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山鸟惊觉鸣且飞

作品:《六合大拳师

    无巧不成书,说书,说得就是那些特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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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就王八瞪绿豆,就对上眼儿了。心态这个事情很微妙,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总有那么一些人和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想给他修理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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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女人招男人,有的男人也招女人,不用刻意去干嘛,就跟那花儿似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总能引得那蝴蝶儿蜜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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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是往好了说,反过来,臭肉也招苍蝇。人遇到风来横祸,倒了霉了,总爱哭诉一句,我找谁惹谁了,都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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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之前的黄昏,向东跟小虎背了银子到了繁华处准备弄点吃的,整个大街上的行人看到这二人都小心地避让,就还没见过光天化日别着刀大摇大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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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街上能看到扛刀的,也就是应老大了,而不巧,打对面应老大带着几个兄弟就过来了,应老大自己不带刀,边上小弟给抱着,左边抱刀,右边抱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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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拨人一大对面过去应老大故意用膀子就靠了向东一下,向东一个趔趄没在意。走过去听到应老大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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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都饿了,就找了个面馆靠门坐下,这面馆很讲究,非常干净,小厨就在门边,门口架着一架深锅,锅里咕嘟嘟煮着羊汤,热腾腾冒着白气。二人各自点了一碗泡馍,正在等着,向东道:“吃一哈有没有家里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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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虎道:“那咋能比,陕西泡馍陕西泡馍,”又撇着腔道:“陇馔有熊腊,秦烹惟羊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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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看着他那憨样想着他跟着自己难得吃点好的,冲他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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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也带着人大摇大摆就进来了,歪头斜眼的远远看着这二人。向东也没说话,小虎起了身好奇,就去看那锅,迎着白气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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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陶醉着一个茶碗飞过来,正砸在他的头上,小虎刚要发怒看到向东示意他回来。小虎就老老实实坐回去,听到应老大骂了一句;“娘的,土包子,懂不懂规矩?哪有脸贴着汤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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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店家就赶紧出来两下道歉,也赶紧给二人上来泡馍。伙计又跑到应老大那先上了茶跟几个小碟,这才问道:“大爷,您看是上几个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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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嗯”了一声道:“不忙了,不到时候,就是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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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伙计毕恭毕敬,搭话都不敢犹豫。因为怕有事,虽然这么说,但那边还是上来了一壶老酒一盘羊肉。这年头,这小店能趁点羊肉已经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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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最近跟着青面练拳,可是这应老大就是缺点天赋,怎么教都反映不过来,总是死记硬背那些套套,后来青面急了,就按他的身材教了一手硬上的,因为一般人走不了他那套拳,就教了应老大几手刀法,就是根据那腿法改的,运用起来也能压倒几位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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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应老大还真找人比了几把,对方还真不是对手,这应老大就总感觉他们在骗自己,故意让着,没办法青面就想了个歪招,就让兄弟们打应老大,应老大硬扛着,直道兄弟们累得都打不动了,他还挺得住,如此应老大才稍稍放了心,他时常道:“你们这些兔崽子别耍我,我可不笨,要万一跟生人动起手来我吃了亏,唯你们是问。”自此上下都有个想法,就是欺负生人,检验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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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虎看着碗里的肉道:“这肉咋这少,就只吃馍啊,又不少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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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道:“兴许人家的就这样,我再要一碗,你兑着吃。”就把自己这碗推给了小虎。小虎感觉有钱了,也没退让,就先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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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就喊伙计再来一碗,那边也高腔和着传话;“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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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虎撕着馍埋着头又把那一碗推了过来,向东钳了口肉。汤色还是很好的,飘着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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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伙计送第二碗的时候,应老大对面也过来,一脚就踢翻了向东边上的凳子,向东给小虎是对面坐着,边上都空着一把凳子,小虎刚起身应老大一巴掌就扇过来,扇翻了汤碗,然后准备质问二人。向东就起了身,小虎也起了身,应的伙计一下子就围过来,但见向东掏出一捻碎银按在桌上,一边挤个空子就劝着小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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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二人消失在人堆里,应老大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伙计转过来一看,“妈呀”一声,应老大自己也差点哭出来,只见肚子的衣服早已被薛湿透,阴湿了一片。衣服斜着划开的,如果捅一刀的话不会有这么多血流出,定是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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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轻的了,只是放点血,给个教训,若一刀捅进去,怕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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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这,也把应老大给吓死过去,回家就发高烧。要不老话说了,不行就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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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为什么应老二嚷着他哥快死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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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袁成祥有点不爱听了,但自己势力再大,也不能不占理,于是他对袁成孝道:“大弟,这样,哥哥取个两全的法子,这位兄弟别争论,赶紧回去照看自家兄弟,该料理后事料理后事,我就借大弟宝地,就在此地审理如何,查清楚了,我自离去,人不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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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袁成孝回复,这时门外又一阵嘈杂,有人高喊;“袁二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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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祥突然就感觉不太妙,心想,万一真闹起来,这里外都是他们的人,自己肯定要吃亏,于是吩咐不要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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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安排着,袁成恭就晃晃地进来了。袁成恭灰蒙蒙一身煞气,灾星一般,谁都记得前些日发生的事情,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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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孝看见他还是带着点怨恨,道;“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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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好心当作驴肝肺,热脸贴了冷屁股,袁成恭一咬牙转向一边,也没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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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就冷了下来,正这当间忽然有人“呀”一声就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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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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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魏向东已然醒来,只一刀就捅翻了边上一人,拉着小虎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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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虎的刀已经被下了下来,见他从后腰一摸,又掏出来一把。俩人瞪着眼就往外冲。有挡道的,反应慢的,小虎上去只一刀,顺着肋条就挑了上去,刀尖在内触着心尖一拨,人就瘫倒抽搐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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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厉色喊一句;“莫要杀人”。但拦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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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惊了,马也惊了,四下就乱了套,二人红了眼,见小虎左一刀右一刀是一路砍杀。冲到南门院墙,墙根底下架着几挂大车,还有些不知道装了什么的麻袋,二人就踩着大车,跑几步上了墙头,翻着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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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里一阵嘈杂,避让的多,抵挡的少,但都拉着家伙故作姿态,显得精神抖擞,但就是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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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的都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这有人往外退,院墙上又蹦出几位,有退的有挤的,各自就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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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他们就不认识,光知道是来找人,什么情况,长什么样都糊里糊涂的,反正老爷说怎么办就听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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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祥也忙着往外挤,那马也跑不开,直撩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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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祥抻着脖子吆喝:“都堵住了,别放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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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别放走什么人,外边好几拨人,个个提着砍刀大棍眈眈相向,一个个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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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乱越不容易挤,本来呈个威风都往院里挤,再出去就一个门可就不容易出了,袁成祥这个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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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恭就避在门边,他就是怕袁成孝出什么事,也不管抓人不抓人的,看袁成祥挤过来,想这个大哥也几年不上门不来往,有心拉拉关系又感觉不自在,但毕竟自己从小就出来了,跟他也没过节,于是道:“大哥不喝一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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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祥正火着呢,张口就把真心话道出来了:“妈个二房沥沥的,喝个屁,别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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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恭够能忍耐的,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哪壶不开提哪壶,热脸又贴了一个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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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的规矩是不许纳妾,这个袁成祥他们也一直继承着,都知道祖宗的规矩不能改,改了会出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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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恭的母亲却是他“娘”,也就是袁成孝的母亲还在的时候,以她的名义续的二房,虽然后来大太太还是不在了,但二房就是二房,袁成恭从小就被人小瞧,二房的孩子是没资格继承主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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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产事小,名分事大,袁成祥本来就是个火爆莽撞的人,脾气大也大惯了,顺口就骂了句“二房沥沥的”,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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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恭当时有点气懵了,站在那嘴唇都发紫了,多聪明一个人,竟然没想出怎么回击袁成祥,袁成祥没什么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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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上一个伙计看见了,这个人是袁成恭专门提拔起来的心腹,袁成恭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总能弄着人为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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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汉子也善于察言观色,一见主子这个表情,表现的时候到了,张口就骂:“这么宽的门面你爬都爬开了!是不是爬不过门槛了!就单等你这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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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乌龟爬门槛,就看这一翻”。袁成祥当时就火了,转过头来道:“狗奴才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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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是骂,但人还在往外挤,青面在一边一使眼色,应老二在地上寻着一块玉米棒一把就甩了过去,正打在袁成祥的头上,袁成祥心中这把怒火一下子就燎了起来,舞枪就要拼命,怎奈地方狭小,提着枪也耍不开,照边上几个不像人样的的就抽了一杆子,那几个却是应老二的兄弟,几个小弟冲院里喊了一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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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道:“操你妈!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