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藏头之诗

作品:《人间正道之大宋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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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文?”一头雾水的奇人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他晃荡了两下脑袋凑到徐逍遥的身边,一字一句念道:“春来时分万芳开,红花颜色掩千花。恩——就凭这十四个字,就能知道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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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见寇冲冠一脸疑惑之色,便将手中的纸页依次摊在了桌案之上,只见上面分别写着隐含七种颜色的诗文,分别是‘馥草和烟暖更青,唯有春负不世情’、‘吟彻五更天未晓,一墀月浸紫薇花’、‘春来时分万芳开,红花颜色掩千花’、‘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施薄冰盛绿云’、‘商女钿钗红粉醉,曲屏深幔绿橙香’、‘天山滴翠水挼蓝,聚散渔舟两复三’、‘两两黄鹂色似金,袅枝啼露动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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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痴望了这些诗文半晌,依然还是不得要领,不由泄气道:“除了看出每句诗中有一种颜色之外,我是再也看不出任何蹊跷,总不成凶手是个开染坊的吧。再说这些诗文和朱总管之死又有什么联系呢?”寇冲冠说到这里,不好意思般地补充了一句,“嘿嘿,徐捕头,你也知道我老寇样样精通,唯独这诗啊词啊的,差了那么一星半点。徐捕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道一些其中的玄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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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寇冲冠的大言不惭,徐逍遥已然见怪不怪,当下淡淡道:“其实这其中的玄机和诗词并无什么关系,只要回想一下此案死者怪异的体姿,便能堪破个中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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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姿?”寇冲冠连忙从一沓卷宗里翻找出尸格笔录,随即大呼小叫道,“有了!有了!这上面是这么说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跪坐在墙角边,而且身上的外袍还包在了头上,可是这和诗文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不成非要包着头去读这几句诗文,才能看明白其中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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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闻言哑然失笑道:“呵呵,这回真让你说对了,这诗就是要蒙着头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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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正要再次发问,一旁的尤未雪却是道:“府尹春樵伤天良,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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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赞赏地看了尤未雪一眼,随即点头道:“没错,这七句诗分开来看,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艳诗雅词,但是只要放到一处,便成了一首独特的藏头之诗。冲冠,你试着将每句诗文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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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吟春巧商天两…”寇冲冠依着徐逍遥所教的法子吟读了几遍,忽得一拍额头道:“‘馥吟春巧商天两’不就是‘府尹春樵伤天良’,湖州府尹的表字就是‘春樵’,莫非有人要借着这七句藏头之诗状告府尹沈涣,可是这人有冤不去告状,把它隐讳地写到诗里又有何用,总不成想在花会之上,让慕容大家替其伸冤吧?而且这和香雪楼总管被杀也扯不上联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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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见尤未雪眼眸之中亦有疑色,当下便娓娓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如我所料不差,整件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从这七句诗文来看,我们可以得知有人想要状告湖州府尹沈涣,但是沈涣乃是一州之长,朝中又是朋党众多,寻常百姓想要告倒沈涣,可谓难比登天,所以他只好将冤情隐忍不发,直至这次湖州花会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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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也许有所不知,宋大人曾经和我提过一句,在湖州花会之上将会有三位监察御史莅临观摩,想必是那告状之人也是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便想趁机伸冤告状,但是监察御史是何等人物,又岂是寻常之人能够得见,再说御史身边必定环伺湖州府衙之人,若是拦轿告状,万一其中稍有偏差,莫说冤情难达,即便是他自己也会有杀身之祸,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想出了一个曲折迂回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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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自己的冤情融写在了这七句诗文之中,因为刻有诗文的牌匾将会高悬在花会大厅之内,这些牌匾的第一个字也会自然并成一行,监察御史皆是饱读诗书之辈,届时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的蹊跷。这也就是此人为何要将状告府尹沈涣的状子写成藏头之诗的因由,真可谓是煞费苦心、殚尽思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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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费力地咀嚼消化了徐逍遥的推理,沉吟了半晌又是语带不解地道:“从撰写、版刻、油刷到悬挂,这七块牌匾经过这许多人之手,若是中途被人堪破,岂不是前功尽弃,这计划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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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摇了摇头道:“平日里这七块牌匾都是分开放置,即便是悬挂之后,肯定也会用红布遮挡以增强花会当日的悬念,所以在花会当日之前,这七块牌匾并没有多少机会一齐现身人前,自然也就不会被人撞破,想必此人也定是考虑了此点因素。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如冲冠所言,此计划终是被一人看破,为了避免努力付之流水,此人只好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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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听到这里,也是面露恍然之色,声音激颤地道:“哦!我知道了,这堪破藏头诗秘密的人就是香雪楼总管朱三德,他筹管总领花会之事,本就是最有可能撞破此事之人,在其发现此秘密之后,并没有直接告知府尹沈涣,而是约谈了告状之人,想行勒索敲诈之事,告状者无奈之下只好杀了朱三德灭口,原来这就是香雪楼凶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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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应声道:“没错,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朱三德会在临死之前用外袍将自己的头蒙住,正是为了提点他人‘藏头’两字。我们能堪破此案,也有几分侥幸,若是凶手杀人之后能够确认朱三德生死之后,再去布置密室现场,也就不会给在耳房之内的朱三德留有机会留下这死前之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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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见徐逍遥声音有些沉寂,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随即这奇人又是兴奋起来,“徐捕头,这么说来,这杀人凶手就是书写这七句诗文之人,那么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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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瞟了寇冲冠一眼,却是淡淡道:“此人暂时恐怕还是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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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木头在工作码字压力下终于病倒,输了三天液,前两日没更新,木头对不住大家了,争取这个周末能多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