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的叙述了身上所中燃血术的情况,翡翠赵一本正经告诉我,让他的员工安全是他的首要任务。所以等我回到云南的时候,他将会带着他身边最具权威的玄学大师过来帮忙。
    我还算信任翡翠赵,至少在我帮他找齐全部沈家宝藏之前,我完全可以信任他。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彻底的信任,尤其是在陌生人之间。
    只有利益关系,可以让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托付生死。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赶回云南。
    下车之后,我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遗世独立的翩翩道姑。
    闫如玉。
    翡翠赵身边的贴身保镖,无论身手和玄门素养都能够和胭脂夜叉不相伯仲(也许略逊一筹)的女中豪杰,站在远处,让我们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做迎宾者。
    我们连忙快步走过去,闫如玉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请。”
    我们就这样被闫如玉请进了翡翠赵的豪宅之中。
    这间豪宅似乎颇受翡翠赵喜欢,装潢并不奢华,却处处使人舒服。
    一进门,便能闻到一股檀香味道扑鼻。我原本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但是现如今身体中被沈婆的血祭术做了手脚,血祭术又是一种邪术,遇到檀香,难免浑身燥热难忍,血管就要爆炸。
    而偏偏前面带路的闫如玉身材火辣,走起路来腰肢扭摆,翘臀更是令人心旷神怡。随着步伐轻轻颤抖的姿态让我更难自处,在这一刻我几乎要被沈婆的燃血术弄死。
    面对摇曳生姿的闫如玉,好在我最终时刻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定力稳定了下来,而这之后我们便进到了客厅之中。
    进门,在我们面前坐着的共有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翡翠赵,另一个则是一位带着墨镜的先生。
    墨镜先生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来有点像猥琐的师爷。翡翠赵大笑着站起来给我们介绍,这位墨镜先生姓张,江湖上的名号就叫做“墨镜张”。
    之前翡翠赵承诺我,一定要找一位他手底下最具权威的玄学大师,看起来这位墨镜张就是这位玄学大师了。
    翡翠赵、墨镜张。这两个人江湖诨号都是一个格式,莫非有什么猫腻不成?
    不过我当然不敢唐突了高人,弯腰低头,恭恭敬敬请了个礼。
    对于长辈,这是该有的礼数。
    墨镜张微微一笑,连忙还了个礼。这位前辈不倚老卖老,一看就是个有真本事的高人。
    这么些年江湖行走,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有能力有本事的人,从不趾高气昂,居功自傲。因为他们从不缺少尊重和敬仰,他们不需要用额外的姿态去索取别人的敬重。
    只有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名不副实之徒,才会天天强调自己何等强大,何等优秀,因为他们所有的荣誉和口碑都是他们自己求出来的。
    墨镜张平平淡淡、朴实无华,一看便是真高人。
    而他下一句话也充分表明了他高人的身份。他不仅对熊猫点头示意,还对我肩膀上的夜将军拱了拱手。
    他认出了夜将军并非是鸟,而是一个躲在乌鸦身体中的人。单单凭这份儿眼力,就是大多数人所无法匹敌的。
    所以翡翠赵能够找来这么个人帮我破解身上的血祭术,我也心中踏实。我愿意相信他,就像我愿意相信翡翠赵一样。
    进屋后一番寒暄,我没急着说自己身上受伤的事情,这种事情说的太着急,有趁机邀功之嫌。
    我先将背后中的沈家宝藏拿出来,小心翼翼交给翡翠赵——我已经交给他一个碧玉华胜,这双翡翠鞋也算不得什么了。
    翡翠赵是个很懂得拉拢人心的人,他虽然迫不及待想要打开檀木盒子,检查一下里面的翡翠鞋,但是他却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第一时间关心我身上的血祭术。
    他问我,这血祭术到底是出自什么人的手笔,有什么作用,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我条理清晰的回答了翡翠赵的问题,之后掀开衣服,露出我后背上的皲裂图纹。
    我没有直接脱下上衣,因为我胸口处还有魔心的标志性图案。
    虽然翡翠赵理当不知道魔心可以被人体吸收(在他的了解程度中,他只知道魔心是一块红色巨石,生长于丧命村地下的地宫中,他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魔心长成什么样子),更不知道魔心中有一只眼睛,被人体吸收后会呈现出一个眼睛的形状,但是未免被高人看出端倪,我还是刻意隐藏了前胸的标志。
    所以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停留在我的后背上。
    翡翠赵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辛苦”。而后他转而问墨镜张,这血祭术他有没有办法。
    墨镜张微微一笑,解释说这其实是血祭术中的“燃血术”,所作用的机理无非就是将脏东西注入血液,让人的血液中充满类似丨炸丨药一样的东西,随时可能爆炸罢了。墨镜张还说,我的血液有些独特,所以处理起来更要麻烦。
    果然,墨镜张又一眼看出了我身上具有金乌血的事实,他的能力恐怕已经到达了疯道人或以上的水准。
    我忽然想到那次围攻沈公子,虽然沈公子击败了在场几乎所有人,但是翡翠赵却依然淡定不已……我当时便怀疑他还留有王牌,而如今看来,这王牌很有可能便是墨镜张。
    翡翠赵似乎刻意避过了我身上血液特殊的信息,直接问墨镜张,需要多久能够处理好我身上的“血祭术”。
    墨镜张轻轻一笑,说可能耗时较久,一周左右吧。
    我差点忍不住吐槽,耗时较久?一周?我还以为十年八载才称得上耗时较久吧……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墨镜张已经伸出手来,轻轻推到了我的背后。
    在这时,我感受到一股彻骨奇寒透背传来,整个身体似乎被扔进了冰箱里。墨镜张一定是位气功大师,他在玄学方面的造诣果然令人震惊。
    这一次的处理时间不过五分钟,转眼我便觉得血液里的那种不稳定因素减少了许多。
    我连声道谢,墨镜张则规规矩矩谦让。我每说一个谢谢,墨镜张必须对应一句不客气。
    之后他帮我开了一副方子,是中药,让我早晚两次,服用一周,差不多也就好了。
    虽然我很讨厌喝中药,但是这至少能治好我身上的燃血术。我本身甚至还以为这次死定了,燃血术配上金乌血,简直就是我致命的克星。
    既然处理好了这劳什子邪术,剩下的时间便是交代工作。
    翡翠鞋完好无损,翡翠赵看到之后非常满意。
    晚上,翡翠赵特意请我们吃了顿大餐。可惜我身中燃血术,目前伤势未痊愈,不能吃属性过热的食物,也即是餐桌上大部分的食物。
    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却无法饕餮,这是莫大的痛苦。而这痛苦持续了很久,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
    回到公寓,一关上门,夜将军便迫不及待对我们说,这墨镜张真是个妖人,他夜将军这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像墨镜张这种水平的怪物所见太少。
    我虽然也知道墨镜张厉害,但是没想到他能够得到夜将军这么高度的评价。