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回 化学反应
作品:《黑色海》 一大群贵族上层阶级人士的逃离,使得包子山的权力核心出现了瞬间的真空,原有的统治机器很快便瘫痪了,但是查尔斯、周黎以及一大批原来夏德保公爵的手下和亲信们又很快顶了上去。李元开知道,这样做就相当于一种不够彻底的改革,而且还很难说完全解决了旧有的内部矛盾,但是现如今似乎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由于禁卫军势力并没有完全瓦解,而王国卫队方面也是才刚刚纳入到了新政府内阁的统筹管理当中,所以接下来他们的新任务可谓是任重而道远了。因为自感能力不足,再加上本身不愿意再继续整天忙得要死,所以李元开便放弃了在包子山新政府当中担任职务的权利,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无业游民。
这一日,同样处于无业状态的罗伯特突然拉上他还有吴天一起前往了八层山,为的自然是去见罗伯特原来的那位‘老相好’,曾经一度本来是要嫁给小乌里韦的希尔达小姐。由于他们几个人那次的‘从中作梗’,希尔达最终没能成婚,至今还闲居在她与父母所共同居住的那所高级别墅当中。
本来李元开和吴天是不想一起来当电灯泡的,但是这一次听说是希尔达亲自要求他们两个人最好也一起跟来,似乎在去之前还是希尔达主动向罗伯特发出了邀请。至于他们两个人究竟是如何互相知道对方通讯方式的,这个李元开就完全不清楚其中的状况和过程了。
基于以上的这几点原因,三个人在乘坐滑行舟到达以后便径直进入到别墅内。希尔达的房子里并没有请仆人,或者也有可能是最近才刚刚解雇掉了。总之,前来开门的居然是希尔达的母亲,而听她老人家说,希尔达此时正呆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面等他们。
罗伯特原因为希尔达是想要请他们来一起吃大餐,所以才一下子叫上三个人一块。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像,这仿佛更像是一种类似于发表严肃声明或者是最后致辞时的味道。
等他们一起迈步来到楼上之时,仿佛气氛又变得更加凝重起来,就好像是在进入一家森严可怕的殡仪馆,不禁让人有点感觉到毛骨悚然。此时,三个人似乎都已经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共同迈步来到走廊左侧第二间房中,此时希尔达正认真严肃的等在房中小客厅内的深红色沙发上面。而她身前的茶积案上则刚好摆了有三个古色古香的茶杯以及一壶早已事先泡好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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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希尔达的表情上面就可以得知,今天让他们来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吃饭闲聊,或者是再续以前的友谊。只见她稍微欠身,用手指向对面的沙发座位,意思是让三个人赶快找地方坐下来。
李元开倒吸了一口凉气,抢先说道:“我……我还是先自己回去吧,你们慢慢聊就好……”
“李元开先生,拜托请你也坐下,我有话要对罗伯特说,所以想请你和吴天先生一起过来,算是做个见证。”希尔达仍旧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向他们三个人示威一样。随后,三个人便分别坐到了茶几旁希尔达的对面。
“希尔达,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罗伯特只好表示恭恭敬敬地问。
希尔达这才满脸不高兴地说:“自然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你们搅黄了人家的婚礼,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不成?”
三个人闻听皆为一惊,还是先由罗伯特继续发问道:“搅黄你的婚礼?可当时我看你的表情,似乎你并不是真心希望同那个那人结婚吧?”
“罗伯特,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并非不情愿嫁给乌里韦先生,只不过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感到有些委屈而已。”希尔达认真说道。
“什么样的委屈?受委屈了你还愿意嫁?”还是罗伯特发问说。
“这你也问……”希尔达只好说,“当时是因为两家人在入场和座位顺序方面发生了争执。我的父母亲都不是贵族,所以对方竟然无理地要求说,我的父亲母亲必须要坐在伯爵夫妇两个人的下垂首位置上面,也就是表现出我们家低人一等。你们倒是说说看,这样无理的内容要求我与我的家人当然不会接受了,所以双方才起了一些争执。而且对方是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的,当时距离婚礼的时间才只有十几个小时而已。”
闻听此话李元开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只听罗伯特继续发表他的看法说:“竟然如此无礼,贵族怎么了,难道我们普通老百姓就不是人类了?这样的婚姻,你还结了什么劲儿?干脆直接推掉最好!”
“胡说八道!结婚,主要是看我和小乌里韦先生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只要我们两个愿意,其他的事情其实都是次要的。而其后来,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我们父母亲还是忍辱决定答应对方的无理要求,他们这都是为了我呀,为了能够成就我的一段美满婚姻。”希尔达仿佛很有理似的说。
听到她的这种话,李元开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不过有不敢真正胡来。仍旧是听罗伯特继续与她对谈道:“你不是发高烧吃错药了吧?你那对未来的公公婆婆连你家里都敢随便欺负,难道你还觉得这种家庭也适合你嫁过去?”
此时,李元开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并且试着插话说:“二位,能不能容我说一句。我知道为什么那天会临时改成让你的父母亲坐在乌里韦伯爵夫妇的下垂首位置上面了,因为当时老霍尔那家伙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给你们当主婚人,所以原来你父母应该坐的地方应该会摆上老霍尔坐的龙椅。”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原来还是我错怪小乌乌的父母了……”希尔达眉头紧锁说。
“还‘小乌乌’?你肉麻不肉麻呀?”罗伯特也显得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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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开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插话道:“对了,你原来要嫁的乌里韦家的公子,前几日是不是已经随他父亲一同逃离包子山了?”
“正是如此,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我的‘小乌乌’了。”希尔达说着说着,便挤出来几滴泪珠,仿佛有些伤心却又不是太伤心的样子。
由于当日看多了安吉丽娅公主的那些表演,所以现在李元开一见到女人哭就觉得像是在演戏,不过他并没有敢张嘴说出口。
随即,罗伯特又充满无奈地说:“见不到就见不到吧,你不是还有我……”
“你?你是我什么人?一个当初抛下我不管的男人,现在居然也敢跑回来说要重新照顾我,你说你让谁信呀?”罗伯特两年前不辞而别的那件事情显然让希尔达伤得很深。
“当时的确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那一次,请重新接纳我好不好?”罗伯特满眼痴情地说。
不想,希尔达却忽然冷笑起来,回答:“呵呵,重新接纳你?你想得倒挺美,我希尔达这辈子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再去选择你了!”
“希尔达,罗伯特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呀,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因为忘不掉你,他在理想国和未名国上学的时候都没有交过新的女朋友。”吴天也插话替罗伯特拍胸脯保证说。
“算了吧,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样花心的,见了外面的靓姐儿还能想得起我来?”这希尔达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很有个性。
之间罗伯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说:“希尔达,我可以对天起誓,虽然两年那次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但是我当我离开之后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
“够了,我听够了,你们男人的甜言蜜语其实都是一个样,没一句是实话。”希尔达铁了心说,“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要说清楚的,从今以后我希尔达与你罗伯特.萧特一刀两断再不认识,今后如果再有侥幸遇见的机会的话,就请装作从未谋面过吧。”
“希尔达,你太冷酷无情了……”罗伯特早已放下了男子汉的尊严,“你难道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两年前你已经自己浪费掉了,有的时候机会这种东西是一辈子才只有一次的!说实话,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就连曾经波涛汹涌的恨意,现在都几乎快要烟消云散了。如果你是在去年就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因为恨你而忍不住想要将你撕碎,但是现在我却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走吧,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希尔达几乎都把话给说绝了。
罗伯特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这种时候,还真的很难分清楚,究竟他们两个谁才是铁石心肠。
“罗伯特,既然希尔达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那我们走吧。”李元开也很遗憾,伸出一只手去拉住他的胳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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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罗伯特是被李元开与吴天分别在左右两边架着他,才从希尔达家的别墅大门走出去的。李元开可以感觉到,罗伯特那颗对希尔达原本火热的心,此时已经几乎凉透了。
“罗伯特,你别这样好不好?注意点影响,大男人怎么能够如此没出息?不就是被女人甩了吗?”吴天似乎也有些替他不值。
两人就这样继续搀扶着他,缓缓回到了三人来时所驾驶的滑行舟上面。如果按照来时的顺序,李元开本该坐在驾驶席上面,但是这一次却被吴天给抢了先。随即,他也只好搀扶着罗伯特共同坐在了滑行舟的后座位上面。
等滑行舟发动起来之后,李元开便试着劝慰罗伯特说:“老罗,你让兄弟说你什么好?不至于这样吧,两年前你不就已经下决心抛弃她了吗?”
此刻,罗伯特终于缓过来了一点,口中嘟嘟囔囔说:“我当时是认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我对希尔达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却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你不是也听见了,希尔达根本就已经对你没感觉了,你不要这么痴情好不好?你这样简直就是单相思了嘛。”坐在前面负责架势的吴天说道。
伴随着滑行舟那有节奏的引擎声,罗伯特似乎已经难以对希尔达释怀。看起来,这个家伙一时半刻真的很难缓过劲来。
李元开闲着没事,于是便对他讲起大道理说:“罗伯特,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懂爱,你要是真的完全懂爱的话,就应该潇洒的发下这段情,毕竟人家希尔达早就已经把你给忘记了。你看看她对那个同样抛下她独自逃走了的乌里韦家公子,还是张嘴闭嘴叫他‘小乌乌’,你再听她是怎么叫你的?还没说几句就大骂你‘自以为是’,还说你‘胡说八道’,话语中我听不出来一丝对于你的留恋之情。”
“可能她是的确已经把我给忘记了,但是我却实在是放不下这段感情,我甚至在睡梦里还经常会见到她呢。”罗伯特又说。
李元开冷笑了几声,最后拉着他的衣服说:“喂,你算了吧,何必呢?只要你自己能够释怀,这种感觉很快就会过去的。罗伯特我问你,你知道爱情这东西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吗?”他这样问,似乎是故意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爱情?爱情当然就是‘爱情’呗。”罗伯特略微提起一点精神回答道。
可李元开却依旧充满自信的微笑着说:“你错了,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爱情,爱情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化学反应’。每当我们见到自己心怡的女人之时,大脑当中就会产生出几种生物化学效应,从而分泌出一种叫做‘多巴胺’的物质来刺激大脑神经组织。多巴胺化学名称又叫做‘乙胺基’,爱情说白了其实就是脑里产生出大量多巴胺作用的结果。”
“爱情只是一种化学反应?呵呵,不会吧……”听了这样的解释之后,似乎罗伯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的心情沮丧了。
看起来,李元开的这种说法真的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在此之后,罗伯特总算是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他只是有些神情落寞,却不再有刚刚那种撕心裂肺的难以割舍感了。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对于事物本质的不理解往往才容易产生出偏执的情感。除了爱情以外,其实有很多种情感也都容易令人变得偏执,人们对待事物的态度往往决定了最后的成败对错。请记住,只有理性才是人类有别于动物的地方,珍惜自己理性思考的能力,拒绝偏执与虚妄的感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真正唯一的生命存在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