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9节

作品:《最高权力

    “举报你滥用职权,私设公堂,造成他们亲生父子分离,相见不能相认,要求上级追究你的的刑事责任,严惩你。”
    “哦——”彭长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江帆说:“长宜,你要冷静,我晚上回去一趟,咱们在细说,你如果不清楚就再给陆原打个电话。”
    彭长宜想了想说:“不了,您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明白了,这个时候,不给他找麻烦,还是让他避避嫌的好。”
    撂下江帆的电话后,彭长宜起身来到门口,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独自在屋子里踱着步。思前想后,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了,就是彭长宜来阆诸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他刘成早不举报晚不举报,为什么偏偏在省委考察组走后的第三天就实名举报自己?这里肯定有事!
    想到这里,彭长宜立刻给陈乐打了电话,因为那年非典期间,陈乐来阆诸看他和褚小强,陈乐跟他提起过这事,好像是说刘成已经跟陈二喜私下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认可的协议。既然达成了协议,这事就应该过去了,怎么刘成突然又举报他呢?对于刘成,他彭长宜也算比较客气了,不然,他不会放过刘成蓄意陷害舒晴和小丁这件事的。
    陈乐在电话里听了彭长宜的话后吃惊地说道:“不可能……吧?他刘成没有理由去省里告您啊?再说了,我二叔和二婶已经允许他以舅舅的身份来看孩子了,一个月看一次,也允许他给孩子钱,这种情形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而且他们已经平静相处了。双方都商量好了,说在孩子成家立业之前不告诉他,以后等孩子能承受住这个事实再告诉他,到那个时候再让孩子自己决定。”
    彭长宜也感觉这事蹊跷,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要思忖对策。
    陈乐又说道:“这事我去找省纪委说去,当年这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二叔找的我,我找到您的,动手打他的是我不是您,让他签字画押写保证书也是我,跟您没有任何关系,让他冲我来好了,您千万别往深处掺和。”
    彭长宜知道陈乐想把责任揽过去的用意,他说:“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告的是我,又没告你,你就别往里掺和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该来的,早晚要来,我跟刘成之间这笔账,早晚也是要算的。”说到这里,彭长宜狠劲咬了一下腮帮。
    陈乐说:“怎么跟我没有关系?这事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事,是家事,也是私事,他没有理由告您的,显然是没安好心。再说了,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参与了,就是他没有告我,我还可以做为当事人出面作证的。”
    彭长宜听到陈乐说的家事、私事,他的脑袋灵光一现,就说道:“好了,省调查组的人肯定会找你核实情况的,你就别有事没事的往上找了,等找到你的那一天你再说这话不晚,注意,强调你刚才说的话,是家事、私事,绝对隐私的事,这本来就是事实,另外,别有没有的就往自己头上揽,这一点你小子给我听清楚!”
    陈乐知道彭长宜是在保护自己,在亢州的时候,彭长宜就是这个态度,他几乎没有跟陈乐公开往来过,更没有公开让陈乐掺和他的一些事情,私密事都是暗地里进行,所以,知底的人只知道陈乐当年是彭长宜给提起来的,不知底的人几乎看不出陈乐跟彭长宜之间的特殊关系。
    一个聪明的官员,总是善于隐藏自己实力的,就是你从这个地方调离,你的底细还在,还随时能掌握这个地方的情况,毕竟在任上的工作,你做得未必都是那么面面见光,这就需要有人给你通风报信。尽管彭长宜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而且陈乐也离开了亢州,调到了市局,但他还是很注重培养和保护自己的底细的。
    彭长宜知道自己被实名举报后,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几天后,省委第一书记伍红旗突然来到阆诸,他只带了司机和秘书,没有任何人陪同。
    彭长宜当时正在党校讲课,贯彻学习伍书记前些日子在全省干部大会上的讲话精神,这是市委副书记彭长宜份内的事,他没有跟鲍志刚商量,而是在第一时间就见宣讲的事布置到各个市县,阆诸市委党校首先组织了县市级处级干部培训班,宣讲伍书记的讲话精神,开动脑筋,为阆诸发展“动脑筋,想办法,多干事,多谋事。”这是伍书记在大会上的讲话核心内容。
    彭长宜这样做,还真不是为了讨巧。
    一天,江帆回家后,他们两个谈到深夜。
    江帆跟他详细分析了目前阆诸的形势,江帆说:“阆诸市委书记空缺了快二十天了,尽管这和师副书记出国考察了几天不在家有关,但也不排除有其它的原因,无论如何,在全省的干部队伍中,是不缺乏阆诸书记人选的,刘成把你告了后,省里没有任何动静,就连陆原他们都没有下来调查这事,所以,你不觉得有点耐人寻味吗?”
    彭长宜听着,他大气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帆。
    江帆说:“我现在想,当初我让你往省里跑动跑动,主动跟领导汇报汇报工作,你没听我的,也没往省里跑,实名举报你的事情出了后,你仍然没有主动往省里跑,我现在就纳闷,是不是你心里有底?”
    彭长宜笑了,不好意思地说:“我跟您说老实话,我心里什么底都没有,不但没有,肚子里还像钻进了个孙悟空那样,七上八下的。我不是不想往省里跑,您说的对,就是不跑官,最起码跟新书记混个脸熟也好,哪个领导不喜欢主动汇报的下属?但说真的,如果这个时候我往省里跑的话,一定会给志刚造成思想压力,不往省里跑他都怀疑我有野心,我要是再跑的话岂不是‘野心’暴露了。开始不跑,后来就更不能跑了,我现在只要往省里一去,领导肯定就会发现我知道了举报这事,不然没事往领导跟前凑什么?闹不好还会让领导对您有看法,因为这样的消息,只有陆原和您能告诉我,其它人是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的。所以,几个原因凑在一起,我才没有往省里跑,还有一点,是没有底气跑,我刚刚提副书记没多长时间,是不具备竞争实力的。另外,要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也是瞎话,我的底就是……”
    说到这里,彭长宜看着江帆笑了。
    江帆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就不假思索地问到:“你的底是什么?”
    彭长宜笑笑,说道:“我心里的底就是您。您想想,我就是不往省里跑,省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另外您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个,我心里有底,比别人也有这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