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午饭。因为刁一民之前多休息了一个小时,这午饭也就往后推了。梁健会议室出来,没有直接过去,先去办公室坐了会,调整了一下心态后,才赶去吃饭的地方。
    刁一民和娄江源他们已经坐着了。这次午饭,除了几位常委之外,其余副市长都是没有列席的。但是许卫军同志,却突然出现在桌子上。
    梁健知道,这应该是娄江源的意思。
    午饭时候,席面上气氛看似和谐。许卫军时不时地说几个段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梁健冷眼旁观,实在没发现,这许卫军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下午,刁一民要下去视察,指名要让娄江源和许卫军,还有徐磊同行,其他人都不用陪着。也就是说,梁健也不用陪着。
    省书记视察,都是有记者跟踪报道的。想必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太和市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知道,娄江源要比梁健更受是省书记的待见。谁是亲信,谁看似更有前途,也就在这一个镜头里就表现出来了。
    有人说,要看一个领导跟谁关系好,就看他身边总是跟着的是哪些人。刁一民到太和市,让娄江源陪同,却不让梁健陪,这其中含义,谁不清楚。
    梁健感觉自己走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是不一样的。
    梁健忽然明白了刁一民此行的目的,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信任谁,喜欢谁。在官场,谁拥有了领导的信任,就代表着谁更有机会,谁更有前途。
    梁健坐在办公室内,想象着,今天之后,太和市的官场会发生些什么样的变化。原本中立的那些人,是不是都会倒向娄江源。他又想到如今的常委。常委现在八个人,包括他和娄江源在内。原本,除了娄江源之外,剩下的六个人,梁健可以自信地说,大部分都要站在他这一边。但今日过后,会有怎样的变化难说。
    禾常青应该不会临场倒戈,明德难说,他原本就是中立的,甚至,他和娄江源之间的关系,要比他和梁健之间更密切一点。广豫元应该不会倒向娄江源,但朱琪的话,很大可能会。最后剩下的就是徐磊和张和。
    这两人,不是很熟。很难说。正因为难说,也就愈发的没有把握。
    如此看来,原本的一面倒,已然变成五五之分。再过一段时间,刁一民再明着煽几把火,那梁健还能保持这五五之分吗?
    虽说,这是杞人忧天。但,梁健不得不去考虑。常委的票数,对于他做任何决定,都是至关重要的。
    虽然他是市委书记,但也并非没有可能被权力架空。就算他有一票否决权,如果命令下去,其他人拖着不办,那也足够让梁健憋屈死。
    所以,梁健必须要做些什么。不能就眼看着刁一民将他本来还算优势的局面,给生生地弄成劣势。
    但,怎么做才能将这局面给扳回来呢?
    梁健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好的答案。
    下午四点左右,刁一民一行人离开了太和市。据说,娄江源和徐磊一直将他送到了高速入口才回来。
    娄江源送完刁一民后,没有回市政府,而是直接去了娄山煤矿。这一行为,让梁健立即警觉了起来。
    刁一民刚走,他就去娄山煤矿,他要做什么?或者说,刁一民要做什么?
    秋天终于来了。今早起来,空气清爽微凉,这种感觉真好。我是一个怕热死星人,这个夏天就在水深火热当中痛苦酸爽地熬过来了。G20过去,娃也开始要上学了。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美好,哈哈。在这,恭祝大家九月安好。
    最后,上个周末又偷懒了,我知道你们要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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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胡东来消失后,娄山煤矿一直是处于停工的状态。上面煤工厅也一直没有明文提出要怎么处理娄山煤矿,似乎把它遗忘了。但是,今天刁一民一来,娄江源就去娄山煤矿了。这样的动作,对于聚焦在今天这次省书记太和行的无数目光来说,就是一个信号。
    梁健得知娄江源去了娄山煤矿后,便知道,娄山煤矿重新开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虽然他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希望娄山煤矿最好是无限期停下去,但这一点,就目前来说,是不太可能的。
    娄山煤矿这三大煤矿不比其他。
    如今西陵省的情况,这三大煤矿,是西陵省经济的一大支柱,是老虎屁股,轻易不能摸的。这一点,梁健心底十分明确。
    刁一民不是罗贯中。
    两人间现在虽然不在一条阵线,但到底还未刀兵相见,该忍的地方还是得忍一忍。
    果不其然,不出梁健所料。娄江源去过娄山煤矿没多久,娄山煤矿的新经理就来了。据说是前段时间刚从煤工厅办了内退出来的一位干部。内退的原因说是身体不好,但世上之事哪里有正好这么巧合的。再说,既然身体不好要内退,又何必还到娄山煤矿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谁也不戳破。
    新任经理过来上任的时候,煤工局那边按照惯例,要摆宴接风,邀请了梁健和娄江源都参加。梁健有事,让广豫元代为参加了。
    广豫元回来后,告诉梁健,晚宴上这位新任经理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真的是这么想的,竟然夸下海口,要将娄山煤矿的产煤量再提高五个百分点。
    梁健是个行外人,听了这话,也是惊了一惊。太和市的煤矿开采至今,其实存煤量基本已经定下来了,而且为数也不多了。这几年,产煤量都有所下降,一是市场上需求量下降了,二是存煤量确实已经不多。但这新任经理第一天到太和就夸下这样的海口,真不知道是聪明呢还是愚蠢。
    梁健没说什么,只问广豫元:“江源同志有说什么吗?”
    广豫元摇了摇头,道:“他没说什么。”
    梁健不再说话。广豫元识趣地出去了。
    新任经理一上任,娄山煤矿自然就要开工了。这新任经理似乎是一个喜欢形式的人,非要弄个剪彩仪式,说要去去晦气。于是,定了一个黄道吉日,邀请了许多媒体,还有娄江源和梁健等几位领导干部。
    可,黄道吉日前两天开始下雨,虽然雨势不是很大,但一直绵绵不停,持续到了吉日当天。梁健本就不喜这个人,便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娄江源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推脱了。两人都让各自的秘书长代替了。
    仪式是九点开始,梁健虽然没去,但毕竟是娄山煤矿的事,还是要关注下。早上送来的文件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打开电脑看了看新闻。新任经理,一张圆脸,挺有富态。不过,那双看着不大的眼睛里,却冒着精光,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
    梁健看着这人的样子,就又想起他的那句豪言。五个百分点,梁健想看看,他打算怎么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