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4节

作品:《最高权力

    孟客的确离婚了,上周办的手续,无人知道他离婚的内幕,他周围的人也只知道他的妻子去加拿大陪儿子读书去了,长期两地分居。他也没有跟周围的人说起过,但他要跟组织说明自己婚姻变更情况,这一点,朱国庆知道了。朱国庆当然是从领导嘴里知道的,知道后问过他,孟客也就承认了。所以朱国庆对他才有了“无家一身轻”的说法。
    但是孟客曾经在离婚后第一时间里,唯一地、主动地跟一个人说起过,这个人就是彭长宜。
    由于彭长宜的电话白天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晚上偶尔开机,孟客就给彭长宜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一天晚上,彭长宜就给他回了电话,孟客询问了彭长宜在党校的学习情况后,就唉声叹气地告诉了彭长宜自己离婚的消息。
    一般官员们离婚,除去需要向组织说明婚姻变更情况外,对别人几乎都不愿提起甚至是保密的,没有自己主动告诉别人的,孟客主动告诉彭长宜他自己离婚的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舒晴。言外之意就是跟他宣告自己可以去追求心仪已久的那个姑娘,他彭长宜就不要掺和了。
    按说,以彭长宜对孟客的了解,他应该说一些祝福他离婚或者是解脱的一些话,或者像朱国庆一样,主动表示给他撮合撮合之类的话,因为在省委党校期间,孟客就流露出对舒晴的喜爱,他心里怎么想的,彭长宜一清二楚。但不知为什么,彭长宜骨子里的倔强和好斗的天性占了上风,他只说了一句:“那好了,老兄你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
    按说,这话也没什么,但是在孟客的耳朵里,却认为这话是一语双关。他误认为彭长宜正在追求舒晴,在向挑战,就加快了他向舒晴表达的速度,所以,才有了送舒晴回来的路上,让她看自己离婚证的举动,也加上当时他喝了酒,还说了许多对彭长宜不利的话,让舒晴心生反感,跟他断交。
    他本心想今天来亢州,跟舒晴解释一下昨天自己喝多了,顺便跟她拉拉合,没想到舒晴去北京躲开了。
    舒晴去北京躲开了,那么,他来亢州就只剩下了一个目的,就是亢州本身对他的吸引力。他要看看,朱国庆和彭长宜到底闹到了哪步?他只知道彭长宜对朱国庆的工贸园区不感冒,但不知朱国庆具体是怎么规划的,除此之外,他对彭长宜和朱国庆的矛盾很感兴趣。
    舒晴头中午到的杂志社,中午他请了两位熟悉的老编辑吃的饭,花去了她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但是她认为值。
    下午,舒晴在杂志社跟责编讨论了自己的稿子,按照编辑的建议,修改了几处,最后将修改好的稿子交给编辑,敲定了刊发的基本日期后,她就离开了杂志社。
    坐上车,舒晴问老顾:“顾师傅,彭书记这会快下课了吧?”
    老顾说:“是的,咱们现在就往那儿赶。”
    到了党校门口,舒晴和老顾找了一个离党校门口稍远一点的饭店,坐下来等着彭长宜,哪知,舒晴和老顾刚坐下,彭长宜却给老顾打来了电话。
    老顾低头一看电话,就笑着跟舒晴说:“他给咱们打来了。”说着,老顾就接通了电话。
    彭长宜说:“老顾,你们来北京了吗?”
    老顾说:“来了,我们现在就在党校斜对面的饭店等您哪,我去门口接您。”
    “哦,那好,我马上出去。”
    过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彭长宜身穿一件半大的风衣,肩背一个深棕色的帆布皮角商务包,大步流星地走来。
    舒晴坐在饭店临窗的位置上,远远就看见了彭长宜,只见他黑色外套的衣摆在风中起伏着,步履矫健,看见门口的老顾,他的脸上露出了醉人的、暖暖的笑……
    带着这种笑,他一直走进了饭店,走进了舒晴的面前,看着舒晴注视他的目光,他居然有了瞬间的不好意思,说道:“舒教授,辛苦了。”
    说着话,他就脱去外套,老顾便接了过来,饭店服务人员将他的外套放在椅子上,套上一个外罩。彭长宜坐下后,发现舒晴一直在看着他。
    他笑了,说道:“干嘛那么看我,不至于刚走这么几天就不认识我了吧?”
    舒晴的眼睛有点湿润,她赶紧眨了眨眼睛,说道:“是你今天这副打扮让我有点不认识了。”
    彭长宜说:“有什么不同吗?我这都是平常衣服,在家都穿过的。”
    舒晴说:“在家大部分都是夹克外套,从来没有背过肩背包,都是手包,今天是短风衣,肩背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校园里的学生呢。”
    “哈哈。”彭长宜笑了,摸着自己的脸说道:“这么老的学生,也只有对面这所学校才要吧。”
    舒晴笑了,说道:“看情形不错啊,是不是学习生活都很开心?”
    彭长宜说:“那还用说,以前市里的、省里的党校也没少上过,但那时间很短,心不净,好多情况下白天上着课,晚上回去开会,第二天一早再赶回来,现在想想,除去在省委党校认识了舒教授,其它的收获还真不大,也加上时间短。这次就不一样了,一年的时间,心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而且什么都不想,安心地学习,别说,还真学进去了,感觉自己那点知识储备,到了这里,就跟没有一样,忽然变成一张白纸!”
    舒晴很满意他说认识自己是收获,就说道:“党校教授就喜欢这样白纸的学生。”
    这时,服务员将他们提前点的菜端了上来,彭长宜一看,说道:“怎么要了那么多?”
    舒晴说:“这都是老顾给你点的,怕你吃食堂肚子素。”
    彭长宜摸着肚子说道:“肚子倒不素,党校食堂伙食没得说,就是有点胃亏酒是真的,平时不敢喝,有纪律。”
    “哈哈。”舒晴笑了,说:“还真让老顾说着了。”
    老顾也咧着嘴里的假牙笑了,说道:“就知道您得说这句话。”
    彭长宜又笑了,说道:“光知道说不行,你得说要酒了吗?”
    舒晴连忙替老顾答道:“要了,要了,北京二锅头,而且是65度的。”
    彭长宜咬着嘴角说道:“嗯,过瘾。”
    服务员端着酒进来了,老顾接过酒,打开,首先给彭长宜倒了满满一大杯。彭长宜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倒,直到再也倒不进一滴了,他抬头看着老顾,说道:“不倒了?”
    老顾笑了,说道:“倒不进去了。”
    彭长宜直起腰,说道:“老顾啊,我这刚走几天啊,就这么对我,真拿我当酒桶了?”
    老顾笑着说:“正是您走了几天了,我才这么对您,您不是胃亏酒吗?”
    彭长宜双手抱胸,说道:“你也给自己倒一满杯。”
    舒晴瞪大了眼睛,说道:“别呀,他一会还得负责你的人身安全哪?”
    彭长宜说:“我不用他负责,我自己负责,把钥匙给我。”
    老顾看着他笑,没有动。
    彭长宜瞪着眼说道:“给我,连你也不听我的了?”
    老顾听他这么说,手就伸进了兜里要掏钥匙。
    舒晴赶紧说道:“老顾,不给!”
    彭长宜看着老顾,说道:“你到底听谁的?”
    老顾一听,急忙掏出钥匙,放在桌上。
    舒晴手快,一下子就将钥匙握在自己手里,说道:“这钥匙不能给你。”
    彭长宜说:“给你?”
    舒晴说:“我如果会开车,就归我,我不会开,只能让老顾开,所以,他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