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8节

作品:《最高权力

    彭长宜却没笑,他认真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因为两个人不可能齐头并进共同发展,定会有一个人做出牺牲,社会属性决定女人大多是被牺牲的那一个,人们经常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破碎的家庭,尽管这话有点偏激,但却是普遍现象。”
    舒晴认真地注视着他,说道:“我知道我的定位了,就是成功男人背后那个伟大的女人,是不是?”
    彭长宜说:“不能那么绝对,但我不希望你在官场上出人头地,这是真心话,说是为了家庭也好,说是一个男人自私也好,反正我不希望更不喜欢,这也是我一直想跟你交流的问题。江帆那天把我叫到办公室,郑重其事跟我谈你调动工作的事,我就明确表态,不进市委和政府机关,也不进人大政协机关,更不可能当副书记或者是副市长,他当时问我这是小舒的意见还是你的意见,我说是我的意见,他说你能做主吗?我说我必须做这个主!”
    舒晴看着他,半天才说:“尽管你没公开‘教导’过我,但我知道你的心理,在老主任面临离退的关口,政研室的张副主任特意找到我,跟我谈话,让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不让我跟他争的时候,我才说,你尽管去争取,我只热爱学术研究,对这个位置没兴趣。”
    彭长宜点点头,看着她,这才有些内疚地说道:“也许,是我跟孩子拖了你的后腿。”
    舒晴说:“不是,对此我一点都不感到后悔,因为最初我也没争取什么、希望什么,只是遇到这样一个机会,谁都不想失去罢了,确切地说是不想在这个时刻退出,仅此而已。”
    彭长宜释然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深入地谈论这个问题:“那就好,那就好,只是你来阆诸会委屈你的,你暂时是党校普通副校长,将来老校长退休,你接任他成为第一副校长。”
    各地党校校长都是同级丨党丨委中一名常委兼任,阆诸是市委副书记殷家实兼任,有的地方是组织部长兼任,党校第一副校长其实就是这个单位上的行政一把手,舒晴到这个地方任职,也算对口。
    舒晴看着彭长宜,说道:“我不委屈,因为这里有你,还会有我们的孩子,就是将来让妈妈他们帮我照看孩子或者请保姆照看,都会很方便的,因为我们在一起,我要真是在省城生孩子带孩子,那真的不方便,就是请保姆也不方便,你即便天天来回跑,我估计也指望不上你什么,你天天会顶着星星回来,带着星星走,说不定我们还得伺候你。”
    彭长宜没想到她已然将问题想得这么透彻,就十分放心了,就说:“你的心比我想象的大。”
    “你以为我的心会很小?”
    舒晴拿起筷子,说道:“这个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在我面临人生快30岁的时候,我要重新给我的社会属性定位,那就是忠于本职工作的同时,我要享受武则天和慈禧太后享受不到的真实的、快乐的女人生活。”
    舒晴把鼻子凑到鱼盆的旁边,说:“吃吧,我已经闻到酸汤的味道了,好诱人呀!”
    彭长宜就用小漏勺给她舀了一大块白白的鱼肉。
    舒晴则用小勺舀了几勺酸汤,说道:“其实,我最向往的就是这个酸汤。”
    她说着,吹了几口凉气,喝了一口酸汤,她不禁倒吸一口气,说道:“哇,太过瘾了!之前一切的过度服务和烦恼都值了,不虚此行!”
    “哈哈。”彭长宜看着她腮下还挂了一滴泪,就心疼地替她抹去,心想,到底是孕妇,在符合胃口的美食面前,什么烦恼都可以抛到一边的,他就说道:“那你就快吃吧?”
    舒晴一边吃一边说:“别急,今天这一大盆都是我的了,我要慢慢享用!”
    就在彭长宜陪舒晴享受酸汤鱼的美味时,他们放弃的那个牡丹厅迎来了他原有的客人——这家饭店的老板刘成。
    刘成和岳父忙于做生意,最近又拿下了三局联建材料供应商这个单子后,爷俩越发显得忙碌,在应酬和招待上就更繁忙了,他们的女儿今年上高二,开始在学校住宿。
    徐秀娟一下子清闲了,越发显得无所事事,这样,他们就开了这家餐馆,专门经营川菜,请来了上好的专业厨师,餐馆一开张,就引来各方食堂的青睐,当然,也成为他家企业招待客人、联系各方关系的主要场所。
    刘成本不知副市长彭长宜在这里用餐,他进门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老婆徐秀娟,是女领班告诉他的,他带着助手提前来到牡丹厅等候客人,女领班给他们沏茶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今天晚上这个房间差点让徐姐让给别的客人。”
    刘成一听,就感到有些奇怪,因为牡丹厅是他们家族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是不对外的,他就问道:“让给什么人?”
    “是彭市长来了,徐姐让他们在这里用餐,结果彭市长感觉他们人太少,用这个大桌子不合适,就换到了下面的雅间。”
    刘成警觉起来,问道:“他们来了几个人,都有谁?”
    刘成听说彭长宜在这里就餐,表情立刻严肃警觉起来,他问服务员他们都有谁?
    服务员不理解老板为什么突然变了脸,按说领导来吃饭,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说明饭菜做得好,这是无形的广告,她就小心地说道:“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
    “他老婆?”
    刘成反问道。
    服务员说:“是的,很年轻、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刘成继续问道:“你确定是他老婆?”
    “确定,是他自己说的。”
    “有多年轻?”
    服务员想了想说:“反正比他年轻多了。”
    刘成的助手不理解老板为什么对这些细节问题感兴趣,就不以为然地说:“当官的老婆有几个不年轻漂亮的?不年轻不漂亮的早就以各种手段给休了,换年轻漂亮的了……”
    女领班瞪了这个助手一眼,说道:“这话要是让徐姐听见,少说也要骂你几句!”
    “哈哈。”刘成的助手笑了,说道:“我说的是当官的,又没说咱们老板,是不是老板?”
    刘成没有跟他们说笑,早年地主家庭出身的他,到了这个家庭尤其是他为这个家庭的兴旺立下汗马功劳并出人头地后,更加沉默寡言、低头做人,尽管早就没有了当年家庭成份的阴影,但是他早就看透了世事变幻,无论在何种地方,何种场合,他都很少表现自己,永远都是躲在岳父后面的那个人,但永远都是最后帮助岳父做出某种决策的那个人。
    自从那天在阆诸宾馆见到彭长宜后,隐蔽在心里的怨结就时常出现在脑海里,他和彭长宜的过往,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当年他从亢州两手空空回来后,媳妇徐秀娟问他怎么没要回儿子,他只是说人家不给,不但不给,如果他坚持要孩子的话,就会被扣上强X的罪名,所以,夫妻俩以后再也没有谈论这个儿子,但是刘成却从未忘记过自己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