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姊(4)
作品:《秘藏1937》 池田慎之微微一笑,道:“不愧是大阿姊,我欣赏你做事的方式,你打算怎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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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很简单。中国帮会之间谈判,无外乎利诱和威逼,方式只有两种,一是给予对方想得到的,二是夺去对方想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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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收敛笑容,道:“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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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天父会不富裕,没有利诱的本钱,只好采用威逼了。”伸出食指,在香炉中蘸了些香灰,在香案上写下一行字。池田慎之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方隐锋站得不远,探头看去,只见洪金娥写的是“长兴街27号”几个字,心中茫然不解,暗想“长兴街27号”是虹口区的一个地名,池田慎之为什么见了这几字如此担心?池田慎之自然知道这个地方是自己在上海的住宅,不久前刚刚把妻子从日本接来居住,对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那是拿亲人的生命胁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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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洪金娥接下来说道:“青田会以扣押人质相威胁,天父会同样可以做到。听说尊夫人正怀着小公子,这是一尸两命的事,望池田先生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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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脸色铁青,道:“你敢对她下毒手,我发誓把天父会斩草除根,让中国人以百倍的鲜血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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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从容道:“那好,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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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彼此间目光对视,平静中蕴蓄着锋芒,谁都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过了一阵子,池田慎之缓缓说道:“既然说到扣押人质,难得大阿姊送上门来,便请到舍下小憩几天,由我做东,尝尝日本料理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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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你连我也要扣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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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不置可否,背后几人分散开来,将洪金娥和方隐锋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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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笑道:“有人请客再好不过,不过我这人臭规矩、穷讲究太多,恐怕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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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道:“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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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话锋一转,说:“前些日子在上海,天父会一名重要成员被杀,经查是青田会的杀手所为,这事必须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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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道:“陆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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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点了点头,道:“老陆与我至交多年,是天父会布置在*派中的重要棋子,他的死对我损失极大。再加上刑堂堂主老黄,你们欠的血债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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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道:“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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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的事是宽恕,讲究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因此,青田会必须付出鲜血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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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道:“杀人偿命,很公平。我是青田会的负责人,所有血债由我承担。”他哼了一声,道,“我把命摆在这里,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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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池田先生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不过老实说,对你的命,我并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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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揶揄道:“不知大阿姊对什么事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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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据我了解,池田先生有纯正的武士血统,作为一个随时准备为天皇陛下献身的武士,效忠的信仰远比生命更加重要。你既然不怕死,我拿死亡做威胁,恐怕效果不大。即使我杀掉你的妻子,令你的伤心欲绝,却只会激发你的愤恨之情,并不能使你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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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道:“看来大阿姊对我很费了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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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杀人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还有很多种手段,虽然比杀人费事些,却更加有效。至少能叫池田先生放弃强硬立场,不得不做出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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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道:“是么?我觉得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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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娥道:“池田先生一定研究过天父会的历史。当年我们被清朝剿杀,许多骨干成员遭画影图形通缉,在国内找不到容身之处,只得流亡海外。北到朝鲜、南到南洋、西到檀香山,都有我们的兄弟。他们落地生根,几十年发展下来,变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更有数以百计的兄弟融入当地的帮派之中,不少人已经位居显赫,势压一方。其实天父会在海外的势力,早已强过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