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说:“要保住你现在的企业,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整改。越早,越好。你的印染产业,如果想要走下去,唯一的办法也就是转型升级,技术改造,没有其他更好的活路。即便你使出吃奶的力,用尽所有的关系,这次过了关,从长远来看,还是过不了关的。不要怎么目光短浅了!”
    培友人忽然发火了,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我现在关心不是长远,我要看到现在的效果!梁处长,如果你这事不能帮我解决掉,就休怪我要出牌了。”梁健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培友人说:“这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梁健最担心的,还是他会对菁菁不利。这毕竟只是一个女大学生。梁健说:“培总,你看这样行不?我替菁菁把她向你借的50万还给你,我这里的5万也还给你,我再加10万的利息,你看行不行?”
    培友人冷笑道:“笑话,当时我给菁菁50万,是用来救命的。现在你替她还给我50万算得了什么?我也要救命,我要的不是50万,我要的是你救我企业的病。”梁健说:“要救你的企业,唯一的办法,就是整改,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
    培友人看着梁健,眼中冒出了凶光:“这么说,梁处长,是真的不肯帮忙啦?”梁健说:“我就是在帮你的忙,关键是你如何看待的问题。”培友人说:“我的看待,就是你不肯帮忙。那就请你回吧,你走出这个门之后,就休怪我采取措施了。”
    梁健看到培友人的情绪有些失控,如果就这么出去,或许今天晚上,菁菁就会有麻烦。梁健心想,不能因为自己此刻的一时冲动,给菁菁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梁健平复了一下心情,以理智的口吻,对培友人说:“培总,你别激动,我再回去再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培友人看到梁健服软了,笑起来说:“这就对了嘛!我知道,梁处长是一个理智的人,公家的,终归是公家的,你犯不着为了公家的事情,连自己的大好前途都弄没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梁处长,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帮我把这个事情搞定。”
    梁健说:“十天,肯定不行。起码二十天。”培友人说:“二十天?这么久?我怕他们到时候把我的企业都给关闭了。十五天。”梁健说:“十六天。就这么定了,否则我也帮不上你的忙了。”
    培友人对梁健抱有期待,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想跟梁健撕破脸皮,他说:“那好,十六天就十六天,梁处长还真会讨价还价。”梁健就站了起来:“等我电话。”培友人说:“啧啧,和梁处长这番愉快的对话之后,酸菜鱼都冷了。我也不好意思留梁处长吃了,等事情办好了,我再好好请梁处长了。十六天后,如果梁处长没有回音,那就休怪我……你懂得。”
    他没有送梁健,看着梁健走出了办公室,他坐入椅子里,深深喝了一口红酒,嘴巴吐出一句:“鸟人,就是犯贱!”
    晚上梁健回到了家里了,看了看项瑾,她看到梁健回来,问道:“今天有什么烦心事吗?脸色不大好看。”梁健不想给怀孕的项瑾添堵,他脸上挤出了笑容说:“没事,放心,我能够闯过去的。”项瑾说:“如果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告诉我。”梁健说:“一点点小事。现在我最大的事情,就是等着我们的宝宝出生。”项瑾露出了微笑说:“有空,给宝宝起个名字吧,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名字。”
    梁健说:“好叻。没问题。”晚上,等项瑾入睡了,梁健又从床上起来,他来到客厅了,抽起了烟来。有好久,在烦心的时候,他都不会想到香烟。但是今天他却想到了要抽烟。项瑾其实感觉到了梁健出了房门。
    她悄悄起来,在门口,看到梁健站在窗口,面对窗外在抽烟。她本想上去抱住他,问他有些什么事,但是她最终还是止住了自己。有时候,是需要给男人独处的时间的,她这么认为。
    一直到次日凌晨的一点多,梁健才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床睡觉的时候,项瑾也醒了,她只是稍稍转了个身,一条手臂搭在梁健的身上,又睡了过去。梁健知道,作为孕妇,一天过下来,肯定够累的。
    梁健在项瑾的额头上亲了下,也睡了下来,一切等到早上再说吧。早上两人在明亮的餐桌上吃饭,梁健问项瑾:“项瑾,能帮我要一个人的电话吗?”项瑾放下了牛奶杯子,嘴上一圈奶白。梁健觉得可爱,用纸巾轻轻擦去了她的这一圈白色。
    项瑾歪着脑袋笑看梁健:“你让我帮忙,我很开心啊。”梁健说:“我想让你帮我找项光磊的电话。”项瑾疑惑地看了眼梁健:“你找我表哥?他这些年都在美国。”梁健说:“我知道他在美国,所以我想请他帮忙。”项瑾看了一会梁健说:“能跟我说说,到底什么事情吗?”
    梁健说:“江中大学有个学生,想要去留学,我想问问他有什么办法没有?”项瑾忽然笑道:“女的?”梁健抿了抿嘴,点了下头。项瑾说:“该不会是小三吧?”梁健一愣,回答说:“当然不是。”项瑾笑着说:“跟你开个玩笑。不是就好。我手机中,就有他的电话。需要我来帮你问吗?”
    梁健说:“还是我直接给他打电话吧,尊重一点。”项瑾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了梁健:“那你记下号码,有空自己打吧。”
    梁健一到办公室,处理好张省长的文件,送了进去,就马上给远在大洋彼岸的项光磊打电话过去。北京与纽约的时间大约相差11小时,如今那边大约9点半左右,应该还没有休息。项光磊的电话接起来很快,很清晰地声音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梁健说:“项医生,我是梁健。”项光磊在电话那边稍稍停顿了下:“你好梁健,你是在宁州打过来的电话吧?我看到号码是国内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是你。”梁健说:“没给你打过电话,你想不到也正常。”项光磊这才笑了笑说:“我妹妹还好吧?是不是还有八天时间生育?”梁健说:“谢谢你记得这么牢。”
    项光磊说:“做医生嘛!而且是我的表妹要生孩子!况且,在美国,做医生和国内不一样。在国内医生忙成狗,一天十多个手术很平常,但是在美国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的生活很规律,有些事情也能记得住一些。怎么?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嘛?”
    梁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还真是有事情要找你帮忙。”项光磊和梁健之间,曾经有过一层不大不小的对峙,这跟余悦有关,在得知项光磊为余悦所做的牺牲之后,梁健主动与余悦不再联系。项光磊从此与余悦一同,到了美国,开始新的生活,项光磊之前对梁健的成见,也随之而消失了。
    项光磊说:“你这么远隔重洋,打电话过来,只要是能够办到的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你就说吧。”梁健说:“我江中大学有一个朋友,她想要出国留学,雅思已经报考,但是成绩还没有出来。能不能让她先来美国?”
    项光磊说:“你的意思是让她移民?”梁健说:“求学吧,只要这两年时间呆在美国就行。”听梁健这么说,项光磊就知道,其背后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由于是涉及一个女孩子,他就问道:“你能保证,这事情不会伤害到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