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梁健一看,是浅浅的电话。他对娄江源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去接。
    电话通后,浅浅问他:“你现在有空吗?”
    梁健问她:“有事?”
    浅浅说:“嗯。想让你帮我个忙。”
    梁健看了眼娄江源,然后道:“我现在有点事,要不这样,你先等等,我忙完联系你!”
    挂断电话,娄江源立即就站了起来,道:“你有事你先忙,我先走了!”
    梁健也没拦他。两人间关系不似从前,要想真的不计前嫌,恐怕还要段时间。何况,该说的,娄江源应该也说了。再坐下去,也不过是徒增尴尬而已。
    娄江源一走,梁健过了半个小时,才给浅浅打电话。浅浅约他在她的酒店门口见面。梁健带了小五,到浅浅的酒店门口,浅浅已经站在那里了。风中,她低着头,看着手机,一手插在她那件米色风衣的口袋里。风衣的衣角随风而卷起,和她那浓密的黑卷发一起在风中舞动着。半敞着的风衣里露出件粉色的贴身针织连衣裙,衬着她青春靓丽的脸庞,很美丽。
    车子停下,梁健还没下车,浅浅就自己走了过来。梁健问她去哪,她没说,就先上了车。
    上车后,她说,陪我去见个人。
    梁健看她不想多说的表情,没有多问。
    去的地方,竟是九号公馆。这九号公馆是典型的有钱人消费的地方。三人的车子还没进大门,就被拦下。浅浅出示了一个邀请函之后,才被放行。
    九号公馆里正在举行一场派对。派对上都是一些年轻人,梁健虽然不老,可跟这群人比起来,还是感觉有些距离。
    进了会场,浅浅就伸手挽住了梁健的胳膊。梁健刚要躲开,就被浅浅按住。浅浅低声说:“你答应帮我的!”
    梁健只好认命。
    两人进入会场没多久,就有两人过来打招呼了。这一对里面的女子似乎和浅浅认识。女子虽然五官不出彩,但那一身裁剪合身的蓝色礼服裙,和浅浅那一件粉色的针织裙一对比,就胜了一筹。浅浅虽然美丽,但在这场合里,还是有些不那么和谐。
    “呀,浅浅,是你呀!”女子立即过来拉住了浅浅的一只手,浅浅笑了笑,还没开口,就见她上下一打量,道:“浅浅,你怎么还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真羡慕!”
    浅浅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女子道:“你看我们那么多人,就你还能保持和当初一样,这怎么能不羡慕呢!”说着,他就将目光转到了梁健身上。打量过后,噙着暧昧的笑,拉着浅浅在耳边轻轻地笑:“男朋友吧?还挺帅的啊!啥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没收到消息?”
    浅浅看了梁健一眼,眼里的那种味道,让梁健的心忽然跳了一下。他忽然有些后悔今天冒失地陪着浅浅来了这里,应该问清楚的。
    浅浅微微笑着回答:“没有,只是朋友。”可她微低着头,还有双颊上微微泛起的一些红晕,都让这句话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女子笑得愈发的暧昧了,拉着浅浅到一边,说了半天的悄悄话,才将浅浅送回来,又叮嘱梁健,一定要对浅浅好,照顾好浅浅等等。
    梁健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尴尬不已。女子好不容易走了,浅浅低着头跟梁健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的同学,她就是这样。您不介意吧?”
    梁健能怪她什么。
    接下去,平静了一段时间。两人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其他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亦或者假面伪笑,虚与委蛇。
    快一个小时过去,这场派对的主角终于出现。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着跟浅浅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行为举止都显露着优厚的家世。
    他出现后,浅浅的眼神就在他身上,很复杂。
    这是一个求婚的派对。男子没说几句,便切入主题,跟主持台下一个穿着白色曳地礼服裙的女子求婚。鲜艳的红玫瑰,耀眼的钻戒,看似恩爱幸福。可转头看浅浅,她静静地看着,神色平静,可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却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也不知是谁忽然提到了浅浅的名字,所有人忽然看向了这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安静女子。众目睽睽之下,梁健心生不忍,有种想要立即将她从这里拉走的冲动。可她却站了起来,扯起嘴角,笑得很自然,然后一步步走向那对幸福的男女。
    据说,他们三人都是同学。而浅浅和那位女子是闺蜜。浅浅在台上回忆着她们的曾经,梁健在台下看着,想不太明白,明明很心痛,为何要假装坚强。
    她平静地上去,平静地下来。然后匆匆离开,走出会场,便泪如雨下。梁健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好先匆匆扶她上了车。
    浅浅是安静的,哭也是安静的。
    回到浅浅的酒店时,她已经擦干了眼泪,又恢复了安静的模样。她转头跟梁健道歉:“对不起,失态了!”
    梁健摇摇头,道:“既然要伤心,何必要去!”
    浅浅抬头朝他笑:“不去又怎么放得下!放不下又怎么重新开始!”
    梁健忽然有些敬佩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她的内心比大多人都要坚强也要坦然。
    梁健准备离开,浅浅留他:“一起吃个饭吧。刚才在那边也没怎么吃!”
    梁健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便说好。
    午餐就在浅浅酒店的中餐厅吃的。梁健本以为浅浅要说什么,但浅浅什么也没说。吃过午饭,浅浅就准备离开回省里。梁健便送她去了机场。
    送完浅浅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梁健想了想,给徐京华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一下浅浅回省里的事情。徐京华听后,说了句‘辛苦了’,便没再多言。
    仿佛,徐京华找到梁健照顾浅浅,真的只是因为他觉得跟他比较熟,真的只是单纯想让他照顾下浅浅。
    梁健也只好暂且信了。
    又过了几日,尘埃落定后,梁健一下子闲了下来,每日就是窝在酒店看看书,给项瑾打打电话,然后发发呆,想一想今后要怎么走。
    而西陵省的这场震动,也在不疾不徐地推进着,一个星期下来,省里已经有七八个官员相继落马,其中有副省长罗贯中,委书记,煤工厅厅长等。
    而这些职位的空缺,将会带来另一种震动。省里接下去会迎来一场大洗牌,而刁一民这几天估计是睡不好了。
    不过,这几天,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忽然有一封举报信,举报了刁一民的秘书祁,说他贪污受贿,还说他强迫服务员发生关系等等一系列的劲爆消息。据消息说,刁一民当时十分震怒,将桌子上一个别人送他他珍藏了许多年的红木笔筒都给砸了。祁秘书在这之后不久,很快就被纪委给控制调查。
    梁健听到这消息后,笑了笑。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凑巧。看来这大人物的心思都是差不多的。
    祁秘书的下场会怎么样梁健不知道,但想来应该不会太好。
    不过,这已经不是梁健所关注的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也算是对自己的良心有了一个交代。
    日期:2016-08-121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