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0节
作品:《最高权力》 樊文良说:“看情况吧。我对这些孩子们的要求不高,能考大学尽量考大学,考不上大学就当兵,当兵再继续深造也可以,他们都有当兵的经历才好呐。显然樊斌和老二不行了,所以我也劝梅大夫,别一天到晚因为学习跟他们着急,考不上大学,只要别把路走歪,只要能健康成长就行,大学不是他们未来唯一的出来,我们可以把他们送到部队这个人生的大熔炉里,再说,他们当兵也算是子承父业了,我也可以告慰他们的父亲了。”
江帆感觉樊文良今天的确是高兴,不但第一次要求他做件私事,而且还透露了他一部分的家庭信息,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
樊文良看了一眼丁一,说道:“小丁啊,别光听我们说,你吃菜,怎么不动筷?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女孩子吃饭比较挑,女主持人吃饭就更挑了,来,服务员,把菜谱拿过来,让我们这位女士再点一两个菜。”
丁一赶紧摆手说道:“不用,真的不用,这些足够了,而且我很喜欢吃,您每次点的菜,都很合我的胃口。”
樊文良说:“那怎么不见你动筷?”
丁一笑着说:“关键是我听您说话听入迷了。”
樊文良笑了,说道:“小丁啊,小江的担子不轻,尤其是主政的前两年,很关键,看一个地方的主官,是不是有能力稳定一个地方的局势,就看前两年,如果前两年没有多大问题,就基本能站住脚了,所以,你要多支持他,帮助他,做好他的后盾。”
丁一尴尬地说:“我能给他什么帮助啊?”
樊文良说:“你能给他很大的帮助,首先给他坐稳后院,其次你在电视台工作,党的宣传阵地,媒体人本身就对政局有相当的敏感性,而且你从业这么长时间了,还有基层的经验,你能从别人的谈话中,捕捉到老百姓的反应,这很关键。你可以接触到社会不同领域里的人,三教九流你都能接触到,没有任何职业能像记者那样可以广泛地理所当然地去接触各个层面上的人,所以,你们听到的声音是最直接、最原始的,是没有经过下级的筛选和润色的,把群众不同的意见反馈给他,这很重要!”
“这个……我做得可能不够好......”丁一吞吞吐吐地说道。
江帆笑了,看着丁一,却对樊文良说道:“这个,她的确做得不够好,而且还是很不够好。您知道她的性格,她回来很少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有的时候我问她,听到人们对什么什么的反应了吗?她才会说,哦,倒是听到一些。这是她愿意说的时候,她不愿意说的时候,直接就给你一句:没听到。就这个问题,我们以前也探讨过,她说唯恐那些七嘴八舌干扰了我的工作,误导了我的判断,有时候想想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再有她这个身份,恐怕全市都知道了,唯恐她听到的声音已经不是最直接、最原始的了。”
樊文良说这话,也是有意想了解丁一对江帆的影响,他很喜欢丁一,也很欣赏丁一的性格和素养,凭丁一的为人,她可能在政治上帮助不了江帆,但绝对不会给江帆添乱,更不会给江帆拉倒车,某种程度上也是能成就江帆的,一个好的贤内助,作用是巨大的。当有记者问比尔?盖茨,他一生最聪明的决定是创建了微软还是大办慈善事业时,他说道:都不是,找到合适的人结婚才是。所以,有时候妻子的角色,既是“军师”,又是“大掌柜”的,有的时候还兼有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的多重角色。樊文良认为自己最大的成功,就是找对了人结婚,这个人成就了他的一切。明智的皇帝在选接班人的时候,看的不光是这一代,甚至还要看他的下一代,这也是樊文良对丁一格外关注的原因所在。
想到这里,他很有感触地说道:“小丁这样考虑也对,不过你不能光做好自己,还要主动帮助他做一些工作,比如,消除他在工作中的一些不利影响,这很关键的。”
丁一尴尬地说道:“这个我……恐怕不行吧……”
樊文良说:“有什么不行的,你平时要多跟他沟通,要及时掌握他的工作动态,有时候你说一句话,相当于一个民主生活会的作用!这个我不是说大话,因为领导比较相信来自最亲近的人,他们说的话,能改变他的决定,尤其是不冷静的决定,我有切身体会。”
丁一的脸微微红了,她看了江帆一眼,发现江帆正在含笑着看她,她支吾着说:“我……恐怕没有那水平不说,最近,我还总是在给他添乱……”
樊文良笑了,说道:“你们刚在一起生活,尽管有爱情基础,但也需磨合,无论是你给他添乱还是他给你添乱,这都属于正常的家庭生活,是不伤大雅的,另外,凡事多包容,有时候当下过不去的事,过段时间你再回头重新审视这件事,你就会发现什么都不是问题,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能克服一切问题,这个是梅大夫早就总结过的至理名言,不会有错的。”
丁一的眼圈红润了,想起自己的种种所谓的委屈,跟梅大夫一比,简直不算事,梅大夫经历的都是大事,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和樊部长永远是站在一起的,难道,她就不曾委屈过?想想她,他和江帆的那点小恩怨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想到这里,她再次看了江帆一眼,低下了头。
樊文良转移了话题,说道:“小江啊,其实我们很幸运,一个好的贤内助,能顶上千军万马,你信不信?”
江帆感觉今天的樊部长的确很有兴致,就赶忙说道:“我信,非常相信。”
樊文良端起酒杯说:“能找到这样好的家属,是我们的幸运,来,为我们的贤内助们喝一口,就喝一口,这酒得省着喝,不然喝没了还得去给你要一瓶,今天就这点酒,有小丁在,不让你多喝。”
丁一感觉到,樊部长今天说的话,好像已经知道他们夫妻再闹别扭,联想到爸爸在北戴河听到的闲言碎语,莫非樊部长也听到了?
她的心就是一动,她看着樊部长,希望能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什么,很快,她就感觉自己这个想法是幼稚的,樊文良是谁呀,他向来是深不可测的代名词,别说她丁一,就是那些在他身边的人,都很难从他的表情上发现出什么,无论多大的事,他向来是不动声色,你很难从他的脸上揣摩出他内心的活动。尽管樊文良的兴致很高,但他却从没有忘乎所以过,哪怕是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把握自己。
江帆趁着樊文良的好兴致,问了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我上次跟您说的人事问题,可行吗?”
樊文良看着他,说道:“你的要求又不过分,某种程度上是属于你市委书记的正当权益,没什么不可行的,你不是想让肖爱国进班子吗,市委秘书长问题不大。另外,政府秘书长也可以从你们内部产生,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给你派。”
江帆说:“目前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我当时想到兰匡义了,但后来发现他的性格做秘书长的工作有点不大合适,倒是做纪委工作比较合适。”
“就是那个建设局局长?”
樊文良说:“一个班长在最初完善的阶段,没有必要总是盯着熟人,有时,陌生人比熟人更好领导,在大是大非面前更容易统一思想。”
“是的,您说得有道理。”江帆感觉今天的樊文良,既像导师,又像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