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相是觉得自己真的入魔了，越发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想要同凤绯做鸳鸯的想法了。这样的想法还让他开始有了实际的行动。
    “属下不知。”
    他的下属在这个时候回了话。但那却是极为鸡肋的话语。说不得其中真假。
    “不知便退下吧。”
    苏丞相没有逼迫他手下的意思，只是替自己重新换了一个面具。那面具纯白，并无太多的修饰。这样的面具，更能够将她的脸上的伤口凸显出来。
    很好，很好。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顺便带走了膳房新做出来的点心。他知道凤绯爱吃这些。
    很快，他便来到了芳菲楼。
    芳菲楼内，凤绯正在和伽语一起练功。当然了，伽语只是个陪练，自己连一成的功力都没有用上。
    “好了，伽语哥哥，今日便练到这儿。玉罗刹来了，我得去和他聊聊。”
    凤绯抽长剑入鞘，伽语亦然。只不过他斜了一眼苏丞相。
    “你怎么受伤了？”
    苏丞相给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很明显，让人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
    “昨日夜探皇宫熟悉皇宫的守卫，不小心伤了。”
    苏丞相得愿以偿了。因为凤绯正在关心他。不光如此，她还差人去拿了药来，亲自替他处理伤口。
    苏丞相心中喜悦更甚，尽管现在的她不如之前穿得那么单薄，无法让他看到一些美好的风景。但他的心中却依然是知足的。
    “苏丞相夜探皇宫，居然会受伤，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凤绯还没有说什么，远在一旁的伽语倒是先语气不善的说起了话来。
    “伽语公子，我就只是一个文臣，战天阁独立江湖靠的是消息。我的功夫也就只有这么一些。出入戒备森严的皇宫，受伤也没什么稀奇。”
    怼上了！
    怼上了！
    伽语和苏丞相这两个人当真是像八字不和一样，一不留神就会怼起来。
    “文臣？玉罗刹刚刚在江湖上闻名的时候，靠的可是手中的三尺清风剑，和一个宗门的血！”
    伽语就是看不惯苏丞相借着自己受伤来博取凤绯的关心。
    自从苏丞相出现之后，凤绯的目光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听伽语公子的意思，我这事自己拿刀子在脸上划的口子了？”
    苏丞相又何尝想要给伽语好脸色看？
    一时之间，这两个人都杀气滚滚。这种情况，若是再不制止，恐怕这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
    “伽语哥哥，你替我去一趟异人阁吧。天启帝刚刚把那批人放出来，你替我去安抚一下他们好么？”
    一个两个的，全部都不肯服软。那就只有她服软了。
    伽语一对上凤绯就无可奈何：“好，我替你去异人阁。”
    “爱你，比心心。”
    凤绯又是一阵花样表白，伽语的心情就更高兴了一些。
    伽语走了，凤绯便安心的替苏丞相处理起伤口。
    “傻瓜，以后若是想要我关心你，完全不用这样弄伤自己的。”
    凤绯是看穿了苏丞相的把戏的。伽语说得没错，玉罗刹那般强悍的功力，她见过。
    更何况，他脸上的伤口分明就是匕首划伤的。宫中守卫用的可是长矛和利剑，哪儿会用匕首。
    “主子，臣下知罪，请您责罚。”
    苏丞相被拆穿了心里也没有多难受，反而是乐呵呵的。
    你看啊！主子知道我是故意的，还肯给我处理伤口。刚刚为了保全我的面子，都没有在伽语的面前拆穿我。
    那么精明的苏丞相，现在纯粹就是个陷入单恋的二货。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说到底，还是我对你不够好。才让你没有什么安全感。铭铭。”
    又是这两个叠字。
    苏丞相被这两个叠字叫得理智全无。
    他脑海中有一些消失掉了的记忆，好像在重新苏醒。许多，许多年前。还小的他，趴在她身上。她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唤他铭铭。
    “主……主子……您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战天阁，彼岸长街？”
    他有些激动。
    凤绯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想起。不过模糊之间，总觉得你似乎十分害怕我抛弃？”
    “是的，主子！请您永远不要抛弃我。”
    他，是她捡来的。
    “好，好，不会的。以后，不要在这样自残了。你手中的利刃，要对准敌人，而不是自己。”
    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当年的气势。是当年那个手握御笔，一笔定风华的……战天尊主。
    “臣下晋级主子圣言。”
    苏丞相眼底的崇拜更甚，眼中赫然是光芒万千。
    凤绯被那样崇拜的目光盯着看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这些话，我和你便不必再说了，还是说说你今日来找我的正事儿吧。”
    她还是很了解苏铭的。尽管这个人常常会主动的来找她。但是他断然是不会在没有任何事情的情况下来的。
    “天启帝让臣下罗织墨丞相谋逆的证据。此番举动，显然是想要收回兵权，灭墨家满门。所以特意提前来告知一下。”
    任何事情都是有备方才无患。
    “那你就罗织。不过罗织的时候，记得留下一些你自己才知道的破绽，方便到时候我们绝地翻盘。等到天启帝下令诛杀的时候，再换墨家军一个清白。如此一来，他乱杀忠良的事情便成了板上定钉的事情了。”
    “臣下这里倒是没问题。只是墨邪那儿？”
    苏丞相也学会了把话说一半留一半。
    “墨邪那里我会去说。”
    至于苏铭猜出墨邪的身份这件事情，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好奇。毕竟之前让去调查的人，都还是他呢。
    “墨邪是九王爷的事情，切记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她没有加后面那个尤其。
    “是。”
    但就算没有那个尤其，苏丞相心里还是清楚。更何况，苏丞相巴不得瞒着伽语，等伽语知道了主子欺瞒了他，到时候可不是要哭死？
    天启二年。农历九月初一。
    凤绯这两天总是觉得心绪难安。
    而且，这两日，伽语常常不会在芳菲楼。这就更让凤绯觉得有问题。
    她心里甚至在想，伽语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姑娘。
    她这个人就是藏不住话。所以在有了这个疑问的时候，就把伽语给壁咚一下摁在了榻上。
    “说，伽语哥哥，你这两天如此晚才回来，是被哪个小妖精迷了心窍，做什么去了？”
    她的手肘抵着伽语的脖子，看起来凶巴巴的。
    “过两日就是魅姬十八岁的生辰了。在她救我那一年，我答应过她，会满足她是十八岁的生辰愿望。而今年，她的愿望便是希望我能够亲自替她布置一下屋子。所以，这两日在忙这个事情。”
    伽语是不会瞒着凤绯的。有什么事情，就说什么事情。
    凤绯喜欢他的诚实。这种情况若是搁在了二十一世纪，有的男人可能连一个字儿都不敢说。
    “她救过你，你答应她一个生辰愿望没什么的。不过我的伽语哥哥，若是她当初给你提的愿望是想要你收了她做小，你也会答应吗？”
    凤绯还是醋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一边说，一边还在伽语的身上点火。
    “自然是不会答应的。绯儿，你是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的唯一的女人。”
    凤绯这才满意了。但是，那原本由她点起来的火，她却根本没有负责灭掉。
    “那位魅姬在什么地方？”
    凤绯还没有见过这个在伽语心中如此重要的女子。
    所以，她打算亲自去见见。毕竟，这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她的情敌。她不去摸清楚底细，都有些说不过去。
    “她在烟雨楼。”
    伽语很是诚实的将什么都招了。
    凤绯听了之后，直接从榻上离开：“伽语哥哥，那我就去看看她，顺便问问她喜欢什么。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着，我也得聊表心意。”
    知道她心中大概是个什么想法，伽语也不阻止她。
    只说：“绯儿，你就不能够晚些时候再去么？我……我这……”
    他看了看自己被她撩起来的火，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七情六欲了。这种感觉，当真是烦忧。
    “伽语哥哥，我现在就要走。我不碰你，这是对你这两天早出晚归不碰我的惩罚。”
    伽语：……
    他跟那个魅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绯儿所表现出来的是想要让他一个人把锅给全背了啊。
    他心中愁苦万分，却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而凤绯，则是很快到了烟雨楼。
    说来也赶巧，那个魅姬正在舞台上跳舞，底下那些男子无一不是做出疯狂的模样来。
    凤绯也是仔细的瞅见了她的模样。
    是很美丽的一个女人。她在宫中见过不少美人儿，但都是没法子和她相比的。清纯恍若少女，妖媚如同人妇。
    “不错啊！”
    “什么不错？徒弟，你一个女人，来逛这种地方，该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好吧。”
    凤绯的身旁坐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妖孽。
    “师父，我这是来看情敌呢。什么断袖。我可跟你说，我家伽语似乎很吃香呢。台上那个绝世美人，似乎就对我家伽语有意思。”
    她吃味的跟墨邪倾诉心中悲苦。
    墨邪揉了一下她的发顶：“能够被挖走的汉子，证明不是你的。更何况，本尊觉得，那个妹子想要挖你的墙角，怕是难于登天。”
    “多谢师父赞美。徒弟心情好多了。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好好的聊聊啊？”
    “走吧，去弑神殿。”
    墨邪拽起了凤绯，直接将她提出了烟雨楼。
    外面下着毛毛雨，倒真的有烟雨朦脓的感觉。
    “师父，我去买把伞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墨邪这里是打算腿着去弑神殿呢。这会儿雨虽然不大，但这样走路过去，不遮一遮，到了怕也是湿答答的。
    “不用了。你到本尊怀里来。”
    墨邪这是想要借此机会占上一点儿小便宜呢。
    “不……不了吧。我们还是就这样走就好了。”
    “让你来就来。”
    说完，他将衣服的外袍撩开，直接将凤绯按了进去。
    他的衣裳到也是真的神奇，这样在他的怀里，当即感受不到雨落在身上的感觉了。
    而不远处，烟雨楼上方，魅姬看着凤绯同别的男子这样亲近，心里不满的感觉更强烈了。
    “圣主那样爱她，她还同别的男子如此亲近。简直该死！”
    她没有资格留在圣主的身边。能够有资格留在圣主身边的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快了，很快了。很快就能够将这个女人从圣主身边弄走了。”
    魅姬想着自己和天启帝约定的时间，整个人越来越兴奋了。
    而烟雨楼下，凤绯却和墨邪说：“师父父，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给我扔眼刀子啊。”
    她这般说。
    墨邪正享受着这样温情的一幕，开口便说：“你得罪的人那么多，走在路上不被人扔几个眼刀子都不正常。别想那么多了。”
    “那师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给你的弑神殿取这个名字啊？”
    墨邪：“你信命吗？”
    凤绯：“当然相信了。这时间种种，神秘又诡谲，踏错一步，便不是这一生。我能够同你们相遇，不就是命运的安排么？”
    她能够魂穿至此，怎么可能不信命。
    “可若天命的安排便是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困苦挣扎，你该如何？”墨邪看着像是想到了一些过去，所以整个人的身上阴郁得很。
    凤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呢？师父，您的选择是什么？”
    墨邪神色一定，冷声说道：“那就弑神毁天！”
    那一刻心中磅礴涌动的是什么？
    无解。
    凤绯只是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后抓住了他的手：“师父，这条路上，我愿意与你同行。一直，一直陪着你。”
    墨邪猛然一下勾住了她的手掌心：“绯儿，你完了！”
    “啊？我要跟你一起奋斗，你居然说我完了。”
    墨邪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额：“你完了，从此后，九幽炼狱，无间黑暗，你只能够和我绑在一起了。若是你胆敢先走，本尊便只能够把你推入更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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