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0节

作品:《最高权力

    尽管刘成话说的无情,但是他还是叫来了救护车,将徐秀娟送进了医院,指派两名服务员专门伺候她,他没有去医院,徐秀娟不怪丈夫,她也不希望丈夫去医院,省得丈夫看见到江帆和彭长宜不好说话,好歹徐秀娟一个女流之辈,江帆和彭长宜再怎么着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吧。
    徐秀娟其实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是家里的独女,自小就养得娇,比城里的孩子还娇,她是一个过日子没有丝毫主意的人,结婚前听爸爸的,结婚后听丈夫的,自己没有任何主张,吃喝拉撒的事,家里也用不着她操心,父母娇宠,丈夫疼爱,冷不丁遇到这等大事,她的魂儿都吓飞了。
    她住院后,丈夫刘成并没有跟过来,但却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饭店暂停营业,他要出差,关于摔人的事,他嘱咐徐秀娟,让袁茵出头跟他们谈,所有费用他们负责。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但是生意上的事,徐秀娟不懂也不问,阆诸公司是一个成立时间不长的公司,这里的生意都是由刘成一人料理,爸爸在老家照顾大本营的生意,所以,她就按照刘成吩咐的去做了,给袁茵打了电话,请她过来做说客。好在丁一和舒晴没有大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医药费也没用他们出。徐秀娟感觉过意不去,托袁茵给丁一和舒晴送过去一笔营养费,也被丁一和舒晴退了回来。
    徐秀娟就想等自己能撂下双拐,再亲自登门看望丁一和舒晴,赔礼道歉。
    徐秀娟的接骨手术也很成功,她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后,便回家静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多亏刘成有算计,提前关了饭店的门。不然她拐着腿,根本照顾不了饭店,如果继续开下去,说不定赔的是自己,赚的是厨师。以前她不做饭店不知道,一做饭店才知道这里的门道。
    养伤期间,饭店那个女领班被刘成请到了家里,专门照顾徐秀娟饮食起居,负责收拾卫生。工资也比在饭店的时候多了好几百。
    最近,徐秀娟发现丈夫刘成比平时多了警惕性,他不但在头睡觉的时候仔细检查门窗关闭情况,还有一个神秘的皮包,这个皮包,从来不让她看,但是有一天,徐秀娟还是发现了他的皮包里,有一把很精致的匕首,还有录音笔,另外,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兼职助理,这个助理后来徐秀娟得知是一个民营武校教练,每个星期有两天专门教刘成武功。
    当徐秀娟问起这些东西和兼职助理的时候,刘成是这样解释的,他说:“匕首是别人送的礼物,同时也是作为防身用的,好多私企老板的车上、办公室、甚至枕头下,都有这些防身的玩意,有些老板不但有匕首,就连枪支都有,尽管国家明令禁止个人私藏枪支,但是有谁去搜家了?学武术,总比学打麻将、泡女人强吧,好歹也是一种健身运动,这项运动没什么不雅吧?”
    刘成这个人,老成持重,不多言多语,但别开口,只要他开口,说出的话都是有理有据。纵观刘成,的确没有什么不良爱好,他除去工作就是工作,一心一意扑在家族事业上,别的老板身上有的毛病,他一样都没有,不泡女人不泡牌场,除去和生意场上的人喝酒外,的确没有神秘其它的爱好。
    其实徐秀娟早年间是有过一段婚姻,只是这段婚姻时间太短,短的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她第一次嫁的是邻村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后生,这个后生在县土产公司开车,婚后没几天,后生就上班去了,那天他照例开车去拉货,不知怎么的在过一座水泥桥时就冲进了河里,溺水而亡。
    婚后还没过一个月,男人就死了,这在农村是有讲究的,认为她是克夫,而且她也没给这家怀上后代,后来通过两家协商,父母就将徐秀娟接回了娘家,徐秀娟是独女,而且性格温顺,老实巴交,回到娘家仍然受到父母的宠爱,只是在农村,一旦背上克夫的名号,再嫁人就难了,直到后来刘成给他家打工,被她父亲看上,刘成才做了她家的上门女婿,如果不是因为徐秀娟是二婚,徐家是不会看上穷小子刘成的,当然,刘成对克夫这件事也就无所谓了。
    不知为什么,从最近丈夫身上表现出的以往没有过的莫名其妙的举动来看,徐秀娟对他有了一种担心,这种担心自从饭店关张后就有了,但对于这个婚前依父母,婚后依丈夫的女人来说,这种担忧只能是自己的内心活动,她是不知该怎么做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播种希望和收获的季节,在收获去年成果的同时,也在为明年的春天做准备。
    但恰逢在这个最忙碌的季节里,这个时候,省委下达了减少“文山会海”“压缩文件”的通知,这和阆诸目前沸腾的大好形势有些格格不入,但阆诸又是省里定的试点之一,这可难坏了市委和政府的两位秘书长。
    这天,彭长宜刚视察工作回到办公室,肖爱国和何金就跟了进来,彭长宜刚喝了两口水,看见他们俩一块进来,就有些奇怪,笑着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位秘书长一块登门?让我猜猜,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
    肖爱国和何金都笑了。
    彭长宜请他们坐下,这才发现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厚厚的一沓文件。
    梁航过来给他们沏水。
    肖爱国喝了一口水,说道:“我们刚从家实书记那儿出来,唉——”
    看着肖爱国叹气,彭长宜知道他们俩肯定是有事找他出主意,就说道:“你这一声叹息容易引起我的误会,我可以这样推断,这声叹息,是从家实书记那儿出来才有的,我这样理解的,对不对?”
    何金笑了,说道:“正是,你太聪明了,唉——”
    何金说完也叹了一口气。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们俩坐到这里不到两分钟,我听到了两声叹息,什么事还能让两位秘书长为难?换句话说,有什么事还能难住两位秘书长?说俗一点,你们俩也是市委、政府的两位大内总管呢?”
    “别提了,这次是真的让我们犯难喽——”肖爱国说道。
    原来,阆诸早就传达和下发了省委关于“压缩文件”减少“文山会海”的文件精神,传达到了下边各市县,哪知,最近阆诸电视台和报纸,反倒多了对各项会议的报道,由于这块工作是殷家实负责,他认为问题的症结在市委和市政府的身上,也就是说,市委市政府不能以身作则,置上级指示于不顾,顶风作案。
    于是,他就将两位秘书长找来,摁着他们训了一顿,他说,之所以开了那么多的会,主要原因是两位秘书长身上,从他们这里就要严把住会议数量关,能不开的尽量不开,能不下发的文件尽量不要下发,他还说,要是省委暗访组来了,一旦发现我们阆诸没法跟上级交代,辜负了上级对阆诸的信任,有损“试点”单位的形象。
    彭长宜听完他们的叙述后笑了,他没有说话,端起水杯又喝了几口,他刚刚从外面开会回来,有些口干舌燥。
    尽管他没有说话,但是从他喝水的动作和笑的神态中,两位秘书长猜出了他的意思,就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