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彪悍霍大妈
    七八点钟，菜市场热闹了，卖菜的人多起来，霍大妈二百多斤，胖的都出号了，往肉案子里一站，手里拿着一把剔骨刀支撑着肥胖的身体，跟街坊邻居聊天呢。
    霍海沉默，不太爱说话，穿着黑色的围裙，白色的背心，露出胳膊上的肌肉，低着头，有人说，割二斤肉，他刷拉一刀，又快又狠的给切下去。二斤肉，不多不少。
    “哎哟，他霍大妈，你儿子好帅啊，有媳妇儿没有啊，我有个侄女，超市里卖水产的。”
    对面卖羊肉的阿姨怎么看霍海都喜欢，小伙子话不多，挺踏实的，长得也不错，鼻子嘴巴像他爹，薄薄的嘴唇，高高的鼻子，胳膊头的腱子肉都鼓鼓的，穿着卖肉的油乎乎的围裙都跟T台模特一样。个子高腿还长。特别接地气儿的一个孩子，也有的男孩子很好看，很帅气，但是傲气得很啊，这孩子不啊，话不多，叔叔阿姨的他也会主动打招呼，这点就招人稀罕了。
    “我儿子，菜市场第一大帅哥。”
    霍大妈哈哈地笑，声音五百米之外都能听到。爽朗得很。
    霍海抿了一下嘴角，他老妈永远乐天派。
    “海子，给婶子嘎个肘子。把排骨剁了，婶子包圆了。”
    霍海拿起剁刀，抬起来，一晃，快速的落下，排骨碰碰几下就给切成均匀的块，用两个塑料袋装起来，霍大妈接过去给对面的阿姨送过去，顺便站在那里聊天。
    二百斤的身体，往哪一挡，跟墙一样。霍海斜斜的靠着，抱着肩膀斜叼着一根烟，拽拽的看着他老妈。总觉得他老妈超级彪悍，看着他跟看着笑话书一样，特别可乐。好玩得很。
    江山一下车，高级的皮鞋上就踩了一脚鸡屎。
    “清水出芙蓉，逆境求发展。”
    完全不搭边的话，也不知道江山是怎么想的，踮着脚，在地上用力的蹭，蹭掉了鸡屎。
    按了按心脏的地方。艾玛，跟揣了一百个兔子，一样，跳的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眼睛冒出绿光，跟饿了三个月的野狼一样，朝着目标前进。
    亲爱的霍海，我等不及了，不能在家里等着你来泡我，我主动出击，找你来了。
    这人高啊，就是有好处，一八五的身高，在菜市场里鹤立鸡群啊，一眼就看明白了，卖菜的卖水产的卖肉的。
    朝着肉案子就走过去了，越走心跳得越快，越快越着急，越着急，脚步就停不下来。
    爱情里，谁都跟个孩子一样啊。
    啊啊啊，看到了！看到他的海子了！好帅啊，虽然在一群老头老太太里边，拽拽的叼着烟，半长的头发盖住眼，光着膀子露着胳膊上的肌肉，就连油乎乎的围裙都那么帅！
    瞬间，眼睛里射出十万根丘比特的小剑，刷刷刷朝着霍海飞过去。
    帅哥，看过来，你要泡的人在对你抛媚眼啊、
    霍海打了一个寒颤，怎么回事啊。
    “喂，卖肉的。”
    霍海抬眼一看，一个杀马特站在他的肉案子前。
    “买肉？”
    “卖肉的，看你人模狗样的，你怎么喜欢男人啊。”
    杀马特的声音很大，一句话，方圆五米内的人都停止了交谈，十几个老头老太太的眼睛刷的一下盯在霍海的身上。
    就站在对面的霍大妈转回头，攥紧了拳头。
    “放你妈的屁。”
    霍海抓起杀猪刀。
    “喜欢男人？真不要脸，变态，你这样的活着干什么？要是我早他妈找地方死去了，你爹妈怎么生你养你的？好端端的男人你喜欢男人，二椅子，娘炮，恶心~”
    杀马特这下是用喊的，瞬间，都安静了，没有叫卖声，没有讨价还价的声音，没有聊天声，安静，安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那么多人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霍海第一次感觉到，羞耻！
    是的，羞耻！一种让人扒了衣服丢到大马路上的羞耻感。
    探索的眼神，鄙视的眼神，嘲笑的眼神，让这个一八零的汉子，额头冒出了冷汗。
    有些惊慌的看了看四周，怎么办？逃走？不行，不能逃！他顶天立地的爷们，没什么好怕的。
    小时候光屁股大街跑，怎么了，就当自己果奔一次，他今天，绝对要弄死这个杀马特。
    抓紧杀猪刀，就要动。
    刚到人群外的江川听得清清楚楚，眼眉立起来了。
    草，谁他妈的这么不要脸，跑着找自己的人不痛快？看看霍海瞬间苍白的脸，无助的眼神，惊慌失措的样子，心脏就像被人摘走了一样疼。
    妈个逼的，动老子的人？弄死你！
    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扫把，拿起来就分开人群。他要把这个王八蛋打得腿断。
    还不等霍海，江山有所行动的时候。
    霍大妈火了。
    二百斤的身躯却灵活的很，也许只是一瞬间，所有人的安静只是一瞬间，霍大妈已经跑到自己的肉案子前边，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杀猪刀。
    “草你爹的小逼崽子，找老娘的不痛快，老娘砍死你！”
    杀猪刀明亮，刀口锋利，割肉都不来切不断的，刷的一下，连皮带肉就下去了。这要给人砍上，绝对要了命啊。
    第五章 心疼了
    霍大妈举着杀猪刀就砍下去，斜肩拦背就是一刀，根本就不来迟疑的，刷拉一下砍下去，杀马特吓的嗷的一声，一错身转身就跑。
    霍大妈提刀就追。
    “小逼崽子，草你爹，给老娘站住，砍死你个小逼养的！”
    买菜的人刷拉一下让出一条路，谁敢拦路啊，又不是想死！
    杀马特在前头撒丫子就跑，霍大妈提着刀就在后头追。
    杀马特回头就看见杀猪刀在自己后背不远处刷刷的砍他，嗷嗷的惨叫着，一路狂奔，艾玛，跑的都快带火星子了，胳膊腿的轮圆了，撂吧，不撂就死在这了啊。
    什么破工作啊，王松没说会遇上一个母老虎啊。
    别看霍大妈体型庞大，那速度绝对不亚于年轻人。举着杀猪刀直接就把杀马特追出菜市场，那还不依不饶继续往下追呢。
    霍海歪着脖子看，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安静的菜市场，再一次热闹起来。肉市的人，看了一眼霍海，咳嗽一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卖菜卖肉。
    站在人群里的江川都看到了，目瞪口呆，还不等他出手呢，彪悍的丈母娘，已经杀出去了。那气势，那速度，那力道，绝对比他牛逼。
    说实在的，他吓尿了。
    唉呀妈呀，他要是跟着老太太说，我看上你儿子了，老太太还不把他跟排骨一样切吧了剁了啊。
    但是，不得不说，老太太这一招，太漂亮了！
    妈的，遇上这种混蛋，就应该手起刀落，砍下去！
    这一家子，真的，太让人嗔目结舌了。
    也找到出处了，难怪霍海昨天敢轮圆了酒瓶子，把人给开了。跟霍大妈比起来，那都是小菜一碟！人家轮的是杀猪刀啊。
    心里暗暗对着霍大妈挑起大拇指。
    丈母娘，你真是一个爷们，纯的。
    回头看看霍海，霍海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别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也对，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责，你喜欢男人。都受不了吧。毕竟，民风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这不是国外，国内，菜市场。
    想遮掩着，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直接被扒出来了，心里在强大的人，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都会有些茫然。
    幸亏没有人说三道四，大声议论，不然，他的心里，更承受不了。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特别想把他抱在怀里。没事了，有我呢，我给你挡风遮雨，谁敢说你什么，胳膊轮圆了抽死他，你别怕。
    霍海手都有些哆嗦，摸出烟包，正在找打火机的时候，一个打火机送到他面前。
    抬眼看看，昨天遇上的人，江山。
    凑近了点上了火。深吸一口气。低垂着眼睛。看着烟头上的火星。
    “你老妈，要什么时候回来？”
    江川没话找话，霍海现在的面无表情，他能从中间看见一些脆弱。
    “要看老太太什么时候没力气了。”
    第六章 你就是一神经病
    “你老妈，真好。玩。”
    搜肠刮肚，找出这么个词儿，真的挺好玩的。比他们家后妈就知道打牌逛街买奢侈品好玩多了。
    “恩。”
    江川皱了一下眉头。
    “我怎么能进去啊。”
    “去哪？”
    “你那边啊，我来找你谈情说爱的，不能隔着肉案子说话吧。”
    霍海皱了皱眉头。
    “江川，昨天我在气头上，话赶话的事儿，你别当真。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一出，我都想安稳下来过日子了，不想再折腾。你，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不想玩。”
    “不是玩，是真的。”
    左看右看，找到入口了。
    “等我下。”
    绕到出口那，钻进去，对旁边的卖肉的笑笑，走到霍海的面前。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霍海甩开。干什么啊，刚才那一出还不够啊，让他坐实了跟男人有关系？
    江川也不恼火。
    “怕什么啊，坐实了又怎么了？我又不玩弄你。你踹了那个混蛋，这个二逼我也会找人教训他，你放心，有我撑着呢，我保护你，不会再让你收到今天这种羞辱了。反正你老妈都知道了，干脆说出来，我陪着你一起跟你老妈坦白。就算，就算被老太太拎着菜刀砍，我也认了。海子，咱们不玩，也不谈过就算，不来中途劈腿换人的，以在一起一辈子为前提，我们谈恋爱搞对象吧。”
    霍海抓起另一把剔骨刀，想把肉里的骨头都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