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拜者

作品:《梦匠

    我下意识里觉得,眼前这个身穿黑衣服的人,应该也是圈子里的人!不是一个托梦师的话,那么就是做阴行生意的人。
    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带了一股子邪异的气息!这股气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彻底被震慑住了。
    这种感觉我是知道的,只有在师傅面前的时候,我才有过。那是师徒出于对师傅的敬畏之心。然而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对我来说分明是个路人才对……
    走进来之后,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我注意到,此人的眼神停留在师傅的棺材上最多,其次就是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件摆设!无非就是几个古代神兽的雕像,还有几个祖师爷的画像。
    三两分钟之后,他说道:“不错,诸葛老头子这几年还真是触类旁通了许多!这屋子里的摆设考究的很。”他嘴角微微一笑,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与我师傅颇为熟络的。
    刚要出言与他交谈几句,没想到这人举步到了是师傅的棺材那里!继而双膝跪下来,叩了几个头。我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比我师傅年长几岁才是,应该用不着行此大礼吧!
    随后我拿了几炷香给他,师傅棺材的旁边一直燃着一对白色的蜡烛,他手持三炷香,点了之后又拜了拜。他起身之后,问道:“小子,你师傅是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我被他这突兀的一问,我有些怔愣!师傅与我平日的生活里很节俭,除了最近新搬过来的这套房子还算可以只之外,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我们师徒二人的所有家当都摆在了眼前。我还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所说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于是我牵强地笑了几声,说道:“这位前辈,我和师傅的生活一直以来都是很清贫的!他留下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其余的就没有什么了!”我指了指周边的这些东西,眼前的这些沙发家具什么的,都是七成新的,打眼看上去甚至是有些寒酸。
    “胡说,根本不可能!”这老头子的声音本就沙哑,这音色中再平添几分忿忿之气的话,着实有些吓人了,紧接着他又说道:“诸葛老头子我了解,自己都要撒手而去了,怎么可能不管自己的徒弟死活呢!他必然是给你留下来什么护身的东西,只是现在你都没有发现而已……”
    稍许,他又打量了我几眼,才说道:“你这小子,这脸面上的模样,还有几分小时候的样子!这些年来,诸葛老头子把你培养的不错,这年纪轻轻的,浑身就有了一种‘魑气’,算是一个少见的好苗子……”
    我笃定这个贸然而来的人是圈子里的人了!他所说的“魑气”是我们圈子里的行话!从字面上看,一般人觉得并非什么好词。但实际上,却是指一个年轻的托梦师有了些许沟通地府的能力!
    人们经常会说“天地”二字,这“天”字在前,“地”字在后,然而我们托梦师在成长的过程中,是先有沟通地府界的能力,后才有联系天界之能。这话虽然说起来有些封建迷行,但是我们这个行当中,这些是解释我们拥有的能力最佳的释义。
    这老头子突然这么说我,我自然是表现出一些羞涩,连忙说道:“前辈真的是过奖了!小子也不过是跟着师傅学了一些本领,说道‘魑气’,还是不敢当的……”
    “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比你师傅谦虚的多了……”他朗笑几声说道。现在我面对着他,心中着实是有些发毛。这人到底是干什么行当的呢!这笑声我听见了都心脏发颤,不知道别人听见了会作何感受。
    他祭拜完我师傅,自来熟地做到了沙发上!也不等我给端茶倒水,自己动起了手来。见这架势,我也坐到了他的对面。这老家伙的喝茶的时候有些怪,嘴根本没有碰到杯子。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仔细瞧了瞧,还真是那样!嘴唇却是与杯沿有些距离,大概两两三毫米的样子。那茶水顺着杯沿流到他嘴中,丝毫没有洒落。
    一两分钟之后,他喝足了茶水,说道:“小子,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与你师傅是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算是一生的挚交。只是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湘西,没怎么来闽城,这边的朋友也都疏落了,所以才这么晚得知他故去的消息……”
    这番话我听着有些不真实的样子,要只是这两年没有来往的话,那说明之前肯定是走动频繁的,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怎么解释呢……
    不过这个时候我却回想起一个现象挺怪异的!人家都说我师傅为人刚正,在社会上与很多朋友。可是我从小到大见到的也就身边这些人,类于苏姐、胡哥这些人,再有就是那些生意上的客户了。
    师傅的挚交故友,我还真的没见过!一个都没有。这让我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他眼前这个老头子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我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小子,我记得你叫叶子是吧!你现在心里肯定很疑问,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见过我是不?!”他神情轻松了一些,脸面上微微有了一些笑意,说道:“其实这个不能怪我了-你师父的很多过命交情的友人你都没有见过。当初我们听说诸葛老头抱养了你,都想过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孩子值得他这么炫耀……”
    “可是呢,你师傅这个怪脾气真是厉害着呢!他放下话来,在他死之前,是不可能让你见我们的。”他连连说道:“在你三岁的时候,这老家伙终于是松口了,允许我们远距离躲在暗处悄悄看看你!不过也只有一面而已……”
    我不禁疑问起来,说道:“那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呢?!不允许我见你们,这有些说不通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我们这些人的身份……”他从黑色衣袍里掏出玉溪烟,点上了一根,又说道:“这个你听我慢慢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