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济王案的进展

作品:《人间正道之大宋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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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庄离蒋村也不过五里路,沿途可以看见大片荒田,这些田地明明都是地势极佳,土质肥沃,此时此刻却是布满杂草,荒芜一片,无人经营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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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道将手中的瓜子壳往道边一丢,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今百姓膏腴之地,皆归贵势,贵势者却霸田荒置,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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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也是砸巴着嘴巴,想表露一下自己粪土权势财富的情操,远远望见目力所能及的尽处,似乎影影绰绰闪动着不少人影,不由问道:“那里怎么聚了那么人,都是陈家的家丁吗?好家伙,我们这下子要请动陈大忠,非得做一回赵子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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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顺着寇冲冠所指的地方望了一望,却是摇头道:“那些人衣着各异,面有疲色,应该是从北方来的那批逃难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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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惊异的叫了一声,“徐捕头,你不用这么全能吧?竟然连那些人穿什么衣服,脸上是个什么神情也看得一清二楚。我可是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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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道也是像看怪物般瞪着徐逍遥,自己老眼昏花倒也罢了,可是徐逍遥目力再好,也没理由能比寇冲冠好出那么多吧?李萧倒是镇定自若,对徐捕头的异常之处见怪不怪,只不过心中的盲从之心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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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苦笑一声,自己这超群的目力大约和那股暖流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所以就没有多想,只是看着那些露宿荒野的逃难百姓,不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盘查叛贼一事要到何时才能结束?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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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冲冠闻言扳着手指算道:“这批人三天在太湖南岸突然出现,足有五六千人,按照现在一日五六百人的盘查速度,怕不是至少要十天半个月吧?对了,徐捕头,你说济王一案最后漏网的几个反贼会不会就混在这群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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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王儿戏似的谋反被镇压,虽然已经是一月有余,在主脑潘壬、潘柄兄弟后罗网后,朝廷本来已经打算班师回朝。怎料得潘柄在大刑伺候之下,竟然招供出主谋之人尚有太湖水盗首领三名,分别是‘翻江龙’曹变蛟、‘锦旗贼’甘霸天还有‘小张顺’张浪,而潘氏兄弟不过是下面的小头目罢了。更加惊人的是,据潘柄招供,此次举事本来足有水盗三千人,共分三十路人马,化整为零从太湖出发奔赴湖州。怎料举事当日,只有潘家兄弟领队的一百人到了济王府,其余两千余人却是不见了踪影。没了大当家的号令,人数又只有区区百人,自然在官军冲击之下,土崩瓦解。而且据潘柄交代,在逃亡过程中,听闻了三个主事水盗仍被困在长兴县一带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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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柄的供词显然更能作为这场混乱无序谋反的合理解释。朝廷根据此情报,不仅没有撤回原来驻守在太湖沿岸、天目山上以及各大要道的守兵,还增派了五千官军前来搜捕这谋反的三个主谋。正当官军布下天罗地网、挖地三尺之时,太湖上一夜之间,却突然涌出了五六千北方的难民,官军深怕三名大盗混在难民之中,所以借城南陈家的荒地辟出一处,安置这五六千人,并且日日挨个盘查,只有验明正身者,方能放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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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知廉也是在三日前接到调令协查难民,这项任务就落在了张大经身上,想来此刻张大经和其他衙门弟兄也在此处不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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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心情有些沉重地道:“这些难民都是躲避北方战火而来,蒙古人已经快要攻灭西夏,接下来就会调转枪头,全力进攻金国,蒙古人的凶残那是无须多言的,几乎就是见人就杀、见屋就烧,蒙古鞑子经过的地方,井里都是死尸,河水都变成了红色,田地全成了焦土。现在听说蒙古人要回过头来攻打金国,金国治下汉人自然只有逃奔大宋。千里奔波、背井离乡已然相当不易,怎料到还会卷入这场风波,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多人是否有足够的口粮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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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道拍了拍徐逍遥的肩膀,“听说大人已经在准备放米施粥一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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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的心情一下子都变得有些沉重,余下的路上也没人再有开口说话的兴致,默默地继续往陈家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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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座规模宏大的庄园就出现在几人的面前,和同样占地极大的易家庄不同。陈家庄与其说是一座庄园,不如说是一座土匪山寨,整座庄园都建在地势高出周围三丈的土丘上,而且庄园的外墙也高达两丈,还都是用熟土掺杂黑灰筑成,十分牢固。在院墙上还有一处瞭望台,瞭望台上站有警戒的庄丁一名,见到徐逍遥等人的靠近,露出严阵以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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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捕头们怎么办啊?”寇冲冠从来没有料到会遇到这样的阵仗,心情忐忑之下说话也变得不利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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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也不是鲁莽之辈,虽然一心想擒拿打死蒋勤的凶手,但也不会横冲直撞地蛮干,否则丢了自己四人的性命,还有谁来为蒋勤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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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几人踌躇之际,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徐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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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陈家堡的墙根低下跑来一人,竟然是这几天不见踪影的吕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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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木,你怎么在这里?”王公道问出了几人心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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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哥好,寇大哥好,李大哥好。”吕木热情地和几人打招呼,又对着徐逍遥道:“徐捕头,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抬着的人是怎么回事?该不是又有什么大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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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逍遥点了点头,“有一件凶手案和陈家之人有牵扯,我们来这里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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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捕头,看你们穿着差服的样子,真是好威风哦,不知道我吕木会不会有那么威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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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木看着徐逍遥穿着差服腰背挺直的样子,不自主地赞了一句。徐逍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径直向陈家庄的大门走去,重重敲响了那扇牢固的黑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