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9节

作品:《最高权力

    这个小姑娘,有意思,稿子都通过了,还追着要“指示。”何主任露出笑容,温和地说:“关书记说还算得体,只是强调了涉及他的讲话,不要说成‘指示’,他不喜欢这种说法。赶紧回去吧,别误了播出。”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难道,就因为关书记改的那两个字?其实,那两个字她的原稿里没有,是古局长改的。
    “他乡遇故知”,这句话形容此刻夏霁菡的心理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只是,人家是市委书记,自己一介草民,怎么可以是“故知”?正是“我知你是谁,你不知我是谁”,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
    拿回稿子后,古局长让她跟着剪辑,她没时间喂肚子,早晨的一个鸡蛋一杯牛奶到下午下班后早就消化的灰飞烟灭了。要不是田埴打电话来,她有可能趴在桌上睡着了,或者说是“虚脱”了。
    半小时后,田埴的大切诺基停在电视台前。
    夏霁菡有气无力地上了车,他盯住她问“怎么没开车?”
    她的回答是:“快找吃的,饿死了。”说完,闭上眼,靠在他的肩上。
    “嘿,逃避劳动,你的夫君一周才回来这么一次,连饭都不给做,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见她不支声,就自问自答:“这叫虐待亲夫罪。”
    “我还有一项大罪你知道叫什么吗?叫自虐。我就早上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一杯奶,一天还没吃东西呢。”
    田埴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插科打诨地说道:“是吗,我听说你今天最大的幸事是第一时间看见了帅哥,要是我啊,不吃饭都不饿,再说?????”
    说道这里,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正撅着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纯净、清晰的两只眸子似乎有氤氲升起,委屈的快溃坝了。
    田埴赶紧收住话:“我投降我缴枪我到了我下车,小姐请——”
    她嘟着嘴笑了,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走进这家“云之彩过桥米线”饭店。
    南方长大的她喜欢吃汤汤水水的食物,这里的过桥米线是她的最爱,这里的装潢也是她的最爱。
    饭店外面的装潢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云之彩过桥米线”几个招牌大字,进门后是个面积不大的服务台,同样也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能就是这些的普通,为以后的惊喜做了铺垫。
    当身着云南民族服装的服务小姐打开后门时,才真正是别有洞天。
    之间后面是不太大的天井,中间是原竹搭建的拱桥,拱桥下是鹅卵石砌成的小水沟,二尺多宽,里面流水潺潺,各色鱼儿游弋嬉戏。天井周围是三层云南风格的竹楼,四周布满了芭蕉树、棕榈树,左手边的围廊旁还有一丛茂盛的翠竹,郁郁葱葱。这里,四季如春。
    夏霁菡的头也不晕了,身子也不软了,精神也来了,拉着田埴的手,雀跃着跑上二楼,靠近竹林的房间。
    这个房间紧挨着一小簇竹林,有点像林黛玉的潇湘馆,也许就因为“那几杆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处更幽静”的原因,他们每次来?,只要没人,她都选这个房间。
    “我们要两大碗!”夏霁菡跟服务员说道。
    田埴吃惊地瞪着她:“你是想吃不了兜着走呢还是想转嫁给我?”
    夏霁菡没有回答,将上身附在桌子上,下巴抵在桌面,往日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无神无光,一幅可怜兮兮的样。
    每次他们都是一大一小两碗,她那个饭量是绝对吃不了一大碗的,田埴刚想继续嘲笑她几句,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就转变了话题,说道:
    “嗨,别发愣了,给我介绍一下新市委书记的情况。”
    “哪方面的?”她抬起头,眼睛里似乎有了某种神采。
    田埴想了想说:“先说第一条:学历?”
    夏霁菡说道:“他是大学本科,攻读电子信息工程,获学士学位,后来又上的研究生,法学硕士学位和经济与金融硕士学位。”
    “双料研究生?牛!”田埴的眼睛里也露出神采,钦佩地说道:“这是有史以来学历最高的市委书记了。不错,督城要改换门庭了,我就喜欢有知识有文化的领导。说了学历,第二该说简历呢?”
    夏霁菡想了想说:“他毕业后在*工作,期间在延安基层挂职锻炼,部长办公室正处级秘书,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副局级秘书、南方省委副秘书长,京州省委副秘书长,就到了现在锦安市委副书记兼督城市委书记,以后在省委或者中央任什么样的职当什么样的官我就说不上来了。”
    “哈哈,你都倒背如流了,看来对咱们这位新来的市委书记你很欣赏啊?”田埴说道。
    “那是,一是他本人无论是学历还是经历都太过震撼,二是我今天到会采访了,稿子是我写的,当然了如指掌了。”夏霁菡理直气壮地说道。
    田埴笑着说:“好,现在我们说说第三条,相貌。他这个人长得怎么样?”
    夏霁菡立刻直起身来,说道:“酷毙了,帅呆了!”
    田埴为她突然间来的精神瞪大了眼。
    哪知,她还不是一般的精神,直起身说道:“还有第四:年龄,34岁。我跟你说,当时介绍完他的简历,所有人都惊呆了,恐怕在督城的历史上甚至是你们锦安市的历史上都还没有过这么年轻的市委书记吧?”
    “恐怕整个京州省也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田埴说道。
    不知为什么,谈起今天新到任的市委书记,夏霁菡就来了精神,她漆黑、灵透的大眼睛闪着光彩。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关书记是当之无愧的青年才俊,年轻政要,而且前途无量,我敢说,督城,将要吹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的风。”
    “等等,我说你怎么见了青年才俊、年轻政以后,眼睛就发绿光了?花痴啊?”田埴用手敲着桌子说:“你该向这里发光才对。”他指指自己。
    “哪里?谁呀?”她眨着眼睛,故作迷茫地左顾右看,就是不看田埴。
    “你的田大哥——”他压低声音,似乎不高兴地说道。
    她“咯咯”笑出声,然后站起,倾过身子,闭上眼睛,朝着他嘟起红润的小嘴。
    田埴本想逗逗她,装做看不见,但见她一动不动地在哪儿嘟着,娇媚的表情充满了诱惑,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而且她总是这样闭着眼嘟着嘴,大有不得一吻不罢休的态势。
    他刚想去亲他,就见门开了,服务员进来了。
    夏霁菡见他红了脸,想起刚才自己的神态被服务员看见,看了田埴一眼,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服务员不时地往他们面前放着东西,不一会儿,就摆满了米线、鲜汤、鸡丝和各种小料。
    夏霁菡偷偷地看着田埴微笑。
    田埴根本就不看她,摆弄着眼前的各种小料,故作严肃地说:“吃饭,别故做花痴状,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哪够得上罪呀?充其量是索吻未遂。”夏霁菡辩解道。
    “哈哈。”田埴不由地笑出声。
    “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上学时见过关书记。”
    田埴一愣:“你见过他?我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