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7节
作品:《最高权力》 丁一说道:“是的,很多,包括罚款。雯雯说,王圆早就有准备,他给雯雯留下了一笔钱,是准备跟雯雯离婚的,但是雯雯把这钱还有提前从王圆账户转移出的钱都拿了出来,全部给王圆退赔了,她说,她只要人,不要钱,只要有了人,钱自然就会来的。”
彭长宜感叹道:“雯雯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她做得的对,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在机关工作这么多年了,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领导了,就该有这样的见识和做派。”
“不过,好像雯雯的叔叔卢部长不这么认为。”丁一说道。
“哦?”彭长宜问道:“卢辉怎么说?”尽管王圆出事有段时间了,但是彭长宜从来都没听部长提过卢辉如何如何,难道,卢辉真的没有过问过王圆的事?尽管当初他对部长甚至樊文良、江帆有过怨尤,但过去那么长时间不说,他亲侄女嫁给了部长的儿子王圆后,也没见他们关系走近,平时不来往都没有关系,出了事他要是都不过问,那就的确不像话了。
“他说,让雯雯为自己长些心眼,该做的打算要做。”
彭长宜生气地说:“该做什么打算?他指的什么?”
丁一说道:“好像是让雯雯在钱方面长些心眼,雯雯没有说具体,我也不好深问。”
彭长宜不吭声了,他在心里就更加看不起卢辉了,没想到卢辉心眼这么一点大,还不如雯雯。
丁一又说:“雯雯还说,深圳海关那个警花,据说也都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这样,也为王圆减轻了许多罪责。”
“哦?你知道警花判了几年?”这个情况部长也没跟他说过。
丁一想了想,说道:“不是六年就是八年,我没太上心记住,反正比王圆多。”
丁一还要说什么,这时,她就看见前面有一个路标,一个箭头指向霞光岭,一个箭头指向云中草原。但是彭长宜却把方向盘打向了云中草原这个方向。她不解对问道:“科长,错了。”
“错不了。”
“不是去霞光岭吗?”
彭长宜翘起嘴角说道:“刚才咱们是跟小庞说去霞光岭,但咱们不去,最起码现在不去。”
丁一不解地说道:“为什么?”
彭长宜解释道:“为什么?你想想,我根本就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就等在了博物馆,说明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咱们去霞光岭,他肯定早就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那儿的负责人了,那里的负责人肯定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弄不好在来个夹道欢迎。现在是三源的旅游旺季,游人比较多,影响不好,再说搞的你心情也不爽,你说咱们是散心去了,还是检阅三军去了?所以,我就要出其不意,改道去云中草原,不给他们这个拍马屁的机会!”
丁一笑了,说道:“不过小庞的方言讲解真的好笑极了。”
彭长宜说:“好笑吗?只要你开心就好,你开心了,我罪过也就轻了。你说你刚到,我就把你招哭了,我是多么的罪孽深重啊——”
丁一听彭长宜这样说,就慢慢收起笑容,眼睛又有些难受了,半天,她才说道:“科长,他,真的回来着?”
彭长宜说道:“是的,他从樊书记那里听说了王圆的事就回来了,但不是特地为王圆的事儿回来的,他如今已经调到了自治区计委工作,是到北京跑项目来了,利用晚上的时间回来的,第二天天刚亮就走了,因为他要赶飞机。”
眼前是一段坡路,彭长宜一边说着,一边用力踩下油门,汽车就咆哮着冲上了山坡。
丁一静静地听着。
等让过了几辆从山上下来的车,公路趋于平缓后,彭长宜继续说道:“小丁,其实咱们谁都不知道,他之前也回来过,只是跟谁都没打招呼就悄悄走了。”
丁一屏住呼吸,抑制着心跳,继续听着。
前面又是一段上坡的路,彭长宜再次加大油门,汽车再次咆哮起来,等冲上了缓坡之后,前面已经到了云中公路的最高处。但是彭长宜没有停留,而是继续朝前开着。
丁一见他不说了,知道这段路窄,车辆不断,她不好分散他的注意力,依然默默不语。
彭长宜终于把车停在了目的地——云中草原。
这个云中草原如今也是三源的旅游景点,是小窦和她的学生们发现的,在云中山上的最高处,有一处宽阔的山顶平地,这个平地气候凉爽,坦荡如砥,绿草如茵,百花争艳,姹紫嫣红,是小窦美术小组经常来写生的地方,云中草原这个名字,就是学生们给起的。
前面,有两处拍摄婚纱照的人,雪白的婚纱,在蓝天、白云、碧草、红花的映衬下,如同仙境一般。自从云中草原对游人开放后,这里,就成了照相馆拍摄婚纱照的最为理想的地方。
前些日子,这里还有人出租马匹,供游人在这里骑马、照相,旅游局明令禁止在这里骑马,毕竟这里面积有限,而且三面紧邻山崖边,云中草原四周做了必要的安全护栏,但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如果在上面跑马就更危险了,况且,这个地方绿草和野花遍地,如果马蹄来回踩踏,也容易破坏草地的美感。
彭长宜下了车,丁一也跳下了车,她从包里拿出了遮阳伞,撑开,淡粉色的花折伞,就像漂浮在草原上的一朵粉.色的花。
彭长宜领着丁一,慢慢走到了东侧的草原边际。只见边际外,奇峰突起,怪石林立,云雾缭绕,异常险峻。
彭长宜站定,对着空中,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丁一,继续说道:“市长那次回北京,是特地离婚来的。你可能不知道,袁小姶吸丨毒丨,被公丨安丨送进了戒毒所,尤增全把跟她的关系摘的一干二净,是市长给她缴纳的戒毒费用,半年后她从戒毒所出来,主动和他离了婚。那天,他们办完离婚手续后,市长就开着他们驻京办的车来亢州了,他先跟你联系的,你换了号码,他就给电视台打,才知道你回阆诸电视台了,这样,他又开车去了阆诸。到电视台后,据他说,他看见了你,看见你男朋友去接你,你跟岳素芬他们几个就上了车……”说到这里,彭长宜看了她一眼。
丁一想起了门卫那张来访登记卡,那个签着江帆名字的卡片,难怪他当时没有下车见自己,果然是看到了贺鹏飞。想到这里,她的有些脸红了,不自然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就回去了,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彭长宜语气凝重地说道。
丁一长长出了一口气,可能也正是这张字条,让丁一对江帆还抱着某种希望,就像他在诗里写的那样,甘愿守着他“最后的一滴泪”,她又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第二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彭长宜说:“时间不长,就是王圆出事后不久……”彭长宜不忍告诉丁一女医生的事。
丁一担心地问道:“那他……”
彭长宜明白丁一这两个字的意思,他故意忽略了这个意思,接着她的话茬说:“他让咱们去草原找他,所以啊,你就是不来,我也在琢磨,琢磨着哪天给你打电话,跟你商量一下,陪你去趟草原。”
丁一嗫嚅着说道:“干嘛要陪我去呀——”她扭过头,看着那边的远山和白云,声音小的可怜,就连自己都勉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