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最后的幽会?

作品:《言记风流

    他言归正哥弟几个又转了几个地方,方圆几个村的水潭,像冠松、平打、那步、九维等水潭都放了几个鱼雷,但收获都甚小。
    他言归正不禁阴险地骂骂咧咧起来:“这可就奇了怪哉,难道是中了那女人的道了,怎么运气全没了,连鱼都跑光光了?他***,女人果然是祸水,不吉祥啊!”心下却在道:“只进入了后面,还没能进入前面,看来不够完美,影响到了运道啊!”把责任全推到了个无关的女人的身上,真不是男人所作所为的行径啊!
    鱼虽没多炸到几条,但可以看得出来,他言归正对那水潭子前的沙子来了兴趣,个大胆的发财计划正在他心中形成。
    拿着收获的鱼回到家,言归正兄弟几个张罗着要做生鱼片,忙活着忙活着,他的堂弟阿杰阿良就聊到了工作的事情上。
    但听阿杰说,乡武装部的部长跟他老爸说到乡派出所想在本地招几个治安协管员,退伍军人优先考虑,不知阿良想不想去干。
    阿良说,工资也太低了吧,个月才五百,这点钱还不够自个抽烟呢。
    两个人正在挑瘦捡肥,看见言归正在听他俩的讨论,就征求起言归正的意见来。言归正笑了笑,说道:“你们不要只个劲地想去广东,其实广东也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遍地是黄金的!”
    他弟弟言归利对此也有着深刻的体验——毕业至今已有四个月了,从未毕业那年算起,寻找工作已经年多了。他学的可是四年前非常热门的专业网络营销,没毕业之时可谓信心满满,前途无量,对未来充满着憧憬。那知,找工作才知什么是现实,上江浙沪,下广东深圳珠海,四处辗转,如意的岗位自己中意但老板瞧不起,老板想重用自己时自个却又看不上那丁点薪水,如此高不成低不就,浑浑噩噩地转了年,最后是无所成,而灰溜溜地回到家想在家创业,却又苦于没有资金,只好在家待业而后失业。总之,句话,现在的社会,不要以为钱好赚!
    但见言归利点头道:“在广东个月千块的工资,还不如在家的五百块呢!”
    作为到过广东并经历了番辛苦的言归正言归利对去广东都是不感冒,三番五次都持反对的态度,言归杰言归良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但听言归正又道:“上次我都跟你们讲了,其实在家也能闯出番大事业来的。”
    言归正话中有话,再想到他回来就在六合彩上中了四千块钱,那可是大有可观的,尽管那不算取之有道的财,但这年头,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爷,谁还管什么君子爱钱取之有道?个在广东卖了淫做了“鸡”被人养着成二奶,回到家乡还不照样风风光光?
    三个弟弟不禁翘首以盼,洗耳恭听起来。
    人啊,有了别人的捧场或崇拜,总是要装作清高或深沉以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用当前流行的词就叫“酷”。言归正此时正有这种状态,但听他深沉似的说道:
    “大事业都是步步来的,万丈高楼平地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样吧,阿杰阿良,你俩先听从二叔三叔的话,先去做那治安协作员,等我的计划成熟实施起来,你们可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啊!”
    脑中大概在想着哪长滩长滩的沙子,似乎应经变成了黄金,正在深情地呼唤着他言归正呢!
    言归杰哥弟三人不知他言归正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见他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只好切看着他的行动和吩咐了。
    弄好生鱼片,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言归正请来了几位亲叔叔,也就是言归杰言归良的父亲还有邻居及宗堂里的几个大伯叔叔,起来个生鱼片大餐。
    席间的吃喝,我们不想理他言归正,反正我们知道直到华灯初上,人人尽醉时才不得不散席。
    他言归正这几年喝的都是二锅头烈酒,家乡的这些十八九度的米酒对他丝毫上不了头,“斤二斤漱漱口,三斤四斤不算酒,五斤六斤扶墙走,七斤八斤还在吼”,人人尽醉唯他还醒。
    人人散尽,只有他还在望着昏暗的天空出神,想什么呢?有句诗说“借酒浇愁愁更愁”,还有句话说“饱暖思淫欲”,他就想起了某个人来了,可惜今晚没有月亮,不然就可以吟上当年他经常在给那个人的情书中引用的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来了。但他还是拿出了手机,犹豫了好半天,终于摁下了个号码,这个号码前几天个丰满少妇告诉过他,今天个美少女也转告给过他。
    夜,已接近九点,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不是风高好放火月黑好杀人的夜晚,而是士子悲秋、情人思恋的好夜晚。虽然天气是回南天,但毕竟已是秋季,阵夜风轻轻吹,使人后脊背能够微微有寒意,其实寒意有什么不好,跟情人约会,正好趁机相拥相抱互相取暖啊。
    言归正站在根竹桥桥上,离桥不到200米就是娇娇的家,此时她家灯火闪亮,但门口大闭,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也听不到里面的人声。
    望断秋水,似乎已有个世纪。
    良久良久,言娇娇家才大门微开条门缝,里面走出个人来,高挑、丰满,多么熟悉的身段。但言归正脚下此时却沉重如千斤,僵硬在原地,嘴巴只微微张着。直到那熟悉的身段随着电筒的光亮接近桥头时,他才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手电功能,以让对方能看见自己的存在。
    唉,早知如此,我们都可以替他亲热地呼喊着上去迎接佳人了。
    没有了以前的激动心情,也没有了以前的浪漫气氛。
    “来、来了!”
    “嗯!”
    这就算是打了招呼吗?以前人约黄昏后可是经典的港台电影的情人幽会大展示啊:见到彼此,先是阵拥抱和狂吻,接着就是上下其手的互动,尔后就是赤诚相对,再最后才是深度亲密零下十五度啊!此时此刻,物是人非,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窒息的沉默。让我们作为看官的都觉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了!
    终于,两条人影自觉不自觉地习惯性地往江边走去了。
    也终于,言归正打破了沉默:“你瘦了,但风采依然。”
    娇娇轻声道:“你也瘦了,还多了沧桑、成熟和稳重。”
    原想打破这压抑的沉默,但想不到除了客套,还是客套。又是阵沉默。
    许久,两人几乎是同时地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会写那种绝情的书信??”
    不约而同,两人再次蒙住了:“什么?”瞬间,两人埋在心底的疑惑却全部解而开,可是这时的水落石出,切都迟了!迟来的爱,迟来的春天,迟到的真相!此情此景,还是让我们点上首歌为他们送别吧!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
    我的心是六月的情沥沥下着心雨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次想你
    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让我最后次想你——”
    几年前,两人都收到了对方写来的书信,信的内容几乎如出辙——分手!
    言娇娇收到的书信中“言归正”说他在广东谈了个女朋友,两人已经好上了,年底就要结婚了,请言娇娇将他忘了,同时信中还附着张有言归正和那女人在起亲昵样子的相片。言娇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言归正会如此绝情,唯怀疑的是那封信似曾有人打开过的痕迹,还为此写了封质问的书信去给言归正,但得到的却是更加无情的回答;而言归正收到“言娇娇”的书信中,“言娇娇”说两人牛郎织女,等了好几年,也不知何年是个头,在等待中,家人再反对两人同是“百年前是家”的“同姓”人的结合,自己再也受不了这等世俗的压迫,再也受不了等待的寂寞与相思,长痛不如短痛,两人就此分手了吧,再也不可能再续前缘了,同时请不要再来信骚扰,来信时人也已不在家,与刚认识的男朋友起到广东打工去了,信里也附上了言娇娇与男朋友的亲密照片。言归正当时伤心欲绝,可惜当时家乡还没有公用电话,连追问真相的条件都没有。两人都曾经怀疑过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但条件所限,也天各方,无法相见来证实鉴别其中的真伪,如今转头已是百年身——后天言娇娇就嫁做他人妻了!
    “为什么是这样?”
    两人似乎都明白了,在其中起着策划的是彼此的父母,执行的多半就是各自的弟弟。难怪言归正的弟弟言归利在次电话中曾对言归正说过“哥,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话,你可千万要原谅我啊!”当时听着莫名其妙,不知那时已是伏笔,自己迷在当局而已。
    夜越来越深,两人走在江边的田基上,脚下就是哗啦啦的屏沉江,如此漆黑的夜晚,两人不知如此地漫步了多少次;如此江水流淌的屏沉江边,两人不知聆听了多少晚的流水鸣歌。只是,今晚的夜是如此的死静,听不见夜虫的声低吟,今晚的屏沉江水是如此的伤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小河淌水的欢快轻灵——
    两人就这样心情无比哀怨地走着,欲哭无泪,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如此!走着走着,两人间的距离似远似近,两颗心忽明忽暗。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两人心情渐渐都平静了下来,似乎已经不得不接受着眼前的事实。
    “这些年你是怎样过来的?”
    怎样过来的?言归正似乎又回到那些没人关爱的孤独的年月——刚去广东那两年,由于没技术,找工处处碰壁,勉勉强强能入厂,但三头两月又得换厂,那时虽然赚不到多少钱,但心中有着牵挂与憧憬,心中能够想着娇娇,多少还有丝甜蜜与温馨。但自收到那封绝情的书信后,切憧憬似乎全破灭了。只是为了家庭,为了弟弟读书上大学,只好什么工作赚钱就做什么,也曾误入歧途,做过黑社会打手,也入过传销团伙。后来还是加入了个广告公司做起业务员才真真正正地攒起了钱来,凭着胆大脸皮厚以及自身的聪明才智,举做到了高级主管,但由于自己仅仅有纸初中文凭,想进步上升非常困难,在高级主管上又混了两三年,眼瞅再也没有了上升的空间,无法达成自己给自己打工自己做老板的理想,只好辞掉工作回到了家乡!
    娇娇默默地听着言归正的回忆,心中亦是派辛酸,慢慢地也将自己的衷肠诉给了言归正。不过自己的打工经历却没有言归正的那般曲折与艰难,毕竟在广东,女孩子找工作相对男孩容易多了,去到广东在熟人介绍下就能入厂工作,后来换了很多个厂,但工作类型都没变,只是期间受到主管及老板等的刁难及非礼下才不得不辗转换厂。打了几年工,攒钱送妹妹和弟弟都上了大学,还为家里建起了两层洋房,眼看自己青春即将逝去,对言归正的“绝情”已慢慢忘化,又在家人的催促下,回家就在父母的安排下,以自己的身段条件,找了个富有的男家把自己就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