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赐婚,准备成亲
作品:《如意书》 孟邑谌看她快哭了,又将阿戚抱给她,陆如意强忍着汹涌的泪意,给阿戚唱以往哄他入睡的摇篮曲。阿戚听着,呼吸终于趋于平稳,不再放声大哭,黑色的大眼呆呆的看着她。
陆如意被他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心都要化掉了。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阿戚。也正因此,才错过了孟邑谌眼底的那一抹悲戚和愤恨。
带了小半个时辰的阿戚,素月怕陆如意累着,先带她去了洛神苑阿戚的房间。那房间里有孟邑谌让内廷能工巧匠专为婴孩设计的悠床,轻轻一摇,哄起孩子来十分轻便。
陆如意前脚刚走。孟邑谌后脚就将新入府的奶娘宣了进来,冰冷的看着两人,“小王爷的事一句都不许和夫人说,否则,休想再见到你们的儿女。”
“是,王爷……”两个奶娘满头大汗的称是,被他气势压迫的浑身哆嗦。
孟邑谌的脸隐匿在阴影下,沉默片刻,又补充,“行为举止收敛着点儿,万不可让夫人看出什么差错。”
“奴婢知晓,奴婢定会谨言慎行,不让夫人怀疑。”两人整个身子都趴伏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回话。
孟邑谌‘嗯’了一声,让她们下去。然后让人备车,准备进宫。
他失踪的这半年,太皇太后已经将小皇帝孟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极快的培养出一批死忠于她的寒门新贵子弟。手中已经掌握云朝十分之二三的权柄。
太皇太妃却沉浸于丧子的痛苦中,不负往日尊贵、盛气凌人,一直在骊山脚下的温泉庄子养着。
孟邑谌也没有接她回来的意思。
进了宫,他先去御书房给小皇帝孟勋请安。
孟勋刚下朝,才换了常服,听闻孟邑谌求见,立刻让内侍将他请进来,又是斟茶、又是赐座。
孟邑谌坐下后,还没开口,龙案后的孟勋就先一步,激动的问道,“皇叔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回到云朝这些日子,除非有特别要紧的政事,不然孟邑谌是绝不会进宫来的。
他在羌国那半年坏了身子,经良太医诊断,有短寿之像,务必好好调养。
孟邑谌是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但是他在意是否能陪陆如意终老,所以眼下最当紧的事,就是调理好他们两个人的身子。
“羌国公主跋扈,臣想将其贬为侧妃,另外……请皇上为臣和陆院正嫡女陆如意赐婚。”
“赐婚啊!”孟勋像是没听到贬姜斓公主为妾侍的话,直接将重点放在了赐婚之事上。
当了半年的皇上,在太傅的教育下,他懂得了很多。其中一项就是成婚大事。
按理来说,男子二十岁左右就可以定亲了,但是他的皇叔,过了年都二十九岁了,还不曾纳妃。
此刻听他要求赐婚,也是激动的很,兴致勃勃道,“这是好事,朕很乐意成全皇叔,只是次婚前,能否让朕见见这位未来皇婶?”
“嗯。”孟邑谌点了点头,没有决绝,只是要求,“稍后皇上若是无事,不如和臣走一趟摄政王府,你未来皇婶就在府里。”
“那好!”听到可以出宫,孟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要不是太傅教导严厉,他都想蹦起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激动。
孟邑谌见他这般喜形于色,不动声色的弯了下唇,表情有些宠溺。
孟勋见孟邑谌笑了,心里更是欢快,对孟邑谌的畏惧也少了许多,从龙椅上站起,朝孟邑谌跑过来。仰起脸,看着他,低声委屈道,“皇叔,你瘦了!”
“是吗?”孟邑谌弯了弯唇,抬手摸摸孟勋的头,“皇上长高了许多。”
“真的?”孟勋眼睛一亮,又是一阵喜悦。
孟邑谌点了点头,又问他,“今日课业完成了吗?”
“朕现在就去写字!”孟勋答应一声,转身又跑回到龙案后。让内侍磨墨,自己提笔蘸了墨,认真的练字。
孟邑谌在一旁看着,端起茶水慢慢的抿着。
一盏茶喝完,外面传来“太皇太后驾到”的通报声。
接着,御书房的门被打开,太皇太后端着架子走了进来。
孟邑谌一个眼风都吝啬给她,一言不发的喝着茶,孟勋倒是转起来了,板着脸,恭恭敬敬的单膝跪下,“勋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却是没理孟勋,就这么晾着他,直接看向孟邑谌,含着笑道,“数月不见,摄政王这是伤了眼睛?”
言下之意,眼若没瞎,为什么不给本宫请安。
孟邑谌还是不说话,不轻不懂的将茶杯搁下,看向孟勋道,“今日的课业暂且攒着,明天一起写。”
“皇叔……”孟勋抬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孟邑谌温和一笑,起身走向他,将他抱了起来,沉声道,“皇叔这就带你出宫。”说完,理都不理太皇太后,直接离开。
太皇太后被无视了个彻底,但是偏偏他又忌讳着孟邑谌手里的兵权,不敢做的太过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委屈的扇动鼻翼,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而御书房外,孟邑谌已经抱着孟勋走远。
他并没有再提起太皇太后,而是和他说起京城外的风物。
孟勋听的津津有味,眼睛亮晶晶的。
马车到摄政王府门口,孟邑谌又抱着他,跳下车去,两人直接去了洛神苑。
洛神苑正房,陆如意没想到孟邑谌会带人回来,看着面前身穿龙袍,面白清秀的小孩儿,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跪地道,“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孟勋话音刚落,孟邑谌已经移到陆如意跟前,将她扶起。
孟勋看着,不禁暗道一声,皇叔功夫真好,他都没看清他怎么移动,他就将人给扶起来了。
三人分主次落座。孟勋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如意看。
陆如意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让素月去拿些小孩子爱吃的糕点、糖果过来。那都是她刚穿过来时,教素月做的,素月为人细心、手又巧,平日里总会多做些备着。
听陆如意吩咐,她很快端了四五碟子别致的糖果糕点上桌。
孟勋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但是却没立即拿筷子,而是抬眼看向孟邑谌,得到孟邑谌允许,这才高高兴兴的提起银筷,探向中间那盘果冻一样的东西。
一样都尝了一遍。他赞不绝口,连连称道,“皇婶手艺甚好,就是朕宫廷里的御厨也比不上你。”
陆如意被皇婶两个字惊到,根本无暇注意他对她的溢美夸奖,低了头,小声道,“臣女和王爷还未订婚,当不起皇上这般称呼。”
这一点,孟勋倒是没想到。他求救的看向孟邑谌,一副我也没想到你是自作主张的表情。
孟邑谌向他颔首,表示无奈,然后又看向陆如意。道,“本王已经求皇上为我们二人赐婚,圣旨很快就会下来,这句皇婶,你当得起。”
“可是……”陆如意想说姜斓公主。
她现在还处在摄政王妃的位子上,皇上赐婚,怎么赐婚!
孟邑谌却再她开口询问前,朝她摇了摇头。
陆如意只能含着酸涩,缄口不言。
之后,情绪就很低沉了。
而孟勋,说到底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知晓成婚是人生大事,但是却不晓得男女之间那些纷纷扰扰的感情。
见陆如意不再开怀。还以为是自己惹到了这位未来皇婶,也是闷闷不乐的。
三个人都没什么话说,气氛愈加尴尬。
素月在旁边看着,悄悄退了下去,又先做了几盘精致、简单的糕点请孟勋吃。
孟勋推拒不过,再次提起银筷,一小块一小块的吃着。
吃到第二盘的时候,孟邑谌突然开口,“素月,将东西撤下去。”
“是,王爷!”素月得了吩咐,不敢多问,连忙将东西都撤了下去。根本不敢看孟勋恋恋不舍的眼神。
孟勋是真喜欢吃素月做的那些糕点,看向孟邑谌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委屈。
孟邑谌抬手,又在她头上轻抚了一下,温和道,“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要是喜欢,下次再来。”
下次……
听到这两个字,孟勋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了陆如意一眼。
他的皇婶已经厌恶他了,下次还会再给他做好吃的吗?
肯定不会了吧!
这么想着,孟勋竟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眶有些热有些酸,轻轻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陆如意一脸怔怔的看着孟勋,有些懵逼,她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小皇上怎么看着她就给哭起来了?
难道是最近受的磋磨太多,变丑了,把人家孩子给丑哭了?
这般想着,她也觉得很委屈。
偏头看向孟邑谌,一副我也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表情。
孟邑谌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孟勋,问他,“皇上这是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吗?”
屋子里怎么会有沙子!
孟勋抬起头,并没有接孟邑谌给的这个台阶,而是如实道,“朕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或是说错话了,皇婶怎么打朕来了之后就闷闷不乐的……”
说着,又将目光移向陆如意,委屈道,“皇婶,朕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朕一定会改的!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朕!”
“我、我没有讨厌皇上啊!”陆如意二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小孩儿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
不过人已经哭了,她还是要哄的。当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他,温柔道,“皇婶并没有不喜欢你,只是皇婶身体不好,所以看起来脸色不好,并没有真对你的意思。”
“真的吗?”孟勋带着哭腔,瓮声瓮气的问。
陆如意用力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皇婶要好好养身体,千万不要和皇叔一样,半年不见,就瘦的不成人形,朕看着。很心疼。”
“嗯嗯,皇婶都记住了,谢谢皇上。”陆如意听着小孩儿的童言稚语,忽然间圣母起来,表情更加温柔的看着他,承诺,“皇婶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和你皇叔,等下次你再过来,一定把你皇叔养的白白胖胖,好不好?”
孟勋相像了下他皇叔白白胖胖的样子,连忙摇头,较真道。“白倒是不必,胖点儿就好了,不过也不能太胖,想张爱卿那样就不好了。”
张爱卿,是户部尚书手底下的一个官员,长居税收那个肥差的位置上,不但银子搂的多,肚子也吃的大,金銮殿内外,常有人戏言他这是怀了个哪吒。
而且一怀就是二十年。
孟邑谌被他说的黑了脸,但陆如意却笑的十分欢快。
肚子都笑痛了,才稳下表情,看着孟勋。愉快道,“当然不能吃成张大人那样,最多就和你皇叔以前一个样,你说好不好?”
“好!”孟勋只说了这一个字。
但是脸上表情都是缓了许多。
陆如意哄好小孩儿,终于放下心来。
接着,孟邑谌让初九带孟勋出去玩儿。
自己则陪着陆如意,解释起赐婚一事,原原本本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陆如意听闻孟邑谌是想将姜斓公主贬为妾侍,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她思量了很久,才开口道,“这样对她,会不会太过残忍?”
“她想刺死你的时候。可没想过是不是对你太残忍。”孟邑谌针锋相对,是真的很恨姜斓公主。
陆如意皱起眉来,姜斓公主和她的恩怨确实很难说得清楚。
想来想去,倒将自己弄的头痛不已。
孟邑谌见她皱眉,心里对姜斓公主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嘴上什么不说,但心里却已经盘算着要怎么教训她。
当日,孟勋在宫外整整玩了一天,一直到宫门落锁时,才回去。
当时,太皇太后就等着御书房里。
听闻他回来,立刻让人将他请了回来。
一进书房就是罚跪,跪在特意改造过的搓衣板上。
没几分钟,孟勋就冷汗淋漓。
他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骨头和皮肉都很脆弱。
太皇太后见了却还不满意,又让自己贴身的内监拿了竹条过来,一下一下,狠狠的抽在孟勋的背上。
孟勋被打了也不敢求饶,只是咬着牙,眼里含着眼泪花儿硬撑。
直到太皇太后打的胳膊没有力气,她才勉强放过了他。
一拧身,就近坐在太师椅上,质问他,“你忘了是谁扶你登上皇位的!你忘了是不是!”
“回皇祖母的话,勋儿不敢忘。”孟勋低着头,眼泪一下一下的滴落。
太皇太后看着,心里更是烦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孟勋,你永远别忘了,是哀家扶你上的皇位,你的母后现在就住在哀家的宫里……你若老老实实听哀家的话,哀家也会好好照拂你的母后,可你若再阳奉阴违,惹哀家生气,那哀家可就不能保证你母妃的安危了。”
这话,满满都是威胁,孟勋已经听过无数次。
甚至在他的内心,他也是明白了。
此番回去,他的皇祖母又要惩罚他的母后。
可他能怎么办呢,皇叔对他那么好,让他对付皇叔,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你听明白了吗?”见孟勋不说话,太皇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质问。
孟勋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勋儿明白了。”
“那明日朝堂之上……”太皇太妃弯了弯腰,贴近他交代……
孟勋一一记下。
接着,太后身边的姑姑替他上药,又用脂粉将伤痕掩饰掉。
……
一个时辰后。一只信鸽飞进摄政王府。
孟邑谌看过字条,冷冷一笑,第二日,并未去上朝,直接请了一个月的假。
太皇太后已经挖好了坑,就等孟邑谌往进跳,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不来上朝了。
盛怒之下,又迁怒孟勋,将他带去寿康宫,狠狠的打了一顿。
打完后,照例将伤口处理掉,然后才让人将他送回乾元殿。
一夜过去,次日,孟勋发起低热,内侍本想奏请太皇太后休朝一日。但太皇太后却看不得孟勋清闲,愣是不给他休息的机会,直接让内侍扶着他去上朝。
赶在最后一刻,孟邑谌进了金銮殿。
孟勋看着他,眼睛一亮。
孟邑谌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
早朝很快过去。
散了后,孟邑谌先去了政事堂。孟勋则由内侍陪着回御书房。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内侍突然提起,院子里的鱼池中新进了一批鱼,色彩斑斓,十分艳丽。
孟勋忍不住好奇,便拖着病想要过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赶到了鱼池。
孟勋个子低。硬要内侍抱起他离近点儿看,内侍原本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但是没办法,皇上实在他执拗了,他只能答应。
小心翼翼的抱起这个祖宗,往鱼池走去。
到附近时,孟勋兴奋的手舞足蹈。不停往前探。
内侍只是一个十二三的大孩子,那瘦弱的身板几乎支撑不住,突然,他后腰处不知被什么打了一下,下一刻,抱着孟勋,整个人都往前摔去。
下一刻。两人一齐落水。
“来人呐!皇上落水了,快、快下去救命……”
“快去请太医、请摄政王——”
“去请太傅——”
一声一声吩咐,场面一度极为混乱。
约莫一刻钟后,昏迷的孟勋和内侍被救起来,孟邑谌、太医和太傅也刚刚赶到。
将近七月的天气,并不是十分的冷。
太医将孟勋放在岸边的地上,就开始施救。
孟勋吐了口水,很快醒过来。
孟邑谌上前,半跪着问他,“皇上可还好?”
“好多了。”孟勋看着孟邑谌微微一笑,露出一行刚长出来的小米牙。
说完,又晕了过去。
孟邑谌脱下外袍,正要裹起他抱回乾元殿,眼尖的太傅却突然惊叫一声,指着孟勋被滑坡的裤腿,惊讶道,“皇上腿上也有伤。”
“等回乾元殿再说。”孟邑谌冷冷甩下一句,直接抱着孟勋离开。
等回到乾元殿,太医第一时间上前,替孟勋诊治。
他将孟勋浑身的衣服都除掉,这样,他身上的伤就全部暴露在众人眼前。
太傅是个老学究,性子直,又不怕死,当即大叫起来,指着孟勋身上的伤痕哭道,“这事谁干的,我云朝堂堂皇上,谁敢这么对他!”
这还用说吗?太医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除了太皇太后,还有谁会对皇上动手。又有谁敢。
太傅看着太医的眼睛,再一细想,也明白过来,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孟邑谌的面前,大声道,“求王爷替皇上做主!皇上才三岁半,如何受得起太皇太后如此暴力相加,求王爷救救皇上……”
“这……”孟邑谌面上浮现出一抹为难,看着他,沉默良久才道,“太傅有什么证据,是太皇太后下的毒手?”
这这还用说吗?!
太傅脸上明晃晃写了这么一句话。
孟邑谌摇头叹息,“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
“臣、臣去找!”太傅铿锵有力的发誓,说完,便起了身,和太医在龙床前嘀咕起来。
孟邑谌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实际上却封锁了整个乾元殿,让太皇太后进都进不来。
次日早朝,孟勋不在,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康太后、也就是孟勋的生母旁听。
一上朝。太傅立刻带着自己查到的证据,领人弹劾起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早在昨日乾元殿被封锁时,就发现不对。
眼下被臣子弹劾,自然是一推二五六,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太傅见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更是气得不行,一条一条的将自己的证据摆了出来。
成功引得孟邑谌和康太后给他撑腰。
但是就在成功将太皇太后拉下马的前一刻,太皇太后突然眼皮子一翻,晕了。
这下,满殿哗然。
只有孟邑谌淡淡的的看了良太医一眼,冷声道,“还不去见帮太后好好看看?”
“是,王爷!”良太医上前。先是把脉,把完脉,他的药箱正好被送到。
二话不说,抽出一根最粗的银针就往太皇太后人中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