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一饭之恩,摄政王昔年旧事

作品:《如意书

    “你容本王想想可好?”孟邑谌到底顾念昔日情分,无法随意处置祈心。
    陆如意见他为难,心知他对她的感情到底还是浅了,不如祈心这个旧相识,内心酸涩了片刻,叹气,干脆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平复良久,低声道,“王爷能说说,你和祈心的过去吗?”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孟邑谌听她问起自己和祈心的过去。自知她是想到了风花雪月那些事上。心思一沉,酝酿很久,才开口道,“十几年前,她给过本王一饭之恩。”
    “一饭之恩……”陆如意拧起眉,一头雾水。并不知孟邑谌还有落魄,靠别人救济的时候。
    孟邑谌念及她的身世,也不怪她无知,只皱了眉,一伸手,将她拥进怀中,下巴枕着她的颈窝,道,“这得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先皇还在位。本王外祖荀国公府有从龙之功,大权在握,正是锦上添花、荣华富贵似烈火烹油之际。在外有西北三十万兵权,在内有母妃这个嫡长女专宠后宫,十几年不衰。”
    “那年,本王十一,外祖父突然病逝。先皇为了安抚母妃,便要晋母妃为皇贵妃。然而就在母妃晋皇贵妃的前夜,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却突然跑到上书房,当着数位宗亲、内阁大臣的面,告发母妃戕害妃嫔之子,设计皇子落水……种种罪名十余条……”
    “母妃性自傲,自知辩解无用,索性一字不说,先皇一怒之下,便听信当时的贞嫔、也就是今日太后所言,以为母妃怨怼于他,一怒之下,将母妃与本王遣往皇陵思过。”
    “数年皇陵生活苦不堪言,母妃娇养惯了,根本受不得那般苦楚,本王看不下去,便想寻外祖旧部救命,结果一时不慎,正入贞嫔圈套,当时前有杀手。后有追兵……本王年少不敌,缠斗间已是伤痕累累,最后,是祈心使计,舍命救了本王一命,还赏了本王一碗素斋。”
    “也是她,帮本王联系到了外祖旧部,免了本王与母妃许多灾祸……直至三年后,本王被先皇宽恕,送往军营。”
    陆如意听他说完,终于明白他为何对祈心那般纵容。一时晃神,万万没想到冷血如他,少年时也经了恁多磨难。偏她又不会安慰人,沉默良久,也只是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含泪说了句,“我懂你,下毒一事便就此揭过,我再不提,权当还她当日救你一命之恩。”
    “如意!”孟邑谌没想到陆如意会这么干脆,一时间也是红了眼眶,将她抱得更紧。
    此时此刻,两人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而祈心,终是成了孟邑谌的过往。就在他决定将真相告知给陆如意的那一瞬间。
    王府外。
    祈心顶着一团污糟上了马车,褚良拨给她的贴身婢女顿时目瞪口呆,看着她,半晌才道,“主子怎么弄的这般狼狈?”
    “这话是你该问的吗?”祈心凉凉扫了婢女一眼,怒声斥道,“还不服侍我更衣。”
    “是,主子。”婢女答应着,先是服侍祈心将外面的脏裙脱了,又帮她擦了脸上脏污,给伤口上了药,然后才拿了备用的衣裙给她换上。
    回了将军府,褚良已经在她屋里等着,看见她换了衣裳、发髻,脸上顿时一僵。
    祈心已经经了人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不动声色的弯了下唇。上前投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腰,瓮声瓮气的解释,“夫君,我去王府求见的时候,如意姐姐正在和摄政王用膳,姐姐看到我生气,一怒之下,就将一整盆的水晶肘子甩向我……”说着,她拨开额上碎发,让他细看她额上的伤口,委屈撒娇道,“可疼了呢,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陆如意,简直欺人太甚!”
    褚良离祈心这么近,自然闻到了她身上酱肘子的气味,当下也不再怀疑她与孟邑谌旧情复燃,只是一味的心疼起她。
    祈心要的就是这结果,脸上表情更加委屈,顿顿,捏紧了手中帕子,又将陆如意故意不许她在王府清洗换衣的事说了一遍。
    听得褚良几欲疯狂。他珍爱了这么多年,自己都不忍心苛责一句的女子,怎就由得她胡乱作践。当即在心底发誓,一定要让陆如意付出代价。
    陆如意倒不知道褚良此时内心对她的怨毒,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得拍案而起,骂一句这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战斗机啊!永远都不觉得自己跟三儿有错,只会捡软柿子原配往死的捏。好像她这个原配生来就是给他作践的。
    她当时眼睛是有多瞎,才会看上他,而且一恋就是十年。不要皮,不要脸的追了他整整十年!
    当晚,褚良自然是宿在了祈心房里。
    次日,他去上朝,本来想探探孟邑谌的口风,私心想着,若是能由孟邑谌出面解决了陆如意那是最好,但是没想到的是,孟邑谌根本就没来上朝,直接告了假。道何时病好了,何时再入朝。
    褚良怄的差点吐血。
    另一边,贵太妃接到了孟邑谌的手信,请她将宋敏月送到摄政王府上,由他做中间人,替她和陆如意说和。最好能一笑泯恩仇。
    贵太妃一想,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当即派了杜英、杜聪护送宋敏月去王府。
    去王府的路上,宋敏月一直骄傲的以为是孟邑谌顶不住贵太妃的压力,才原谅了她,心里得意的很。想着等下见到陆如意一定要好好炫耀炫耀,顺便让她好看。
    但是没想到,她刚一进王府,就直接被人点了穴道。送到陆如意的洛神苑。
    宋敏月不能动,她被迫跪在地上,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瞪着陆如意。
    陆如意从前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个蠢事,对她还有几分笑脸,现在知道了,半分好气都没有,直接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她话音刚落,宋敏月就呸的一声吐在她脚下,嗷嗷的骂道,“想让我道歉,你做梦,还抄写一千份认罪书贴遍全京城大街小巷,陆如意。你觉得你配吗?”
    “我配不配,你总有一日会知道的。”陆如意下了地,朝她走了两步,半蹲下身,抬手用力掐上她的下巴,指甲在她脸颊烙下半月型的痕迹,连连冷笑,“你若不愿,那就慢慢耗着,一个月、一年、十年,我等着你……一直等到,褚良有了孙子、重孙。”
    “你……你这个贱人!”宋敏月听她提到褚良,整个人瞬间就疯狂了。一副要将她剥皮拆骨的姆昂。陆如意被她盯得后背有些发凉,顿了片刻,忽然又是一笑,想起什么似的,俯身在她耳边道,“对了,你可知褚良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那个女子还怀了他的身孕……他对那个女子维护的不得了,连我冒犯她,都被打的险些毁容。”说着,她将自己脸上的面面纱揭了下来。
    时隔三天,脸上依旧青肿的可怕。
    宋敏月看的目瞪口呆,嘴唇哆嗦着。不可置信的问,“真、真是褚良打的?”
    “是啊!”陆如意眼中滑过一抹冷意,很快又掩饰过去,低头瞧着宋敏月道,“我现在对他已经没了感觉,和离是迟早的,你若有意,趁那女子上位前,求求贵太妃兴许还有做将军夫人的机会,当然,你若是不愿,就当我没说过。”
    “你、你会这么好心?”宋敏月不信,在她眼里,陆如意一直是一个不守妇道,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坏女人。她现在平白无故帮着她,她肯定不信。
    陆如意见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不由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你以为我是白好心,我不过是想让你早日与我道歉罢了。”
    “换句话说,你若道歉,那你我之间什么事都好商量,可你若不道歉,仔细我真把你关到褚良孙子出生。”
    “你敢!”宋敏月还没忘了自己最后一道保命符,急吼吼道,“我是贵太妃的侄女,她待我就像待亲生女儿一般,她决不允许你这样对我!”
    “那就试试看!”陆如意昂起下巴,吩咐抱月,“将她关在西间,每日除了出恭,不许踏出房门一步,三餐只需供红烧肉、酱肘子、猪油包子。”
    “是,夫人。”抱月领命,给一旁的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见状,立刻拖着宋敏月离开。
    宋敏月走之前,还在破口大骂,“陆如意你个毒妇。我恨你,我恨你……”
    陆如意只当没听到,暗暗想着:
    三天关下来,那一日三餐,她保准宋敏月吃的想吐。
    一个月下来,体重至少飙升二十斤。
    三个月,就是贵太妃以死相逼,只怕褚良都看不上她。
    处置完后,孟邑谌从内室走出,在她额上敲了一下,“高兴了?”
    “谈不上!”陆如意斜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等她道歉了。帮我们陆家洗脱罪名,我才是真的高兴。”
    “不远的。”孟邑谌领她去罗汉床坐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敏月的性子,本王也有几分了解,这般惩罚,不出一个月她就顶不住了。”
    事实证明,孟邑谌说的真有道理。
    约莫在此二十天后,看守宋敏月的粗使婆子来报,道,“宋姑娘愿意道歉,只要夫人肯放她自由。她什么都愿意做。”
    陆如意听完,满意一笑,让人将宋敏月带上来。
    二十多天不见,宋敏月皮肤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终日不见阳光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胖了,皮肤被撑得薄的都有些透明了。
    两人相见,分外眼红。
    宋敏月紧咬牙齿,极力强忍着,才没对陆如意破口大骂。
    陆如意看着她一副愤愤不平又不敢开口咒骂的样子,不由想起在现代听过的一句话: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眼下,宋敏月对她,可不就是这样。忌恨她。又没办法收拾她。
    这般想着,她稍稍弯了下唇角,问,“你可是想清楚了,确定要向我道歉?”
    “没错。”宋敏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莫名多出的赘肉,不得不点头应是。
    心里却想着,陆如意这死丫头年纪不大,手段却毒,不打她不骂她,只是将她当做肥猪一般的圈养,而她不想有朝一日真胖成肥猪,只好答应她的要求,向她道歉,让全京城人都知道,是她心怀不轨,因为争风吃醋,对陆如意羡慕嫉妒恨才污蔑她。
    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就会堕地,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恋慕褚良,不正好逼迫贵太妃只能将她许给褚良?
    如此也算因祸得福。
    这样盘算着,宋敏月对道歉就没那么排斥了。
    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
    陆如意搞不懂她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是最终却没有问。只安慰自己,不管她打什么小算盘,只要能还陆府一个公道就好了。
    为此,她还特意自己拟了一份认罪书。又让孟邑谌帮她改过,确定没有任何不妥,才给宋敏月让她去抄。
    宋敏月接到陆如意的认罪书后,看了片刻,皱起眉,小心翼翼的问她,“我能再添几句吗?”
    “你说。”
    “我宋敏月,对褚良爱慕十数年,一往情深,情比金坚,所以才猪油懵了心,竟然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来陷害污蔑褚夫人陆如意……”
    “嗯,可以。”
    陆如意见认罪书原意不变,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了她。
    之后连着好几天,宋敏月都没再露面,一直在西间兢兢业业的抄写认罪书。
    抄了有七八天吧,终于抄够一千份。
    当日,陆如意便派了粗使婆子随她一起出去张贴那些认罪书。
    认罪书贴出去后,很快就取得了重大的反响。
    京城流言风向,一下子发生了神转折,由嘲讽恶心陆家变成了心疼同情陆家。
    陆正兴得知这事后,心里也舒坦了些。
    下了值,特意赶去摄政王府,想见见陆如意。
    门房知道孟邑谌对陆如意的宠爱,听闻来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当下既不敢推辞也不敢放人进府,只用最快的速度将话传到了书房。
    书房里,孟邑谌听闻陆正兴来访,刚想说不见。但话将出口时,却猛地想到,那毕竟是陆如意的亲爹,不如还是问问她的意见。
    他让初五去传话给陆如意。
    陆如意一听,也是千回百转,纠结的很。
    毕竟,一个月前,他可是想把她送回涿州静慈庵的。
    那做法,无异于谋杀。
    到底该不该见!
    她犹豫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将目光落在抱月身上。问,“你说我该不该见!”
    “这……奴婢也不晓得。”抱月不敢乱出主意,只是推搪。
    陆如意叹了口气,又想了片刻,问她身上有没有铜钱。
    抱月一点就透,一面从荷包里取铜钱,一面问陆如意,“夫人是想抛铜钱做决定?”
    “可不是。”陆如意抱怨了一句,“凡人决定不了的事,只能交给上天了!”说着,她接过抱月手里的铜钱,突然往上一扔。
    下一刻,铜钱落地。抱月蹬蹬蹬的跑过去。捡起一看,道,“夫人,是反面。”
    “那就不见,你去告诉我爹,就说我这几日得了风寒,下不了床。”陆如意松了口气,欢快的交代。
    抱月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门房中,抱月给陆正兴请了安,将陆如意的情况说了一遍。陆正兴拧了眉,“不如姑娘带我去看看,本官从小看着如意长大,她是什么体质,该喝什么药,没有人比本官更清楚。”
    “这……”抱月犹豫起来。她倒是忘了,陆大人本来就是太医。她们夫人这个谎,撒的真是尴尬极了。磕绊半天,才道,“王爷已经请良太医开过药,夫人吃了药刚睡下,大人若是担心夫人,不如过几日再来,等夫人身子好了,也有精神招待您。”
    “如此也好。”陆正兴点了下头。带着医童转身离开。
    抱月抚了抚不停狂跳的心肝,转身朝后院走去。
    回到洛神苑,她向陆如意回禀了陆正兴的言行,陆如意听完,苦笑了一声,他这爹啊,平生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羽毛,为此连女儿的命都可以不顾。现在听闻孟邑谌将她接回来,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
    孟邑谌当晚过来时,看到陆如意心情不好,用鼻子想都知道是谁惹得祸。当即用力握住她的手,劝道,“若是不喜欢。下次不许他登门就是了,难为自己做什么。”
    “他是我爹啊!”
    陆如意叹了口气,苦涩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孽,嫁了个夫君禽-兽不如,亲爹又是这副样子。”
    “你还有本王。”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如意看了他一眼,腹诽道。
    孟邑谌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讽刺,脸上有几分不自在,顿了顿,换了个话题,“敏月这几日一直在求着母妃为她赐婚。”
    “那你怎么想?”陆如意对宋敏月漠不关心,她只在乎孟邑谌的决定。
    孟邑谌摇头,“本王自然不想见她嫁给褚良。”依着褚良的心性,她就是嫁过去,估计也落不着什么好。
    “是为了祈心?”陆如意打趣他,“您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吃醋了?”孟邑谌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问。
    陆如意瞪他,“你想的美!”
    “其实,本王的意思是,你还是尽快和褚良和离。”
    “然后呢?”
    “嫁给本王。”
    “孟邑谌……”
    陆如意轻轻的喊了他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孟邑谌心里微苦,面上却不动声色,“如何?”
    “若是我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你,你是不是也不肯放过我?”
    “嗯。”
    “那,我若违心嫁你,余生你可会怪我?”
    “不会!”
    “就算我不爱你。你是不是也不会纳妾,只守着我一个?”
    “嗯!”
    三个问题,陆如意一个一个,问的循序渐进。
    孟邑谌却答的毫不犹豫。任谁都看得出他对陆如意是真心的。
    只有陆如意自己不信,皱着眉,叹息道,“我很害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欢喜,就像爱慕褚良、嫁给褚良……我以为明天以后会是夫妻恩爱、白首偕老,可是第二日等待我的却是声名尽毁,生不如死。孟邑谌,你懂这种感觉吗?”
    “可本王不是褚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你告诉本王,如何你才肯信本王?”
    “……银子。”
    陆如意琢磨半天,蹦出这个两个字。
    孟邑谌听罢,面皮微抽,恨不得骂她一顿。
    陆如意却阵阵有词的很,单手托着下巴,认真道,“钱财乃立身之本,我若富可敌国,身份上也算和王爷对等。这样有朝一日,就算王爷想休弃我,我也有资本跟您打擂台,而不是……”像褚良那回一样。被打了都没法还手。
    孟邑谌一听,还算有些道理。想了片刻。点头,“那本王便将王府内所有庄子地契都过给你如何?”
    “这……”
    这么大方,陆如意总觉得其中有诈。
    孟邑谌见她犹豫,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不给你的时候,你骂本王抠,给你了,你又觉得本王在设计你,如意,你真的是……让本王为难。”
    陆如意也有些汗颜,沉闷了半晌,才憋出一个道理来,“王爷的东西,我不想要,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你把成衣店的红利给我就成了”
    “行,给你。”
    “王爷你真好。”陆如意狗腿的冲他笑。
    孟邑谌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埋头在她颈间亲吻,“小东西,给点儿好处,就笑的像只叭儿狗,合着在你眼里,本王还不如那几成银子?”
    那可不!
    陆如意在心里腹诽,银子明晃晃多好看,用处又大。不像他,好看归好看,实际上却是个招蜂引蝶的……
    “呀……”
    正想着,孟邑谌突然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
    陆如意轻呼出声。
    外面伺候的婢女一听这娇媚的声音,纷纷往外退去,顺便将门掩上。
    孟邑谌耳聪目明,一听关门的动静,更不犹豫。带着陆如意一个翻身,就倒在了罗汉床上。
    ……
    事毕,陆如意被孟邑谌抱着去沐浴。
    出来时,陆如意和孟邑谌都发现抱月脸色不对。眼里含着泪,浑身哆嗦着。
    像是出了天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