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幽怨的将冰凉的手塞进丈夫的胸口，把老汉默尔冻的直跳脚，却是稳稳的捂着媳妇的手掌，“好好，要不然我们把猫先当孙子孙女养？”
    方琳瞅瞅蹲在地上一小团的塞灵和旁边蹦蹦跳跳的小猫崽，发现两者好像差不多，养哪个都一样，便还颇为满意。
    塞灵在地上团了好多雪球，旁边蹲着的七只小奶猫认真的瞅着，也伸出小肉垫轻轻在雪地上团起来。
    天空呼呼刮起大风，飞行器盘旋在灰白的空中，树上的雪花纷纷扬扬噗噗落了几个雪包。
    洛蒂安停好飞行器，走出来，问站在门口的父母。“塞灵呢？”
    老汉默尔指指他身后，“唉，刚刚还在那儿玩呢。”
    怎么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洛蒂安眉头一皱，踏进雪地里，高喊，“塞灵！塞灵！”
    树旁的雪堆动了动，塞灵从里面露出个白花花脑袋，尴尬的说，“在这里！”
    飞行器振动引起树上的雪落了下来，刚好把蹲在树边团雪球的塞灵和猫崽埋了进去，一点都不带商量的。
    洛蒂安大步奔过去，脱下外套裹住塞灵，将他抱出来，沉声问，“一直都在外面？”
    他早上走的时候塞灵都在玩雪，晚上回来竟然还被埋在雪堆了！
    洛蒂安扭头瞪一下老汉默尔，他爹摸摸鼻子，看我干嘛，你媳妇，你自己要看好！
    塞灵怀里捂着好几只小猫，水墨也赶紧把还埋着的崽崽叼进窝里。
    冻着宝宝了。
    塞灵小心避开洛蒂安，不让自己摸过猫的手碰到他，“我……中午回去吃饭了！”
    所以不能算玩了一天的！
    洛蒂安瞪他，塞灵抿住嘴巴，“下次不敢了，”
    塞灵在浴室里洗了澡，换件衣服，跟着洛蒂安进入了水底实验室。
    他第一次醒着进来，倒是觉得新奇，海在头顶，鱼如飞鸟。
    守在门口的卫兵也第一次见到没被抱着元帅夫人，便细看两眼，塞灵瞧回去，卫兵心里感叹，元帅的口味真嫩。
    周戈给塞灵做了脑电波磁核共振，助手记录数据时不时与博士交谈。
    塞灵脑袋贴着磁片，拉着洛蒂安的手，朝他笑一下，眼睛慢慢变成猫般竖瞳。
    周戈道，“你从什么地方来？”
    ‘塞灵’下意识看向洛蒂安。
    这是塞灵的惯性动作，圆盘生物就算能控制塞灵的思维，却无法改变原宿体的习性。
    洛蒂安淡淡点头，‘塞灵’这才道，“第十维宇宙空间。”
    周戈眼睛一闪，按住塞灵的肩膀，激动道“宇宙中真的有十维空间？！”
    洛蒂安挡开周戈的手臂，助手有眼色的稍微走上前挡住周戈，千万不要碰元帅夫人，元帅会扣工资的！
    洛蒂安拉过小毯子盖住‘塞灵’，从休息室里取出热牛奶放进他手里，然后说，“两千年前，古地球科学家认为宇宙共有十一维空间，人类生存在第三维空间，能感受到第四维空间，人类能看到的颜色，听到声音便存在于第四维空间，而你说你来自十维空间，如何证明？”
    ‘塞灵’轻声道，“十维空间里，时间与空间将不再有界限，生命不以实体存在，出生与死亡，繁衍与成长不受形体束缚，以粒子的闭弦理论首尾相连。”
    周戈眼睛放大，手腕颤抖，闭弦理论是人类提出的，意指所有粒子分子存在闭合的圈，无论时间或者空间都可以收尾相接，生生不息，永不停止。大至星河，小至电子都是由弦组成，弦纬度上的振动是宇宙黑洞的来源，所以宇宙是永恒的，黑洞也是永恒。
    而圆盘生物所说的是真的话，假使它们的空间里充满闭弦，那就是说明……它们的生命亦是永恒！
    永恒，长生不死——是人类诞生便存在的贪望，谁都想追求永不死亡消失的生命，可怎么可能？！
    任何能源都能被用完，任何生命都会有尽头，就算宇宙是永恒，可组成宇宙的物质和粒子在光速中不断更新运动，那些暗物质暗能力以应接不暇的速度更新换代，促进了宇宙的永恒。
    ‘塞灵’念道，“虚空生息莫不若，魂如浮游万古流。”
    洛蒂安眯眼，“欲指何意？”
    还念起来古诗词，倒是显得神秘，就不知道这存在于圣岚斯上万年的诗词歌赋，这东西倒是一朝参透了？
    周戈在口中神神叨叨反复的念来念去，‘塞灵’摇头，望着洛蒂安，“我心明白。”
    心里明白说不出来，倒是个能糊弄的借口。
    助手小声在背后道，“装神弄鬼。”
    洛蒂安瞥他一眼，淡淡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清楚我便帮助你，否则你知晓后果。”
    ‘塞灵’嘴唇动了动，眼里带了几分委屈，低声嘟囔句，“心不是我的”说完看见洛蒂安眉头一冷，瞬间闭上眼睛昏过去了。
    助手看着博士陷入了不停念叨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反应，便道，“它存在于塞灵先生的脑中，但语言中枢是共用的，如果它只是不擅长运用人类的语言，那塞灵先生能替他转述吗？”
    洛蒂安扶起塞灵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塞灵慢悠悠醒过来，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喝饱了。”
    “身体难受吗？头有没有疼？”
    塞灵摇头，看着周戈神神叨叨不知念着什么，他伸个懒腰，“弄好了？”
    “嗯。”洛蒂安牵着他往陆地上走。
    见洛蒂安丝毫没有继续打算的意思，助手急忙问，“元帅，不进行了？”
    “嗯，明日过后再继续。”说罢带着塞灵离开了实验室，在遇到门口的卫兵时，塞灵朝他们笑眯眯招手再见。
    一个卫兵呆呆的回礼，另一个撞他一下，“干嘛呢你！”
    那卫兵挠挠脑袋，望向塞灵离开的地方说，“好可爱唉。”
    天边夜色渐浓了，大雪继续飘扬，屋外，塞灵钻进小房子大的笼窝里，打开暖色小灯，里面铺满暖和的毛毯，透明色如观景房美丽，塞灵抱着睡着的小猫一个挨一个给洛蒂安瞧。
    水墨懒懒的趴在猫山上瞅着他们。
    “一共七只，我给它们取名叫‘杨柳岸晓风残月’，这一只是老大，叫杨杨，这个花色的叫柳柳…”塞灵一一显摆，瞧见没，想了一下午才想到的名字呢！
    洛蒂安敲了敲玻璃壁，塞灵抬头，洛蒂安认真问，“你问过那只叫残残的猫想叫残残吗？”
    塞灵，“……”
    他咧嘴傻笑，拎着一只全身全白，只有尾巴尖两寸黑色的小奶猫，小奶猫傲娇的一甩尾巴，在塞灵凑上去亲它时用爪子捂住塞灵的嘴巴，小猫爪坚定的伸的笔直。
    不亲呐，嫌弃！
    洛蒂安颇为满意的望着那只很有个性制止塞灵亲吻的叫残残的猫，打算以后记住它了，偶尔加个食栽培成猫老大什么的，十分有前途。
    睡觉前，氤氲布满雾气的浴室里，塞灵裹着浴巾坚定将洛蒂安推出门外，为什么要养成一个看他洗澡的习惯啊！
    “我就看看。”
    塞灵眯眼，这样很变态唉。
    洛蒂安环胸靠门口，扔出一道抛物线，塞灵面前溅起小小的水花，他揉揉眼睛，从水里捏出小黄鸭，边玩边说，“大人，那个外星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
    塞灵戳着小黄鸭，想了想，问，“真的有人能永远都不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