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江湖
作品:《失落江湖》 青青扶着南宫宝回到房中躺下,问:“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她伸手一摸南宫宝的额头,说:“有点发烧,我去叫娘来。”南宫宝一伸手拉住她说:“不用去,我只是心里有点闷,躺一会儿便好了,你在这儿培我我就感觉好很多了。”说完将眼睛闭上。青青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伸手梳理着他的乱发。不如何时,陈思兰进来了,站在青青身后。南宫宝没有睁眼,只是问:“娘来了?”青青这才发觉,忙将椅子让出来,陈思兰坐下来,也没有说话。青青说:“宝大哥不知为什么有点发烧,头有些烫。”陈思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青青坐到床沿上,问:“出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都不高兴的样子?不是姐姐要出嫁了吗?”南宫宝说:“她要嫁给张维新。”青青一时没有弄明白张维新是谁,只是说:“她不是与段雷很好吗?那段雷怎么办?”陈思兰说:“她自己不成器,我们也不管她算了。”青青说:“为什么不劝劝她呢?我看那段雷很好的。”南宫宝说:“我们认为他好有什么用?”他忽然转换话题问:“娘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陈思兰叹道:“做娘的还有什么心愿?唯一的希望便是你们能过得幸福,可惜……”说完眼泪掉了下来。南宫宝坐了起来劝道:“娘也不必太伤心,想来命运都由天注定的,老天既然这样安排,我们了只有认命了,我想过了,我这帮主之位我不做了,可以过一种行游江湖的生活,这也是我的梦想。”陈思兰问:“你打算把帮主之位让给谁?”南宫宝说:“让给雷护法。”陈思兰说:“可按照道理,帮主走了,这副帮主接替才对,你让给雷护法,别人心中怎么想。”南宫宝问:“那娘说怎么办?”陈思兰说:“你心中的痛苦我知道,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帮主之位又何必让出来呢?你取得今天的这个成绩不容易。”南宫宝说:“玩弄心机,我很讨厌这种日子。”陈思兰说:“有时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可以走,但我却要留在这儿。”南宫宝问:“娘不能跟我一起走吗?”陈思兰摇摇头说:“我已经感觉老了,不想再到别处去了。”
青青终于弄明白,张维新是什么人,也弄明白这其中的复杂,但她不明白,为何不阻止而是选择离开天河帮?不过离开天河帮是她一直向往的,不必再与那些陌生人在一起,每天可以培在她宝大哥身边,而她宝大哥也有更多的时间培她,其他的事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陈思兰出去了,她确实老了,象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南宫宝真想留在她身边,但他又不能面对这一切,只有逃走。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他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当他在鄱阳湖看到那些弟子对他露出敬重的神情时,他心中也生出一股自豪来,但现在对知道,自己一开始便输了,输得那么无可奈何。他什么都想到了,但这一招却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也许这事不能怪南宫秀,反而她自己也是受害者。青青见母亲走了,便靠在南宫宝身上,说:“别想那么多,可以想一想我们要到哪儿去,这样也许会开心一点,你不是说过伤心会让人变老的吗?”南宫宝叹息道:“无论如何,你还在我身边,只要有你在,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青青笑道:“这话我最爱听了。”
晚饭时,家人围成一桌吃饭,独不见南宫秀。众人也没有问,南宫宝神色好了些,问:“大哥此次峨眉之行还算顺利吧。”陈英点头说:“还好,没出什么事。这几个月来你帮主做得也还顺利吧。”南宫宝说:“勉强而已,我终究不是当帮主的料。”陈英说:“没有什么是天生的,只要你努力,总会干好的。”青青说:“他这帮主不干了。”陈英愣了一下,问:“是为阿秀这事?”南宫宝说:“主要是觉得现在天河帮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称此机会,带青青到玩玩,也没说这帮主完全不干了,只不过将一些琐事推给别人。我曾答应过青青,要带她游天下美景,食天下美食,这时正是个好机会。”陈英说:“现在已经是冬月了,天已经转冷,青青体弱,恐怕难受一路之苦。”南宫宝说:“我会照顾好她的,在过年前我会回来的。”陈思兰问:“你什么时候走?”南宫宝说:“我想明天去交代一下就走。”陈思兰没有再说什么,夹了一块五花肉到他碗中,也夹了一块给青青。南宫宝说:“我本想在娘跟前多尽孝道的,但又十分向想到外面去转一转,所以只能让娘原谅了。”陈思兰强笑道:“我在家里不愁吃不愁穿,又有人照顾,你放心吧,但万事要小心。”南宫宝说:“孩儿知道。”
第二天,南宫宝将天涯剑放回原处,吃过早饭对与母亲告别。陈思兰只是站在房门口嘱咐了他几句,没有远送。南宫宝便牵着青青来到前院,吴恨已经集合了三十名护卫弟子在一边等着。见他来了,吴恨问:“帮主要走?”南宫宝勉强笑道:“可不是吗?年青人的心性便是图个快活,想四处看看,吴大叔打算如何?是留在天河帮还是……”吴恨说:“我入天河帮是为了你,你离开了,我也该离开。”南宫宝说:“但我也许还会再回来的。”吴恨说:“以后的事再说吧,走,我们再送你一程。”有个弟子说:“我愿追随帮主,无论什么地方。”其他的弟子也齐声说:“我们愿追随帮主。”南宫宝笑道:“大家一片好心,我十分感激,但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一路游山玩水也不方便,你们先跟着雷护法,他是我最佩服的人。”正说着,雷振水和何水生来了。
何水生一见这场景,先向南宫宝行了一礼,再问:“帮主要回帮吗?”南宫宝没答,却说:“你们来得可真早。”雷振水说:“其实我们昨天晚上便来了,只不过没有来打扰。”南宫宝说:“我打算离开一段日子,帮中的事就交由雷护法和何帮主负责一下了。”雷振水问:“你要走?”南宫宝说:“我忽然游性大发,想出去玩玩,而且帮中也没有什么事,这一支护卫弟子就交由雷护法带领,吴大叔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我同游天下。”吴恨说:“也可,反正我也没事可干。”南宫宝冲众人笑了笑,说:“好了,我本以为要去总舵,现在不用去了。大家保重,也不必挂念我,我会好好的。”说完一拉青青,说:“我们走吧。”三人饶过众人,走了。雷振水等人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们走远了。
三人来到一个路口,他停下来,吴恨说:“我们该备一辆马车才好。”南宫宝说:“其实我这次出来,并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既然我们有三个人,可以买一辆马车,你会赶车吗?”吴恨说:“可以赶。”南宫宝说:“那样就好,我们到集上去买一辆。”三人赶到近处的一个集市上,却没找到有马车卖,南宫宝翻了翻衣袋,看到里面有三百两银票,还有十几两碎银,便说:“不知我们买三匹马吧。”青青说:“我不会骑马,你抱我。”南宫宝问:“吴大叔看如何?”吴恨说:“本来骑马更方便一些,但马没有马车舒服,此处无马车卖,那便买两匹马吧。”牵了两匹马,出了集市,吴恨问:“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南宫宝想了想,说:“上次江南四大园的园主陈刚让我有点印象,不如我们也去感受一下江南景色,去感受一下小桥流水的风味。”吴恨说:“这样要过江才行。”南宫宝道:“我们沿江而下,到前面百河舟口,那儿有大船,可以渡我们过去。”他将青青抱上马,自己也跳上去,先策马而去,吴恨也跟了上去。
因为只是普通的马,而且要载两个人,南宫宝便没有将马赶得很快,青青靠在南宫宝胸前,迎着一丝寒风,奔行在江堤之上。没走多远,便被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第一个赶上来的是甜甜,她没有骑马,而是依靠奔跑,当她从南宫宝身边过去时,南宫宝也未觉得她的身法有多么灵活,但其速度却奇快,一转眼的工夫便超过了南宫宝几丈远。接着另一个身影也跟了上来,其速度也不慢,而且跑起来身子显得很优美,这正是可儿。他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不发现有多少改变。南宫宝将马拉住,没有言语,但目光却在两人身上扫视。只见可儿和甜甜也盯着南宫宝,当然,也许盯着的是青青。南宫宝将脸贴在青青头上,显得十分亲热,并且说:“这位便是那位陈园主提到有可儿,这位是我妻子青青。”甜甜说:“恭喜你,不知青青姑娘何时成了你的妻子了?你姐姐都还没有出嫁。”青青说:“这有什么关系呢?这事为什么要告诉你?”南宫宝笑道:“说得很对,对了,可儿,上回陈园主说很念你,让你有空的时候去玩玩。”可儿听了低头不语。甜甜问:“你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南宫宝说:“我吃了没事干,出来遛一遛马,你如果有雅兴的话也可以一起去遛一遛。”甜甜叫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说:“我没有这个雅兴,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一件是带可儿来看看这位青青姑娘,还有一件事是打你算帐。”南宫宝问:“找我算什么帐?”甜甜说:“你让你的手下打我。就是他。”她一指吴恨。吴恨说:“我只是找你比武,而且当时也不是他的手下。”南宫宝说:“你一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又想找我比试比试是吗?”甜甜说:“是又如何?”
南宫宝抱青青下马,回头对吴恨说:“吴大叔说得对,这骑马真的没有坐马车舒服。”将马绳交给青青,说:“你看我三招败她。”甜甜怒道:“就凭你?”南宫宝说:“当然。”说完上前几步,来到甜甜跟前。甜甜便先出招了,依旧是双掌,平推而出,南宫宝也猛的伸出双掌来拍了过去。但四掌还未击上,南宫宝身子却向侧边一闪,一掌拍在甜甜肩上,将她打倒在地,而自己迅速的退回来。可以说只用一招便将甜甜打败了,论说甜甜不该如此不济,在南宫宝手下走不下一招,但南宫宝可算得是智取。本来甜甜就算比南宫宝差,也差不了多少,但南宫宝一开口便说三招胜她,甜甜击出的双掌并未用全力,但南宫宝双掌对上去,象要硬拼的样子,以为他要硬拼三招,她忙加力,但南宫宝一闪身到了她的侧面,她双掌力道过大,想再变招已经迟了,而南宫宝这一掌出得迅速,力道也不少,因而甜甜一下子中掌起不来。
可儿见了,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问:“你受伤没有?”甜甜狠狠的说:“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他如此狡猾,使阴谋诡计,算什么东西?”可儿说:“我看你受伤不轻,他下手太重了。”南宫宝说:“也许是我下手太重了,但只是给她一点教训,不要整天找别人比武。”可儿忽然抬头问:“你可以几招打败我?”南宫宝没想到可儿会主动找他挑战,便说:“你我从未交过手,我也没见过你的伸手,所以很难说,也许我不是你的对手。”可儿说:“但我也想和你比试比试。”南宫宝说:“你一向并非勇猛好斗的人,既然今天提出来,那我们今天就切磋两招。”说完拍拍身上的衣服,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但他其实一点也不轻松,这可儿从小受欢乐儿的调教,其武功如何,江湖没有传言,但只看甜甜受欢乐儿教了四五年便如此厉害,想想可儿从小便受教,自己能是对手吗?但也话可以一窥欢乐儿武功的风格也说不完,于是从路边折下一根树枝,去头去尾,说:“我以兵器来对付你,你准备用什么?”可儿说:“我一向用双手。”南宫宝说:“那我就进招了。”
说这话时便以树枝作剑平平向可儿胸口刺去,这一剑刺得慢,可儿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而南宫宝却全神贯注的看着可儿的四肢,他在剑近可儿的胸口时,忽地将剑尖晃动,画出一个个的小圆弧,可儿后退一步,用手护住前胸,他的手势很奇怪,既然不作抓也不作掌,而是成半握状,就象随时要抓住树枝一样。南宫宝再抢进一步,剑也再次往前刺出,可儿猛的一闪身,到南宫宝的左侧,用左手去拍“剑”身,右手直击南宫宝的手腕,看那手势,用的正是流水六式的的头一式,微风初起。南宫宝回剑来挡他这右手,可儿左手也跟退,来封这一剑,而右手迅速的一扭手腕,手转到剑下,斜向上切过,这一招很巧妙,一般人改变攻击方向,这手臂要动,而他只需手腕一扭便可以,这速度自然快多了,南宫宝见了忙后退一步,接着再后退一步。退出可儿的攻击范围,再举剑攻过去,刚才一招他已经试出可儿伸手果真不凡,凭着身手灵活,变招迅速,根本就不可能取胜,再次了击时,用的是那套家传的彩云剑法。此剑法气势开阔,虽谈不上威力巨大,但别人要想取胜可也不太容易。果然,可儿开始后退,但他后退时显得很从容,不紧不慢,时不时反击两招。南宫宝自然也知道这剑法不可能对可儿造成什么伤害,待使到风云变幻时,他猛的变剑为枪,改变捏法,而树枝从右手换到左手,向可儿刺去,且右手也没闲着,配合左手的进攻,时而作拳时而作掌,也有时变为指,这三种手势各有特色,交换使用,一时让可儿穷于应付,但可儿终究非凡,虽有些压力,便并不显忙乱,只是他守多攻少,但每攻出一招,南宫宝便要收招后退,或者躲闪,他几乎不能拆解对方的招式,对方用的是流水六式,但招式明显比南宫宝的精妙,他虽知道可儿要攻他何处,要如何攻来,要就是无法化解,无法反击,他几次反击,都未成功,这以攻对攻,有凭功力取胜的,有凭招式取胜的,南宫宝不知自己功力与可儿如何,但面招式上便自觉差上半截,只不知为何他守多攻少,也许是性格使然。南宫宝手中的树枝由剑变枪由枪变棍,有时还作刀使,但无论多少种变化,都不可能在可儿面前讨到便宜,到最后他又变回剑来,将树枝交到右手,这回专心用剑,剑法变得凌厉了,一改刚才灵巧轻柔的风格,变得有几分杀气。这不象比武,反而有些象报仇一样。这样一来,可儿便感觉吃力,这功力可不是凭着聪明便可增长的,最主要的是苦练,南宫宝小时候练武时便吃了不少苦,而其后一连串的遭遇,使他的功力比同龄人高上不少,这一使力,便发现可儿的弱点,一连强攻了几剑,将可儿杀退了几步,本来功力差一点,可以在招式上补回来,但可儿的招式,无论在灵巧还是精妙上,最多也只比南宫宝强上一分,但在功力方面却差很大一截,因而南宫宝改变打法,可儿便向后退,但南宫宝要伤他很难,毕竟可儿可躲可逃,但他要想再胜南宫宝却不有多大希望。
南宫宝攻了十几招,便丢掉树枝,以自己的双手对可儿的双手。这回他又变为灵巧的打法。也使出流水六式,本来这流水六式只是招式的精要,是指导招式如何出击的,但并无确切的招式,同样是一掌,有些可以突破对方的掌力,有些却不能,同样一指,有些可以根据目标移动而作出反应,有些点出后便难于再变化,这便是招式的区别,便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差别,如果没有看出来,便可能在三招两式之下败落。而流水六式便是将精要隐于招式之中,似涓涓细流,又似涛涛江水,有时顺水而漂,有时要逆水行舟,南宫宝很早便从母亲口中讨得流水六式的口决,凭自己的聪明才智也思通了几式,再加上在江中玩了那么久,总算有些明白,但直到此时可儿用起来,他才在心中开郎起来,也只有处在敌对的一方,对明白这招式的精妙和威力。只有自己亲身去体验一下才是最深刻的。他空手与可儿又打了上百招,前前后后双方总比试了三四百招,但因为主要是招式上的切磋,没有硬碰多少,所以几百招下来,双方没有觉得累,南宫宝猛攻出几招,便迅速的后退,一连退了十几步,回到青青身边,说:“你们已经比式过了,你招式比我精,我功力比你强,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我们在此也浪费了不少的时候,我想该走了,要是非曲直把这小乖乖冻坏了可就麻烦了。”青青说:“你才小乖乖呢。”说完在南宫宝肩上打了一下。南宫宝抱起她上马,从两人身边冲过去,可儿和甜甜都没有拦他们。吴恨也上马走了。他们走了没多远,甜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马奔驰在江堤上,南宫宝久久没有说话,他还在回味刚才与可儿的决斗分析得失,这就象一个棋手下过棋后,要总结一下自己哪一着下得不错,哪一着下错了,本该如何下。南宫宝觉得在招式上自己一下进步不少,或者久思未通的道理,一下子通了。青青坐在马背上,久久不见南宫宝开口说话,便问:“宝大哥,你在想什么?”南宫宝说:“我在想那个可儿,怎么象一个女孩子一样?”青青说:“我看他也象一个女孩子一样,非常害羞,几次偷眼看我。”南宫宝说:“他可能喜欢上你了。”青青在他大腿上打了一下,说:“他才喜欢上你差不多。那个凶婆娘被你打伤了吗?”南宫宝说:“当然,我想肯定会受伤的,但死还是死不了的,这个你放心,我早就看她不顺眼,早就想教训她一下。”青青说:“她这么差火,一动手便输了。”南宫宝笑道:“不是好太差火,而是你宝大哥太厉害了。”青青说:“你胡吹,你在这儿吹,你打败可儿没有?”南宫宝说:“打败他还不是伸手的事,但我和他往日无仇,今日无怨,动手过招,一不小心便可能伤了他,我不想伤心,所以便算了。那小子想在你面前威风一下,出一出我的丑,象他那种家伙,本该教训教训他的,但我心软,便放他一马,他这双眼睛要是敢再偷偷的看你,我让他好看。”青青说:“我要是也看到那个姑娘看你,我也对她不客气。”南宫宝说:“人家小姑娘看我,这是我占了便宜,有家吃了亏,怕什么?”青青问:“你占了什么便宜了?”南宫宝无言以对,说:“反正那可儿就是可恨,他怎么敢偷看你呢?你是不是也在偷看他?”青青听了,双拳再次打在他的腿上。
江南园林到底如何,它在何处,该怎么走?什么时候能到,南宫宝心中并没有底,不过他们也知道个大概的方向,没有一定的时间,没有一定的路径,随意而行,走走停停,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过了江,朝着大要的方向行了两三天,这才边走边问路,看样子这林园是很有名的,知道的人不少,打听起来也就容易。天色日渐冷了起来,南宫宝给每一个人都添了一件衣服。青青的是最好,一件白色的毛皮大衣,南宫宝的也是白色的,只不过是普通的棉衣,吴恨选了一件灰色的。本来蓑衣雨笠,这是远行人常备的东西,但他们不想带,遇上天气不好便随便找到村庄或破庙什么的住进去。这其中自然有些艰难的地方,有些新奇的东西,有些年青人觉得好玩的东西,也许这便是南宫宝所向往的江湖生活。
秋天不过十日晴,下起雨来下不停。这一日,他们在一家客栈里面避雨。南宫宝和青青下棋,吴恨在一边看,反正也是打发时间。南宫宝落子很快,而青青则时常要想一下。吴恨在一边也不多嘴,有时南宫宝看书,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本《笑林散记》,里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他看完便讲给青青听。在客栈中住了两天,里面又住进来一批客人,这些人一进来,下面便热闹开来。南宫宝说:“这个安静的地方又被破坏了。”青青说:“我们可以换一家。”南宫宝说:“此处的地方小,也不知道别处有没有,忍一忍算了。”青青说:“我们的马不知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别人的马给挤跑了?”南宫宝说:“不会的,别人的马占不多,而且马是站着睡觉的,要不了多大点地方。”青青笑道:“你有没有弄错?哪有站着睡觉的道理?你也站着睡得试一试。”南宫宝说:“我见过的,马一整夜都不躺下,连眼睛都不闭。”青青说:“我不信,难道马不睡觉吗?它老站着不累吗?”南宫宝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说话间,吴恨进来,说:“刚才来的是江北镖局的,易天怒亲自押镖。”南宫宝说:“没想到在这儿个地方能碰到一个认识的人,也算是有缘了,我去拜访一下。”青青问:“镖局是干什么的?”南宫宝说:“镖局就是为远行的送东西的人作保护,比如有些人有些很重要的东西,自己不敢带在身上,便他们送,收点钱。”青青说:“那你也可以押镖。”南宫宝说:“那样抢了别人的饭碗不好,吴大叔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吴恨说:“我对他的印象不坏,可以同去拜访一下。”青青说:“我不想去,你们自己去吧。”南宫宝说:“那你就待在这儿,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两人出去,下楼,向老板打听他们的住处,便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少年,手中提着刀,问:“两人找谁?”南宫宝说:“听闻易总镖头在此,所以我们特来拜会。”少年见南宫宝的口气,没有一丝敬重他们总镖头的意思,心中便不很高兴,说:“我们总镖头是什么人可以见的吗?请报上名来。”南宫宝说:“在下南宫宝。”少年上下打量了两下,不知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是名头太响,有些不信,何况保镖这一行风险很大,也怪不得别人不够豪爽。说话间,易天怒从里面出来,一见南宫宝和吴恨,先是一愣,但马上上前施礼说:“没想到是南宫帮主和吴大侠,真是幸会,快请屋里坐。”南宫宝说:“我们在这儿已经住了两三天了,见易总镖头来了,特来拜会一下。”说话间三人分宾主坐下。
易天怒问:“南宫帮主怎么有雅兴到这儿来?”南宫宝说:“现在帮中没事,出来玩一玩,天气也不大好,所以在这儿住下了。我自然不象你们这样风里来雨里去。”易天怒说:“其实我们也并不急着起路,只不过镖在自己手上总难安心,早一天到早一天脱手。”南宫宝说:“这个自然,不过凭易总镖的威望,还是就象走亲戚一样?”易天怒说:“你太过奖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天论是谁,都轻松不起来的。”南宫宝说:“但有你坐镇,谁不怕上几分?”易天怒转移话题,问:“你们要到哪儿去?也许我们是同路。”南宫宝说:“听说苏杭园林天下有名,想去见识一下。”易天怒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一批货正是要送给四大园园主陈刚的。”南宫宝说:“这倒是很巧,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易天怒说:“有你们在,而且现在路途也不远,迟几天也不要紧的。”南宫宝说:“吴大叔好久都没有喝酒了,现在正遇上一个对手,正好可以喝个痛快。”说着塞给他一锭银子说:“我请客。青青一个人待着,我先告辞了。”只匆匆几语便去。
回到房中,青青问:“你们说什么说了那么久,去看一下不就行了吗?”南宫宝说:“也就胡扯了几句,他也是去陈刚那儿,我们便可以同路了。”青青说:“跟那么多人同路有什么好?”南宫宝说:“这不是热闹吗?你看一路上吴大叔很少说话,就我和你说上两句。”青青说:“你是不是觉得跟我说话没有意思啊?”南宫宝说:“当然不是,跟你说话怎么会没有意思呢,你这张小嘴又乖双甜,你这小脸又红又圆,你的眼睛又亮又闪,你的手又巧又软,我其实也不爱与别人对着你看,一眼,不过人家保了镖,有我们在一起他们感觉安全一些……”青青伸手捏着他的嘴说:“别说了,我就知道你有一大堆理由,你这张嘴又诈又猾,你这脸又黑又厚,你这双眼睛见了人家姑娘便乱转,你这双手就更不老实了……呀……”她话没说完便跳了起来,在他的手心乱打一气,说:“你这手果然不老实。”
第二天,天放晴了,虽然没有出什么大太阳,但估计也是早晚的事。南宫宝便叫易天怒他们可以走了。也不知道保的什么东西,他们当然也不便问。共有两马车,七八个箱子,而且都不轻,一路来的弟子有十几个,都背着刀,虽说他们都骑马,但这马车快不了,他们也难于加速,易天怒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和南宫宝讲起来如数家珍,让青青听得了兴趣大增,虽不言语,但耳朵却并不漏过一句话。南宫宝与他们一路行来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并且他发现这些押镖的弟子每一顿都吃得很好,比天河帮的弟子吃得还好,只是有肉没酒,估计是怕酒后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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