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6节
作品:《最高权力》 那次常委会后,尽管没人找佘文秀交心,但一个显而易见的现象就是蔡枫明显地疏远了殷家实,就连朗法迁和汪军都不再跟殷家实亲近,而是有距离地接触,使殷家实感到孤独。这就再次验证了吴佩孚的那句名言:打胜仗的时候,靠不住的人也靠得住;打败仗的时候,靠得住的人也靠不住了。吴佩孚感叹的是战场,但如今的官场依然如此。
江帆当然不希望阆诸的官场再起硝烟,他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就像早期时樊文良和王家栋说得那样,他是一个理想型的官员,这样的人如今在干部队伍中不多见了,这也是樊文良和王家栋爱护江帆的原因。
是的,江帆可以把仕途当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但他却无法把权力当作“杀人”的利器,它只能做为施展自己政治抱负的支点,却绝不能当做作恶的工具,这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他最具理想色彩、甚至有些诗人氤氲之气的地方,尽管他对殷家实做了必要的行动,但他也是有自己底线的,他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坚守自己的底线,坚定自己的信仰。
但显然,有些事情的发展违背了他的初衷,这是他无法掌控的。他甚至有些后悔将那封信让佘文秀看,但不这样又能怎样?难道让政府半年多的工作付之东流?有时面对危机,你只有奋起迎战,没人能救赎你,除了你自己。因为在官场上,你永远都是一个人,尽管有组织有盟友,但最终还是你一人。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你只能去粉碎他的阴谋,当然,你要以信仰的名义,以事业的名义,以大多数人利益的名义,这样想来,就没有那么多内疚心理了。
不得不重复一句话,那就是江帆在开始出道主持政府工作的时候,他遇到了一生最好的搭档樊文良,他从樊文良那里,懂得了如何使用手中权力这把利器,懂得在什么情况下自卫,什么情况下出鞘,什么情况下藏锋。他从不认为这把利器就该永远指向对手,因为在你指向对手的时候,有一面的利刃也是冲着自己……
尽管没人敢公开猜测市委书记和副书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种不积极的消息仍然像无线信号一样迅速传向各个领域,最后覆盖整个阆诸市。所有的人的嗅觉都嗅到了这种特别的味道。
但是有一个事实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知被炮击的人是否善罢甘休。
自从那封信后,让丁一跟汪军的关系有了缓和。丁一特地转达了江帆对汪军的谢意,江帆表扬汪军有政治觉悟,并且感谢汪军对自己的信任,希望以后常沟通,常交流。
这就等于江帆两口子不计前嫌,彻底原谅了他。
汪军的心放下了,撇开丁一不说,如果让市长总是记着你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个时期以来,汪军都在努力寻求丁一的谅解,尽管丁一不让他再提这事,说都过去了,其实汪军心里明白,这事过不去。即便丁一真的不记恨汪军,但是汪军自己也过不去。
这天,机关组织全体干部去阳新五色海参加筑坝的义务劳动,江帆挽起裤腿,穿着雨鞋,跟大家一起清淤、筑坝,回到家后,干了一天不觉得累,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腰忽然直不起来了,而且哈不腰,早晨都是丁一给他穿的鞋。
来到单位后,腰疼得他呲牙咧嘴,秘书邸凤春建议他去医院。
江帆说:“我腰疼得事,千万别忘外声张。”
邸凤春笑了,他理解领导的意思,刚刚参加一天的义务劳动就把腰扭了,既光荣又不光荣。
江帆又解释道:“我在内蒙的时候,有一年头春节下大雪,这雪下得太大了,整整下了七十二个小时,普遍遇到雪灾,那年春节我都没有放假回家,一直在跟牧民抗灾,我记得那一个星期,我们都在外面铲雪,铲了一个星期的雪,也没把腰扭了,这次倒好,一天都不到,腰就受不了了。”
邸凤春说:“您原来知道累呀?”
江帆听他这么说,就笑了:“我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不知道累?”
邸凤春说:“我以为您不知道累,那么强大,整整跟着干了一天,人家殷书记上午就回来了,就连身体素质最好的段金宝市长,早晨都是拄着腰来的。”
段金宝是分管农业水利的副市长,由于江帆想扩大提高阳新的农业观光生态游,尤其是五色海以及周边景区的知名度,所以就在常委会上提出全体市直机关干部,除去留下值班人员,抽出一天时间参加义务劳动。这既是向全市人民宣传五色海的机会,也是培养五色海未来的游客。建议提出后,立刻得到佘文秀的支持,当即就指示机关工委、工青妇等党团组织牵头搞这次活动。新闻媒体要宣传造势。所有单位都分配了一定的工作量。
劳动这天,阳新靠近五色海的呼延河绵延五公里的河岸,到处是劳动的人们,驻军各兵种的解放军也都前来参加会战,阳新县委县政府提前做足了功课,河两岸插满了彩旗,三个高音喇叭播放着激昂的歌曲。
佘文秀和江帆带头参加劳动,佘文秀做了做样子,摄影记者取了镜头后,他便不再真刀真枪地干了,一是年纪,而是身体,但是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那就是充当巡查员,往返两岸巡查、鼓劲。
这种壮观的领导场面,在佘文秀这个年纪人的记忆里,已经很久远了,他当下做出决定,除去冬天,以后每个月都要来这里参加一天义务劳动,并且开玩笑地跟魏克勤说:“阳新所有的景区,每年要对来这里参加义务劳动的人免费。”
魏克勤高兴地点头称是。
江帆想到丁一让他强筋壮骨的叮嘱,所以劳动的时候没有偷懒,除去跟着佘文秀转了一圈后,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认真地干活,直把秘书邸凤春都累得够呛。
所以邸凤春才说江帆不知道累的话。
正说话,鲍志刚开门进来了。他进门就说:“我的天,浑身疼死了,昨天干活不觉得累,今天早晨一觉醒来,就跟散了架的疼,早晨手都拿不住筷子了,胀的合不上。”
“哈哈。”江帆大笑,说道:“我也是,别说筷子,小勺都捏不牢。”
这时,副市长段金宝进来了,他进门说道:“江市长,昨天感觉怎么样?”
江帆说:“反正汗是出痛快了,整天在空调屋里呆着,汗出不来,昨天汗出得淋漓尽致啊。”
段金宝说:“没想到江市长身体这么好,有耐力,几乎没怎么闲着,都在干。我是累得够呛了。”
江帆笑着说:“刚才小邸还说你身体素质是最好的呢。”
肖爱国进来了,他昨天值班,没去参加劳动。说道:“几位市长辛苦了,中午我请你们去桑拿按摩怎么样?”
鲍志刚说:“还按摩,有地方的肉一碰都疼,安的什么心啊?”
“哈哈。”段金宝笑着说:“您就请我们喝酒就行了。”
肖爱国说:“喝酒目前有人不欢迎。”
鲍志刚知道他的话是指江帆,就说:“反正我们大家照顾你了,让你在家留守,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肖爱国笑着说:“怎么我听您这口气像是给我们家干活去了?”
段金宝说:“您还别那么说,分段的时候,的确是按着人头数分的,您没去,自然就是我们干了。”
江帆见他们来了,自然一直是站着,在屋里走遛。等鲍志刚和段金宝走了后,肖爱国说:“我听小邸说您腰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