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侬躺在无菌手术室的病床上，双手因为紧张的缘故攥的死死的，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慎重而又小心翼翼……\r
    “李小姐放轻松，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手术而已，你培养一下情绪，我马上要滴麻醉药了。”\r
    带着口罩的眼科大夫柔声安抚着李侬。\r
    大夫的话刚落音，李侬便心头一酸，滚滚热泪翩然而至，从眼角流进耳朵里，她要如何放轻松呢？接下来的这个手术可是摘除眼角膜的手术呀！\r
    再出这个手术室的门之后，她李侬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瞎子了，要她如何能够放轻松？\r
    与此同时，站在手术室外面透过门上的那一小块透明玻璃窗往里看的刘婧急的直跺脚，她秀眉一挑，厉声斥责着身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似悠哉的男人：“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弄瞎侬姐，你明明就……”\r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淡淡的抬眼看了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一眼，沁凉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只有眼睛看不到了，她才能用心去感受身边的是人是狗。”\r
    ……\r
    “大夫，可以了。”\r
    李侬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重重的鼻音。\r
    来之前就已经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是真当躺到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其实是害怕极了的，可是她为了耿城，只能够伸头缩头都要迎接这一刀……\r
    大夫让助理往李侬的眼睛里滴了麻醉药之后，就动手把洗眼机器摇到李侬的眼睛位置，整个洗眼过程中，大概有十三四秒的时间吧，李侬是真的有种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的感觉，用度秒如年这个词来形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为过，那酸胀感达到极致的感觉，让李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会不会挺不过去……\r
    她的牙咬的死死的，双手也狠狠的抓住无菌病号服。\r
    此时，耳边还响着大夫和助理在轻松聊着八卦的声音，也是这个轻松的声音提醒着她，自己即将失去光明这件事儿对于外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手术而已……\r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大夫为李侬缠好纱布之后，让李侬在手术床上趟一会儿，过过麻药劲儿再起身，她转身摘下口罩出了无菌手术室。\r
    “按照你的意思，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后续的药物我也会跟上的。”\r
    “嗯。”\r
    刘羽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就起身离开了手术室，似乎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和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似的。\r
    刘羽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刘婧很是恼火，她小小的个子跟着大长腿的刘羽身后，只能一路小跑\r
    ，她气喘吁吁的扯着刘羽的衣袖：“哥你……！”\r
    “闭嘴！”\r
    刘羽现在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是为了别的男人再卖眼角膜！这让他怎么不生气？\r
    刘婧被刘羽的气势吓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全都一股脑儿给全部的咽下去了，她只有委屈巴巴的跟在刘羽身后走出了这个私人医生的研究室。\r
    “多打五十万到她的账户。”\r
    刘羽吩咐着身边儿的助理。\r
    此番刘羽的举动让身边儿跟着的助理很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就爱惨了那个女人，为什么在她需要钱的时候，不是做个顺水人情，反而是火上浇油，要是让李侬知道了刘羽就是买她眼角膜的幕后人之后，那两个人的关系，无疑就是尴尬的更上一层楼。\r
    缓过麻醉药劲儿之后的李侬摸索着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刘羽的助理苏佑歆已经等在了外面。\r
    “李小姐，我的老板要求我按照之前的合约价格壹佰伍拾万之后再追加五十万给您！我这边随时都可以汇款，您看您那边儿需要公证人吗？\r
    “麻烦苏小姐帮我播一下电话，135224……谢谢……”\r
    李侬报了耿城母亲李曼茹的电话，她卖眼角膜就是为了救得了尿毒症的耿城……\r
    “囡囡啊，我们家阿城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呀。”\r
    李曼茹来到电话里的约定银行网点之后，上前一把拉住双眼蒙着纱布的李侬，语气里有着些许的心疼，但是精明的眼眸中却是闪着丝丝兴奋的光芒……\r
    也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解了她迫在眉梢的困扰，她的儿子得救了，这种兴奋感发自内心深处……\r
    “阿姨快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应当有难同当的。”\r
    她听得出李曼茹语气里的心疼，但是她并不想李曼茹有过多的心理负担，所以她故作语气轻松的同时，甚至还朝着李曼茹的方向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她标志性的甜美乖巧的微笑……\r
    她话音刚落，苏佑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李侬是看不到李曼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可她倒是看的真真切切，故而，她对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没有半点儿好感。\r
    她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李小姐，我们现在进去办理业务吧？”\r
    “苏小姐，请您把剩下的款项打到李女士的账户上就好了。”\r
    对于李侬的这个决定，不只是苏佑歆稍微愣了一下，就连李曼茹都嘴巴张成了“O”字形。\r
    “您确定？”苏佑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
    正常情况下，尿毒症患者透析换肾，花费应当是在伍拾万元到壹佰万元之间，前期付了叁拾万元的订金，抛去那叁拾万元的订金，再加上刘羽追加的五十万，那至少还要再给她一百七十万，这个数目明显超出了医疗费用……\r
    “是的，我确定，麻烦苏小姐按照我的意思来吧。”\r
    “OK！”得到李侬肯定的答案之后，苏佑歆极其不爽的看了一眼此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的李曼茹一眼。\r
    三人一同进了vip专区。\r
    很快的业务办理好了……\r
    “苏小姐，我能够耽误您一些时间吗？”\r
    对于对方出两百万的高价买她眼角膜的事情，她还真是满腹疑虑的。\r
    “好的。”\r
    苏佑歆的态度虽然很官方，但是，她到底是没有拒绝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老板心底有抹圣洁的白月光，以前没有机会接触，现在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了，她的一颗八卦之心也是燃着熊熊烈火……\r
    “您稍等！”\r
    李侬礼貌的跟苏佑歆说完话之后，这才转身对着此刻满脸笑意的李曼茹说道：\r
    “阿姨，等我过段时间眼睛拆线了我再去医院照顾阿城哥，还有……还有，你可别告诉阿诚哥这个钱是我卖眼角膜得来的，我不想他在做手术的时候分心……”\r
    说到耿城的时候，李侬的心还是猛地抽痛了几下，就像是心抽筋了一样，疼的李侬不动声色的皱紧了眉头，尽管现在有钱为他做手术了，可是一想到他被病魔折磨的样子，怎么会不心疼呢？\r
    “囡囡啊，你放心养身体，阿城那边儿有我在呢，你放心啊。”\r
    李曼茹松开了李侬的手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连背影都透露着一股子薄凉的味道来……\r
    苏佑歆开车载着李侬去了城南的一家甜品店。\r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r
    “欢迎两位来到小甜巷，请问要点些什么？”\r
    苏佑歆细细的观察着对面的这个女人再听到“小甜巷”这三个字时候的表情。\r
    但凡，刘羽身边比较亲密一些的人是都知道这个“小甜巷”是他为了寄托无休无止的思念才开的，只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他便牢牢的记在心上……\r
    只是，李侬的表现让苏佑歆有些失望，李侬并没有因为听到“小甜巷”这三个字有任何的异样，反而是有些急切故意要支走服务员的样子。\r
    看来，自己老板还真是暗恋的够辛苦呢！当真是他字字皆她，她句句非他啊，有趣！\r
    “苏小姐，我很好奇，你的老板为什么会花这么个大价钱来买我的眼角膜呢？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他到底是谁吗？”\r
    支走了服务员之后，李侬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正题。\r
    这个问题，在他们找上李侬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设想。\r
    “我老板的心上人眼瞎了，你在黑市上发布的卖肾消息左右也是需要钱，老板看你的眼睛很纯净，就让我试图联系你，没想到你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我老板不差钱，追加的部分完全是因为感激你让他的心上人重见光明。”\r
    苏佑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r
    李侬原先是做人事的，对于别人的敷衍，她则是一耳朵就听出来了，但是，无奈，恰巧对方敷衍的理由又合乎情理，她便只得勉强说了句：“无论如何，请苏小姐替我谢谢你的老板，那我先告辞了。”\r
    “你现在不方便，我送你吧。”\r
    苏佑歆见缝就插的想要靠近李侬，她可是精明的很，就连隔壁王大爷家的狗都能够看出来刘羽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在意，她能够和这个女人做朋友，以后升职加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她在心里盘算着她自己的小九九……\r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苏佑歆还是很懂的，她觉得和李侬做朋友这件事儿急不得，所以她将李侬送回家之后就离开了，期间李侬的手机一直有收到微信消息的铃声，她急的直冒汗，她知道那些微信消息一定都是耿城发过来，可她现在连怎么回消息都做不到…\r
    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犹如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一般，从耿城被查出来得了尿毒症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没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她唯一想着的就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耿城活下去……\r
    在耿城活下去和自己瞎这个两难的选择里，李侬果断的一咬牙一跺脚的选择了自己眼瞎……\r
    积蓄被花光，她便打了卖肾的主意，段没有想到发布不到一天时间就有人找上门儿了，竟然出了比自己要价高三倍的价钱找自己谈合约，不过对方的要求是要眼角膜而不是肾脏……\r
    门口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李侬知道是室友赵媛媛回来了。\r
    “哎呦，我靠，侬姐你这是咋了？”\r
    刚一进门儿的赵媛媛看双眼蒙着纱布的李侬惊呼道。\r
    “媛媛，来来来过来帮侬姐一个忙好不啦？侬姐做了眼底小手术，这不手机都看不了，来，帮姐看看你姐夫发什么过来了？”\r
    李侬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愉悦的，她是一个特别不喜欢被人怜悯的人，她觉得那种感觉会让自己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r
    赵媛媛和耿城也是认识的，所以，自己刚才在苏佑歆的车子里才强烈忍着没有让苏佑歆帮忙回微信消息……\r
    这些日子，都是赵媛媛再帮李侬回耿城的微信。\r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一整天都没有接到耿城微信消息的李侬开始有点儿慌了，她心急如焚的等着赵媛媛下班回来，想让赵媛媛替他拨通耿城的电话，可是原本应该五点下班的赵媛媛却是一直都没有回来……\r
    她坐立不安，她生怕她舍弃了光明也还是留不住他……\r
    她拿了盲人拐杖下了楼，她要去医院找他，她此刻就是想要得到他的消息……\r
    她去住院部的护士站找了相熟的护士，想要护士带她去耿城的病房。\r
    “啊？耿城出院了，你竟然不知道？”\r
    “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r
    此刻，小护士的话让李侬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r
    “哎，真不知道耿城妈妈是怎么想的，廖主任都说了，建议再留院观察几天，可她偏不听劝，坚持出院，我们也没得半点办法，不过，听廖主任说了，耿城哥哥的手术还是做的很成功的，阿侬姐姐你就不要担心啦！”\r
    小护士扒拉扒拉得说着话，李侬都听不进去，她只觉得头一下子懵了，五雷轰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r
    她让小护士帮忙联系李曼茹，电话打了很多遍，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
    李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往外走着，小护士告诉她，耿城的手术很顺利，两百万，也只花了柒拾伍万而已，精明的李曼茹没有道理让康复了的耿城后半辈子跟一个瞎子牵扯不清……\r
    想明白了，多可笑……\r
    你倾尽所有想要护周全的人，转脸就能够舍弃你并且再桶上一刀。\r
    这种被身边最信任的人伤了的痛，大概是会跟着呼吸一样存在在每一个瞬间，不死不休的那种疼法……\r
    拄着盲人拐杖的李侬还是跌跌撞撞的撞到了人，她连声说着对不起，再加上满脸满脸的眼泪，当真是可怜极了……\r
    道完歉的她继续摸索着前行，也任春天温热的风吹干了眼泪，……\r
    “先生，李小姐已经知道了耿城的事情，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要不要……”\r
    刚被李侬撞到的男人，此时一边儿跟着李侬，一边儿跟刘羽打电话请示。\r
    “不用，继续跟着她，只要不出人命，其他由着她。”\r
    刘羽的声音依旧凉凉的，他合上手里的文件夹，修长的手指伸向了办公桌上的打火机，点了烟之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与此同时，眉头也蹙的解不开……\r
    耿城是那个女人的劫数，不让她吃些苦头，她又怎么能够看得清楚耿城是人是狗呢？\r
    ……\r
    天色将晚，灯火万千。\r
    李侬犹如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荡走在这个与她来说不分昼夜的城市，她的盲人拐杖一搭一搭的敲在地面上，发出讽刺的声音，似乎就连这盲人拐杖都在为她惋惜，这大好的年华，遇见了人渣……\r
    她的心绞痛，无力的像是一条无法言明痛楚的流浪狗一样，无力的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弱弱的感觉……\r
    刘羽和苏佑歆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r
    “啊！”\r
    失神的李侬被路过的洒水车溅了一身的水，她条件反应的惊呼声，让刘羽蹙了蹙英气的剑眉。\r
    “先生，确定不去打个招呼吗？”\r
    此时的苏佑歆尽量的压住自己心底那燃烧着的八卦火焰，表情极为正儿八经的询问着刘羽，似乎是真的关心他一般……\r
    “想办法跟她做朋友，陪她的时间算加班，三倍工资。明天你自己把合同拟出来。”\r
    刘羽没有看苏佑歆，他的目光一秒都没有从前面那个看起来很落魄的女人身上移开……\r
    “宾果！”苏佑歆在心底做了“YES”的动作之后，这才稳了稳自己有点儿高昂的情绪，随即开口道：“我会尽可能的安排好李小姐的生活的。”\r
    八卦的苏佑歆见刘羽没有继续接话，反过来开始怂恿刘羽道：“先生是很想她的吧？为什么不直接近距离看看她呢？反正她也看不见。”\r
    “天晚了，送她回家吧。”\r
    刘羽没有直接回苏佑歆的话，不过，他倒是觉得苏佑歆说的有道理，趁她看不见，那就近距离看看她吧？自从五年前这个女人不辞而别从伦敦回国之后，除去他回来找她，两个人见了一面大吵了一架之后，他都还没有近距离见过她呢。\r
    苏佑歆是个很有眼力价的女人，她看到此时的刘羽有点儿加快的步伐，她就知道了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做了……\r
    “hi，李小姐，好巧。”苏佑歆笑容款款十分自来熟的上前挽上了李侬的手臂。\r
    李侬极其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体，手术之前和苏佑歆签订合同的时候，当时她就觉得苏佑歆是那种惊为天人的美人儿，现在又联想到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相形见绌的挫败感瞬间油然而生。\r
    她不自在的样子落入刘羽的眼中，他眉头深蹙……\r
    刘羽给苏佑歆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让李侬上她们的车。\r
    一阵清风拂过，李侬微微的皱了一下柳眉:“苏小姐有朋友在？”\r
    “啊，哈哈，是的是的，我和朋友吃完饭遛弯儿，正好看到了你，就过来打个招呼。”\r
    苏佑歆狐疑的打着哈哈，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应付着李侬。\r
    是，清风将刘羽身上的香水味吹进了李侬的鼻腔，大卫杜夫的冷水，他爱用，她知道的。\r
    啧啧啧，真的是，竟然连闻到的相似味道，都能想到那个人，也真是够够的，李侬蹙眉间不自觉的摇了摇头。\r
    苏佑歆观察着刘羽绝美无双的侧颜，他隐忍不说一句的样子，是她没有见过的，她觉得很有趣。\r
    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当然会在这个时候化解现在略微有些尴尬的氛围了。\r
    “李小姐，我上回送你回家的时候，发现我们顺路，我捎你一段路吧，天阴了，可能待会要下雨，你现在也不方便……”\r
    苏佑歆说着又上手捏了捏李侬的手，这个动作亲密无间。\r
    “不不不，不用了，你有朋友在，这怎么好意思！”\r
    李侬极力的推脱着，甚至有些慌乱，刘羽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如此的别扭，她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r
    刘羽迅速的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到了苏佑歆的微信上。\r
    看到消息的苏佑歆灵慧的转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哎呀，既然李小姐不想打扰我的约会，这么好来，我给你叫个车，某某打车！你总该放心了吧？”\r
    “这么麻烦苏小姐，怎么好意思呢？”李侬声音里的满满落寞至极深深的刺痛了刘羽的心。\r
    “哎呀，李小姐你太见外了啦，对了，我有朋友是盲人学校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绍你过去的，真的，李小姐，我不是觉得你可怜才帮你吧，我是觉得你日后最起码应该有自助生活的能力不是？”\r
    苏佑歆说的真情流露，当然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关心李侬谈不上，讨好刘羽这个上司升职加薪才是眼下最正儿八经的事儿。\r
    “嗯，好的，谢谢苏小姐。”\r
    此时李侬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不过一向清冷的她，此时的态度依旧是礼貌而又疏远。\r
    苏佑歆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被刘羽的眼神儿给制止了，他懂，这个女人就连接受别人的好，都得需要些时间的。\r
    苏佑歆领会了刘羽的眼神儿以后，又转脸一个明媚的笑容对上李侬，笑嘻嘻的说到“车子来啦，你上车喔，奥对了，你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就去文帝街186号，找我！”\r
    苏佑歆替李侬拉了车门，笑嘻嘻的一副很熟络的样子，推推搡搡的把李侬推进了车子里。\r
    刘羽转身也上了车，坐到了驾驶的位子上。\r
    狭小的空间，让冷水的味道更浓了一些，李侬不自觉的蹙了眉头。\r
    “你……是苏小姐的朋友？”\r
    明知道的答案，李侬还是试探的问出了口。\r
    “嗯！”\r
    刘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嗯”字的音符很短，短到不足以分辨这个声音是不是相熟。\r
    李侬不自然的捋了捋散在脸上的碎发，轻生低估了一句“你和我朋友用的同一款香水。”\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