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作品:《异说三国

    李球将自己所知详细说与李兰知晓。李兰听后便不再恼怒马忠,即便是自己亲往,也未必不会中计,这群蛮夷居然能用计,倒真是让人意外。李球见其沉吟不语,复请为叔父报仇。李兰遂使家将带他下去休息,自己又匆匆赶往宫中。
    再至大殿,酒宴仍旧未散,众人还在不住交杯。张绍此刻已经熏然大醉,见李兰去而复返,急忙端酒摇摇晃晃上前,道:“下官再敬将军一杯。”李兰心中郁闷,随手将酒杯打翻在地,喝道:“都别喝了。”
    张绍见其发怒,心中骇然,酒意顿时消去大半,殿上众人也都禁声不语,只的直勾勾地望着李兰。李兰快步走到殿上,道:“马忠兵败,益州,臧柯,越巂三郡反叛,诸公以为如何?”其时李严已经出镇巴东,桓易尚未回到成都,殿上只有吴懿军职最高,急忙起身答道:“蛮夷之人,不服王化,当再以精兵强将讨之。”座中众人都有几分醉意,酒壮男儿胆,都纷纷出声附和。
    李兰自然知道要派兵再征,可关键是何为人帅?马忠,李恢二人本是心中人选,却兵败身死,现在还有何人可用?李兰转看吴懿问道:“子远以为何人可以为将?”吴懿却是一拍胸口,朗声应道:“若是将军恩准,末将即日便率部前往,定扫平叛逆,安定南疆。”李兰也正是此意,吴懿率部出征,再有马忠为副,只要小心应付,料来也无大碍。于是道:“今日喜宴就此为止,诸位回去各司其职,整备兵马粮秣,择日由吴车骑起兵征讨。”
    逢此变故,百官谁人还敢多饮,都起身退出。张绍见众人散去,靠上前道:“下官酒后失态,望将军勿怪。”李兰也自知适才冲动,乃道:“吾也是情急失礼,子非亦不可多作他想。今夜就暂不禀报陛下,明日早朝再奏不迟。”遂与张绍作别,复回自己府中。是夜李兰却不曾合眼安睡,虽然吴懿为将,却总觉谋略似乎不足,当再有人辅之才好。李丰原本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但战事凶险,若有个好歹,李严还不跟自己着急上火?
    次日早朝议定,以吴懿为将,吴班为先锋,三日后起兵,前往汉嘉郡,会同马忠一起,平定三郡叛乱。好在孔明治理川中数年,府库殷实,粮草辎重,兵器衣甲都十分充足,事关国家社稷,蒋琬等人也是尽心尽力。李兰也终于下定决心,以李丰为参军暂统桓易部众,从吴懿出征。
    直至第三日晚,一应事务准备妥当,只等次日祭旗出兵。李兰最后一次校对兵马钱粮,觉得再无差错,才舒展双臂,放松片刻。容儿一直静候在旁,此刻才奉上杯茶水,道:“以前你自己出征,可不见如此劳累。”李兰接过喝了两口,才道:“以前我只需要带兵征战,粮草兵械等物都是旁人操办。而今却是我再操办这些事情,远比在战场上指挥作战辛苦得多。再者以前得失之际,也不似现在这般,权位越高越不敢有丝毫马虎。”
    “一个大将军就把你累成这样,要是以后……”容儿本要说笑,却见李兰脸上笑容隐去,急忙改口道:“以后要是攻破曹魏成了全天下的大将军,看还不将你累死?”李兰也知道自己脸色变化,让她觉察,复笑道:“启时广聚天下英才,自然有人相助。”最后还是道:“刚才你想说的话,以后不要再说,我绝无此心。”
    容儿微微伸舌,嬉笑道:“我知道你想当流芳千古的忠臣,可是只怕旁人不这么想。”李兰深知自己现在掌握蜀汉举国军政,若要人相信自己没有篡位之心,确实困难,只得笑道:“日久见人心,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容儿靠上前些,借着烛光仔细将李兰再打量了一遍,突然叹息道:“我有时真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想要什么?”
    李兰哈哈一笑,将她拉入怀中,低声道:“男人,现在只想要你。”说着便手口并用,窃玉偷香。正吻到深处,门外却有家将喊道:“将军,府外有人求见。”李兰抬头喊道:“不见,让他回去,有事明日请早。”遂又吻到容儿唇上。那家将却十分不识趣,又在外面道:“是诸葛夫人,声言定要与将军一会。”
    李兰顿时头脑清醒,诸葛夫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丑女黄月英?她来干什么,怎么又何南方战事扯上关系?李兰再次抬头道:“请她在客厅等候片刻,吾即可便来。”又看着满面红晕的容儿,道:“我去去便来。”容儿也忙着起身整理衣衫,突然低声道:“我在房中等你。”便转身出去。李兰才记起几日忙于战事,不曾和她亲热,想着那美妙的时刻,脸上不禁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来访的果然是诸葛孔明之妻子黄月英,其实长得也不算丑,只能说是平淡无奇,就以相貌而论,远远配不上人才风流的孔明。自从孔明潜逃之后,李兰虽然下令全国各郡缉捕,却并不曾为难其家人,都是按月给以禄米,但并没有等门拜访。所以听到黄月英再一次自报身份之后,李兰仍是十分惊讶,问道:“不知夫人前来,有何贵干?莫非是手下人办事不妥,有冒犯夫人的地方么?”虽然没有为难孔明府中之人,但李兰却下有严令,密切监视其动静,故而有此一问。
    黄月英神色平淡,并不回答李兰问话,反而问道:“这几日城内外军马调动频繁,不知可是有战事?”这话切莫说是她来问,便是旁的女人来问,李兰也不可能据实相告,只是笑道:“只是内外换防而已,国中安定,魏吴不侵,并无战事。”
    黄月英注视李兰片刻,忽然道:“是我问的唐突了。妇道人家,本只应在房内持家教子,不该来管这么许多闲事。”说着便起身告辞。李兰也知道对方不会相信,但是军国大事,岂能说与她知道?可黄月英前来拜访,难道也就只是为了问这么一句,明知道自己不会老实回答的问题吗?李兰虽然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只得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