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这个时间吃饭？”
    拿着筷子准备吃，随口问了一句。
    “是尹秘书再三交代的，说十二点以前您必须吃饭，不能吃生冷的，一定要热乎的。”
    这饭，没法吃了。你走就走了，还干嘛留下这个，真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行了？
    推开饭菜。
    “我出去吃，把这饭菜丢了吧。”
    啊？怎么回事啊，小张更加手足无措了。江山出去，直奔日本料理店。
    越是尹桐禁止的，他越要做。你走都走了，就不要留下痕迹，还用得着你管吗？我连吃什么你都要管吗？
    吃了日本菜，说实在的他对这东西不喜欢。就是堵着一口气。
    有时候吧，这赌气了，就幼稚得象个孩子。
    孩子不听话的下场，就是吃苦头。
    胃里有些不舒服，能忍受得了。回到家里，清锅冷灶，一个人没有。这才想起来，尹桐来了之后，只有钟点工阿姨收拾家里，却不会帮他准备饭菜了。都是尹桐一手包办早晚饭的。
    以前回家没觉得这么空啊，他甚至都没觉得过孤单。回到家里，尹桐会给他倒杯果汁，他上楼换衣服，尹桐就准备晚饭，一起吃饭，有工作就进书房继续工作，没工作他们俩就坐在一起看个电影。十点多就各回各的房间。
    怎么就突然觉得这么空荡荡的呢。
    明天，还是让保姆给他做好吧。
    或者他把保姆再请回来，这样回家了有保姆等着他呢，家里也算是有些人气儿了。
    晚饭懒得吃了，直接开了一瓶红酒，慢慢喝着。
    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
    摸出手机打给江川。
    “大哥，你吃晚饭了吗？我老丈人做了猪肉大葱陷儿的饺子，你没吃饭的话来这边吃吧。”
    电话那头特别热闹，江川家里人多，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吵闹着都感觉到温馨。
    “懒得过去了。”
    “你怎么没精神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尹桐呢，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看看。你就是那么忙，忙起来身体都顾不上。”
    “他，辞职了。”
    “辞职了？不可能吧，他对你死心塌地的。”
    “另谋高就了吧。”
    “哦，我知道了，你没精神是因为他辞职了你不舒服吧。用惯的人突然走了肯定会不习惯，要不我介绍些能力好的人给你。”
    “我让人事部去招聘了。”
    “那给你听点有精神的。三宝儿，把儿子抱过来。”
    江川这是典型的炫耀啊，看，我的老婆儿子，最好了，霍海隔着电话打招呼，大哥，明晚来家里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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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团乱啊
    “儿子，叫大伯。”
    霍霍也只会说蒙话，满嘴的咿咿呀呀，嗯啊的透过电话传过来。
    江山有些无奈的笑着。
    小孩子永远都跟小仙子一样，透着一股子劲让人喜欢。嗯嗯啊啊的声音，都似乎能洗去一身的疲惫。
    “霍霍，改天大伯带你玩。”
    “大哥，你就会糊弄小孩子，说着带孩子玩，你哪来的时间啊，哥啊，你差不多也该结婚生孩子了吧，找个嫂子，也生一个，生个闺女呢，就嫁个给家霍霍，要生个儿子，霍霍就当大哥啦。”
    “满嘴胡说八道。大哥，你过来一起吃饭吧，饭菜很快就好了。”
    霍海打断江川，江川一想到霍霍可以跟大哥家的宝贝儿结婚，就有些抽抽，太搞笑了。
    “不去了，你们吃吧。”
    江川现在太幸福了，幸福得叫人嫉妒。回到家里他绝对不会有冷清的时候，父母会围着他们，他们会带着孩子去散步，晚上还有个说话的。
    江川过着所有人羡慕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要说不羡慕，不可能。
    “你大哥呀，叫来一起吃饭呗。正好你大姐也在家。”
    霍大妈还是惦记着江山呢，总觉得那个江山很好，比江川好，要是做了自己的大姑爷，那就好上加好。
    霍大燕一撇嘴。
    那哥们不是他攀得上的。
    “我咋觉得我大哥今天不对劲呢。”
    江川还挺有心的。
    “去看看他吧。”
    “那我这就去，估计他也没吃饭呢。爸，给我弄盒饺子，我给我大哥送过去。”
    江川提着饺子过来，看见江山靠在沙发里，眼神有些迷茫。
    “没吃吧，尝尝。”
    找了俩双筷子，又拿来一个酒杯，哥俩就喝上了。
    饺子酒，越喝越有。
    江山喝酒有些猛，一看就是心事重重。
    “尹桐跟你吵架啦？他为啥要走啊。”
    江山苦笑了下。
    “他爱上我了。”
    “嗯。啥！”
    江川差点喷了。
    “爱了很多年。他说至少十年。”
    “卧槽。这怎么可能啊。”
    江山喝了一杯酒，是啊，怎么可能，他都没想过这种事情。
    “哥，你怎么想的？”
    江川震惊之后，那就是八卦了。尹桐都熟悉，那人真不错，能力绝对的一流。这么多年也没看见他跟谁纠缠不清，人品跟他的工作能力一样，都是一流的。
    “不用你瞎掺合。”
    “不是，我不是搀和，我是觉得吧，爱你爱了这么久，你就没些想法？那不是十天，那也不是一俩年，这么长时间，怎么又一种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
    “哥，我妈没了二十多年了，他就是绝无仅有的大美女，世上就那么一个，可惜生不逢时跟了我那个缺德带冒烟的爹。现在的女孩子啊，不是我说，我都有些害怕了，你看看我大姨子姐，那女人就是一妖孽，那脑子里帮你都不知道想出什么折腾你。我二姐好吧，这女人打定主意不婚。平时咱们接触的女人也有，女强人的，秘书那些大胸脯的，还有那些客户包养的小三小四儿的。好女人很好，各色的女人也很多，可不合适啊。就算是我没有跟霍海在一块，那我也没想法去找个女人。哥啊，尹桐这么多年，你挑得出他任何毛病吗？他哪里不好？差就差在他是个男的，可是，男的又怎么了？”
    一拍自己的胸脯。
    “你看我，我跟我家三宝儿这小日子过得多有滋有味的，活了三十多年了，我才知道啥叫幸福。跟他在一块那就叫幸福，不管是吃饭喝水，还是工作聊天，他就火大给我几下，我也觉得高兴。靠在我怀里打瞌睡，给我当枕头，睡不着的时候我们做运动，有谁口出狂言我没动呢他就把人家打趴下。每个月的月底算账这个月赚了多少，然后一起在被窝里教我玩，哪都觉得特别好。男人有啥不好？大老爷们禁摔打，不会藏着掖着，有啥说啥。不用天天得哄，他理解你支持你，首先是个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为你着想，然后再是爱人，管束你，是哥们，是朋友，是知己，是老婆。除了不能生孩子，那啥都是一样一样的。”
    “我也不劝你一定要回应尹桐，这事儿是你自己的感情问题，我没法管。但是你也要为人家想想，十年，不短啦，孩子都上小学了，他把大把时间放在你身上，一直守着你，这份坚定不移都让人佩服。你要是绝对是直男，其实他离开也是好事儿。”
    “你要是看不见俩个男人在一起的幸福例子，看看我。你要是真觉得这种感情你接受不了，你就松口气。他走了你可不就少个烦人的吗？我怎么看你这么低落都有些放心不下，觉得迷茫了呢，你就把自己放在这件事情外边，琢磨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把他当成员工，压根没动过心。”
    “我只是，觉得，很空虚。就 自己断了手脚一样。”
    “尹桐在你身边时间太长了，你是全身心的依赖，他一撒走，你肯定难以适应。”
    “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对我兢兢业业了。”
    “说实在的，有时候我觉得尹桐特别委屈。你们一块出去应酬，你喝多了他送你，他喝多了你照顾过他吗？你加班忙工作，他还要为你搭理饭菜，顺便应付繁重的工作。你下班走了，他还送你回来，他再绕回去。你一个电话让他忙一宿，他没休息过，也没抱怨过。再难的案子他也帮你搞定。你给他加钱，他是你员工。但是员工不包括帮你擦身体伺候酒醉的你，发烧了整夜守着你吧。”
    江山不再说话，是，很多时候，他忙得都困倦了，尹桐会送他回房间，等他半夜起来的时候，尹桐还在加班，第二天又准备好早饭。
    第一秘书，那就是第一超级大保姆。
    “我要郁闷了我家那口子不走我就不错了，他总是揍我一顿再哄我。尹桐却是无怨无悔。哎，回头我就跟海子叨叨去，让他学着对我好点，再画点才行，至少不能再对我动手了，打一下老疼的。”
    嘴上说着呢，霍海的电话打过来了。
    “几点了你还不回家。”
    “我喝酒了。”
    “行，你等我一会，我这就接你去。”
    霍海放下电话，抱起霍霍，在车上安放着婴儿座椅，带着霍霍一起来，顺便散心了呢。
    江川显摆着。
    “看，我家海子对我多好。大老远的还过来接我呢。哥啊，我真的特幸福。你也早点找个人这么对你好吧，男嫂子女嫂子我都不在乎。”
    霍霍在江苏的脸上亲了几下，江山抱着霍霍终于露出笑模样。家里什么玩具都没有，干脆偷偷的塞在孩子口袋几张红票子。
    霍霍咿咿呀呀的江山看着高兴。如果他做父亲的话，他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爸爸。
    “你早点休息。”
    江川抱过霍霍，让霍霍跟大伯再见，人家三口子上车走了。看见车里江川亲了亲霍霍，跟霍海嘴对嘴亲了一口，江山笑出声，江川的幸福，明眼人都看得到。
    他呢，忙碌了这么多年，到头来，除了银行卡上的资产，就连一个可以分享的人都没有。
    转身回屋，安静的叫人压抑。
    酒喝得有些多，浑身都懒懒的，迷迷瞪瞪的躺在沙发上沉睡过去。
    他不知道有人进来了，更不知道有人给他盖了毯子，坐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就这么看着，快天亮的时候离开，走的时候，在他嘴唇上，留下亲吻。
    “尹桐？”
    江山以为自己做梦了，恍惚的看见尹桐的背影。
    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适应得了没有尹秘书的日子，简直就是鸡飞狗跳。江山的脾气暴涨，从前的那个贵气的男人，变成了暴君。文件送进去很多时候都是当场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