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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清后宫》 广海岔开话,说:"姑姑,夜深了,天寒路冻,还是让广海送你回宫吧!"
全妃恨恨地说:"不,本宫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广海你等着瞧,你姑姑我一定会扭转局面,一定会——"她的手用力拽着挂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手上一紧,珠子掉落了一地。
此时花良阿的府里一片阴郁。花良阿神情紧张地打量书桌前一身湿透的崇琦:"你确定没人看到你?"
崇琦说:"我一看见官兵就抱着木板跳了河,他们肯定没看到我。"
花良阿叹了口气:"那就好,至少那些官兵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崇琦劝道:"老爷,我看你还是不要帮穆中堂运鸦片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花良阿却说:"不行,眼下蒙古八旗在朝中备受排挤,要是没有这笔巨大的开支,我科尔沁很难在朝廷中占一席之地。现在我唯一希望的是景珍赶紧获得皇上的宠幸,只要我们有了这张王牌,就什么都不怕了。"
崇琦问:"老爷就这么有把握小姐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花良阿得意地一笑:"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春日的清晨正是鸟鸣阵阵,花香袭人。钟粹宫的内院里,乌苏嬷嬷带着秀女们练习走路:"头抬起来,要目不斜视,脚步落下要轻,来,试一遍——"
这时玉贵带着几个小太监沿着回廊过来,玉贵对着乌苏嬷嬷说:"乌苏嬷嬷,奴才奉全妃娘娘之命,给各位小主送衣服来了。"嬷嬷忙说:"公公辛苦了。"
玉贵挥了挥手,几个小太监依次把手中的衣服分给各位秀女。景珍接过衣服的时候,手里被迅速地塞了一张纸条,景珍抬头去看,竟见那小太监是广海乔装改扮的,顿时目瞪口呆。这一系列动作却悉数落入乌苏嬷嬷的眼里。
傍晚时,西林春姐妹三人在钟粹宫的浴池内洗澡。西林春本来是坐在池边帮兰轩梳头的,结果却看见景珍一个人浸在水里发呆。
西林春喊道:"景珍?"
景珍却置若罔闻。西林春又叫一声:"景珍?"景珍这才回神问道:"什么事?"
西林春觉得她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叫你半天都不说话?"
景珍喃喃地说:"没什么……"
西林春走至她的面前:"我看得出你有心事,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景珍仍是喃喃道:"他来了,约我在御花园见面。"
兰轩疑惑道:"他?他是谁呀?"西林春心中一动,问道:"是你上次说的心上人对不对?"景珍点了点头:"他叫荣广海,是骁骑营的都尉,你们说我该不该去见他呢?"
兰轩道:"看你的样子,一定还想着他,去,干吗不去?"
景珍心里仍是没底,又问西林春的意思。西林春一笑:"我同意兰轩的说法,即使要做个了断,也该让彼此都清清楚楚,不是吗?"景珍这才痛下决心,就见他一面吧,哪怕是诀别,也要当面说清楚啊。
约定的时间到了,西林春打开窗户,目送景珍离开,眼角余光一闪,却见乌苏嬷嬷紧随其后。她心下一惊,略微思索后便一把抓起桌上的披风往外跑去。
景珍提着灯笼慢慢往前走,御花园里晚黑影斑驳,说不出的恐惧。忽然一个黑影从假山后面闪出来,将她拉进怀中。原来是广海。他在她耳边喃喃道:"景珍,我想得你好苦,告诉我,你也想我吗?"
景珍狠着心说:"不,我不想,从来都不想。"说着,一滴泪慢慢地淌了下来。广海抚摸着那泪水:"那么,这眼泪算什么?"景珍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是我欠你的情。"
广海心里激荡着:"为什么要欠我?我就站在这儿,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马上带你走,哪怕要我为此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景珍的泪水仍是无声地滑下,她不想面对这么多,多得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广海认真地握着她的双肩:"我不是逼你,我只要你遵从你的心。"
景珍认真地说道:"我的心告诉我,不能,不可以,不要。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让我阿玛获罪,我不可以毁掉你大好的前途,我不要我们亡命天涯过着朝不保昔的日子,你——明白吗?"
广海落寞地松开握在她肩膀的手:"真的无可挽回了?"景珍点了点头,诀别的是多年来心中最深的一处,恐怕今后,都难以再有心了。
广海仍是不可置信:"那我们之前的感情呢?"他不信她能将那多年的感情悉数抛却,从此不复记忆。
景珍的眼泪已经汹涌而出:"我珍藏着,我保留着,从过去,到现在,到永远,珍重——"话刚一说完,已经坚持不住,转身欲走,却被广海上前抱住,两个人同时流下了眼泪。
紧跟在后面的乌苏嬷嬷正好见着这般情景,于是迅速离开,往景仁宫方向去了。
祥嫔歪在炕上,拿着铜镜慢慢揭去脸上的玫瑰花瓣。整个景仁宫的暖阁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玫瑰香气,乌苏嬷嬷站在一边,面沉如水,一动也不动。
祥嫔看了眼乌苏嬷嬷:"你说的是那个叫兰轩的,还是那个叫西林春的?"
乌苏嬷嬷回道:"都不是,是景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