑的心情,他想到来时在英国公府门前看到的那些五城兵马司的人,不由道:“那些盗贼都捉到了吗?”
“闯进英国公府的全都捉到了。”宋墨很有技巧地粉饰太平,起身给窦世英续了杯茶,“其他的人,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正在追捕。”
窦世英松了口气。
纪咏却道:“英国公府乃是我朝第一勋贵,英国公又贵为五军都督府前军掌印都督,妹夫你则是金吾卫前卫指挥使,那些盗贼竟然还敢跑到英国公府来翻墙越货,这些盗贼能够想到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就不想想万一失败的后果?而且还正巧凑在了英国公和妹夫都不在家的时候……这可真是奇怪啊?”话说到最后,已喃喃如自问,却让窦世英的心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砚堂,是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啊?”窦世英迟疑道,“亲家和你的行踪,应该不是普通的人能掌握的吧?那银票的事,也传得邪乎,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十万两……”
看到纪咏的那一刻,宋墨就知道麻烦来了。
可他从来不是个怕麻烦的人!
“这件事是我大意了。”宋墨诚恳地向窦世英道歉,“寿姑和我的婚事决定的匆忙,我怕那些好事之徒搬弄口舌,听到有人夸张寿姑陪嫁的时候也就没有阻止,原想着世人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如果能因此而让寿姑少些麻烦,也未必不可,却不曾想把贼给召来了。纪大人说的话我也考虑到了,寿姑在上房里召那些管事的嬷嬷说话,有稳定人心的意图,也是为了把那些管事的嬷嬷们拘在上院的花厅,我好派了人手去调查这些人近日的行踪。”又道,“我年纪轻,经历的事少,岳父大人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要长,您看我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您也提醒提醒我,我亡羊补牢,这就吩咐人去办。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寿姑的周全——他们今天能泄露我和父亲的行踪,说不定哪天就能泄露寿姑的行踪。”
论起这些具体的事务,窦世英比高升还不如,他就是想给宋墨提个醒也得先找到宋墨的不足才行啊!
他能有什么建议!
倒是见宋墨坦诚恭谦,他不由暗暗点头,肯定着宋墨:“你考虑得很周到,有你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打交道,我很放心,没什么提醒你的。”
纪咏被哽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宋黑只当没有看见,继续温声和岳父说话:“寿姑这是第一次召了家里的管事嬷嬷说话,可能时间有点长。您先尝尝我这茶,是前些日子延安侯世子汪大海送过来的,说是今年的秋茶。我尝了尝,觉得还不错。寿姑说您喜欢喝铁观音,我正寻思着过些日子给您送些过去……”
看样子寿姑和女婿相处的不错,还讨论他喜欢喝什么茶。女婿也不错,想着要送些茶给他尝。
窦世英思忖着,决定不告诉宋墨自己最喜欢的是信阳的毛尖——反正自己也不是个固执的人,女婿在场的时候喝铁观音好了。
宋墨却在心里暗暗地向岳父赔着不是。
他和窦昭成亲不过十一天,他就有一半的时间在宫里,和窦昭在一起的另外一半时间里他满脑子都在想窦昭喜欢些什么,不喜欢些什么,怎么才能和窦昭相处的更融洽,哪里有心思关心别的人和事。他不过是看着窦昭喜欢喝铁观音,所以大胆地猜了猜,没想到竟然蒙对了。看来以后要和福建都司那边的人拉拉关系了,以后少不得要常往静安寺胡同送铁观音。
翁婿两相视而笑,各想各的心情。
宋墨更是不想让纪咏这乌鸦嘴影响到窦世英的情绪,就跟窦世英讲窦昭是怎样弃卒保帅,让小厮们退到垂花门御贼,又是怎样点了柴禾报警,怎样用开水把那几个试图抢劫的盗贼淋了个皮开肉绽,让那些盗贼不敢肆意攻击垂花门……他开始还只是想吸引窦世英的注意力,不给纪咏胡说八道的机会,可后来越说却越觉得窦昭了不起,不仅性格大方,而且智勇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他的语气里也就渐渐渲染了几分敬慕。
窦世英本是个对儿女情长十分敏感的人,到了此时哪里还听不出宋墨言中之意,他不由乐得呵呵直笑,合不拢嘴。
这样的窦昭,是纪咏从来不曾见过的。
他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心里却隐约有个念头,窦昭就像块宝石,越打磨,就越精美,越耀眼,越璀璨,越美丽……或者,只有这样的生活才会让窦昭折射炫目的光彩?
可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纪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视掉了。
“没想到四妹妹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纪咏叹道,“还好老天有眼,让四妹妹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他问宋墨,“不知道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都有些什么打算?现在离事发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吧?那些盗贼就是再没有脑子,事情败露了,总会知道要避避风头吧?京都这么大,他们若是执意要隐匿,这人恐怕不大好找吧?京都每天发生这么多的事,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总不能天天为这件事盘查过往京都的人吧?若是哪天那些人发起狠来再次打劫英国公府,那可怎么办?”
他的话又让窦世英着急起来。“纪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宋墨表情寡淡,“原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和顺天府的府尹都下了诏狱,左军都督东平伯兼了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他把人事的变化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纪咏,“我已经让人去东平伯府递了帖子,到时候再和东平伯、黄大人一起坐下来协商。不过,我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京都的三教九流都整顿一番才好,也免得那些盗贼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再次出来抢劫。”
窦世英听得张口结舌,好一会才道:“顺天府尹和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都换了人?”满脸的震惊。
“嗯!”宋墨道,“东平伯去了宫里谢恩,还没有出宫,他一出宫应该就会过来。”
纪咏却看不惯宋墨这看似低调实则张狂的模样。
他道:“皇上是觉得那些盗贼打了功勋贵族的脸,不严加惩戒,不足以威慑宵小。”
窦世英不住地点头,还庆幸道:“砚堂,这也是你们的运气好,你要抓住机会,想办法抓住几个盗贼,狠狠地惩治一番,以后也就没有人敢打英国公府的主意了。”
宋墨笑着应“是”。
纪咏只得暗中叹了口气。
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窦昭走了进来。
“寿姑!”窦世英上前打量着女儿,见女儿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不由颔首微笑。
窦昭心中微酸。
“您怎么来了?”她扶着父亲,看见了纪咏,“纪表哥!”她笑着和纪咏打着招呼,“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我!你这些日子可好?”她大大方方地问候纪咏。
纪咏睃了宋墨一眼。
见宋墨笑容淡定地站在一旁,仿佛对这些事毫不介怀似的。
纪咏微哂,和窦昭说着:“外面都传遍了,说有江湖大盗觊觎你的陪嫁,还说什么他们没有抢到银子就在英国公府放了一把火,七叔父急得不得了,正好我也听说了赶过来看你,就和七叔父一起进来了。”
这流言蜚语……让窦昭有些啼笑皆非。
宋墨却道:“这传言传得好,我们正好可以放出风去,就说那些银子被盗贼抢了,也免得再有人打你的主意。”
“此计甚好。”窦世英赞道,又有些迟疑,“如果说银子被盗,去顺天府报案的时候就要写在状子里……这恐怕不大好吧?”
宋墨笑道:“我会和东平伯、黄大人说是为了让那些盗贼走投无路的权宜之计。”
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那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发现那些盗贼竟然偷了十万两银子,就算他想放过那些盗贼,那些亡命之徒也不会放过那些盗贼。
一群被追杀的盗贼,哪还有心思打英国公府的主意。
窦昭朝着宋墨笑了笑,和父亲坐了下来。”英国公府守卫森严,这次不过安逸久了,被宵小所趁,”她不以为意地向父亲说着府里的事,“外院也不过是烧了个马棚,几间厢房——没什么事!重新修缮一番就行了。”
“砚堂已经告诉过我了。”窦世英笑吟吟地望着女儿,或者是听了宋墨的讲述,他总觉得女儿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比在静安寺胡同的时候更漂亮……更从容了。
窦世英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己亲自出马,立刻就解决了女儿的婚姻大事,不像舅母娘,到今天也没有把璋如嫁出去。
想到这里,窦世英就有点小小的得意。
几个人坐在书房里说了话,窦世英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就起身告辞:“我来的时候你舅母和表姐非要跟过来,我不知道你是怎样一番情景,没敢让她们跟过来,还有你六伯母,正派了人过来问我,我还要回去给他们报个信,让他们也安心。”
窦昭觉得有些遗憾:“您第一次来,连个饭也没吃……”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窦世英却很满意自己的此行,“等你回门的时候我再和砚堂好好地喝几盅。”
宋墨和窦昭送窦世英和纪咏出了英国公府。
回颐志堂的路上,宋墨问窦昭:“事情还顺利吗?”
“嗯!”窦昭想起大太太婆媳离开时狼狈的身影,不由微微地笑了起来,“不过是和各房管事的嬷嬷见个面,又没有打算抓着后院不放,彼此倒客客气气的。”
英国公府毕竟是英国公的,管家的权力他随时能收回去,窦昭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宋宜春知道,不管他想把英国公府主持中馈的权力交给谁,没有颐志堂的同意,都别想坐稳这个位置。
她问宋墨:“华家的事,可有什么动静。
他们俩口子说话,丫鬟小厮自然不敢靠得太近,都远远地跟着。
宋墨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华家长子任丘灵千户所千户的公文已经发往了蔚州,”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不过,那户人家的老太太也决定亲自到京都来告御状——暂且让华家高兴高兴。从山顶落入谷底,比较精彩。”
一个老无所依的妇人,竟然敢到京都来告正三品的大员,是个人都会怀疑这妇人是受了人指使……窦昭不禁道:“你小心点,可别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会让人以为宋墨针对的是长兴侯和安陆侯。宋墨现在还年轻,根基不稳,不宜树敌过多。
宋墨毫不畏惧,道:“就算有人怀疑老太太后面有人指使也不打紧。事情闹大了,拔出萝卜带着泥,你以为吏部和兵部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他们只会就事论事,快刀斩乱麻地把眼前的事平息了。万一他们真的发现是我指使的,也不打紧,正好让他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说不定华家很快主动退亲,还省了我之后提点他。”
前世的印象太深刻了,窦昭向来觉得宋墨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闻言不由的颔首。
远远的,宋翰丢下簇拥着他的小厮跑了过来。
“哥哥,哥哥,你可总算回来了!”他抱住了宋墨的胳膊,眼角闪动着水光,神色很不安地看着宋墨,“家里走了火,还有盗贼趁机闯了进来,陶器重却什么也不知道。”他抱怨道,“我跑去看嫂嫂,哥哥的护卫都守护着嫂嫂……”他飞快地睃了窦昭一眼,见窦昭只是静静地站在宋墨的身边微笑,他顿时松了口气,却没有看见宋墨脸上一闪而逝的窘然。
自己只顾惦记着窦昭好不好了,却忘了失去母亲的疼爱又被父亲粗暴相待的胞弟……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宋墨揽了宋翰的肩膀,一语双关地笑道,“等父亲回来,我会跟父亲说的,派几个护卫给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翰已惊喜地道:“真的吗?那我岂不是像哥哥一样,有了自己的护卫?”他拉着宋墨的手撒着娇,“哥哥,我要比你的护卫还厉害的护卫!”
这是小事。
宋墨呵呵笑,道:“我会帮你留意的。”
宋翰咯咯地笑,笑容十分的欢畅,像晨曦中的太阳,带着些许的暖意。
这是宋翰吗?
是那个被宋墨斩断了四肢,哀嚎而亡的宋翰吗?
窦昭只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有小厮追着个身影一路小跑着走了过来。
窦昭定睛一看,竟然是顾玉。
宋墨和宋翰也看到了,宋墨笑望着顾玉,宋翰小声地嘀咕了几声。宋墨没有听见,窦昭却听得清楚。他嘀咕的是“他怎么来了”,语气中有着没能掩饰住的厌恶。
窦昭装作没有听见。
“天赐哥,家里怎么会走了水的?”顾玉满头大汗,神色有些惊慌,“家里有没有人受伤?”他说着,瞥了眼窦昭和宋翰,见两人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长长地松了口气,神色也渐渐平和起来,道,“那些盗贼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昨天跟汪大海去喝酒了,寅时才回家,朦朦胧胧听说你们家走水了,这才赶过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应该是跟邵文极请的假吧?皇上知道了吗?皇后娘娘知道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进宫一趟。那些五城兵马司的人惯会推诿,顺天府也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指望着他们帮着追贼,还不如指望着铁树开花……”
他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
窦昭却只感觉到心中温暖。
宋墨可能和窦昭是一样的想法,他看着顾玉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皇上把太宗皇帝的宝剑赐了我,让我追查英国公府走火的事……”他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顾玉立马道:“天赐哥,我帮你。京都的三教九流我大部分都熟悉,不把他们翻个底朝天,我就不姓顾!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打天赐哥的主意……”他说着,眼角眉梢都平添了些许的煞气,让他秀美如女子的面容变得有些阴冷,“不把人交出来,那些什么爷字号、哥字号,一个都别想脱干系!”
窦昭吓了一大跳,可转念却有个想法冒上了心头。
她朝着宋墨使了个眼色。
宋墨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对顾玉笑道:“你也别乱来,这件事最好还是以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为主。”又道,“你用过早膳没有?走,让你嫂嫂给你弄点吃的,你休息休息,等会和我一起去见东平伯……你看你现在这样子,面色苍白,精神萎靡……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也没有喝多少。”顾玉小声嘟呶着,“中途遇到了冯治他们,推了几把牌九,所以有点晚……”
宋墨有些恼火,道:“从明天起你就给我早起,跟着家里的师傅蹲马步……”
顾玉不作声,有些别扭地跟着宋墨进了颐志堂。
窦昭有意落后几步,瞥了宋翰一眼。
他盯着顾玉,两眼冒着火花。
窦昭笑着问宋翰:“二爷用过早膳了没有?”
“没有!”宋翰生硬地回答,旋即像感觉到了自己的生硬,忙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声音也温和了不少,“我吃不下!一听说哥哥回来,就赶了过来。”
他的声音很大,让走在前面的宋墨和顾玉不禁回过头来。
宋墨就道:“那你等会和顾玉一起吃点。”
宋翰笑着点头。
窦昭却发现宋翰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她不动声色地帮顾玉和宋翰张罗了早膳,回到内室换衣服。
宋墨不失时机地跟了进来,却一眼就看见了窦昭雪白圆润的肩膀和线条优美的锁骨……
他想到那晚自己在上面留下来的梅红色烙印……顿时口干舌燥,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淡然地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窦昭心里有事,并没有注意到宋墨的异样,她去了屏风后面,一面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一面把日盛银楼的掌柜张之琪拉着父亲入股的事告诉了宋墨。
是谁说的,犹抱琵琶半掩面的女子是最动人的。
宋墨站在屏风外面,听着那衣裳摩擦的声音,脑海里全是那一夜他看到的旖旎景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鼻尖冒出一滴汗来,无声地落在了衣襟上。宋墨悚然,这才拉住心猿意马,静下来听窦昭说话,可就算是这样,他的心绪还有些打结,半晌才道:“你是想让我趁机把岳父留在张之琪那里的东西都要回来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窦昭嗔怒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玫瑰色的妆花褙子映衬得她人比花浓。
“我是让你帮我查查张之琪的底细——一个小小的商贾,和谁做生意不好,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詹事府少詹事、行人司司正的身上,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如果宋墨能因此发现辽王的影子,那就更好了。
想到自己已经进来了一些时候,久留下去,别人还以为是窦昭把他留在了屋里,对刚刚入门的窦昭不利,宋墨笑着应喏,回了厅堂。
顾玉和宋翰正一左一右地坐在桌前用早膳。
宋墨想着窦昭的话,越想越觉得窦昭的话有道理——这个日盛银搂只怕不简单,所图的也绝不是仅仅一个银楼。岳父一向淡泊,和这种野心勃勃的人在一起只会被拖累。趁机把岳父留在张之琪那里的东西拿回来也好。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岳父,其他的人去办这件事不太好。
待顾玉和宋翰用过早膳,宋墨让宋翰早点回去读书,却把顾玉叫进了书房。
宋翰凝视着书房紧闭的槅扇,好一会才捏着拳出了厅堂。
窦昭吩咐素心:“你安排个人,想办法和二爷屋里的人说上话。”
素心应声而去。
汪清淮夫妻前来拜访。
宋墨接待了汪清淮,窦昭接待了汪少夫人。
两人一个在花厅,一个在正院的宴息室,把英国公府走火的前前后后又说了一遍。
汪清淮义愤填膺,要和宋墨一起去见东平伯,请东平伯尽快缉拿盗贼。汪少夫人则两眼汪汪地抓着窦昭的手,不停地说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些盗贼也太猖獗了!还好你没有什么事。遇难成祥,必有后福!”
汪氏夫妻还没有走,陆湛夫妇奉了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之命前来探望。
宋墨和窦昭只好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续明夫妻连袂而来,没到中午,宋墨和窦昭的嗓子眼已经开始冒烟,而东平伯也终于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