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 突破禁忌(2)

作品:《情燃今生

    半夜醒来,确切地说,我是渴醒的,喝了那么多的白酒,岂能不渴吗?我觉得嗓子在冒烟。醒来后,我晕头转向,我不知道身在何处,身手去摸,身边竟然躺着一个温柔的胴-体,这是谁呀?我忙开了灯去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惊得差点昏过去。啊,身边躺的是大姐,我忙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觉得自己的脸很疼很疼,看来这是真的啊。这怎么可能呢?我又去看她,在灯光下,大姐安详地睡着,双目紧闭着,小嘴微张着,像一朵羞答答的睡莲。她的身子光光的,双臂在胸前环抱着,双-峰被胳膊遮得隐约可见一小部分。消瘦的腰肢,平滑的小腹,影影绰绰地露着一小撮含羞草,再往下我不敢看了,我知道我已经犯了禁忌了,犯下了滔天大罪了,我该怎么办呢?我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知道在醉酒之下和大姐做了傻事,我还是人吗?我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该怎么办呢?我在绝人伦,违背道德,做出苟且之事,我……我心中五味俱陈,心中一团糟,这是什么事啊!大姐酣睡如初,身子微微一动,双臂放在了褥上。两个盛开的芍药展现在我的眼前了,中央的那嫣红一抹的蓓蕾正露出欣慰的微笑,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它,可是罪恶的双眼总是忍不住不看,我知道自己在坠入罪恶的深渊,可是还是无法自控。两个蓓蕾微微颤动着,这是随着大姐的呼吸而动的。大姐突然身子一动,发出几声做那事的呻-吟,她的舌头舔着嘴唇,十指相互绞着,眉头皱着,肯定是在做春-梦了。我听到了她的几声,小弟不由得矗立起来。我忙扭过头去,不去看她,也不去想她。静坐片刻,我才发觉嗓子还是干的冒烟,啊,口渴的感觉现在才感觉到。(本书在***,翠微居居是首发,别的网站都是盗版,请大家尊重正版,尊重作者的劳动。另外,在别的网站看到的都是vip中删除后的内容,真正的原版在***,翠微居居里,在合集里。欲订阅只能在***,翠微居居里订阅,别的网站都是胡扯。我cao他-妈的,盗版者去死吧!去吃我的老二吧!)
    于是,我只好下地喝水,我下地前,用被子掩住了大姐的身子,我怕春-色外泄,我看到又要犯傻。炕上的东西有一些放到了锅台前,有两个酒瓶,还有几个杯子。我看到旁边有一个可以盛半斤酒的大玻璃杯子,那是我平时喝水用的,现在杯子里盛满了水,是谁这么细心把开水晾在了这里呢?一定是大姐了,除了她还有谁呢?她肯定怕我口渴,还是大姐好啊!我心里暗叹到。我端起了杯子,忙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张嘴就灌,好家伙,只是一分钟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喝到最后一口,我当然觉察出有点不对劲,这不像是水,好像是酒啊!我惊呆了,这么说,我又把半斤酒喝入了肚中了,我忙拿起杯子观看,发现里面还有几滴,就把这几滴酒倒了口中,啊,真的是酒!完了,本来是要喝水的,可鬼使神差地竟然把半斤酒一口气喝入了腹中了。cao他-妈的,今天真是傻到家了,睡觉睡了自己的姐姐,喝水喝了半斤的白酒。还没等我细想,我便开始晕了起来,觉得屋子在摇晃着,唉呀,醉酒了刚醒又喝醉了,我的嘴干的要命,忙四处找水去,渴不择水,我看到器皿里有液体就喝,不知喝了多少菜汤。喝完后,我头晕的更加厉害了,一点也支持不住了,我忙扶着墙,一点一点地向炕上挪去。好容易上了炕,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一下子倒在炕上了,忙钻进了被窝里。唉哟,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云里雾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发冷,现在一切的伦理道德都抛之九霄云外了。大姐阂睡在一个被窝里,我不以为然。我想出去到别处去睡,可是身子软的像团泥,再无半点力气。我想去睡,可是不知道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觉得身子烧的想团火,丹田里的热气不断地流动着,可全身像被麻醉了似的,无法动弹。大姐睡在我旁边,均匀地呼吸着,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此情此景,又使我想起了小时候。不知道是几岁的事情,好像是9岁左右吧!一天夜晚,我玩累回来了,回家就要睡。可被大姐拦住了,她非要让我吸完身子再去睡,不然,又把妈妈洗干净的床单弄脏了。我不理她,她就硬把我的衣服剥了下来,我只好被她塞进了大浴盆里去洗。大姐用温柔的手擦洗着我的身子,温热的水和大姐温柔的手相得益彰,我感到了无尽的舒服,觉得身体的每个毛孔里都渗出一种浓浓的惬意。大姐的双手搓到我的胸前的两个小奶头时,我格格地笑个不停,太刺激太痒了,我东西地躲闪着,把盆里的水溅到了大姐的身上了。这是在夏天,大姐热的上身只穿了一件大背心,现在被我泼了很多的水,这件背心就沾在了她的胸上了。这样一来,把一件白背心弄成了透明的了。大姐的两个rf便纤毫毕露了,因为还有一层湿布遮着,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我便不动了,看着大姐的双-峰,看得眼睛都直了。大姐不知道我的安静是因为什么,还在夸我乖,不乱动了。
    后来大姐觉得湿湿的衣服实在不舒服,就走到床边脱下来大背心,又换了了一件,她在走动换衣时,我看到了她双-峰的全貌了,圆圆的,挺挺的,中央的两颗小豆豆也直直的,可只是转瞬即逝,她又穿上了另一件大背心,这件大背心是妈妈的,比较宽松。姐姐穿上它,成了一件连衣裙了。她低头为我洗澡时,领口垂下来很多,两个圆球又进入了我的视线里了。我看着它们,它们也动了起来了,随着姐姐的动作做着不规则的运动。当姐姐剧烈运动时,它们颤个不停,像湖面的波浪,不住地起伏着。我觉得心里乱乱的,不知有一种什么感觉,好像身子在不断地涨大,涨大。我觉得心里有很多虫子在爬着,痒死了。我不知所措了,明知是偷窥导致的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不看。大姐就要为我洗下-身了,她让我站起来。我站起来,低头又去看大姐的双球,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的小鸡了,我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竟然像肿的一样,长大了一倍,像一个小萝卜一样。姐姐拍了它一下,说:“不要脸,这么大干什么呢?”我说:“姐姐,你赔我,你把我的小鸡拍肿了,疼死我了。”大姐笑了,没有理我,继续为我洗着。后来,终于洗完了,大姐为我擦干身子,然后抱着我把我放到,我的手捂在了她的胸上了,的,我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一张大床,大姐,二姐,与我睡在上面,我和大姐挨着。是夜,我的小鸡涨得很难受,怎么也睡不着。我那个不老实的手又在偷偷地抚弄着大姐绵软的双丘,结果把小鸡弄得更涨了。我和大姐低低地说:“小鸡涨得疼死了,大姐怎么办呀?”大姐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放在了我的小鸡上,帮我捋着,啊,太舒服了,我……(那几天写的稿子,在vip章节里,火爆的内容太多了,总编责令整改,为了免被和谐,在删节处提醒大家,大家不要见怪,我在合集里写得异常火爆,让人看后大呼刺激,而且还要保证字数够多。但在vip的章节里的这些文字要渲染一些朦朦胧胧,欲说还羞,淡淡的情se的意味,这样就能满足大家的口味,想看淡的就看vip章节里,想看浓的和-我索要合集。删节内容会提示大家,这些文字放在合集里。)……
    而今,我和大姐躺在一起,记小时候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这半斤酒又喝坏了,丹田里热浪横流,我的小弟挺如柱子了,涨得十分难受。我又想到了大姐在我小时候给我捋的情景了,没想到小弟愈来愈涨,快把被子顶破了,这该怎么办呢?突然,一只手摸过来了,摸上了我的柱子了,啊,是大姐……(那几天写的稿子,在vip章节里,火爆的内容太多了,总编责令整改,为了免被和谐,在删节处提醒大家,大家不要见怪,我在合集里写得异常火爆,让人看后大呼刺激,而且还要保证字数够多。但在vip的章节里的这些文字要渲染一些朦朦胧胧,欲说还羞,淡淡的情se的意味,这样就能满足大家的口味,想看淡的就看vip章节里,想看浓的和-我索要合集。删节内容会提示大家,这些文字放在合集里。)……
    河蟹的要求,只能用一些文字代替一下,勿见怪,合集里内容比这部分文字多得多了!你懂的……
    开石的手电筒原本是麻子黑的,麻子黑当时去洛镇派出所,让开石晚上睡在他家看门,而麻子黑在派出所就被逮捕了,人再没回来,开石离开麻子黑家时拿了一袋子麦面和手电筒。这事村人都知道,开石也不避讳,说:这有啥哩,他投毒杀人哩,把他家一扫而空也是应该!他就在晚上记工分时,捏着手电筒到处乱照。狗尿苔向开石借手电筒,说是他家地窖里有了蝎子,拿手电筒照着好逮。开石说:要没我这手电筒蝎子都不逮啦?狗尿苔说:煤油灯光不亮么,借我用一次,我给你吃……开石平日对狗尿苔不好,狗尿苔不愿意说偷到鸡了让他吃鸡肉,改口说,我给你吃蒸红薯。开石说:吃多少?狗尿苔说:两个。开石说:三个!把手电筒借给了他。
    后晌下起了雨,是白雨。白雨是这儿下了,那儿却不下,常常隔着个犁沟。这个后晌的雨只在村子里下,先能看见村外的太阳光,后来噼里啪啦下得猛,地上的热气就腾起来,茫茫一片白。人都没有避雨,站在雨地里淋,狗也跑出来淋,猫也跑出来淋,老鼠和蛇随处都见。雨下了几个时辰,突然就停了,巷道里没见了老鼠和蛇,厕所里苍蝇却挽了疙瘩地飞。到了晚上,婆说:今黑儿凉,早早睡。狗尿苔却迟迟不睡,他从树上砍了个分岔的树枝在做弹弓,做到院门外没了任何响动,他说牛铃答应要送他弹弓用的皮筋的,就哄了婆,到牛铃家去。两人悄悄溜往支书家,巷道里却碰着了支书的老婆,支书的老婆吓了一跳,狗尿苔和牛铃也吓了一跳,双方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就擦身而过了。擦身而过,狗尿苔和牛铃就躲在一边看支书的老婆要去哪儿,是不是去柴草棚看望支书?没想到她却去了杏开家。
    杏开在瓦盆里栽了好几株指甲花,这些花盆平日都摆在院里,花开得红艳艳,她没了事就摘些花瓣捣碎了,要敷在指甲上着颜色。白雨下起来,她把花盆搬到了屋里,晚上要睡时,想起花盆应该再搬出去,刚搬了三盆,支书的老婆就来了。支书的老婆一来就站在柜前看满盆的灵牌,灵牌前献着一碗软面,她点了一炷香,嘴里嘟嘟囔囔叫着满盆的名字,眼泪就唰唰地流。满盆死后,支书的老婆还是第一回来,又这么半夜,杏开觉得有些奇怪,可看见支书的老婆伤心的样子,一时想到了大,眼泪也流下来,说:婆,你不哭。支书老婆说:杏开,今日是你大的生日。杏开说:是我大的生日,我擀了一碗面给我大献上了。说毕却想,支书的老婆肯定不是为我大的生日过来的,问道:婆,夜深了你还没睡?支书老婆说:你支书爷在柴草棚里,我咋能睡着。杏开说:他还没回来?支书的老婆说:不得回来么,婆睡不下,来求我杏开哩。杏开说:你求我啥事,村里的事我都不清楚,后来才听说让支书爷在写什么材料,你求我?支书老婆说:杏开,现在你支书爷势倒了,往常家里来人能踢断门槛,这都多少天了,没一个人到我家再来。婆来求你,只有你能救了你支书爷,你给霸槽说个情,让他放了人,你支书爷那么大岁数了,再吃睡在柴草棚里,那要不了十天半月就得死了。杏开说:这是文化大革命哩,人家肯听我的?支书的老婆说:霸槽和你相好,他能不听你的?杏开心里咯噔一下,她担心支书老婆说出这话,竞真的就说了,当下闷了头没吭声。支书老婆说:这只有你去说。杏开说:婆呀,别人这么说我不生气,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支书的老婆说:你咋不高兴,婆没说枉话么。再凶的男人,他都抵不过枕头风的。杏开脸一下子腾红,说:婆不能这样说,我和霸槽关系是近些,可你那话,说得难听,杏开在你眼里也是破鞋烂袜子啦?!支书老婆说:这你给别人犟口,也给我犟口呀,婆啥事不知道?婆亲眼看见过你和霸槽在……。杏开说:婆,我不骂你,你走,杏开在你眼里不是正经人了,你到我这儿来,我还怕辱没了婆。支书的老婆却扑通跪下来,说:杏开,婆求你!杏开转身趴在柜盖上哭起来。转身的时候,扇了一股风,柜上的煤油灯就灭了,屋里黑洞洞的,只有那一炷香头亮着,像一颗星星。哭了一阵,转过了身,支书老婆还在地上跪着,她扶起了,说:你回吧,我给霸槽说,能成不能成我不敢保证,话我会给霸槽说的。支书老婆从屋里往外走,黑暗里撞着了地上的洗脸盆,又撞上了腌菜的八斗瓮,她把院门轻轻地拉开,又轻轻闭上,听到杏开嘤嘤地哭得发噎,院墙角的鸡棚里鸡也噎住了,呃儿呃儿地响。
    杏开没睡,杏开家的鸡也醒着,但支书家的鸡瞌睡多,早就睡着了。支书家的鸡多,虽然院子里修有鸡棚,却一到黄昏,那个大红公鸡就跳上了紧靠着院墙的那棵榆树上,接着别的公鸡和母鸡一个一个也往树上来,当然不能超高大红公鸡,那一层一层的树枝股上就分别站着了睡着的三只鸡,四只鸡。村里人说过,支书把鸡管教得多听话,也有人说这是支书老婆故意训练鸡站那么高,为着显势哩。牛铃拿了木杆,木杆上钉着一个小板条,狗尿苔把手电筒往树上照,一道白光唰地上去,没有照着树,黑暗里端端长了白柱子。牛铃说:你往哪儿照?照树上!白光照在了树上,树上的鸡就被白光罩了,它们突然地睁开了眼,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眼还疼着,稍稍骚动了一下,眼又闭上,呆呆地站着不动,连声都不吭。牛铃就把木杆伸到枝股前,狗尿苔说:那个,那个帽疙瘩母鸡!木杆又伸到帽疙瘩母鸡脚下的枝股前,轻轻地碰帽疙瘩母鸡,帽疙瘩母鸡就抬了脚,移站到了木杆的小板条上。木杆开始慢慢往下落,手电筒的白光同时也往下落,木杆斜着落下来半人高了,手电筒的白光一灭,两只手忽地抓住了帽疙瘩母鸡。牛铃说:再弄一个,再弄一个。狗尿苔已经在怀里揣了鸡跑
    在牛铃家里,牛铃还在埋怨:反正做了一回贼的,偷一个是偷,偷两个也是偷。狗尿苔说:你咋没够数?偷一只人家不注意,偷多了能不被发现?突然不说话了,吸着鼻子。牛铃说:咋啦?狗尿苔说:我又闻见那种气味了!以前狗尿苔一闻见那种气味,村里就出事,牛铃也紧张了,说:你那啥臭鼻子,偏偏这个时候闻见气味?你再闻闻。狗尿苔就又吸鼻子,说:是那种气味。两个人就瓷在了那里。狗尿苔说:会不会出啥事?牛铃上来捏狗尿苔的鼻子,鼻子像一疙瘩蒜,捏得要掉下来,狗尿苔出不来气,脸都憋红了。牛铃松了手,说:再闻闻,再闻闻!再闻,那种气味就没有了。牛铃说:肯定是你心里想着有气味了才闻见了气味。会有啥事?牛死了,队长死了,榔头队成立了,支书写材料了,还会有啥事?!杀鸡,杀鸡!就从狗尿苔手里要把鸡拿过去。鸡这时才咕咕咕地叫,扑拉着翅膀。牛铃说:你还叫唤哩?叫唤啥哩?!扇了一下鸡头,鸡被扇昏了,眼睛翻起了白,但立即眼睛又黑了,拧过脖子看狗尿苔。鸡在骂牛铃了,骂过了又在向他求救?狗尿苔一下子觉得鸡可怜了,后悔着不该偷了来。他说:要么,牛铃,咱不吃了,把鸡就圈在你家,让它给咱下鸡蛋?这话一说,鸡头一点一点的。牛铃说:有肉谁吃鸡蛋?取刀去,刀在案板上。狗尿苔说:我不取,鸡给咱求饶哩,牛铃。牛铃说:鸡能求饶那不是鸡了!把鸡让狗尿苔拿好,自己在案板上取刀,狗尿苔手一松,把鸡放开了,鸡立即飞到了柜上。牛铃生了气,说:你不想吃鸡肉了得是?!提了刀过来抓鸡。鸡从柜上飞到窗台,牛铃跑到窗台,鸡再飞下来从桌子底钻过去,一时人和鸡就在屋里跑过来扑过去,鸡几次飞到空中,被牛铃用关门杠又打下来,鸡就在地上翻了几滚,鸡毛乱飘。牛铃说:你飞呀,你再飞呀?!鸡却再一次飞起来,飞起来便向墙上撞,把自己的长喙撞掉了,跌在地上,又扑拉着翅膀把头往墙上撞,连撞三下,长着一堆疙瘩绒毛的脑袋就碎了。古炉村人提高着警惕,严防着麻子黑越狱后跑回来。狗尿苔就在麻子黑的院门口洒上了灶灰,随时留神着灶灰上是不是有了人的脚印,又到中山上去割酸枣刺,要把酸枣刺插在麻子黑家的院墙头上,心想麻子黑三更半夜回来了,不敢开院门要翻院墙,让***的翻不过去。他觉得这一招十分高明,是牛铃想不出来的,村里所有人都想不出来。
    狗尿苔拿了镰和背篓刚出了村巷,杏开在叫他。杏开的脸红扑扑的,穿了一件紧身的碎花布袄,拿着一把锨。问狗尿苔干啥呀,狗尿苔没告诉她,杏开说:拾柴禾呀?这么晒的日子拾啥柴禾,没烧的了,到我家麦草集上装一背篓去!狗尿苔从来没见过杏开这么待他,说:杏开有啥高兴事?杏开说:我有啥高兴的,刚才还哭着哩,晌午吃过饭睡了一会儿,梦着我大了,我大说他房子漏雨,醒来我心就发慌,是不是我大坟上裂了缝,下雨灌进水啦?狗尿苔说:我跟你去看看。往坟地去,狗尿苔却安慰杏开了:梦都是反的。杏开说:夜里梦是反的,白日梦都是托梦哩。杏开走路脚下像有了弹簧,一跌一跌的,她不顾及狗尿苔腿短。狗尿苔小跑着还是撵不上,就觉得杏开的袄上那些碎花不是花,是无数的小蝴蝶落上去的。到了坟地,远远看着天布在另一片坟地里蹲着,狗尿苔说:天布也去看他大的坟了?杏开看了一眼,说:他家的坟在山脚那边呀……他最近没民兵训练?狗尿苔说:磨子都不喊出工了,他还训练?哎,杏开,你说美帝苏修能不能趁文化大革命哩就侵略咱呀?杏开说:你倒操心,美帝苏修就是打进来了,榔头队也会扑上去打哩。杏开挥手敲了一下狗尿苔的头,狗尿苔发现杏开指甲也染了,染得比戴花的指甲红。满盆坟上的草已经长上来,还开了一片野山菊,菊都是指头蛋大的花,摘一朵下来并不好看,可密密麻麻地开了一大片,阵势把狗尿苔震了,他说:哇!所有的菊一下子全白了。就又要说:咦?那菊又成黄的了。他觉得菊在给他扮鬼脸呢。杏开说:到坟上了,你吱哇啥哩?!却突然大呀大呀地叫着,就跪在了地上。狗尿苔往坟的右后角看去,那里果然有一个洞,拳头大的,像是老鼠洞,而坟后边斜坡上有下雨流进去了水的痕迹。狗尿苔吓了一跳,还真是满盆托了梦了!杏开一边哭一边铲土填那个洞,狗尿苔也掬土去填,洞似乎很深,填了好大一会儿还没填好,天布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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