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节

作品:《最高权力

    彭长宜笑了,说道:“上级领导都是从底层升上去的,底层的事,他们一清二楚,咱们就是瞒也瞒不住。怕什么?再说,舒教授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人家的政治觉悟比咱高。”
    正说着,姚斌敲门进来了,他一见他们面前都摊着笔记本,就说道:“几位书记开会呐?”
    彭长宜说:“没开会,说个事,来吧,进来吧。”
    卢辉见姚斌进来了,就站起身,说道:“我和栋梁再碰碰,咱们也要有个大致的框架才是。”
    彭长宜说:“对,你们叫着老白,既然我们把这个事当做一个工作来抓,那么就布置的严密一些,对于在这条街上亲属搞经营的干部,纪委也要有个说法才对。”
    卢辉和张栋梁便走了出去。
    吕华看了看彭长宜和姚斌,也走了出去。
    姚斌坐下,笑着说:“我没事,是不是吵散你们了?”
    彭长宜说:“没有,我们也说完了。”
    姚斌见他脸色不好,就欲言又止。
    彭长宜见他有话说,就问道:“找我有事?”
    “小事,呵呵。”说着,就观察着彭长宜的脸色。
    彭长宜笑了,说道:“说呀,干嘛吞吞吐吐的?”
    姚斌坐下了,说道:“是你嫂子,跟我磨叨好几天了,她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彭长宜笑了,说道:“嫂子有什么事,还这么客气?”
    “是她一个姨妹,想调咱们这里来工作,是教师,教音乐的。”
    彭长宜笑了,递给姚斌烟,说道:“你是常务副市长,这点事还用求我?”
    姚斌笑了,说道:“你听我说完,她今年三十岁,目前还是单身,你嫂子的意思是……”
    “嫂子求我不光是给他找工作,是不是还想让我给她找对象?”彭长宜说完这话后琢磨过了滋味,说道:“嫂子……你、们什么意思?”
    姚斌就“呵呵”地笑了,看着他,说道:“就是那个意思,你嫂子让我问问你,如果有意就见一面,如果无意就当什么都没说。”
    彭长宜冲他摆摆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阴沉下了脸,说道:“说什么都行,就是别跟我提这个,免谈、免谈。”
    姚斌知道他可能会拒绝,本来这种事就是旁人来操心的,何况还是自己家的亲戚,但他耐不住妻子的磨叨,而且那个姨妹也的确不错,他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找彭长宜的,但无论如何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过激。就有些尴尬地说道:“怎么了?这种事早晚你都是要考虑的。”
    “师兄,求你,别再说这种事了。”彭长宜痛苦地看着他,转身坐在了自己办公桌旁,把头扭向一边,不理姚斌了。
    姚斌见彭长宜连推辞话都没有,而是一口就回绝,他们都是相知相近的弟兄,彼此用不着客套,姚斌就说:“好,我回去跟你嫂子说,让她死了这条心吧,不然她总是问我。”
    彭长宜转过头,看着他说道:“替我谢谢嫂子,实在不好意思。”
    姚斌笑了,说道:“那倒没什么,只是,你没事吧?”
    彭长宜看着他,说道:“我没事,就是烦。”
    姚斌说:“为工作?”
    彭长宜知道自己此时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同僚,而是曾经的好弟兄,他就说道:“不说这事的时候不烦。”
    “哈哈。”姚斌笑了,说道:“我懂。”
    彭长宜说:“国庆最近两天又提电厂的事着吗?”
    姚斌说道:“今天早上碰头的时候他说着,说要重新修改可行性报告。在这个问题,我的态度非常明确,坚决跟你站在一边。”
    彭长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琢磨不透,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去办,为什么他却盯着这个?”
    姚斌说:“也可能他认为能给亢州带来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哼。”彭长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只会给亢州的百姓的头上压上一个巨大的债务包袱。”
    这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过一看,就荣曼。他没有接听,而是把手机扒拉到了一边,任其响下去。
    姚斌见彭长宜不接电话,以为他是当着他不方便接,就起身告辞。彭长宜知道他误会了,说道:“没事,你坐着你的,你走了这个电话我也不接。”
    姚斌笑了,说道:“我知道。曹南一会来,我跟他约好了。”
    彭长宜点点头,便起身送姚斌。姚斌到了门口,又回来了,说道:“晚上要是没事,哥几个聚聚,开开心,好长时间不聚了。”
    彭长宜说:“行,你安排吧,如果没有突发事情,上边不来人就没事。”
    姚斌说:“下午下班的时候再联系?”
    姚斌刚出去,手机又响了起来,彭长宜懒得看,就起身走进了卧室,他躺在床上,心里又烦又乱。
    他不禁为昨天晚上的事懊恼,自己在荣曼面前,加了十倍的小心,不想昨天喝多了,却……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料她荣曼也不敢拿这事做什么文章。老百姓有一句话说得好,提起裤子不认脏,除去昨天晚上的事,他跟荣曼的接触都是因为工作,没有任何私联、任何瓜葛。所以,对于她打在他手机上的电话,他完全可以不接,如果她打的是办公室的电话,即便知道是她,他也会接的。领导的手机和办公室的电话,尽管有同样的作用,但某种程度上性质有所区别。他不接,就是想明确地向她传达出自己的用意,那就是他不希望再跟她有任何的来往。
    也许,荣曼知道他不会接这个电话了,铃声就停止了,但很快,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他必须接了,不然一会宋知厚就进来接了。
    彭长宜走了出去,坐在办公室旁,这才仔细看了看来电显示,显示的号码是吴冠奇的,他一愣,赶紧就拿过了话筒。刚“喂”了一声,就传出吴冠奇的声音:
    “我说,彭大书记,你可到真跟别人相反了,打手机不接办公室的电话倒接?”
    彭长宜一愣,问道:“你什么时候打着?”
    “几秒钟之前。”
    彭长宜这才知道刚才那第二个电话不是荣曼打的,是吴冠奇打来的。彭长宜就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大毛病,不接就是不方便,不方便就是不接,还打了那个又打这个,没完没了,不够你的了?”
    “呦呵,大礼拜一就吃枪药了?这么冲!对不起,打扰您了。我在北京,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方便呢,我下午就去找你,你要是不方便呢我就直接回亢州了。”吴冠奇说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来,我愿意来尽管来,我没有不方便的时候,我就是临时不在,你来了我也能赶回去,这个根本就不用死乞白赖的打电话,吓得人心里一惊一乍的。”彭长宜说的这话是实话。
    “哈哈。”吴冠奇笑了,说道:“什么人的电话把你吓着了?”
    “没人!”
    “媒人?”吴冠奇打岔了,他说:“我说你这人可是不地道啊,一边招惹着小护士,还一边媒人不断,我说,你是什么意思啊,小心我代表三源人民讨伐你!”
    彭长宜严厉地说:“我告诉你吴冠奇,以后,你少在我面前冒充大尾巴草鸡。以后,禁止你谈论这个话题。见着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跟我扯没用的!”彭长宜心里的闷气终于宣泄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