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3节

作品:《最高权力

    彭长宜才不“畏惧”她呢,就说道:“肯定是要好好喝喝了,对了,是你让量量接的电话吗?”
    舒晴说:“就你那聪明的儿子,还用我让?我们正在地毯上搭积木,听见电话响后,就高兴地连滚带爬往电话这边跑,嘴里不停地说着:爸,话。唯恐我去接电话,噌噌几下就爬到跟前,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抓过话筒就放到耳朵边上,然后就安静地等着你说话。”
    “哈哈哈。”彭长宜为儿子的成长和可爱大笑,他说:“好了,你们俩继续玩吧,我挂了。”
    彭长宜挂了电话后,舒晴才将话筒放在座机上,她看见儿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就双手一摊,说道:“爸爸不回家吃饭了。”
    量量显然是明白了妈妈的意思,他突然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量……量吃。”
    舒晴惊叹儿子的聪明,她高兴地蹲下身,抱起儿子说道:“对,爸爸不吃量量吃。”说完,就亲了儿子一口,母子二人向餐厅走去。
    彭长宜和陈乐、褚小强三人,坐在绿色的麦田里,沐浴着春风,酒兴大发,他们毫无忌惮地喝着、侃着,彭长宜完全放松了自己,跟自己曾经的两位部下海阔天空着。
    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如彭长宜的酒量大,彭长宜就是喝一瓶,他们喝多半瓶都多,最后两人都东倒西歪、酩酊大醉了。
    彭长宜见他们俩不藏量,而且还喝多了,就开心地大笑。这段时间,的确把他憋闷坏了,眼看时间过去一半多了,所有的工作都停止不前,尽快他是政府二把手,但他的心里比市长甚至比书记都急,非典,打乱了所有的秩序。难道今天小乐来,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大喝一场了。
    他见陈乐起不来了,就走到陈乐跟前,抓过他的双手,转身放在自己的肩上,一用力就把陈乐背了起来,要把他送到车上,陈乐的司机和老顾一看就急忙过来,这活儿哪能让彭长宜干?他们围过来,就要搀陈乐下来。
    陈乐的司机说道:“彭市长,我来吧。”
    彭长宜瞪着眼说道:“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司机摇摇头,随后又感觉摇头不妥,就赶忙说道:“我知道,知道。”
    彭长宜说道:“知道啊?知道就行,我背他,不过分。”
    此时,趴的彭长宜背上的陈乐清醒过来,就死命往下出溜,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彭叔,不能,不能这样折煞小乐……”
    彭长宜说:“折煞就折煞吧,谁我今天让你喝了这么多酒?”
    他死命抓住陈乐,不让他出溜下去,在老顾和司机的帮助下,彭长宜好不容易才将陈乐背到了车边,司机拉开车门,老顾和他一起将陈乐放进了车里。
    彭长宜大口喘着气,双手扶住车顶,跟陈乐的司机说道:“他喝多了,不能走了,你跟在我们车的后面,回市里。”
    陈乐在车里连忙摆手,说道:“我回……回去还……还有事……”
    “不行,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就这样定了,你大老远的来看我跟小强,怎么也得让你进家门休息休息再走啊。”彭长宜坚持着说道。
    陈乐不再说话。
    这时,褚小强也被他带来的司机搀上了车,彭长宜和老顾回去后开始收拾桌子和帐篷,正在收拾中,就见陈乐的车开动了,然后掉头,直奔高速路口而去。
    “嗨——你干嘛去?”彭长宜冲着他的警车就大声喊了一嗓子。
    陈乐降下车窗,向车窗外伸出双手,抱在一起,冲他比划了一下,随后扬长而去。
    老顾说:“走就走吧,您刚才不让人家进去,这会又不让人家走。”
    彭长宜说:“我是真的不让他进去吗?进市里有什么意思?喝酒还不是我们三个人,在市里喝酒,他受约束我也受约束,如果在市里的饭店,他们俩今天谁都不会喝这么多。”
    老顾笑了,说道:“这倒是。”
    这时,小强看见陈乐的车走了,急忙出来,他扶着车门,冲着远去的警车招招手,然后一弯腰,就吐了……
    这顿酒,三个人喝得异常痛快,陈乐和褚小强都各自刷新了喝酒的记录,乃至在以后的岁月长河里,他们都会时常忆起,忆起过去的岁月中,还有这么一次痛快淋漓的野外畅饮……
    彭长宜歪歪愣愣地走到褚小强身边,递给他一瓶水。
    褚小强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彭长宜,随后笑了,说道:“我……我喝多了,失态了……”
    彭长宜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知道失态就没有喝多,今天表现不错,令我刮目相看。”
    他们都喝得太多了,三人三瓶酒,陈乐和小强当然不会喝完,彭长宜又替他们俩各喝了一大杯,呵呵,好长时间没这么喝过了,他非常开心,也非常尽兴。跟陈乐和小强,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只有友谊,这种友谊是纯粹的,是相互倾心的、欣赏的,哪怕他们酒后失态,哪怕他们酒后失言,他们谁都不会笑话谁,谁都不会出卖谁,是经得住岁月和世事检验的。
    老顾扶着彭长宜上了车,小强吐完后,也被他的司机扶进了车里。
    彭长宜往后看了一眼跟在他车后面的警车,跟老顾说道:“老顾,我今天想做自己的事去,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但是有一点,不许你拦我,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你就下车,去小强的车上,我自己开车。”
    老顾问道:“您要去哪儿?”
    彭长宜说:“你甭管我去哪儿,刚才我就是说了,去做一件自己的事,一件早就该做的事。”
    老顾哪儿放心他自己开车呀,就说:“好,我不拦着,我只负责开车。”
    “这就对了,到了前面的路口,上高速,去省城。”
    “去省城……”老顾吃惊地问道。
    老顾的话还没说完,彭长宜就说:“你只负责开车。”
    老顾点点头,他大致明白他去省城干什么了,因为,他说去办自己的事,一件早就该办的事。只有私事才是自己的事,因为非典的原因,省里的会议都改成了电话形式的会议,除去特别重要的会议,几乎不召集下边的人集中开会了。联想到他上次跟樊文良要的那张《京州都市报》,他此次去省城,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探望陈静。
    老顾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有些事自己是左右不了,既然左右不了,那就由他去吧,万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如果见了陈静,真能了却他的心事,那见见也无妨。他的责任和定位就是保证他路途中的安全。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就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面的彭长宜。
    彭长宜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来。这是他喝了大酒后最常见的表现方式,他酒后很少撒酒疯,也很少闹事,只有睡觉。
    这段时间他太疲惫了,一天各个地方转,几乎不怎么在办公室里呆着。用他的话说,非典就跟洪水一样,真要来,你挡不住,但是你要是连挡一挡的姿态都没有,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孟市长那么大的官中央说免他的职就免他的职,其实,他真正在京城履新满打满算只有九十多天,谁都知道他冤枉,但是必须要有人为疫情瞒报付出代价,于是,SARS选择了他。这也说明,上级真要对某件事追责的话,你逃也逃不过去,只能“尽人事,知天命。”
    后面一直跟在他们车后的褚小强,一见他们的车向城东方向驶去,就放慢了车速,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跟着他们,而是拐向了市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