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作品:《林场里的黄皮子》 我们顺着胡同往里走了没多远,我感觉到毛球就在附近,心念一动,毛球从黑暗中窜出来,唧唧叫着,爬上我的手心。
许哥没见过它,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我没多解释,只是说这是我的宠物,有灵性,刚才盯梢的活儿就是它做的。
毛球站在我的手心,用手指着一处院子,“唧唧”叫了两声。
我低声说:“这里有古怪,刚才那姓崔的就是跑进这院里。”
许哥过去推门,上着锁,他和李瞎子对了个眼神,然后退后两步,一个加速跑,蹬着墙就上去了。两米来高的墙对许哥来说跟玩似的。我的狐疑更盛,这位大哥以前是不是当过兵,还不是一般的兵种。
许哥翻墙进去,在里面把门锁打开,放我们进来。我们进到中院,院子相当大,入眼处全是砖头房,又脏又破,墙角放满了大黑桶,堆着破自行车,现在幸亏是寒冬,这味道就够刺鼻了,要是夏天,谁进来谁晕。
李瞎子往黑桶里瞅了一眼,笑:“还真是地沟油。”
这时候从破屋里出来一个矮墩墩的壮汉,扎着黑围裙,手里提着铝管,看到我们愕然:“你们是谁?”
许哥走过去,拿着照片给他看:“见过这个小女孩吗?”
那壮汉看都不看,马上翻脸:“滚出去,想挨揍是不,瘪犊子,滚!”
许哥不怒反笑:“我就问你认不认识?”
壮汉大骂:“草尼玛的,你是什么瘪犊子……”他刚要叫人,许哥一个箭步飞过去,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被活活踹飞,这壮汉少说一百六七十斤,像是一截水泥墩子,可许哥一脚就把他踹得飞出去半米,撞在砖石墙上,承重柱都哗哗作响。
许哥走过去,拽着他的头发在地上拖。我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这么暴烈的场面。
许哥把这壮汉提溜起来,抓住他的脑袋,直接就按进大黑桶里。黑桶满满当当全是地沟油,上面飘满了垃圾。壮汉的头就这么生生按进去,这小子手刨脚蹬。
我看得汗毛都起来了:“不会出人命吧。”
李瞎子冷笑:“这帮犊子就得这么收拾,你不用放声,就看老许一个人就行。”
许哥把壮汉的脑袋从油桶里拉出来,满头满脸都是黑油,壮汉张着大嘴喘气,眼睛睁不开。
许哥道:“我就问一遍,刚才照片上的小女孩,你认不认识,来没来过这?”
那壮汉还挺硬气,嗷嗷干嚎:“我没见过,真没见过,你杀了我吧。”
“好,那我就杀了你。”许哥说。他捡起铝管,在手里颠了颠,对准壮汉的膝盖就是一下。这下多狠吧,铝管竟然砸弯了,壮汉抱着腿躺在地上干嚎,声音都非人了,跟驴叫差不多。
他哭着说:“我真不知道,你去找老崔,他成天和我们老板咕咕秋秋的,有什么事都是他们弄的。”
“老崔刚才是不是来过?”许哥问。
“来过,来过,在后院!”壮汉嚎着说。
我们三个往后面走,刚绕过去,就看到一群人正过来,他们听到声音过来看怎么回事。人群里就有老崔。
许哥眼睛亮了,奔着他就过去。老崔真是害怕了,对身边的人说:“拦着他,把他废了。”
老崔转身就跑,后面还有道后门,许哥喊了一声:“老李,拦着他!剩下都交给我了。”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女的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娘们,男的也是膀大腰圆,上来就要干许哥。
许哥估计是知道女儿就在近前,他是真红眼了,出手速度极快,相当利落,能打一下绝不打第二下,杀伤力很强。他尤其擅腿,专门踹人的下肢。
围攻他的这些人,虽然个个膀大腰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论起打仗,只会使蛮力,在许哥跟前一个回合都走不上。一顿乱踹之后,在他面前一个能站的人都没有,满地都是抱着腿干嚎的。
这些人就是来干活挣钱的,犯不着拼命,基本上都是一疼就倒,再不起来了。许哥也不难为他们。
李瞎子把后门拦住,老崔吓得脸色煞白,看着许哥一步步过来。许哥把照片给他看,用促膝长谈的口气说:“告诉我这个小女孩在哪,我不为难你。”
老崔知道躲不过去了,好汉还不吃眼前亏,磕磕巴巴说:“前两天,老侯带着这么个小女孩来,关在地下室里。”
“老侯?”许哥问。
老崔说:“叫侯长喜,是这里的场主。我当时就说他了,把小女孩放了吧,才多大啊。他说玩那些小姐没意思,就喜欢小姑娘,还问我一不一起玩……”
许哥脸色变了,我感受到他身上冒出腾腾的杀气,我已经有了判断,这人绝对身上背着命案。
“地下室在哪,带我去!”许哥揪着老崔的脖领子。
老崔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带着我们从后院进了里屋,一股刺鼻的臭味,满屋都是简易的地沟油勾兑工具,胶皮管子的污垢有三寸厚,遍地污水。
许哥面沉似水,脸阴的能杀人,我和李瞎子在后面跟着,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老崔带着我们到了里屋一个角门前,上面没有挂锁,推门进去里面是向下的楼梯,满地油污走路都打滑。我们往下走,老崔突然喊了一嗓子:“老侯,有人要抓你!”
许哥大怒,一脚把他从楼梯上踹下去。
楼梯极为陡峭,老崔连滚带摔一直到最下面,趴在地上不动了,估计不死也是个半残。
我们三人从楼梯上下来,下面是个地窖,黑不隆冬的,滴答滴答落着水。许哥拿出手机四面照照,看到了一扇半掩的门,过去把门打开。
一开门就看到,里面是个屋子,一股恶臭从房间里飘出。
房间面积不大,有一张肮脏不堪的床,上面锁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床头柜上放着破口的碟子,碟子里摆着发霉的馒头。
角落里杂乱无章的放着拖把扫帚等杂物,便盆里的排泄物和长满霉点的墙壁就是恶臭的源泉。
这女人披头散发,全身一丝不挂,身体瘦得就跟非洲难民差不多。看到我们来了,眼神麻木,嘴角流出长长的涎液。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个女人锁在地下室说不定多长时间了,没想到侯长喜不但开着地沟油的作坊,还非法拘禁哩。
真是藏污纳垢。
我们看到后窗开着,外面冷风呜呜往里吹。我看着这个女人不忍,把棉袄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那女人的眼球转了转,看着我,她抽噎了两下,眼角流下一丝清泪。
许哥飞身过去,从窗户钻出去,我和李瞎子跟在后面,这里因为是地下室,窗户与地面平齐,出来之后,就跟从下水道钻出来差不多,后面是一条冷僻无人的黑胡同。
我明白了,侯长喜这是留了一个后手,怕让丨警丨察堵在屋里,就多放了后窗,方便逃跑。刚才老崔那一嗓子,一定是把他吓跑了。
我正要顺着胡同追出去,李瞎子一把拉住我,摇摇头。许哥站在胡同里,眯着眼睛,用手机照着地上的脚印,一步步来到一扇门前,“哐”一脚就把门踹开。
里面是个偏厦子,有个猥琐的老头正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手里还拿着刀。
小女孩折磨的不像样,全身都是泥,脏的像是刚从集中营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