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墨滴与棋儿
作品:《杜鹃传奇》 正文第二十三回墨滴与棋儿
上回说到书呆子墨滴连忙向小神女解释,说自己只是比喻而已。小神女一笑说:“多蒙公子对我姐妹二人的赞美了!”
小怪物却插嘴说:“你们是仙子,那我不是小神仙了?我的本事也不小呀!”
书呆子墨滴一听小怪物这么说,一下像解了困境似的,连忙笑着说:“不错!少掌门的确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小神仙。”
小怪物讶然:“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少掌门了?我好像没有向先生自报家门呵!”
墨滴说:“不瞒少掌门说,在下也曾去过云南大理,少掌门游戏人间的趣事,在下更早已耳闻,而且还有幸见过少掌门一面,只是少掌门不认识在下而已。”
小神女说:“看来公子到过的地方真不少,连边远的云南大理也去过了!”
“三小姐,在下素好游名山大川,云南大理的点苍山,山下的洱海,风光幽美。尤其是蝴蝶泉,更令在下神往,在下又怎么不去走走看看?”
婉儿说:“你这么东走走,西跑跑,真不害怕碰上强人吗?你又不会武功,碰上像刚才那样的山贼、土匪,你不完了吗?
书呆子苦笑了一下:“四小姐,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注定一个人要死,就是不出门,也会死。何况一个人总会有死的一天,我又为何不出来走走看看?”
棋儿却说:“我家二少爷不会武功,我会呀!我可以保护我家二少爷的。”
小神女等人见棋儿一副小大人的神态,又天真无知,忍不住笑起来。婉儿说:“棋兄弟,不是我小看了你,凭你这两门功夫,保护不了你家二少爷,就是我,恐怕也保护不了!”
书呆子也说:“棋儿,你别以为你会那两下功夫,就可以保护我了!我要是命中注定要死,真的谁也保护不了我。”
“二少爷,那你干吗要带我出来的?你不是看中了我会功夫吗?”
“哎!我看中你的不是什么功夫,而是你的棋下得很好,几乎连我也下不过你。我所以带你出来,一来路上不会寂寞,可以说说话;二来在天雨不能出门时,可以下下棋,打发时光,不至于百无聊赖。当然,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互相照顾,要是我一个人,万一病倒了,连照顾我的人也没有了!”
棋儿愕然:“二少爷,你是这样才带我出来的吗?”
“棋儿,你不是也喜欢我带你出来四处游玩吗?要是你不愿意,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不不!二少爷,你还是带我出来的好,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什么地方也不敢去。”
小神女笑着:“棋兄弟,你家二少爷的话虽然这样说,你要是真的会这两门功夫,碰上像刚才那五个不入流的贼人,的确可以应付他们,能保护你家的二少爷。”
“三小姐,我当然会这两门功夫啦!”
“这就行了!棋兄弟,我想问问你,那位神医,怎么会教你这两门功夫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神医见我受人欺负,遭一群恶少毒打,不但救了我,为我医伤,还教会我这两门功夫防身吧!”
婉儿问:“你在墨府,在新宁县也算一户有门面的人家,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那时我不是在墨府,而是在乡下跟人家看牛呀!”
“哦!?你不是墨府的人?”
“我当然不是墨府的人了!只是有一天我闯了祸,打伤了一个地主老爷的儿子,地主老爷派了一大群人来,气势汹汹将我捉起来,声言要将我打死。幸好墨二少爷带了官府的邵捕头来,不但救了我,还赔了地主不少的银两,给地主的儿子请了上好的大夫医治,地主一家人才肯罢休。”
“因为这样,你就跟随墨二公子了?”
“这样的大恩,我能不报吗?”
“这是几时发生的事情?”
“是去年秋天呀!”
婉儿说:“怪不得我们在墨府时,没有看见你了!”
棋儿又愕然:“你们也去过墨府了?”
书呆子说:“棋儿,她们不但在我家住过一天,更是我的几次救命大恩人哩!”
“是吗?那三小姐、四小姐也是我棋儿的救命大恩人了!”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说:“还有我哩!”
棋儿一怔:“你也和三小姐、四小姐在一起,救过我家的二少爷了?”
“那时我还在云南,怎么和她们在一起?”
“那你怎么是我家二少爷的救命大恩人了?”
“刚才我打死了三个匪徒,不是也救了你们吗?”
书呆子忙说:“棋儿,少掌门刚才的确是我们的救命大恩人,我们应该叩谢才是。”
小怪物忙说:“哎!墨公子,我是跟棋儿说说笑,你别当真的了!我不是救你们,而是救我自己,我要是不出手,那两个匪徒不是一下要将我杀了吗?”
书呆子说:“不管少掌门怎么说,少掌门的确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在下不敢忘记。”
小神女说:“墨公子,你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江湖上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死相救,是应有的道德标准,你又何必记在心里?什么救命恩人,重生父母不敢相忘的话,你今后还是别说了!一说,就显得生分了,就不是朋友了!”
“是是!在下今后永远记在心中,不说就是。”
突然之间,棋儿“咦”了一声,书呆子问:“棋儿,你又怎么了?”
“二少爷,好像马车走的,不是去安岳县城的道路。”
书呆子一怔:“不会吧?你不会是看错了?”
“二少爷!我没有看错。要不,你看看,马车走的,不是官府的驿道呵!是一条往乡间的小道。”
小怪物说:“不会是马车夫为了早一点赶去安岳,走一条近路吧?”
棋儿说:“我去问问车夫,他怎么走这一条小路了?”
小神女和婉儿望望窗外,的确,马车走的不是宽坦的驿道,而是往深山而去的小路,心想:是马车夫取近道去安岳,还是这马车夫是一个山贼,带我们到无人之处向我们下手?要是这样,该这个匪徒活到头了!所以棋儿想去问车夫时,小神女说:“棋儿,你别去问了!到时,我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马车在一处山坳中停下来。山坳树林中,隐现一户人家。小怪物忍不住向马车夫问:“你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马车夫狡黠地笑了笑:“少爷!到了!你们下车吧!”
小怪物愕了眼:“什么?这里是安岳县城吗?”
“少爷,这里虽然不是县城,但也是安岳县境内。”
“我们要去安岳县城,你怎么带我们到这里来了?”
“我看县城你们别去了,还是在这里安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今后哪里也不用去了!就在这里安静地躺下来,省却了一生的奔波与烦恼,这不好吗?”
这时,五六个汉子一下从树林跳了出来,其中一个汉子的脑袋特别的大,而且还是一个光头脑袋,他吼着:“车上的人给我全部滚下来,将所有的行囊全部放在车上。”
小怪物好像才恍然大悟一样,讶然地说:“原来你们是一伙抢劫杀人的强盗呀!”
大头汉子吼道:“少跟我大头佛口罗嗦!快滚下车来。”
小怪物又是惊奇:“什么?你就是大头佛呀!好好!我滚,我先滚下车来。”
小怪物说完,真的像一个冬瓜似的,从马车上滚到地上去了!小神女和婉儿都笑了,她们知道小怪物又不知玩什么花样,在戏弄这一伙匪徒了!但棋儿看得惊奇起来,问:“少爷,你真的这么滚下车了?”
小怪物滚在地上眨眨眼皮说:“棋兄弟,他们叫我滚下车去,我敢用脚走下车吗?只好像冬瓜似的滚下车了。要不,他们杀了我怎么办?”
所有匪徒见小怪物这么滚下车来,一个个一时都傻了眼,怎么叫他们滚下来,这个小子真的像冬瓜般的滚下来了?他是害怕,还是脑袋有毛病?
这伙劫匪,在这一带不声不响地劫过了不少的行人旅客,有的害怕,跪下来求饶;有的掉头乱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叫滚下来,就像冬瓜似的滚下来了!
棋儿在马车上问:“我也滚下去吗?”
小怪物说:“你不是很会滚的吗?你想他们不杀你,最好还是滚下来!”
棋儿无可奈何地说:“那我也滚了!”
棋儿抱头抱脚的,像穿山甲缩成一团,真的从马车上“蓬”的一声,滚下来了,他比小怪物还滚得好看,也滚得轻巧,他滚到地上时,仍咕碌咕碌地滚着,弄得劫匪们都一齐笑起来,感到有趣。
小神女和婉儿看得却惊讶起来,要是说小怪物之所以滚下去,那是为了捉弄这一伙劫匪,可棋儿干吗这般听话的?叫滚就滚了!他是老实?还是天真无知?
棋儿在地上咕碌碌地滚着,一下滚到一个劫匪的跟前了,这个匪徒想一脚将他像球似的踢开。棋儿骤然跳了起来,出其不意地一掌拍出,不偏不倚,正好拍中这个贼人的章门穴,他呀的一声惨叫,身形横飞了出去,摔下来时,口吐鲜血,就是一时不死,也没有多少气了!
这一谁也想不到的突然发生的事情,所有劫匪们都惊呆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认为有趣、好笑的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连小神女和婉儿也一时愣住了!棋儿这样的行动,太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一个手无寸铁,天真可笑的小书僮,能突然出手,将一个凶恶的劫匪打发了!他简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不顾及事情的可怕结果。
劫匪们在惊醒过来后,两个匪徒骤然提刀向棋儿恶狠狠地砍出。小怪物也在这时出手了!他滚的动作没有棋儿那么有趣好看,但行动起来,却是飞魂幻影般敏捷,他抖出了他家传的武功之一,幻影魔掌之功,闪电似的跃了过去,也闪电似的将那两个恶狠狠的匪徒揪起来,扔出去。匪徒们简直看不见小怪物是怎么出手,自己的两个同伴,莫名其妙便横飞了出去,摔下来时,更是两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六个提着刀包围而来的匪徒,转眼之间就不见了三个,剩下大头佛和他们两个同伴,仍然愣着不能动,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另外一个贼人就是那赶马车的车夫,他提着马鞭也呆在一旁了。
小怪物扔掉了两个贼人后,见棋儿仍在原地,凝神应战,宛如一个小侠士般的,问:“棋兄弟,你没事吧?”
棋儿说:“少爷!我没事。”
“好小子!你居然比我抢先动手了!你这样的出手,我真是想不到。好好,你快回到马车上,保护你家的二少爷!”
“少爷!还有三个贼人的,我走了,你一个人行吗?”
“行呵!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我也不怕。棋兄弟,你快回到车上,我瞧见你家的二少爷,在车上吓得抱成一团了!”
“不要紧,我家二少爷有两位小姐保护着,我还是和你一起对付这三个贼人,一齐将他们打跑。”
小怪物见棋儿年纪这么小,又不是有什么上乘的武功,居然这么勇敢,既高兴也惊讶。他本想再劝棋儿退回去,这时,惊呆了的贼人清醒过来了,首先是大头佛暴跳如雷,吼着:“我们齐上,给老子乱刀碎了这两个小子!”
这个大头佛,仗着自己有一身的武功,在这一带可以说是称王称霸,令附近的一些贼人,不敢在自己的地盘上觅食,踏入自己境内半步,也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损失惨重,一下就不见三个弟兄。他根本不将这两个小孩子看在眼里,感到他们一时间打发了自己的三个手下,不过是突然偷袭,趁自己的人不防备而已;要是有防备,真正交锋,他们哪里是自己的对手。
他首先提刀愤怒地向小怪物扑来,一个匪徒随后,另一个匪徒,却向棋儿砍去了。棋儿机灵地就地一滚,闪过了这一刀,便跳了起来,又想抖出他的三掌法。可是这个匪徒有准备了,一下跃开,然后又举刀直劈下来。
棋儿只会这救命的三掌法,其他的武功不会,没法再还手反击,只好抖出了他的翻身滚地逃跑法了!棋儿这一门的救命本领,的确十分管用,他在地上乱滚,不论贼人怎么乱砍乱劈,连劈十多刀,竟然没一刀击中棋儿。这贼人越劈越愕然,暗想:这小鬼是什么怪异的滚地法?他一时不注意,棋儿又骤然跳了起来,顺势一掌拍出,击中这匪徒的要害穴位,他“呀”的一声,轰然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棋儿打发了这个贼人之后,吐了一口大气,神态似乎有些狼狈,定神看看小怪物,谁知小怪物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棋儿愕然问:“少爷!要杀你的那两个贼人呢?他们跑了吗?”
“是呀!他们全跑了!一个跑去了丰都城;一个给人捉到马车后,跪在地上不敢动。”
原来棋儿一心与贼人交锋,根本没注意四周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在生死搏斗中,根本分不出心神。
棋儿再看看四周,连那个赶马车的贼人,也跪在马车旁了!他知道,不是四小姐,就是三小姐将这个阴险的赶车人活捉的,问:“少爷,现在我没事了?”
小怪物笑着说:“是呀,现在我们没事了!两个贼人给活捉,五个贼人全去了见阎王。”
棋儿又深深地透了一口大气:“这下我就放心了!”
“棋兄弟,想不到你这一门翻身滚地逃命法,的确管用,这个贼人用刀怎么劈你都劈不中,灵巧异常!”
婉儿在马车旁向他们招手喊道:“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在说什么?天色黑啦!”
棋儿一看,果然是日落西山彩霞飞,暮色已渐渐降临大地了。他和小怪物一齐回到马车旁。
婉儿和小神女十分欣赏地看着棋儿。婉儿含笑说:“棋兄弟,你这门功夫不错呵!打杀了两个贼人,怪不得你说,你可以保护你家的二少爷了!”
小神女也含笑说:“你不但会这两门功夫,更难得的是你的大胆、勇敢和机灵,沉着应战。要是你手中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你这门翻身滚地法,就更能发挥威力了!恐怕四五个翦径的贼人,也近不了你的身。棋兄弟,你想不想学匕首拼刺法?”
“三小姐!我当然想呀!”
墨滴在马车上一听,连忙说:“棋儿,你还不赶快拜谢三小姐,求她教你这门匕首法?”
棋儿一下跪在地上,向小神女叩头说:“求三小姐教我这门匕首拼刺法,今后我就更能保护我家的二少爷了!”
小神女笑着:“你起来吧!今晚我就教会你。”
棋儿又是叩头说:“多谢三小姐!”然后站了起来。
小神女对婉儿、小怪物说:“看来今夜里我们不能赶到安岳县了,你们将这两个贼人押到那户人家处,今夜我们就在那里住一夜,明天再走。”
小怪物说:“那户人家,恐怕是一个贼窝,我们可要小心。”
小神女说:“我当然知道它是一个贼窝,但它已没有人了!我们可以大胆去住。”
棋儿愕然:“三小姐,你怎么知道它没有贼人了?”
小神女一笑:“你不是说我是仙子吗?既然是仙子,我还有不知道的?”
的确,小神女凭自己的深厚内力,早已察觉那一户空无一人,因为这个贼窝里的人,全跑出来抢劫这一辆马车了!
他们押着大头佛、马车夫这两个贼人,拉着马车,来到了不到半里路的林中茅屋,果然是空无一人。婉儿和小怪物仍不放心,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的确无人。但在一个地窖里,匪徒们所抢劫来的金银、首饰、衣服却不少,厨房里也有粮食、油盐、腊肉、熏肉之类的各种食物,就是酒,也有几罐。在表面上,这里像是深山的一户人家,谁也想不到它是大头佛的贼窝。那小镇上,更有他们的线眼,令这伙劫匪,可以准确无误抢劫到财物。
小神女将大头佛提来审问,问他抢劫了多少次,杀了多少人。这个凶悍的大头佛傲慢地说:“老子杀人、抢劫不记得多少次了!你们要宰要杀,何必多问?”
小神女问:“你是不想活了?”
“老子出来干这门生意,就是提着脑袋来干,死活老子根本不放在心上,死怕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婉儿在一旁说:“三姐,这么一个至死也不愿悔改的人,杀了他算了!留下他也会害人。”
小神女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成全他好了!”说时,一掌拍出,顿时令他经脉尽断,内脏全碎,颓然倒下。
小神女杀了大头佛后,又目视赶车的贼人,吓得这个贼人慌忙跪下来叩头求饶,说自己是受大头佛威逼而干的,不然,他会杀了自己一家的老小。
小怪物问:“是吗?可是从你喝叱我们下车的口吻听来,你完全是这伙贼人中的一个,半点也不像受威胁。”
“是是!小人该死。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求各位饶了小人。”
“你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说出来,还有多少大头佛的同伙,他们现在哪里?”
“是是!小人如实地说。”这个贼人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实大头佛这伙劫匪人数并不多,真正四处出没打劫的,就只有大头佛等六个,现在全都死了,其他各处的线眼,安岳城里有一个,大足县城也有一个,唐坝、五桂、石羊场等小镇,都有一个线眼。
小神女叫他将这些线眼人的姓名,平日干什么营生,都一一写出来。然后说:“好!现在我们放你一条生路,明天一早,你得将我们平安送到安岳城。”
“是是!小人明天一早,一定小心赶着马车,送你们去安岳县城。”
突然之间,小神女将一颗药丸弹进了他的口中,只听他咕噜一声,吞下肚去了。这个匪徒面色大变:“你,你,你给我吃下什么东西了?”
小神女笑着说:“放心!这是一颗定神丸,也是一颗毒药。两天后,你要是没有我的解药,药性就发作起来,你会比大头佛死得更惨。”
“你,你,你不是答应放过小人的一条命吗?怎么……”
“放心!你只要将我们送到了安岳县城,我自会将解药给你服下,保证你不会死,而且还更添精神。要是你想打什么歹主意,别说这世上任何一位郎中,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是生是死,就看你今夜和明天的表现了!现在,你去厨房给我们弄晚饭吧!”
“是是!小人就去。”
这个贼人果然不敢再起歹念了,更不敢在夜里逃跑,乖乖地伺候小神女等五人,害怕自己行差踏错,明天得不到解药。
在吃晚饭之前,小神女将棋儿叫了出去,要传授一门匕首拼刺法给他。因为婉儿在四下搜索时,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两柄锋利的匕首,而且还有匕首套,拔出套时,寒光四射,耀人眼目,看来这是大头佛的心爱之物。
婉儿感到小神女和小怪物没带任何兵器,尽管他们不需要任何兵器。但有一把匕首带在身上也好,所以她一把匕首给了小怪物,一把就给了小神女。小神女就用这把匕首来教棋儿匕首拼刺法了。
棋儿感到有些突然,问:“现在就学吗?”
小神女说:“你要是今夜里不学,以后就没时间学了。”
墨滴忙说:“你还不快随三小姐去?今后我可指望你来保护我了!”
棋儿赶快随小神女出来。小神女说:“这一门匕首拼刺法,比你学的三掌法复杂多了,一共有十二式,但又比你所学的什么翻身滚地法又简单得多了,你不难学会。现在我先示范一下,你可要用心记住!”
“是!三小姐。”
小神女先是一招一式慢慢使出来,问棋儿:“你看清楚了没有?”
棋儿感到惊奇:“三小姐,这匕首拼刺法,好像十分配合翻身滚地法的动作。”
小神女喜欢地说:“这门匕首拼刺法,正是配合你的翻身滚地法,你看出来了?”
“三小姐,你也会翻身滚地法?”
小神女心里感到好笑,你这门翻身滚地法,是狸猫千变身法的入门招式,我怎么不会?这门身法,还是我传给你的师父,论辈分,你应该叫我师祖才是。但小神女不说破,只好说:“就是因为我看了你的翻身滚地法,才想到了这一门匕首法,你看好不好?”
“三小姐,那当然好呀!”
“来!现在我一式式地教你。”
小神女十分喜欢棋儿的聪明、机智、勇敢,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看在书呆子墨滴的分上。她感到这个爱好游山玩水、四处乱跑的书呆子,实在是十分的危险。现在她传授这门功夫给棋儿,对书呆子来说,是多了一层保护,起码一些拦路抢劫的小贼,近不了棋儿,就算是一些有功夫的江湖中人,也可以应付,不至束手就擒,任由匪徒们宰割,起码可以护着书呆子逃跑。当然对付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还是不行。但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没必要去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了!除非这个书呆子像在衡山县城一样,爱管闲事,打抱不平,得罪了衡山一只虎,那才有杀身之祸。
棋儿为人果然聪明,学了三四遍,基本将这十二式的匕首拼刺法就学到手了,也能抖出来。这时,婉儿来叫他们用饭了。
小神女说:“好!棋儿,我们去吃饭,吃过饭后,你一个人在这里练,练到能熟悉运用为止。”
“是!三小姐,我今夜一定要好好地练。”
婉儿讶然,问棋儿:“你这么快就学会匕首拼刺法了?”
小神女说:“他会翻身滚地法,学这一门匕首拼刺法,当然容易多了!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而已,一切翻身、跃纵都是原来的招式。”
婉儿说:“原来这样,好呀!我今夜里,也想看看棋兄弟是怎么练的。”
用过晚饭,小怪物和婉儿都到屋外林下空地上,看棋儿练匕首拼刺法了。小神女和书呆子墨滴在灯下谈话,她想进一步试探这个书呆子,怎么在这时出现在四川,而不到别的地方去游山玩水的真正用意。至于那个赶马车的贼人,果然是老老实实,在洗好了碗筷、喂好了马匹后,缩在厨房柴草堆中睡了。
小神女在灯下不论怎么试探,这个书呆子的回答,几乎全无破绽,这的确是一位性情潇洒、不畏生死、爱好游山玩水的书呆子,他要游遍神州大地各处的名山大川,看尽神州大地各处名胜古迹。
小神女问:“明天你就要去安岳,去看安岳的什么石刻了?”
书呆子墨滴说:“安岳石刻,现在我不想去了!”
“哦?为什么?”
墨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有点害怕。”
“害怕?你害怕什么了?”
“听先前一伙贼人说,那一处是什么催命阎王的地盘,我害怕碰上了他们,就没有这两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不是有棋儿在护着你吗?”
书呆子苦笑了一下:“棋儿的什么三掌法,翻身滚地法,那只会出其不意,侥幸逃脱,要是碰上大伙的劫匪,我实在为他担心。”
“你不去安岳,又想去哪里?”
“我感到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从这里去大足县五桂小镇不远,所以我想先去看那里的大足石刻。而且大足石刻,比安岳石刻说不定更有名气。我本来想先去安岳,再去大足,现在,我只好先去大足了。”
“你去大足,不怕会再碰上劫匪?”
“不会吧?这一带的劫匪是大头佛,现在他们全都死了,还会有劫匪吗?”
小神女一想也是,就是有,也是一两个毛贼,棋儿这机灵的书僮也足可以打发。只好说:“这些石刻好看吗?令你千里迢迢,不怕危险跑来看?”
“三小姐,你不知道,大足石刻,是神州石窟艺术的最后一座丰碑,素有‘北敦煌,南大足’之称誉。它始建于唐朝,盛于北宋、南宋,延至如今的大明王朝,铭文有十万多字,雕像大大小小有五万多尊。更为难得的是,它不同于敦煌,全是佛教的东西,它将佛教、道教和儒教,这三大教由互相斗争而融合,上下近千年,是石窟艺术的典范,要是一个读书之人不去看看,那是遗憾终身了!”
小神女对这些听了不以为然,也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武学。在目前,她关心的是捉拿杀害白龙会重庆堂西门堂主的真正凶手,以平江湖上的大乱,对这些什么石刻,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她不明白这些人这么闲着无事,雕刻着这么多石像干吗。她似乎对眼前这个书呆子有些迷惘起来,他过去不是十分关心国家大事,忧国忧民吗?现在怎么关心这些什么石刻了?有人还疑心他是什么神秘的杜鹃,简直是荒天下之大唐,他完全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小神女问:“那么你不跟随我们去安岳县了?”
“三小姐请原谅,在下一心是来想看这两处的石刻,再说三小姐也不是去安岳,只是经过安岳而已,是去办大事。”
“哦?你怎么知道我去办大事了?”
“最近江湖上传扬白龙会重庆堂的西门堂主,为神秘的杜鹃杀害,三小姐是位侠肝义胆的巾帼侠士,能不动心去追踪这个凶手么?所以我不想因我而拖了你们的行程。”
“书呆子,看来你对江湖上的事,也颇为关心呵!”
“在下谈不上关心,江湖上人人都这么传说,在下难免听到一点点。”
“你既然知道了,四川目前将有大乱,你还跑来四川干什么?”
“在下事前不知道,要是知道,在下就不敢来了!现在在下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大足石刻近在咫尺,好歹也去走走看看。”
“你看了大足石刻后,又打算去哪里?”
“眼下四川一地这么乱,在下看完了石刻后,打算去贵州、云南走走,远离这是非兵凶之地。”
“不错!你还是早离开的好。”
“多谢三小姐的关心,不过在下想说一句,杀害西门堂主的人,恐怕不是杜鹃。”
“哦?你怎么知道不是杜鹃了?”
“在下只是凭杜鹃以往的为人和行为来说,杜鹃要杀的人,是江湖上一些血债累累的大恶之人和一些奸邪之辈,绝不可能去杀害一个有仁义之称的西门堂主,所以在下劝三小姐千万别道听途说,与杜鹃为敌,造成亲者痛而仇者快。”
“你担心我会与杜鹃为敌了?”
“难道三小姐这次出来,不是为追踪、捉拿杜鹃而来的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为追踪他而来,但不是与他为敌。”
“那三小姐相信杀害西门堂主的,不是杜鹃所为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或许是他,或许不是他,但杀害西门堂的真正凶手,我们已经有些线索了!他怎么也逃不了我们的追踪。”
书呆子有些惊喜:“三小姐有什么线索了?”
“这可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其实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三小姐说得不错,武林中的事,在下是不应该去多问,在下只担心三小姐会冤枉了杜鹃!”
“书呆子!好像你对杜鹃十分的关心呵!他不会和你有什么牵连吧?”小神女这一句,又是试探。
墨滴苦笑一下:“他怎么和在下有牵连了?我连他的人也没有见过,只是闻其名而已。在下敬佩他和三小姐、四小姐一样,是位侠肝义胆、见义勇为、不畏生死、志在为民除害的可圈可点人物!”
“你没有见过他,更没有与他交谈过,你怎么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了?”
“三小姐,他总不会是一个阴险而又狡猾的伪君子吧?”
“这就很难说了!江湖上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要是这样,那在下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人了!”
“你也不必这样,说不定他真如你所说的,是位侠肝义胆的人物!好了!杜鹃的事,我们不去说他,你真的打算明天离开我们,去大足看什么石刻?”
“在下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这样,本来在下打算看了石刻后,再去青城山走走。但现在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在下也不敢再在四川呆下去了!”
“既然这样,那你明天坐这辆马车去大足县吧!”
墨滴一怔:“你们不是坐这辆马车去安岳吗?”
“我们主要是为了你,才雇请了这辆马车,我们才不需要坐什么马车。”
墨滴一时沉吟不语,小神女问:“你怎么啦?干吗不出声了?“
“在下有些害怕?”
“什么?害怕?你害怕这个赶马车的人,会对你不利?”
“你们都不在了,在下实在不放心。万一他在半途起了歹心,那我……”
“唉!你放心,他敢这样,除非他不想要命了!别说他已服了我的一颗毒药,不敢乱来,他要是真的乱来,凭棋儿现有的两门功夫,别说是一个,就是有两三个,棋儿足可以将他们打发掉,而保护你平安无事,你放心坐马车去吧!”
“三小姐这样说,那在下就坐马车了。”
“是嘛!你以往一个人,无所畏惧地四下乱跑,现在有了棋儿,你怎么反而胆小害怕了?好像不似你以往的为人呵!”
“那是在下过去无知,自从经历了几次危险,在下的确变得胆小了!”
“要是这样,你今后最好别出门才是。”
说着,棋儿,小怪物和婉儿都回来了。小神女见棋儿一脸兴奋之色,含笑问:“看来,你那十二式的匕首拼刺法,都学会练熟了?”
婉儿说:“三姐姐,棋儿练得不错哩!我随便说出任何一个招式,他都能抖出来。”
小怪物也说:“棋兄弟添了这一门武功,就是对付大头佛这几个贼人,没有我们在,他一个人,也可以打发掉。”
小神女笑着对棋儿说:“真难为你了!在这么一两个时辰内,你就练上手。”
棋儿说:“三小姐,这是防身保护我家二少爷的功夫,我敢不用心练吗?”
“好好,棋儿,今后你就要好好保护你家的二少爷了!但要记住,千万别恃艺去多管闲事,干什么打抱不平的事。你这几门功夫,是防身自卫有余,但要与高手交锋,就不行了。要是没有人威胁到你们的生命安全,你还是千万别动刀子,那会闹出人命的。要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不可逞强好胜。”
棋儿说:“三小姐,你放心,就是棋儿想,我家二少爷也不会让我去多管闲事,逞能好胜,我家二少爷遇上什么事,都是忍让,能避开的尽量避开。”
“好好,能这样,你们就能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平安回到家中。现在夜了,我们都去睡吧!”
是夜无事。第二天一早,他们吃过早饭,就要分别上路。婉儿、小怪物和棋儿在昨夜睡前,就知道了要分别上路的事和原因。婉儿和小怪物都感到,要是带着不会轻功的书呆子上路,实在对自己的行动不方便,他们离开了也好。棋儿却是依依不舍的,不想和小神女他们分开。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神女他们要办大事,可不能像二少爷这样四处游山玩水。
但赶车的那个贼人却呆住了!他听到自己要送书生主仆二人去大足,而不随小神女去安岳,问:“那小人的解药怎么办?”
小神女说:“放心,我已将解药交给这位公子了,只要你好好送他们去大足,他自然会将解药给你,教你如何服用,包你不会去见阎王。”
这个贼人不敢再出声,只好乖乖地去准备马车了。墨滴在临上车时,深深地向小神女等人一揖说:“在下今日一别,今后又不知何时能见到三位仙容。”
婉儿说:“你要见我们还不容易吗?你完全可以去拜访我们呀!对了!你不是说过要去拜访我们么?怎么不见你去的?”
书呆子叹了一声:“在下何尝不想去?只是那一次受惊回来,家父慈母怎么也不让在下出门了!这一次偷跑出来,本想特意去仙府拜访,但想到春暖花开,两位可能是外出行侠仗义,不会在家中了。在途中,果然听说两位已出门了,所以只好北上四川走走,打算今后再寻机会去府上拜访。”
小神女说:“行了!你以后再寻机会来看望我们吧!现在你们快上车吧!”
书呆子又是一揖,便和棋儿上了马车。小神女目送马车绝尘而去,对小怪物说:“小兄弟,现在有件事要烦劳你了!”
小怪物万里飘问:“三姐,你有什么事要我干的?”
“你不动声色,暗暗盯踪他们主仆二人,是不是平安到达了大足,但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小怪物愕然:“为什么要这么干?”
“小兄弟,你别问,当是我求你了!”
“三姐,你怎么这样说的?我受得了吗?好!我马上就去。”
小怪物走了后,婉儿不明白地问:“三姐,你担心这个书呆子有危险?那个赶车的贼人会向他们主仆二人下毒手?”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那还有什么原因了?”
说着,小怪物又突然转了回来,婉儿问:“你干吗又跑了回来的?他们不是不见了吧?”
“不不!”小怪物说,“我是有一件事忘记问了!”
小神女问:“兄弟有什么事忘记问了?”
“三姐,我跟他们去了大足之后,回来去哪里找你们?”
婉儿说:“你不是有一个特别灵敏的鼻子吗?还愁找不到我们的?”
“不不!还是问清楚的好,你知不知道,要动用我这个鼻子,那得消耗了我一身多少的真气?”
“用鼻子嗅嗅,也要消耗真气吗?”
“你以为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在千百万的不同气味中分辨得出来吗?”
小神女说:“好了!小兄弟,我在安岳城里的一间有名的客栈中等你好了,你快去吧!”
“是!”
小怪物一闪身,又飞快地消失了。点苍派的幻影魔掌之功,其轻功的超绝,的确是独步武林。
小怪物走了之后,婉儿又问:“三姐姐,还有什么原因的?”
小神女问:“丫头,你不感到在这个时候,书呆子的出现有些古怪吗?”
“是呀!他的出现,我初时的确感到惊奇,不早不晚,偏偏重庆发生了这么一件大血案,他却在这里出现了!可是,听他和棋儿的说话,又不感到什么。三姐姐,你叫小怪物去,主要是暗中观察他的行径?那你怎么不对小怪物说明的?”
“要是说明,小怪物就会带着成见去观察他们了,还是不说明的好。丫头,来,我们将这贼窝的金银、衣物收拾一下,找一个地方将它们好好埋藏起来,然后一把火烧掉。“
“好呀!”
她们姐妹二人,将金银、财物和一些布匹分别埋藏好后,便一把火将贼窝烧掉,然后动身去安岳县城。
上午巳时左右,小神女和婉儿便出现在安岳县城了。她们为了小怪物寻找方便,就投宿在东城门不远的福来客栈中,这也是安岳城中上好的一间客栈了。
安岳县是潼州最南面的一个小县,人口不多,却也是从重庆到成都的一条交通要道。潼州虽然是一个州,却直属四川布政司管辖,这个州与众不同,仿佛它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盐矿。它管辖的七个县,没一个县没有盐井,盛产食盐。这是民生必须的一种副食品。四川自古号称天府,除了物产丰富之外,就是它本身能生产食盐,不需要外面运盐进来。
由于小神女和婉儿是一对书生主仆打扮,身上又不带兵器,因此,她们不为江湖中人注意,也不会招惹一些狂蜂浪蝶的追逐,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福来客栈楼下是过往旅客喝茶饮酒吃饭的地方,楼上便是客房。小神女和婉儿选择了一间在夜里方便出入的房间住下。这间客房有一扇窗户,面对小巷,光线充足,空气流通,隔巷对面,却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大宅,从窗口往下望,可见小巷一些人来往。
住下后,婉儿说:“三……”
小神女嘘了一声,轻声说:“注意,隔墙有耳,你不论在何时何地,都得叫我为三少爷,我叫你为四小子。”
婉儿笑着:“我知道啦!我是说小怪物几时会回来的。”
“他跟那个书呆子去大足,哪有这么快就转回来,你安心住下等吧!”
“那要等多久?”
“一天说不定,两三天也说不定。”
“要是十天半个月他不来,我们也要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吗?”
“没办法,那我只好将你留在这里等他啦!”
“三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看你,又叫错了!你害怕一个人留下来?”
“我当然害怕啦!说什么我也不干!我怎么也要跟着你。”
小神女笑着说:“好啦!他今夜里不回来,明天准会赶到,用不着你在这里等十天半个月!这行了吧?”
“姐姐,你怎么老是捉弄人的?”
“谁叫你那么老实认真?好了!现在已是午时,我们下楼吃饭去,听听一些过往旅客说些什么。恐怕西门堂主遇害的事,已传到这里了!”
她们来到楼下,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叫了一汤两菜和米饭。这时,正是用午饭的时候,来这里吃饭的客人不少。
安岳县,也有白龙会的一个分堂口,分堂口的一些弟兄,身负特殊任务,来这里吃酒,暗暗注意一些可疑的江湖中人,看看有没有杀害西门堂主的凶手出现。
西门堂主遇害和神秘杜鹃的出现,自然而然就成了人们谈论的话题。刚才那一伙进店的旅客,更谈论到路上看见了青疤脸那一伙匪徒的尸体,不知是哪一位江湖高手将这伙匪徒全干了!这一下,不但引起了白龙会人的注意,也引起了其他旅客的注意。有人问:“是什么人杀了他们?会不会是神秘的杜鹃,顺手将他干掉了?”
这七八位客人中间,有一位劲装的汉子说:“不可能是杜鹃干的!”
“老兄!你怎么知道不是杜鹃干的了?”
劲装汉子说:“我也是一位江湖中人,也听闻杜鹃杀人之事。但在杀人处溪边乱石的现场上看,没有留下一束杜鹃花的标志,而且死者是死于刀下和重掌之下,没一个是死于剑下,可见不是杜鹃所为!”
小神女和婉儿装得像一对胆小害怕的书生、书僮。她们愣愣地听着,吃完饭后,又匆忙回房间去了。其实她们听来听去,也没有任何新情况,只不过将这些事加油添酱,说得神乎其神,便暗暗感到好笑。
小神女、婉儿在客栈又等了一个下午,仍不见小怪物的踪影,婉儿可等得焦急起来:“这个小怪物!他不知跑去哪里玩了,也不担心我们在等着他的。”
这真是等人嫌久,憎人嫌丑,等人的人,往往觉得时间特别的漫长。小神女笑着说:“看来我们最好到街上去走走看看,不然,你坐在这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两头腾来腾去的。”
“这个小怪物不会出事吧?”
“他有一身怪异的武功,还有宝衣护体,人又古灵精怪,会出什么事了?你要是说书呆子和棋儿出事还差不多!”
“对了!书呆子不会出事吧?”
“我看也不会。”
“姐姐,你干吗说得这么的肯定?万一那个赶马车的贼子,半路上起了歹心,故意将马车翻到山沟里去,他们不完了?”
“哎!你怎么这样说的?好的不灵丑的灵,千万别让你说中了才好。”
“那小怪物为什么现在还不见人的?”
“好了!我们到外面走走,省得你在这里胡思乱想,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来。”
小神女带了婉儿,离开客栈,到大街上去了。她们也在一间饭店里吃了晚饭,直到掌灯时分,她们才转回福来客栈。她们叫店小二打开房门,点亮了灯。当店小二退出去时,婉儿又不由自主地到窗口张望,盼望小怪物能在这时从窗口闪身进来。这一天,婉儿像度过了一年似的。
当她在窗口望不见人时,转身回来埋怨道:“这个小怪物,他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也在这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屋梁上掉了下来,刚好掉在婉儿的床上,将婉儿吓了一跳。婉儿在灯光一看,掉在她床上的,是一个不会动的人。
婉儿怔了一下:“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我死在这里了!”
婉儿一听声音,惊愕地问:“小怪物,是你吗?”
“不是我,又是谁了?”
“你干吗吓我,无端端从梁上掉下来?”
“你不是说,我不知死去哪里了吗?我不掉下来,你又怎知我死在这里了?可是这么一下,将我的腰骨摔断了!”
“你不会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啦!不然,我怎么不会动了,说话也有气无力了?”
“你别吓我,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谁叫我喜欢捉弄人?本来我只想吓吓你,谁知反而害了自己,弄得要一年半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吃饭喝水,都求人伺候。”
婉儿心中有点慌了,问:“你真的是摔断了腰?”
“是呀!我现在好痛呵!”
小神女笑着说:“好了!好了!小兄弟,你别再整蛊作怪了!你再不起来,说不定你的腰骨,我会将它敲断,你真的一生一世,要人伺候。”
婉儿一怔:“姐姐,他这是装的?”
“你这丫头也真是,你给他捉弄了几次,难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个性?”
“姐姐,他装得像呵!”
“不像,能骗得了你吗?”
“好呀!我这么惦记着他,他还整蛊作怪的来戏弄我,我这下不打断他的腰才怪。”婉儿气恼着要找木棍来打小怪物了!
小怪物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你,你别认真了!我只是想逗逗你,令你开开心。”
“你这样能叫我开心吗?你想吓坏我才是真的!不行!我一定要敲断你的腰骨才行。”
小神女忙拉着婉儿笑着说:“好了!丫头,这也怪你太过相信他了,才受他捉弄。”
“姐姐,我今后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话。”
小神女一笑,问小怪物:“小兄弟,你几时回来了?”
“我回来好一阵子,见你们都不在,又不见你们留下字条,我想你们一定是出去了!不但向店家租下你们隔壁的一间房住下,还吃饱了饭了!”
“你又几时躲到我房中的梁上去了?”
“店小二给你们开门时,我就悄悄地从隔壁的梁上溜了过来,谁知不小心,便摔了下来,几乎跌断我的腰。”
婉儿气恼地说:“你这是不小心吗?鬼才相信你,你明明是有意在吓我们!”
小怪物耸耸肩:“好好!你说我有意就有意好了!”
“你难道不是有意?早不掉,晚不掉的,偏偏在我说你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就掉了下来了!还说你死在这里哩!”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说:“是是!我是有意的,四妹,你不会再生气了吧?”
小神女说:“好啦!小兄弟,你别再闹着玩了!我问你,书呆子和棋儿他们怎样?”
“他们呀!根本不是去大足县城!”
“哦?那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到一个叫什么五桂小镇的地方就下了车,给了一包什么解药让那赶车的服下,就将马车打发走了,便走路去看什么石刻。”
“五桂有石刻看?”
“有呀!五桂不远的一座山中,就有大大小小的石刻看,那个书呆子却看得津津有味。我真不明白,这些石雕的公仔有什么好看的。他简直是吃饱饭没事干,千里迢迢,从湖广跑到四川看石头公仔。”
“以后呢?”
“他们还在一处处的看呀!我见他们无事,便转回来了。”
“小兄弟,那个书呆子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有呵!”
“什么异常的举动了?”
“对着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公仔,又看又说的,棋儿在旁只愣愣地听着,我看棋儿简直是活受罪!这不是与众不同的异举吗?”
“小兄弟,你说的异常就是这些?”
“不是这些,他还有什么异常了?”
婉儿说:“我看你跟那些大足石刻上的石头公仔差不多!”
小怪物愕然:“我怎么跟石头公仔差不多了?”
“你以为姐姐单是叫你去暗中保卫那个书呆子吗?”
“不是这样,那叫我去干什么了?”
小神女问:“小兄弟,你真的看不出那书呆子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三姐,你可将我弄糊涂了!那书生有什么异常举动了?没有呵!”
婉儿说:“你还说什么为人机灵哩!有一个什么与众不同的鼻子,我看你与石头公仔一个样!”
小怪物一下愣住了,他茫然地望着小神女和婉儿,问:“他不会是东厂的吧?一个心机叵测的可怕书生?”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别胡思乱想,这个书呆子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可怕人物。”
“那他除了一些呆头呆脑之外,有什么不同常人的异常了?”
“小兄弟,你既然看不出来,那就算了!你辛苦了一天,回房去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好赶路,追上商队。”
小怪物仍困惑地问:“这个书呆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小神女说:“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叫你暗暗去跟踪他了!”
婉儿说:“难道你不感到他有些怪怪的吗?”
“怪?那我不更怪吗?”
“不错!我几乎忘了,你是一个头号有名的小怪物!”婉儿讥讽地说。
小神女说:“好啦!我们都睡吧!”
小怪物带着一肚的困惑,跃上横梁,溜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他躺在床上,越想就越睡不着,暗暗说:“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书呆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于是他悄然起床,从窗口跃上屋顶,施展家传的神功,往大足县方向而去。可是他刚离开安岳县城不远的地方,蓦然见一团黑影向自己迎面而来,更拍出一股凌厉的掌风,袭击自己。小怪物大吃一惊,机灵闪开,准备出掌反击。但是他刚想出掌,那团黑影以不可思议的身法和手法,便凌空将他揪了起来。
这一下,小怪物更魂飞魄散了,他感到来人的武功,简直不可思议。在当今武林,几乎可以说,没有几个能抓到自己,而这个人,似乎非常熟悉自己的武功,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似小鸡般抓了起来。他骇然问:“你是谁?干吗要抓我?”
那团黑影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不抓你,你不是溜去大足了?”
小怪物一听,更是怔住了:“三姐姐,是你?”
“不是我!谁能捉到你这个万里飘?”
这团黑影,果然是小神女。小怪物叫着:“三姐姐,你快放我下来!你这样提着我不累吗?”
“你还跑不跑?”
“三姐姐,我在你面前,能跑得了吗?”
这时又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在不远处说:“三姐姐,千万别放他下来。我们提他回去,再慢慢拷问。他干吗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们,想去干什么?”
小怪物说:“四妹妹,你不是这么捉狭我吧?难道你们还不知我去干什么了?”
“谁叫你一向捉弄我的?这下,你可得到报应啦!”
小神女一笑,将小怪物放下来:“小兄弟,你是不是想去大足弄清那个书呆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小怪物说:“看来,我什么也瞒不过你三姐姐。”
“小兄弟,你别去了!这样,你只会打草惊蛇,惊动了那个书呆子。他要是那一位神秘的人物,更令他提防我们,远远避开;他要不是,你这是多此一举,说不定令他对我反感。”
小怪物更是困惑:“三姐姐,他是什么神秘人物了?”
“你要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那可惨了,会日夜寝食不安,骨瘦如柴。”
婉儿说:“不会这么严重吧?”
“会!会!甚至比这更严重的事还有。”
“哦!那是什么了?”
“一个人茶饭不思、骨瘦如柴,到后来就会奄奄一息,一伸腿,就去见阎王了!你看,严重不严重?”
“鬼才相信你的胡说八道!”
“三姐姐,四妹妹,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吧?”
小神女笑着:“我们告诉你可以,但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出去!”
“我保证,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去!”
婉儿说:“万一你说出去呢?”
“那我不得好死,肠穿肚烂!”
婉儿“啐”了他一口:“谁要你发这样的毒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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