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作品:《林场里的黄皮子》 姜小伟被人带进别墅,从窗户看进去,能看到解罗走到他的面前,姜小伟左右扭动身子,龇牙咧嘴跟疯狗似的,解罗伸出手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印,按在他的头顶。
又是手印!
我看得惊心动魄,在心念中问黄小天:“黄教主,这个手印你认识吗?”
黄小天还真的回应了:“这个事应该让程教主来回答,他知道。”
程海说:“这个手印属于清风烟魂堂的秘传,专门用来和鬼神沟通前达成某种协议。”
我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意思呢?”
程海说:“清风阴魂因为是鬼,行事乖张凄厉,要和它们沟通,必须传递给它们一个信息,表示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聊聊。大概就这个意思吧。这个手印便是起到了一个安抚恶鬼的作用。”
“难道,”我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解罗是鬼堂的人?”
“未必。”程海说:“这种手印谁都可以用,虽是秘传却还称不上绝学。”
黄小天道:“那栋别墅此刻的阴气太盛,我和程教主都不能在那个范围里用灵气去探索,剩下的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深吸口气,聚精会神继续看着。
解罗的手印果然起到了作用,本来狂躁异常的姜小伟恢复了平静,只是脸色很吓人,泛着妖异的铁青色。
解罗做了个手势,好像是示意那些押解姜小伟的人跟着他走。这一行人从一楼大厅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解罗只留下姜小伟,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就连他的师侄丁当都给撵走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间卧室是落地窗,并没有窗帘,发生的事我和王二驴在对面能看得一清二楚。
姜小伟坐在一把椅子上,解罗围着他转,嘴里念念有词。我和王二驴趴在窗后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不长,姜小伟有了反应,身体扭来扭去,整个人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条阴气森森的蛇。
解罗掏出一个小铃铛,慢慢摇动,然后站在姜小伟的面前说着什么,嘴在动。姜小伟忽然抬起头,一张脸成了深黑色,和煤炭球差不多。他的嘴也在动,应该是在回应解罗。
解罗一边说,一边摇动铃铛,姜小伟扭来扭去和他对话。
我们看的心痒难耐,听不到一点声音。“你猜他们在说什么呢?”王二驴说。
我没好气:“我哪知道。”
“现在姓解的并不是在和姜小伟聊天,而是和附在他身上的那只女鬼对话。”王二驴说。
“废话,弱智都知道。”我嗤之以鼻。
王二驴摇摇头:“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那间海景房下面的万人坑指定和这个女鬼有关系,女鬼或许就是知情者。你说解罗是不是在套这个女鬼的话?”
他这么一分析,还真有几分道理。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解罗想知道万人坑的秘密?”
王二驴也来了精气神:“万人坑里面的尸体能够犀听,让人听到奇怪的声音。解罗会不会也知道犀听,他在找那个声音的出处?”
我心情激动起来。
解罗和姜小伟说着什么,解罗态度沉稳,不易觉察的微笑,而姜小伟表情扭曲,极尽恶毒之能事。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把恶毒的表情做到这么极致。我有种直觉,姜小伟身上的女鬼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蛇,好像在蛊惑解罗吃苹果。
两个人说着说着,语速越来越快。我和王二驴都看傻了。
突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解罗忽然挥手,也不知从他身上的什么地方拽出一把黑色细剑,他右手握着剑柄,凭空一抖,剑身如蛇般在空中晃了两晃。随即他挺身向前,脚下移动极快,瞬间就把这柄剑捅进了姜小伟的胸膛,直至没柄。
我和王二驴看得腿都软了,同时倒吸冷气,王二驴吓得不轻:“我的乖乖,这小子真是个人物,说杀人就杀人。”
姜小伟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不动了,胸口还插着那把剑。
解罗拿着铃铛,一边摇晃一边围着他转圈,场景诡异万分,让人后脖子窜凉风。正晃着铃铛,他突然停下来,猛地一个转头,居高临下朝我们看过来。
我和王二驴吓得屎都快出来了,赶紧缩头趴在地上,半天没敢动弹。
等了好半天,王二驴颤颤巍巍扒着窗台往外看,他推了我一把,我也探头去看,二楼卧室空空如也,解罗和姜小伟已经不在了。
“你说他看没看到我们?”我说。
王二驴咽着口水:“看看再说,他来咱们就跑。”
我们盯着对面看,王二驴提醒我:“看大厅。”
大厅里,解罗正在和姜宏说着什么,还有一些人在。这时,我看到了丁当,她在沙发上抚慰一个人,我揉揉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抚慰的这个人正是姜小伟,姜小伟居然没死!他身上披着毯子,垂着头,脸色惨白,不像是正常人。
姜宏在和解罗握手,表情是无比的感激,从这点来看,好像姜小伟身上的恶鬼被解罗驱除了。
王二驴道:“这姓解的果然有两把刷子。”
按说姜小伟治好了,这活儿就算是完了呗,可解罗和丁当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还守在客厅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而姜宏打着电话,好像在安排什么事。
后来的过程乏善可陈。天渐渐黑下来,我困得不行,靠着窗台打瞌睡。王二驴盯了一天,两只眼流眼泪,也盯不住了。他分给我一支烟,我们头碰头凑在一起对火,突然一道闪亮的大灯透窗而进,扫在地板上,如同白昼。
我们往外看,外面开来一辆黑色大货车,停在老姜家门口,车后是长长一截封闭式的车厢。
车厢一开,从里面下来七八条汉子,都穿着蓝色劳保服,拿着工具,镐头铁锨之物,进到别墅里。
透过窗户看过去,他们开始忙活了。
夜晚别墅里亮着灯,照如白昼,这些汉子进了坑底下狂挖,土越堆越高。我和王二驴目不转睛看着。他们陆续从坑底搬出东西,那些东西用黑色的布裹着,奇形怪状,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王二驴倒吸口冷气:“老冯,你猜他们在下面挖啥呢?”
“不会是挖尸体吧。”我咽着口水说。
王二驴没说话,直愣愣盯着。
这些汉子干活很麻利,不是村民能比的,他们好像常年从事类似的工作,虽然忙碌,可看起来井井有条。从坑底挖出的东西,堆在客厅里,越来越多。然后他们把这些裹好的东西,从屋里搬出来,搬到黑色大货车上。
解罗和丁当在门口指挥,来来回回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最后一个也搬上了车。
解罗低声和丁当交待着什么,然后他来到货车前,锁好后车厢的门,回到前面驾驶室,打开车门上了车。
那些穿蓝色劳保服的汉子们并没有跟着一起上车,而是在院子里看着。解罗发动车子,慢慢开始倒车。可以肯定,车上只有他自己,如果车厢里真是挖出来的尸体,他很可能要带着这些尸体离开。
王二驴一拍我,说:“老冯,这里交给你了。”
“你干嘛去?”我急着问。
王二驴努努嘴,指着外面的货车:“我跟着这辆车,看看开到什么地方。”
“你怎么跟?”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