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褚良又出幺蛾子,孟邑谌收拾

作品:《如意书

    孟邑谌见陆如意赌气,眉眼一舒,轻声笑道,“好了,不闹你了。”
    陆如意哼了一声,却再不喂他,站起身来就要去西稍间陪阿戚。
    孟邑谌见她要走,忙伸手,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拖入怀中,低下头,贴着她的侧脸问,“你想去哪儿?”
    “去看阿戚。”陆如意闷声哼道,发了力想从孟邑谌怀里站起来。
    孟邑谌好容易与她亲近一次,怎能轻易放开,她越挣扎,他将她抱的就越紧。
    陆如意有些无奈,上次先皇丧期,她有了阿戚,已经很让人诟病了,这次太皇太后丧期要是再擦枪走火,那他和孟邑谌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吧!
    这么想着,她索性放弃挣扎,樱色的唇一掀,俯视着他幽壑一般的亮眸,道,“还是太皇太后丧期呢,王爷克制点!”
    孟邑谌听她这么劝,突然抬手,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哂笑,“如意,你要不说今日是那个人的丧期,本王可能还没想着与你做些什么,可你既说了,本王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平白耽搁了这良辰美景?”
    “你……”陆如意语塞,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提太皇太后竟然还能激发他的兴致。不过转念一想,回忆起他们之间的仇怨纠葛,又释然。慢慢放松自己。搂住他的脖子,道,“人死账销,太皇太后都已经死了,你也该放下了。总是记着,既是心结,也是累赘。”
    孟邑谌没想到她会开解她,默了片刻,才道,“有些事,是没办法释怀的,如意,我不想骗你,更不想骗我自己。”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释怀,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些。”陆如意解释。
    孟邑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是同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干脆略过,和她提起钦天监的事,表示再过几天,他就要被问斩。
    陆如意听了,并没有旁的感觉,姓秦的就算不是主谋,也是要害她和阿戚的凶手。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她还是想得通的。
    孟邑谌见她没有异议,松了口气。
    两人说完正事,孟邑谌回了前院,陆如意又去看了次阿戚,才歇下。
    次日,孟邑谌进宫,陆如意在洛神苑捣鼓宋敏月之前给她的方子,打算试试,看能不能变得更美。正弄着,素月走到她跟前,小声道,“表小姐求见。”
    “让她进来。”陆如意抬起头,喜悦的说。
    宋敏月很快被领了进来,两人打了照面,陆如意看着精神不太好的宋敏月,问,“怎么瘦了,昨晚睡得不太好?”
    宋敏月叹了口气,“姨母她,在我的公主府住了下来,许是年纪大了,总要我在身边陪着,一刻不如她的意,她便失望不悦,让我觉得自己很不孝顺。”
    陆如意听闻太皇太妃来了京城,也是一脸的惊讶,“她怎么去了你的府上?”那是堂堂太皇太妃,又是孟邑谌的母亲,按照规制,不是应该在孟邑谌的府上养老,或者居于深宫吗?怎么反倒跑到自己侄女的身边去养老了?
    宋敏月听陆如意问起,脸上表情更加为难,她总不能说是孟邑谌不许太皇太妃靠近陆如意吧!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陆如意见她为难,也不好再问,只是道,“等王爷回来,我同他提一提。”
    “那就谢谢如意姐姐了。”宋敏月最近真是被太皇太妃荼毒的不轻,早就没了初见时孝顺的模样,眼下唯一的心愿,就是赶紧摆脱了她。
    接着,两人又说了几句阿戚,宋敏月心情好容易变得好了些,结果外面一阵吵嚷,接着公主府的婢女走了进来,行礼后,跪拜道,“公主,陆小姐,太皇太妃请公主回府。”
    “所为何事?”陆如意见宋敏月露出不愿的表情,便替她问了一句。
    回话的婢女也是一脸的为难,讷讷禀道,“太皇太妃今日起来,眉间花钿总是贴的不满意,就想请公主帮她参谋一下。”
    那还真是……多事啊!
    陆如意同情的看了宋敏月一眼,表示这种事她无能为力。
    宋敏月纵使厌烦太皇太妃的多事,但是顾及她的身份和对自己的恩情,又不能真的不客气,只得先拜别了陆如意,面色倾颓的往外走去。
    陆如意目送她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缓缓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素月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不是,所谓的更年期?
    当晚,孟邑谌再来,陆如意便提了一嘴太皇太妃的事。
    孟邑谌听完,脸色立刻变了,诘问,“是敏月暗示你跟本王提及此事?”
    陆如意被他问的有些愕然,宋敏月总归是他的表妹,他就这么不相信他吗?好像每一次她出事,他都能怀疑到她的头上去。
    这般想着,她便问了,一脸的疑惑。
    孟邑谌听陆如意问起他对宋敏月的感情,也是一头雾水,他自幼性格冷清,少有中意的人。对于宋敏月这个表妹,也不说完全没有感情,但是更多的却是他母妃谆谆教导下的责任感。至于宋敏月本人,他其实是有几分看不上的。因为她实在太蠢了,又爱闹腾,根本没有半分他爱见的机灵、温柔的模样。
    “嗯,本王对她的确无甚特别的感情,只是因为有着表兄妹的名分,才多来往几次。”
    “原来如此!”孟邑谌了然的看了他一眼。
    都说聪明人爱跟聪明人扎堆,像宋敏月那种……的确不是孟邑谌所欣赏的。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不待见宋敏月。
    “可是,这次的事是我自己应下来的。”陆如意思量片刻,开口解释。“我是觉得,太皇太妃是王爷的母妃,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住到公主府去。那样不合规制,对王爷的名声也不好。”
    “那你以为如何?”孟邑谌没有评价她说的话,直接问起她的意见。
    陆如意狡黠一笑,提议,“不如将太皇太妃娘娘接到王府,然后我带阿戚搬去骊山脚下的庄子?”
    “你想都不要想。”孟邑谌毫不犹豫的拒绝,“你是本王决意要迎娶的王妃,本王怎会委屈你到那种程度。”
    “那不然呢,王爷打算怎么做?”
    “送母妃回宫。”孟邑谌想了片刻,如是道。
    陆如意摇头。“就怕太皇太妃不愿意。”
    人老了,总是想呆在子女身边的,这无可厚非。
    她和太皇太妃虽然不合,可耐不过人家是孟邑谌的亲生母妃,是宋敏月的亲姨母。
    跟亲生母妃和亲姨母相比,她这个女人和嫂子所占的分量自然就不是那么的重了。
    “本王自有法子令母妃同意。”孟邑谌轻轻地在陆如意手背了拍了两下,示意她放心。
    陆如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唇角弧度有些苦涩。
    孟邑谌看在眼里,却没法解释,只是无奈的叹息,“我们的婚期又要延后了。”
    至少一年后,京城内才可操办婚姻大事。
    陆如意笑了笑,“已经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一年,也不算什么。”
    孟邑谌眸光深邃的盯着她看了许久,话到嘴边,却化成一丝幽幽的叹息。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姜斓公主。
    次日,公主府那边却送来了帖子,要请姜斓公主过去。
    帖子自然是送到了陆如意这里,陆如意拿不准主意,干脆写了封信,让人送进皇宫,找孟邑谌讨主意。
    孟邑谌收到陆如意的信时,照例先净手,然后才拆开信封,将信纸拿了出来。
    信纸上没有多余的话,只将收到帖子和帖子上的内容提了一遍,末了问他,该不该放姜斓公主出去。
    孟邑谌看完后,眉头拧的死死的,他这母妃,最近两年,怎么越来越糊涂,到现在,连这么拙劣的伎俩都用开了。
    冷笑一声,扫了眼桌子上的公文,确定没什么要紧的,干脆换了常服,坐着肩舆往宫外而出。
    出了宣武门。换乘马车,又直奔金兰公主府。
    悬有摄政王府标志的马车在公主府门口刚停下,立刻就有人进去禀报。
    太皇太妃和宋敏月前脚收到消息,孟邑谌后脚就进了客厅。
    “敏月见过表哥。”宋敏月起身行礼。
    孟邑谌没有理会她,直接拱手,朝太皇太妃一拜,“儿子见过母妃。”
    “是陆氏与你告状了?”太皇太妃见孟邑谌面色不虞,立刻想到这处,冷着脸质问。
    孟邑谌摇头反驳,“这事与如意无关。”
    太皇太妃听他到这时候还维护陆如意,抬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怒道,“你到这时候还在维护她,你当母妃我是聋子、瞎子、傻子吗?”
    孟邑谌沉默了看了她一会儿,开口认真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你、你……”太皇太妃抬手指向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宋敏月见自家姨母脸色胀红,连忙出来帮忙,嗔怪的看了孟邑谌一眼,道,“表哥,姨母大病初愈,你怎么可以这样气她,我知道如意姐姐对你很重要,可你也不能为了她这样对姨母,你这样,姨母只会和如意姐姐越来越生分。”
    “那你倒是教教本王,本王该怎么做,才能让母妃和如意和谐相处?”孟邑谌冷着脸,不屑的反问宋敏月。
    宋敏月一时愕然。她只是看不惯孟邑谌不敬太皇太妃,但是具体怎么做,她也是不清楚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完全是无解的。
    “你是不是想说,让如意收起自己的脾气,好好和母妃道歉,两人开诚布公的说清楚,以后就是一家人?”孟邑谌继续反问,末了。又讽刺的轻笑,“可如意做错什么呢?她唯一做错的就是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如果不来到这个世界上,本王就不会看中她,本王不看重她,母妃就不会与她有嫌隙个,更不会受人蛊惑,一次一次的要杀她和我们的阿戚。”
    “敏月,依你的意思,是要让如意和阿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我、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敏月慌乱的摇头,拒不承认自是想让陆如意和阿戚去死的说辞。
    孟邑谌看着她,目光和言语更加锐利,“既然如此。那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表妹,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母妃和如意之间,早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不是永不相见,就是如意和阿戚去死,二选一,你还要教本王怎么选吗?”
    “我……我不知道……”宋敏月被孟邑谌吓到,惊恐的往太皇太妃背后缩去。
    太皇太妃听孟邑谌说了这么多,心里也不是滋味的很。
    她毕竟比宋敏月多吃了二十年的盐米,听得出,孟邑谌这些话并不是说给敏月听的。更多的是说给她听的。
    知道他最后的选择是让她和陆如意母子永不相见。
    可是,婆媳之间,怎么可能永不相见呢!
    除非,陆如意肯一辈子都没名没分的住在洛神苑里。
    想到这里,太皇太妃的双眼眯了眯。
    孟邑谌一眼扫过去,“今日话已经说尽,儿子不妨再多说两句,宝华寺和寿宁宫,这两处地方,还望母妃能早日做一个选择。”
    “阿谌,你是铁了心肠要和母妃决绝吗?”太皇太妃没想带哦孟邑谌真的能做到这个份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一副儿大不由娘,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悲戚模样。
    孟邑谌看着,心自然是有过片刻抽痛的,但是也只是那一刻,他不敢拿陆如意母子的性命去赌。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赢下心肠,让两人彻彻底底?永不相见。
    “母妃,请选吧。”他面无表情的说。
    太皇太后哭得更厉害,整个人都颤抖着,一抽一抽的,仿佛随时都能晕厥过去。
    宋敏月看着,也咽起泪,脸上尽是濡湿。她讷讷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在孟邑谌凶残的目光下。不得不选择缄默。
    太皇太妃哭够了,见孟邑谌还没有反悔的意思,知道他这次真的是铁了心,干脆一横心,悲愤欲绝道,“宝华寺,既然你如此狠心,那母妃就去宝华寺出家好了。”说完,也不让他送,从榻上站起来,把腿就往外走。
    孟邑谌没有动,但是宋敏月却快步追了上去,一手扶住太皇太妃的胳膊,抽抽噎噎的道,“敏月陪着姨母,姨母要出家做姑子,敏月也陪着姨母。”
    太皇太妃感觉到宋敏月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哽咽着,感慨地说,“还是女儿贴心,养儿子,到头来反而养成了祸害……只认自己的小家,却忘了他和母妃曾经也是相依为命的,那一年皇陵天寒,他发起高热,没有药,是我躺在冰天雪地里,拼着命弄凉了自己,抱着他降温……病愈后,他无事,我却几乎丢了性命,直到现在,到了冬天咳疾还会再犯……”随着两人离开,孟邑谌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拳头却攥的更紧。
    皇陵那两年,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的落魄两年。
    那两年间,他和他母妃过得连最落魄的贫民都不如。
    那时候,两个人真的是相依为命。
    他的母妃也真的是为了他能豁出自己的性命。
    可是到了今日,为什么就变了!
    孟邑谌红了眼眶,将拳头攥的嘎嘣作响。
    有那么一瞬,他是想追出去,留下太皇太妃的。
    可最终,还是没有。
    太皇太后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去了宝华寺。
    第二日,宝华寺那边便来了情报,道太皇太妃真的是心已死,已经跪了许久,只为求师父给他剃度。
    宝华寺的师父知道太皇太妃的身份,又见她兴许激动,自然不肯轻易帮她剃度,一直拖着。
    孟邑谌看完信时,整个手都是颤抖的。
    若是今日逼迫他的是别人,那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斩杀,以绝后患。可是眼下,逼迫他的是他的母妃啊!
    他攥起拳头,重重的锤在桌案上,桌案顿时四分五裂。砚台笔墨?架子文书撒了一地。
    伺候笔墨的小太监当即跪倒在地,差点尿湿了裤子,磕磕巴巴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孟邑谌不语,只一双眼,暗沉如墨。
    小太监见孟邑谌不语,吓得更厉害,眼看着整个暖阁被搞得污糟一片,但是却不敢爬起来收拾。
    孟邑谌就这样在一片狼藉里站了有大半个时辰。
    直到外面传来礼部尚书的通报声,他才回神,让小太监起来收拾这一地凌乱。
    小太监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跟着,从桌案到笔墨都换了新的,文书也整整齐齐的摞了一摞。
    随后,礼部尚书进来,行礼后,呈上一份国书,道,“启禀王爷,这是羌国半个时辰前才送到的国书,小王爷梁瑄奉命出使,车队已经在路上,约莫五天后到。”
    “嗯。”孟邑谌应了一声,这消息,他早就知道了。顿了顿,又吩咐礼部尚书,“好好准备着,务必要让访臣宾至如归。”
    “是,王爷。”礼部尚书答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退下。
    孟邑谌见状,问,“还有旁的事要禀?”
    礼部尚书闻言,硬着头皮道,“臣、臣听闻,太皇太妃去了宝华寺?”
    “退下吧。”孟邑谌实在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凉凉的扫了礼部尚书一眼,意思很明显。
    礼部尚书能混到眼下这个位置上,也是个人精,见孟邑谌不愿意跟人说这事,忙躬身要走。孟邑谌看着他识相的离开,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终究还是要亲自走一趟宝华寺。
    不然的话,他母妃只怕是不会消停的。
    这般想着,他正要换常服离开,结果原本已经出去的礼部尚书竟然又退了回来。
    孟邑谌寒眸一眯,“还有什么事要禀报?”
    礼部尚书讪讪一笑,“臣并没有其他的事要禀报。只是见王爷面带忧愁,想着看能不能搭把手,替王爷分忧。”
    “倒难得你有这份心。”孟邑谌看了他一眼,继而嘲讽的轻笑,“只是本王的事实在棘手,只能由本王亲自去办。”说完,正要再次送客。
    礼部尚书却提前一步开了口道,“若是臣能替王爷说服太皇太妃放弃剃度出家呢?”
    “你知道母妃的事?”孟邑谌神色一凛。
    礼部尚书赶忙点头,“难道王爷不曾知晓,这事已经传遍京城了。”
    传遍京城!
    孟邑谌脸色一黑,知道又是被人摆了一道。可这人到底是谁呢!直觉告诉他,这和上次捅出陆如意怀孕消息的人是同一个。
    但是细细斟酌,两次事故又都和宋敏月有关。难道真的是宋敏月?孟邑谌皱起眉来,可她图什么呢?
    换种思路,要不是她,又能是谁?
    祈心?褚良?她和陆如意共同的敌人就只有这两个吧!
    这么想着,他心中的天平慢慢游移起来,最终落在了褚良这边。
    手指在桌案上叩了两下,他忽然抬起头,问礼部尚书,“褚良现在在何处当差?”
    “回王爷的话,一年前夺了爵位,打了一顿,伤好后,他的身子就变差了,本不适宜再领兵。但是前段世间,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不知为何突然看中了他,又给了个一个银青光禄大夫的爵位。同时添居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孟邑谌冷笑一声,缓缓道,“你先回去,本王要去一趟刑部。”
    “王爷慢走。”礼部尚书躬身,事已至此,真的不敢再多留一秒。
    结果,身子刚转过去,孟邑谌却又叫住了他,突然道,“你刚才说你有办法阻止太皇太妃出家?”
    “回王爷的话,正是!”礼部尚书应声。
    孟邑谌道,“那你便去吧,替本王走一趟,成了最好,就算不成,也无碍。”
    “是,王爷!”礼部尚书得了孟邑谌的准许,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恨不能立刻飞到宝华寺去。
    连出门时,脚步都是飘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孟邑谌目送他离开,等他走的不见人影,才带着初五往刑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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