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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红尘作伴,潇潇洒洒。静静想起以前她学校里的女数学老师。
    她紧锁着眼皮,赶忙咧咧嘴说:“我没有我没有,我克制住了。”话落,静静把手掌也挡在了眼前。
    “……”
    也许是错觉,她听到了一声像笑的气音。
    “你从哪里来。”
    女性问道。
    静静维持着遮住双眼的姿势,解释了自己的来处,以及到达这里的原因。
    “所以说,大概是你碰到了什么难事需要人帮助,想要静静,所以——”
    “我没有难事。”女性迅速打断她,声线更沉。
    “也不需要任何帮助。”
    静静停了一下,勉强说:“那好吧。”
    她摸索着把伞收回包里,手向后盲探,边摸边说:“那抱歉出现在这里,反正我就待一小会,很快就——”
    “别动。”
    她向后探的手猛地被什么拉起,拉到前面,向后的重心随着惯性也向前倒,静静一时刹不住车,一手搭在对方肩上,一手按在了她胸上。
    好小。
    静静条件反射睁开了双眼。
    一切音声仿若静止了。
    静静还未聚焦的双目怔愣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同样呆愣的女性。
    “你好漂亮啊。”
    静静无意识地轻声说着,像吐出一句叹息。
    那不是过去式,那是对于现下的评价。
    年老的魔女回过神,她猛然推了静静一下,甩开她的手。
    静静被她推得倒退两步,清醒过来的同时来脚底一滑,差点没站住,她扭过头,看到了地上熄灭最后一簇烈焰的液态火。
    如果魔女没有拉她,刚才她的手就会按在这上面。
    静静转回头,看见了魔女,才后知后觉地二度闭上眼睛。
    嗯?刚才那一瞥是不是有哪变奇怪了。
    “那个……”静静犹豫着说,“我不是故意睁眼的。”
    她听到魔女说:“再闭上有什么意义,你已经看到了。”
    静静松了口气。
    “对啊,所以说——”
    “所以说我要杀了你。”
    喂!
    静静迅速睁开眼,“你这个逻辑有点问题啊朋友。”
    视野明亮前的最后一瞬间,静静发誓,她捕捉到了一个逗弄般的微笑。
    “我不是你的朋友。”
    魔女很快说。
    阴影中,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静静,挑起一边眉头,下巴微扬着,像每一个童话里的邪恶方。“况且既然目睹我的真容,那必将死在我的火焰下,你对此有什么不满吗?”
    她缓缓举起手,手掌间悬浮着一**火。
    这个过于简单的循环逻辑让静静有点生气了。
    静静的眼睛适应了屋内光线,她再次看清了魔女,忽然发现她的脸皮松弛而衰老。
    之前她眼花了吗?
    “没有人会愿意引颈受戮吧。”她说,手伸在小挎包里。“我只是想在这一个小时里和你搞好一下关系。”
    魔女却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桀桀地笑起来。
    “小绵羊,你恐怕没有被多少人拒绝过好意吧?”她说着,手中的燃/烧**做出了发射的姿势。“哦哟哟,真是小可怜儿。”
    她说着,燃/烧**再次投掷过来,静静的小伞二度撑开。
    燃/烧**投进了小美人鱼所在的汪洋之中,在海面上炸成一片明亮的礼花。
    有点奇怪。
    “别这样!”静静在伞后喊道。
    “别哪样?”魔女一阵狂笑。
    静静努力思索着怪异感在哪里,魔女的燃/烧**扔个不停,小伞中海面上烧起的浪越来越多,小人鱼跳下礁石,躲回了深海。
    静静左挡右闪,尽力回避弄倒屋里的东西,两人单方面进攻的战斗疯狂进行着,海面上渐渐要沸腾起来,小伞的金属杆开始发热,如果不开合一次,恐怕要撑不住了。
    太奇怪了,又奇怪又傻/吊。
    跟刚才完全不同,傻/吊到不像在面对一个个体,而是某个片面狭隘的童话人物。
    正当她思索着,小屋外忽然传来猛烈地敲击声。
    静静吓得反射性一缩脖子,闭了下眼睛。
    魔女似乎也被外面的声音吓到,攻击暂停,静静趁着这个时间赶忙将伞开合,抱着它躲到了角落,看着门口。
    外面传来他人的呼声,声音嘈杂,有男人,也有女人。
    静静紧盯着门的方向,侧耳听着,隐约分辨出几个最响亮的声音。
    大家一致在叫嚣着,要魔女离开它的巢穴,要它滚出来,要它用血洒满田庄,赔偿他们被野猪践踏的村庄。
    这个国度的语言中,“它”与“她”可以清晰分辨。
    “一定是你!”
    她听到男人说。
    “是你驱使的野猪!”
    她听到女人喊。
    “妖女!”
    “荡妇!”
    “萨拉丁的情人!”
    “长角的阴x!”
    可以了可以了,后边的话没办法听了。
    静静皱起眉,她紧盯着门外,没有注意自己露出了破绽。
    但没有人攻击她。
    屋门前猛烈地锤击声不曾断绝,静静觉得那扇门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个可能性拽住静静的目光,让她无暇去注视魔女。
    余光中,她看到魔女转身从墙上取下了什么,又弯腰从滚沸的大锅里取了一勺药液,仰头一饮而尽。
    “过来。”
    魔女发话。
    静静刚要转头,魔女迅速说:“别看我!”
    “……”
    静静一下僵在那。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却又无法理解隐藏在水面下的事实。
    “不看你我没法走过去。”静静说。
    很快,余光中的黑影靠近,一只冰冷的手拉住她的手腕。
    虽然上一秒还在互相攻击,但静静只迟疑了一下,便选择相信。
    她任由魔女把她牵引过去,抱着合起来的小伞,侧坐到了什么东西上。往魔女不在的另一侧扭头,静静看到了一只枝杈刺刺牙牙的扫帚屁股。
    飞天扫帚啊,真是oldschool。
    静静想起了在另一个世界自制吸尘器坐的魔法师。
    门外的敲击声变沉重,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夹杂其中,农人的愤怒渐渐转化为疯狂。
    像知道最准确的时刻,房门被凿破的下一秒,扫帚刺刺牙牙的树枝屁股猛地炸了一下,瞬时腾空而起,顺着宽大的烟囱窜了出去。
    那是什么?
    静静仰起头。
    啊……。
    是风。
    是绿色的风啊。
    在腾飞中,静静伸出手掌,抚摸过眼前的一切。
    淡绿色的风在她指尖环绕,又轻轻滑过,如同梵高的油画,打着卷的细小色段揉合在一起,在天空上转出几万种模样。
    风像云,云像城。
    而魔女的小屋,却就是魔女的小屋。
    只是它不在山谷上,不在森林中,也不在沼泽间,它在插云的山顶,在临着村镇田野的悬崖上。它取代了至高的峰,紧紧镶在山脉间,俯瞰着一切。
    暴露在人群的视野中,魔女发出标准的尖笑,在农人够不到的高度来回盘旋,从明绿色的风卷儿之间往人群里丢燃/烧弹。
    “真是童话啊……”
    伴随笑声,静静低声呢喃。
    山崖边的众人来回追着魔女的扫帚,边跑边大声咒骂,有人看到了黑发的静静,指着她高声喊:“看呐!那是黑猫粪便异化出的精灵!”
    静静:“……”
    你说谁是屎精。
    而且你们说起话来这股咏叹调是怎么回事。
    又盘旋了一阵,魔女似乎玩够了,驾着扫帚一骑绝尘,向远方的森林而去。
    静静的脸始终朝后,望着山崖上越来越远的人们,她忽然反应过来。
    好像,没有人真的受伤。
    扫帚的飞行平缓持续,她们从山崖上俯冲下来,拉出一道缓和的函数线。魔女的家在背后,而路在前方,静静不知道她们将要去到哪,哪里才是停泊点。
    坐在扫帚上,她们飞越过大片的湖泊,低语的山林,静静的脚拂过唱歌的麦浪,咯咯唧唧笑着的蒲公英田。通译器持续运作,她侧耳倾听,世界中的一切都在窸窸索索,飞禽走兽,大家都在私语。
    静静怔住了。
    在她愣神的期间,扫帚跃过镇甸最高的屋顶。当它跳起来攀升过瓦沿,扫帚屁股不小心弄出了声音,枝杈惊动了屋中的人。
    迅速的,一柄草叉划猛烈破风,直插过来。
    它太快了,扫帚上的魔女根本躲避不及。
    电光火石间,静静大叫一声,一手搂过魔女,钛合金盆忽然出现,梆一声挡飞了草叉尖。静静手腕一阵麻痛,木柄被她挡得转了个身,撞到她的额头。
    静静头上瞬间起了个包。
    “嗷!”
    夭寿啊!
    静静放手捂住头,一生气什么都顾不上,弯腰冲着那人骂道:“又没弄坏你的东西,这样会丢死人的晓得吗?淦你娘哦!”
    通译器诚实地把脏话翻译出来,底下那人愣了。
    扫帚迅速拔高,与此同时,静静听到了一声魔女的轻笑。
    就像刚刚见面时,她闭着眼听到的那声。
    说着他就要掀风衣,静静赶紧按住他,刘斩龙也不是真要干,两人拉扯了一下,没再纠缠这个事。
    走进卤煮店,刘斩龙一下恢复了刚见面时那种神态,转到后厨神情油滑地和老板拉肩膀。
    聊了两句,他要了两碗卤煮,出来坐到静静对面。
    “你刚才想问什么?”刘斩龙单手撑着下巴,朝静静抛了个媚眼,“快问吧。”
    静静:“……”
    斩业屠龙的那个刘斩龙不见了,这个刘斩龙让她很想打死。
    看了眼表,确实也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静静没再纠结,问他说:“之前你吃晚饭的那个小摊,那个老板看上去很凶,但其实打不过你吧?”
    “……”
    刘斩龙的五官停顿片刻,油腻腻褪没了。他半天才含糊地说:“大概吧,老熊是个挺温和的人,我没见他和谁打过,不知道。”
    “你那么厉害,肯定能打过他。”静静肯定地说。
    刘斩龙支吾了两声。
    静静说:“为什么急成那个样?你明明可以吃饭不给钱的。”
    “不给钱怎么行。”刘斩龙皱起眉迅速地说,语气比静静见过他的这段时间里,任何时候都认真。
    “不给钱不好。”
    静静微笑起来。
    刘斩龙的话简单得像个看多了奥特曼特摄片,不好好念书的小学男孩儿,可她就是想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