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呢?”梁健质问。
    他不信小杨是真的一点都没找到。像他这样的人,手里不可能不给自己留点东西。
    小杨支吾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我只查到了一点点,但是没有具体的证据。”
    “你先说来听听。”梁健道。声音平静,可内心已经在开始期待了。
    水库的事情,楚阳和沈连清已经查了很久,都丝毫没有进展。要是小杨真的能查到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对于梁健来说,也是好的。
    小杨说:“承包水库工程的的那个朱老板现在人就在太和市。而且就在市区。他住的那家旅馆,是胡全才的一个姘头开的。”
    又是胡全才。梁健一开始就怀疑这个胡全才,但却一直是在水中捞月,只能看没什么用。没想到,这个小杨竟然真的查到了点什么。
    梁健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不适宜的表情。
    “还有吗?”他问。尽量的不紧不慢。
    小杨看了看梁健,摇摇头道:“时间太紧,只查到这么点。”
    梁健不太信他这句话,但也知道,把这个小杨逼得太紧,未必是件好事。他点点头,道:“行,那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你继续查,务必要查到切实的证据。”
    小杨嘿嘿地笑了起来,道:“查没问题。不过这几天我为了这件事,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老朱给的那五千块钱根本不够用。您看,这接下去要查的话,又得花钱,现在这个社会,你出门呼口气都得花钱,对不对?您看,您能不能……”
    梁健有点烦他这贪财的劲,但也就是他这贪财的劲,才让梁健有这机会。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要多少?”
    “怎么着,一万总要给我吧?”小杨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梁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你先走,晚点我让人联系你。”
    小杨不放心,还想说什么,梁健瞪了他一眼,他立即识趣地出去了。他一走,梁健就打电话将禾常青给叫来了。
    禾常青到了之后,梁健将小杨给他的东西拿给了禾常青看。禾常青看了之后,十分惊讶地问:“这些是哪里来的?”
    梁健笑了笑,道:“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收获。怎么样?”
    禾常青抿着嘴沉吟了一下,道:“要想靠这个的话,有点困难。”
    “所以我才找你。”梁健道:“胡全才有个姘头,你知道吗?”
    禾常青犹豫了一下,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没往这个方向查。”他说完,看着梁健,问:“怎么?和这个姘头有关?”
    梁健道:“我也是听说,那个工程队的朱老板就躲在胡全才姘头开的旅馆里,就在市里。”
    禾常青不由惊讶:“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不可靠很难说,但是好歹也算是个思路。说不定,这风水轮流转,该轮到我们了呢?”梁健心情不错。
    禾常青也听出来了,笑了笑,道:“您说得对,轮也该轮到我们了。这样,待会我就去查。一查到就给您来电话。”
    梁健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说完,问:“楚阳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禾常青摇摇头:“省里这一次消息把得很严,而且这一次负责楚阳案件的人,我不熟,应该是上面刻意的。”
    “很正常。”梁健道:“那就先不管那边,只要我们把朱老板找到,那么这一局我们起码扳回了一半。”
    “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这件事。”禾常青也知事态到这个地步,时间就是堪比黄金一般了。
    他走后,梁健坐了会,收拾了一下去医院看成海。一路上,心情都不错。
    到医院,成海正好刚要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梁健过去的时候,看到他躺在那里,脸色不错,人也清醒着,和他的秘书有说有笑,似乎精神不错。
    一看到梁健走过去,他立即就不说话了。梁健笑着打了声招呼,道:“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嘛!”
    成海哼了一声,道:“托您的福,大难不死。”
    梁健笑着接话:“这么说的话,那你的后福不远了。”
    梁健看着他,成海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话锋一转,道:“梁书记过来看我,不会真的只是来看看我吧?”
    “怎么?成部长不欢迎我?”梁健笑着反问。
    成海冷笑了一下,道:“怎么会?您能过来看我,我受宠若惊呢!”
    “成部长夸张了。不过,我还真有事。”梁健道。
    成部长眼里掠过一丝精光,问:“什么事?”
    梁健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天闹事的群众,都还押在公丨安丨局,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追究责任呢?还是法不责众?”
    成海微微变色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这些人还在公丨安丨局,还是假装的。成海沉默了一会,道:“这件事追究那些人的责任,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梁书记,您觉得呢?”
    梁健道:“怎么会是舍本逐末?这些人是受人雇佣才来闹事的,他们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水库事故的家属。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应该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样性质恶劣的行为,不能姑息。你说呢,成海同志?”
    成海脸色微变,问:“你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的?”
    梁健点头:“是的。”
    成海的脸上已藏起刚刚一瞬间的意外,面无表情地问:“那背后是谁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梁健撒了个谎,道:“那些人每个人说法都不一样,没办法查。所以才一直羁押着,想等你好一点,听听你的看法,你要是不想追究了,那我就让明德那边把人都放了。”
    “那就放了吧。”成海貌似大度地说道:“法不责众嘛!毕竟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在楚阳同志身上。这些小问题上,揪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
    “你能这么想,很好。行,那我待会就让明德把人放了。”梁健说着,从椅子行站了起来,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从病房出来,梁健一边看了眼门上主治医生的名字,一边给明德发了短信让他放人。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成海。人是始终都要放的,这么多人关在明德那里,不是回事情,也不可能真的把这些人都给抓进去。那些人身上能挖的都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想再挖出点大料来是不太可能了。既然如此,留着他们已是无用,还得管他们吃喝。这群人都是棚户区的老油子,可能还巴不得住在公丨安丨局,有的吃有的喝,还有人伺候。梁健之所以跟成海说那些,不过是想试上一试,同时也想麻痹一下成海。人在明德那边,成海肯定是知道的。但到底查到了什么,成海应该是不知道的。
    梁健走廊里走了会,拐个弯,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是个年轻的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穿着一件白大褂,坐在那里正在写病历,挺有模有样。
    梁健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门见山:“你好,我是梁健。我想看下成海同志的病历,不知道方不方便?”
    医生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梁健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他皱了眉头,道:“病历是病人的**,不能随便给你看的。”
    日期:2016-10-060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