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作品:《胆小鬼恐怖丛书

    ?碟仙
    我有个朋友叫金宝,他是个生意人。
    2004年4月14日这一天,他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出了车祸。“富康”车撞得一塌糊涂,他竟然没什么事。
    第二天,他就找到我,对我说,他要请一次碟仙。
    “我有个预感,我好像死到临头了。”他沮丧地说。
    “你怎么说这种话呢?”
    “我觉得……身后总有一双眼睛,要害死我。”
    “你是昨天受刺激了。”
    “不是。这双眼睛跟我很久了!”
    我玩过碟仙,碟子确实移动了。
    后来,我一直都在琢磨那个诡异的碟子,觉得很有意思。
    如果几个参与者的手指都不接触它,它就自己走了,那我无话可说。可那是不可能的,必须是几个人同时用手指轻轻按着它,它才会慢慢地滑动……
    从物理角度看,从心理角度看,这里都有很多奥妙。越想越有意思。
    老话说,戏法灵不灵,全靠毯子蒙。那三个手指就是毯子。甚至我自己也参与了欺骗自己。
    请碟仙至少要有三个人。所以,他让我凑个人数。
    我问他:“你想问碟仙什么?”
    “我只想问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除了我,金宝还带了一个女人,那是他的情人。据说,如果都是男的,碟仙请不来,阳气重。
    我们三个人专门来到山里的一个度假村住了一夜。金宝这次开的是一辆半旧的“桑塔纳”。
    天黑透了,金宝把电灯关掉,点上了蜡烛。
    接着,他又把窗子打开———据说,那是碟仙的通道。
    外面是郁郁葱葱的山坡,各种叶子哗啦哗啦作响。假如说那里面藏着什么,绝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一个诡怪的东西。
    凉凉的风吹进来,烛光飘动,这个世界显得别有深意。
    中国有句老话,闪烁着哲理的光芒:信则有,不信则无。
    金宝说:“我们每个人都要心诚,否则,碟仙就不会来。”
    接着,他开始像念经一样叨咕起来。
    三个手指都轻轻指在了那个光滑的碟子上。碟子不动。
    他继续嘀嘀咕咕。
    那个碟子还是不动。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他丝毫不急躁,仍然嘀嘀咕咕。
    那声音有点恐怖。
    ……突然,那个碟子颤动了一下,似乎一下就具有了灵异之气,似乎真有什么东西依附在上面。接着,它开始滑动了!
    它像一个调皮的小动物一样,在写满答案的纸上乱窜起来。
    “好了,我开始问了。”
    金宝说完,双手合十,无声地问了一个问题。
    接着,那个碟子驮着我们三个人的手指缓缓地移动了,它无声地滑向了“活”字……
    我们都没有抬头,都屏着呼吸,都紧紧盯着那个碟子……
    它在“活”字上没有停留,而是滑了过去,最后慢慢逼近了“死”字。
    终于,它在“死”字上停住,再也不动了。
    金宝抬头看了看那个女的,又看了看我,恐惧地问:“你们的手指都没动吧?”
    我摇摇头,然后看了看那个女的,她也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的脸很白,很阴森。金宝肯定没留意这一点。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察觉了什么,眼睛立即朝我射过来。
    我有些慌乱,低下头去,假装看碟子。我忽然产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这个碟仙其实就在我们三个人当中!
    金宝不甘心,又问了两次,都是不出声的。
    可是,那个碟子仍然一次次滑向那个死字。
    金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张白白的女人脸,一直悬挂在我对面,她后面是黑糊糊的窗子,外面荒草丛生。我没敢再正视她。
    她对金宝说话了:“你应该问问它……时间。”
    金宝听了,立即闭上眼,又嘀咕了些什么。
    三个手指轻轻点着那个碟子,碟子又滑动了。终于,它停在了一个日期上。
    我们都看得真真切切。
    我猛抬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她直直地盯着那个碟子。我又把目光射向金宝的脸。
    碟仙指向的日期是:2002年4月14日。
    金宝脸上所有的表情蓦然消失了,他极不自然地说:“———你们别害怕,这个碟仙在胡说。”
    是碟仙在撒谎,还是金宝在撒谎?
    我再一次强烈地感到,这三个人中,肯定有人有问题!
    金宝突然露出歹毒的表情,他低头问那个碟子:“哎,你是怎么死的?”
    玩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犯忌。
    碟子似乎愣了愣,“啪”一下就碎了,碎成了无数块。
    三个人都把手缩了回来。
    金宝愣愣地看我。
    我愣愣地看他。
    房子里的鬼气一下变得更加浓郁了。
    那个女人抬起头,怪怪地笑起来:“金宝,别上火,刚才是我让碟子动的。”
    金宝的眼眸一下就燃起了希望:“真的吗?”
    那个女人说:“真的。”
    金宝又警惕起来:“……你为什么这样做?”
    那个女人慢慢地收了笑容,突然说:“因为我就是碟仙……”
    我哆嗦了一下。
    金宝朝后闪了闪,惊恐地说:“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个女人低下头,看那些碟子的碎片,慢悠悠地说:“就是你老婆打我的那天。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跟她一起打我……第二天,你打电话来哄我的时候,其实我的尸体都硬了。”
    “你是……怎么死的?”金宝好像还是不相信。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我用碟子的碎片割断了静脉。”
    她说完,把眼睛转向了我,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知道他死于车祸。而你不知道,你是人,这个房间里只有你一个是人……”
    “你别听她的!”金宝对我大叫。
    我脸肌颤颤地说:“你们到底玩的是什么游戏?我可不想参与……”
    我一边说一边退到门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狭长的过道里,有一个保安在走动。
    我跑过去,气喘吁吁地问:“有出去的车吗?”
    他说:“路口有公共汽车。”
    我直接就冲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有一辆“桑塔纳”轿车掉进了山崖中。
    一男一女,都死了。
    女的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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