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下)诱真凶经纬假病

作品:《异说三国

    我正在拜祭关羽灵位,却神色大变,口中喊道:“关君侯。”李韦在我旁边,见我神色不正常,急忙上前相扶,问道:“先生…”
    我一下推开他,喝道:“闪开。”又转向关羽灵位,小声问道:“关君侯,你所言是何人?告诉兰,是何人暗害与你?”我上前几步,靠近香案,大声喊道:“君侯,君侯。”几声呼喊搅的堂上众人心神不宁,个人都盼顾左右。
    关平上前抓着我,厉声道:“父亲已经亡故,汝还在此装神弄鬼。”我正要借机晕倒在地,口中也不住呼喊:“君侯,君侯……”
    李韦见我晕到,忙上前扶起,喝问关平:“少将军待要如何?”
    关平虽然对我恨之入骨,却也不愿意这般不明不白地将我杀死,冷道:“带他滚出府去。”李韦一声不吭,将我背负回帐。
    刚刚将我放在塌上,正命人去取凉水入内,我却翻身而起,笑道:“将军,贱躯重否?”
    李韦一惊,转而问道:“先生是假装晕倒。”
    我笑道:“正是,辛苦将军了。”
    李韦松了口气,问道:“那先生也不曾看见君侯鬼魂?”
    我微微笑道:“这世间哪来什么鬼神之说?”
    李韦疑惑不解,又问道:“那先生何以装…”却住口不言,生生将“神弄鬼”三个字忍住。
    “这却要恕吾先卖一个关子。”我起身附耳小声道:“来日,还要请将军帮一个小忙。”
    “不敢。”李韦抱拳道:“先生但有所命,末将一定尽力而为。”
    第二日,李韦就在襄阳城中大肆延请巫师入营帐为我驱邪。我也就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任由这群神棍折腾,各式各样的驱鬼方法全部用上。什么烧黄符纸,什么跳驱魔舞,招魂,去邪,整个军营都搞的乌烟瘴气。全襄阳城都谣传我被关羽鬼魂缠上,死期不远。
    这天,我又在被一个新的巫师医治。这些家伙一个个精神抖擞,说我撞鬼的有,说我犯煞的又有,就是没有说我正常的。这个巫师说我是什么什么鬼缠身,又说要请什么什么神将下凡为我驱鬼。
    我这两天已经恶心够了,随便哼哼几声,就任由他在帐中胡来。好容易法事做完,到我面前问我是否安好。我假意精神一振,道:“多谢仙长神术,吾精神已经大好。”又对李韦道:“带仙长下去,重加酬谢。”那神棍拜谢而去。
    不久,李韦进帐道:“马先生求见。”
    忍了这两天,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我急忙道:“有请。”又无力地趴在塌上。
    马谡进帐之后,急忙上前,道:“先生可好些么?”
    我努力想起身,却力有不逮,苦笑道:“不想兰前日去祭奠关君侯,本是一片好意,却弄得这般下场。”又请马谡坐下。
    马谡坐定之后,才问道:“先生真是得看见君侯?”
    我长叹一声,道:“吾又何尝想看见?这几日,吾闭眼就是关君侯惨死之状。常常梦见君侯提头来向我索命。”看着马谡在一边脸色变白,又道:“吾苦苦哀求君侯,他也知道不是我相害。只是若非吾排挤他去成都求救也不会被小人暗算,唉,看样子冥冥之中,自有报应,真不能再做那亏心之事。吾一再表示要替君侯报仇,好让他放过我。可是…”
    “可是什么?”马谡急忙问道。
    我看着他,神秘地道:“君侯言,吾不是罪魁祸首,所以只是稍加惩治。等两日,饶了我便要亲自找哪泄露他行踪的小人,让他偿命。”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尽量诡异,听得马谡毛骨悚然,慌忙起身道:“先生大病在身,不便久扰,就此告辞。”
    我也不勉强,就让李韦带我送他出帐。等李韦回来,我起身道:“速去请关小姐请来。”
    “这…”李韦颇感为难,道:“恐怕关小姐不会枉驾前来。”
    我笑道:“去告诉她,吾行将大去,一定会来的。”李韦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我也躺回塌上,闭目再构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当我感觉得自己的计划没有什么破绽之后,就见李韦,关凤急匆匆进帐。关凤仍是一身素装,人言“女要俏,三分孝”。这一身孝服,倒更显得她出尘脱俗,只是神容憔悴,依旧让我心痛。
    关凤见我呆呆地看着他,却不说话,还以为真的我快死了,扑上前来,问道:“你怎么样?”神色焦急,眼泪又夺眶而出。
    她还是这么关心我?即便我是杀害关羽的最大嫌疑人?关凤见我仍不说话,摇晃着我的身体,哀声道:“你说话啊,不要死。”
    李韦本要上前劝解,却见我对他微微摇手,忙转身出帐。我见李韦离开,才将手抚弄关凤长发,低声问道:“你舍不得我死么?”
    “舍不得,舍不得。”关凤哭喊着,眼泪连我胸前的衣襟也润湿了。
    我长叹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和少将军一样,巴不的我死呢。”
    关凤闻言抬起头,擦拭脸上泪珠,问道:“父亲是不是你害的?”
    我心中一凉,她还是不相信我,我拉着她的手,道:“不是,无论如何,我也会顾及你的感受。”
    “可是……”关凤打量着帐内四处贴挂的符纸,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父亲为什么要缠着你?”
    看样子大家都很相信这件事情,我微笑道:“君侯是想让我帮着找出是谁害了他。”
    “真的?”关凤半信半疑,随即又觉得不对,问道:“那父亲为何不直接告诉你是何人?”
    我一愣,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乃笑道:“大概是想考教一下未来的女婿吧。”
    关凤听我这话,脸上一红,站起身来,道:“你,你根本没有事,全是假装的?”
    我笑着起身,道:“君侯怕自己的爱女伤心,所以放我一马。”
    关凤见我无恙,真是又喜又怒,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拉着她的手,笑道:“不过,今天晚上君侯就要去缠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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