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无敌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还有长老会吗?你着急个屁啊?"坐在欧阳无悔对面的欧阳无法阴阳怪气的说道。说完,他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欧阳家族族规第五条,当掌门发生意外,并且无继承人时,由长老会暂且负责家族事务,培养新的掌门人。难道大家都忘了组训吗?"
    他话音落下,会议厅内众人又私下交谈着,发出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而坐在会长位置上的欧阳无恐,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
    做了这么多年会长,自己终于有契机能统领家族了,他能不高兴吗?只要今天通过欧阳无法的提议,长老会马上就会行使权力。到时候稍加运作,掌门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算自己当不上,安排自己的儿子,岂不是很容易?
    想到这里,他和欧阳无法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还是无法兄弟一直支持我啊,等我上`位后,一定给他个副会长的位置坐。他心中已经暗暗拿定了注意。
    在众人的喧闹中,欧阳无敌的两个儿子,老二欧阳英科和欧阳英成两人交换着眼神,又和众长老中支持他们的长辈交换着各种眼神。
    作为目前最有可能继承掌门位置的欧阳英科,看到出现这样的局面,虽然有点沉不住气,但当看到欧阳无忧严厉的眼神时,快要到口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议会厅内众人心思各异,有能力争一争这个位置的,都在判断着局势。没有能力争的,则在分析究竟谁上台,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好处。
    利益和权利往往是绑定在一起的。在如此诱`惑下,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众人还在议论欧阳无法的提议,欧阳无忧则冷声一声,站起来说道:"端的好主意啊。"他回头看了欧阳无恐一眼,接着说道:"无恐会长是想当掌门吧?"
    听到他的话,会议厅内一片哗然。
    众人哪能不明白欧阳无恐他们的意图,可是这种事只能心里明白就行,可不能摆在桌面子上说明白了。这个欧阳无忧,可真是要撕破脸皮啊。
    欧阳无恐脸色一红,却又马上阴沉下去,眼中一抹冰冷杀意闪过。眯着眼睛盯着欧阳无忧,冷笑一声,说道:"无忧,你什么意思?"
    "哼,你自个心中明白。"欧阳无忧一脸无惧的回应道。欧阳无恐仅仅是做了个会长位置,他可不怕呢。
    两人眼神对视之间,火花四溅。而欧阳英科脸上则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欧阳无悔看到场面有点失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火冒三丈的站了起来,冲着所有人咆哮道:"吵什么吵?一个长老会会议,被你们这帮人弄的乌烟瘴气的。无敌大哥只是偶染风寒,你们就在这里炒个不休了。"
    他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啊。这小老头,别看他清瘦,爆发力可强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说话了。
    欧阳无恐和欧阳无忧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将眼神望向一旁。
    "就是,我爸爸只是身体暂时不舒服而已。"就在这时,欧阳英科弱弱的说了一句话。
    欧阳无悔回头瞪了欧阳英科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小子也不是好东西。"
    欧阳英科面色一红,讪讪的偏过头去,心中却是冷笑一声:老东西,迟早有一天会收拾你的。
    一时间,众人又不说话了。
    此时局面有点复杂,谁都不敢贸然站出来表达自己意见了。
    欧阳家一处偏僻的房子内,欧阳英良抚着桌子上欧阳宇的骨灰盒,一行清泪凄然而下。他的妻子李师师则无神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怀中是自己一家三口的相册。她的手抚摸着儿子的相片,一脸的凄然和痛苦。
    不管外面争成什么样子,唯独他们俩,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半响,李师师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似的,咬了咬嘴唇,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丈夫,语气已经变得异常冰冷,说道:"英良,为什么我们不争一争?"
    听到妻子的话,欧阳英良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一下。
    争?
    用什么争?
    欧阳英良是个有点小才气,有点艺术情感的人。看看他房间内挂着的各种国画、油画以及书法,满满的书架就能看出一二。
    在欧阳家不得势,欧阳英良在艺术界,却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他的学识,他的修养,以及他的丹青,在圈内都是有目众睹的。很多人为求得一副欧阳英良的书法感到欣喜若狂。
    这就是欧阳无敌的大儿子,看似软弱无能,对权势金钱无欲无求的文艺人。只不过,没有欧阳家族这么雄厚的家底支持,欧阳英良也难有今天的成就。
    他的妻子李师师,就是在一场诗歌朗诵会上,喜欢上了这个颇具气质的才子。
    而李师师,在结婚前却是临海有名的交际花,并不是说她风*,也没人敢和她真正的上床发生关系。而是她结识的青年才俊,高管达贵太多了,经常出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会舞会。
    而且在音乐圈,也有李师师的一席之地。她是临海市乐剧团的钢琴师,是国内知名的音乐天才郎孔的关门弟子。
    一个文艺青年,一个音乐才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两人从相识,到相爱,到上床,仅仅用了一晚上。然后,便在欧阳无敌的主持下结婚。那晚上,还造出来一个人,后来生下来名叫欧阳宇。
    自此,李师师便彻底的退出音乐圈和交际圈,一直在家相夫教子。江湖中,关于李师师的传闻还有,但从此不见真人。
    此时,李师师紧紧抱着欧阳英良,心中却是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已经五十好几了,早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她很悲痛,后悔没有给丈夫多留下点种子。
    她还有强烈的不甘。
    丈夫对家族的权利一直无欲无求,可是那些人,却还来逼丈夫。甚至嘲笑、作弄自己的丈夫。要不是忌惮欧阳无敌还在,恐怕早就将他们赶出了家门吧。
    所以,她想争一争。
    她如何争呢?
    因为,她叫李师师。
    欧阳英良转过身子,将李师师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痛苦的哽咽道:"师师,你知道我对权利没有任何欲求。现在宇儿走了,我们争个位置,又有什么用呢?何况,我们用什么争呢?"
    是啊,作为欧阳家族最无能的人,用什么和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们争呢?他只想在余生中,创造出几幅流芳后世的画作,和李师师平静的相依相携,足矣。
    "英良,你忘了吗?我叫李师师。"李师师无声的哽咽道。
    欧阳英良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还有种莫名的惊恐。他伸手擦掉李师师脸上的泪水,痛苦的说道:"师师,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希望你在受苦受累了,我心疼你。"
    李师师将头深深的埋在欧阳英良的怀中,这些年来,他们相亲相爱,连拌嘴都没有发生过一次。她也明白,丈夫是深深爱自己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也因此,她才想为丈夫去争取一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